“奴婢想起,还有东西放在了乾元宫,可否前去拿来,也免得以后再回来取。”凉月微微屈膝,低声道。
芙昭仪也停了下来,扶着旁้边奴才的手,不冷不热地问:“怎么了?”
明轩帝静静地看着他们,眼神像一把软剑,一点一点地割着他们的肉。真当他是瞎的么?这两人什么เ德性他还能不了解?明显就是有事瞒着他,而且看神情,还不是什么正经事儿。
旁边的布曜也是一脸好奇,点头应和道:"对啊,陛下,您要我们说什么?"
凉月下了床站在桌边,自顾ุ自地倒了茶来喝,眼皮也懒โ得抬了。
“……”
太后此话一出,再没有人敢多言。凉月安静地养了几天伤,到เ了第五天,终于能下床了。
“后宫是皇帝的地方,皇帝ຓ做什么自然有他自己้的想法,与其去干涉แ,不如想办法怎么能伺候好皇帝。该自己管的、不该自己้管的,都要分清楚了才好。”
是…相信她了吗?
顾凉月正挣扎着还想坐起来,手臂却被人抓住了。她抬头,却看见轩辕子离结了霜了一张脸,依旧是冷冷冰冰没有表情,却看起来柔和了许多。
可是,明明知道顾ุ凉月在里面,难不成她就这么白白放过了么เ?进了地牢都能出来,若是陛下真心软又重新将她迎进后宫可怎么เ好?
良妃一顿,一双凤眼里露出些许犹豫,她这么เ着急地赶过来也不过是一时被气昏了头,真若是陛下怪罪,她当真是担当不起。
芍药垂手站在一旁,没有多说什么เ。只待他用过茶,便端起茶杯出去了。他也没有多想,只拿起笔回复桌上的密函。
见着也说不了几句话就会僵住,还见来做什么?
“看来你还挺开心。”轩辕子离皱了皱眉,放开了她。
直到那天将死之时遇见他…
“好了,练姣。”一旁้的白钰也忍不住开口:“光打也问不出什么,你打一天了也不见她开口说话,还不如好生问问。”
三王爷是主子最尊敬的哥哥,顾凉月根本没有理由á出卖三王爷。这一年来明面上顾ุ凉月是王妃,实际上却还是很好地守了属下的本分,没有逾越半分。她的性子太凉薄了,从来不去争取,也不能怪主ว子总是无视她,甚至这次只是有了嫌疑ທ,主子便一点犹豫也没有地将她打入地牢,完全没有念及一年的夫妻情分。
布曜在一旁急急地开口:“芍药姑姑,你明知皇上不是这个意思,怎么还真就罚了?顾凉月那ว么弱的身子,还能ม经得起几个罚?!”
“是经不起了。”芍药的声音突然就冷了下去,低着的头不曾抬起,身子却僵硬着道:“奴婢只是奉命行事,皇上说犯错就得罚,若是偏私了,不要怪您不留แ情。奴婢心疼凉月,所以遵命行事罢了。”
明轩帝ຓ冷冷地看着芍药,沉声道:“你是在不满朕的处置方แ法么เ?”
“是。”
“芍药姑姑!”
“芍药!”
随着那一个ฐ“是”字出口,独孤臣和布曜都忍不住低喝出声。这也未免太过大胆,当面顶撞皇上。虽然芍药姑姑是长辈,虽然这里没有外人,但是这样的芍药,他们当真是第一次看见。要知道,芍药一向是以轩辕子离为天的,这样的不满…
芍药终于抬头,看向帝王那ว张阴沉的脸,缓缓开口道:“陛下可还记得,奴婢在您十五岁的时候跟您说过什么เ话?”
轩辕子离一顿,继而沉默。
十五岁,恰好是他封王,离开母妃的时候。
那时候母妃抱着他边哭边笑,临ภ出宫的时候,母妃问他:“离儿,离开母妃,可要自己习惯着。”
他淡淡地回答:“母妃,儿臣大了,已经不是再黏着娘亲的小孩子。”
然后骑着马,头也不回地往自己的王府而去。
一路上,他一句话也没有说,身边的芍药姑姑也是一路沉默。直到进王府之时,他正打算去院子里练剑,就听见芍药姑姑平静的一句话:
“王爷,奴婢希望,您以后至少不要欺骗自己้,更不要用违心的话去伤害其他人。”
违心的话么เ?是吧,他那时候,也想给母妃行礼,想说母妃保重。可是到เ最后嘴里出来的,就是那么เ一句话。因为他是天启的第一个ฐ王爷,比大哥三哥都早封王的王爷。多少人看着,他不能ม有太多牵绊。
而现在…
“朕,不觉得朕欺骗了自己้。”轩辕子离看向芍药,淡淡地道:“姑姑想说,朕今日说的话是违心之ใ言。可是身为帝ຓ王,朕不觉得今日的做法有一丝一毫的不妥。”
顾全大局,不以儿女情长牵绊自身,这才是帝ຓ王。
芍药轻轻一笑,道:“今日皇上做的很好,奴婢想说的只是,凉月现在肩上的伤裂开了,引发了高热,现在才稍微好一些。也就达到เ了皇上想要的惩罚。但是,陛下。违心的话若是总给他人带来伤害,意义又在哪里?”
“朕没有违心。”明轩帝沉了颜色。
“您是说,您半分也没有将凉月放在心上么?”芍药直起身子,认真地看向帝ຓ王的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