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离他远的时候,她尚能做到不闻不问,心如止水。可是一旦近了,却发现原来的心思还是藏也藏不住,轻易地就被几句话撩拨了开,慢慢地一发不可收拾。
信任都没有,情何以附?
顾ุ凉月,你真的也有今天。
更可悲的是,从爱上这个人,到เ现在的渐渐死心,那个ฐ人,他根本连半分情愫都不知道。
是的,今天开始顾凉月正式在内殿伺候了。主要做的就是听陛下吩咐,端茶送水。顺便给各位前来问安的娘娘小主行礼。短短一上午,她已经行了无数次礼了,而且几乎每位进来的娘娘都会有意无意在她面前稍停,就连对面站着的那宫女看她的眼神也不友善。
轩辕子离心情甚好地看着穿了一身浅紫宫女装的顾ุ凉月站在前面的隔断ษ处,不知为何总觉得天气甚好,看折子也轻快了许多。旁边的芍药端茶上来,帝王也终于没嫌弃,喝了几口。
言罢,便挥袖走了出去。
明轩帝皱眉,好像一刻也不愿意久ื留,冷声道:“既然比试不成,也无甚心情,你们便都回去罢。改日有空再聚也可。”
“你回去罢。”明轩帝沉声道:“以后传朕旨意,没有传召,妃嫔均不得进乾元宫。”
顾凉月没有反驳,面无表情地跟着芍药走了,再没有看轩辕子离一眼。芙昭仪则是一喜,表面上还是忧虑地朝明轩帝行礼:“嫔妾也有过错,还请皇上责罚。”
从侧殿到厢房只有几步路,凉月边走边想事情,却哪知走着走着就撞上了人。
凉月看了看侧殿,很是干净,基本也没有什么要做的。想来芍药也是顾ุ了她的伤,不想让她干活。转了一圈儿也没有什么事情,便打算回厢房呆着。
布曜额头上爆出些许青筋,忍了半天终于低吼道:“尽什么力?找不出来就要老死宫中,那是你想要的日子么?顾凉月,你就不能挣扎一下么?为什么เ陛下给你的所有东西你都这么เ逆来顺受的?半分没有江湖气息!”
“嗯。”凉月点头。
“怎么了?大清早的不好好在自己้位置上准备,跑这里来做什么?”芍药脸色一冷,放下药碗看向那几个宫女。
看见里面的情景,几个气势汹汹跑来的宫女也是一怔。芍药姑姑是乾元宫的大宫女,饶是各宫娘娘也要让几分的角色,这会子却在这个厢房里,还一副给床上的人喂药的样子。这是怎么เ回事?
“娘娘当时可高兴了,但是皇子一旦封王,是要另建王府的。贤妃娘娘不放心,我便自请了陪同王爷,随身服侍。娘娘也好歹放心些。”
芍药扶着凉月坐在了收拾好的厢房的床边,微笑着给她说一些以前的事情:“我也算是看着五皇子长大的,他从小就很是聪明,先皇最宠的皇子就是他了。只是贤妃娘娘出身不高,也帮不了皇子太大的忙,五皇子是全靠着自个儿的本事,在十五岁就被先皇封了王,给了领地。”
刚放下帘ຈ子,芍药就吓了一跳。
淑妃缓了缓气,眼里划过一道暗芒,理了理裙ำ子也跟着进了乾元宫。一众宫人自然都留แ在了外面。
嗤,能不了解么เ?每次冰块一受伤自己้就被这主ว子传到府上充当大夫,他自个儿倒是不闻不问的,这一来二去自个儿可不得比这主子更熟ງ悉那冰块儿么!现在又说什么刺儿话呢。
闻言,轩辕子离凉凉地看了独孤臣一眼,冷声道:"你,倒很是了解她。"
虽然已经习惯了这位独孤大人的放浪ฐ不羁,但是眼下她真的没有心情多说什么。刚ธ刚ธ在乾ດ元宫看见皇上满身血地抱着顾ุ姑娘进来的时候,她说不震惊是假的。一惊练姣居然下了这么重的手,二讶的是皇上居然会抱着凉月进来。
芍药抿唇不语,眉目间含了霜一般的冷。
“朝里刚传出先皇要指重臣之女给王爷为妃的风声,王爷就带了个庶民女子回府,说是那ว人救了王爷一命,要封为王妃。其实呀,还不就是王爷不想娶有权势人家的女儿,所以找了个没身份的人回来替么?哼,别人看不出来,本宫可不糊涂,王爷怎么会平白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良妃冷哼一声,捏着锦帕擦了擦嘴角,曼声道:“趣事儿是多了去了,当时最招先皇疼的咱家王爷封了个来历不明的女子为ฦ妃不就是最大的趣事儿么?”
杀手的直觉很灵敏,想不到刚换装ณ就会被人盯上,会是谁?
步伐快了些,恰好前面有小巷,凉月唇角轻勾,身影一闪,进了巷子里。
身后的脚步慢慢靠近,凉月靠着墙壁,手中的剑慢慢出鞘,就等那人过来,先制住再说。
气息渐渐靠近,凉月眼神一冷,剑出鞘,飞快地抵住来人的咽喉。
“啊!停停停,是我!”布曜看着近在咫尺的剑锋,吞了吞口水,眼睛一瞪:“你怎么看都不看就出剑?”
凉月眼睛微眯,收回剑看着布曜:“你跟着我干什么?”
布曜耸肩:“我一直在城门等你来着,就猜你是不会离开国都的。怎么样,还记得欠我一次决斗么?”
凉月忍不住扶额:“你能ม不能不要总惦记和我比武?不知道我现在有要紧的事情么?”
真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整日里除了武术没什么เ上心的了是吧?居然还在城门等她!
布曜撇嘴,上下打量了一下凉月,眼睛一亮,拍手道:“还是这样看起来顺眼,你穿这件看起来精神多了,不比那些宫装ณ一样软绵绵的。”
“因为,这是我原本的装束。”凉月摇头:“走吧,你若没事,别跟着我,等我处理好事情,自然会履行和你的约定。”
布曜收了玩笑的神色,皱眉道:“半个ฐ月,你打算住在哪里?”
“客栈。”凉月眼皮也懒โ得抬了,收好剑便往外走。布曜赶紧ู跟上,连声道:“客栈有什么好?去我府上住吧,还不用花钱!”
凉月一顿,奇怪地看了布曜一眼:“为ฦ何这样殷情?”
布曜翻了个白眼:“这是为你好,哪里叫殷情?住在外面难免碰上以前认识你的人,也不方便不是?我府上虽然不是多好,却也没人管着,你还是自由的。放心吧,也只有我不会害你了,你死了,谁陪我练武?”
凉月想了想,好像也挺有道理,犹豫了一会儿便点头道:“好。”
布曜乐了,凉月肯住他府上,真是难得。他得回去查看好房间,最好是能半夜偷袭,刺๐杀一下什么的,也能顺便和她过过招,岂不是赚了?
单纯的武痴布大人一路兴奋地带着凉月往她府上走
,却忘记了,惦记她的不止他一个,还有一个人在宫里,沉默地听着她的消เ息。布曜的人生,是注定会为ฦ痴迷武术付出代价的。
“你说什么?”明轩帝瞪着眼前的暗卫,脸上怒意明显,手里的书被捏得微微变形。
“凉月姑娘一离开车队,布大人便出现了,并且,凉月姑娘看样子是要住在布府了。”暗卫战战兢兢地回答。
“噗,还真是…”一旁的独孤臣乐่了:“这傻子真是不想事儿,什么人都敢往家里带啊。”
轩辕子离冷冷地看了独孤臣一眼,后者立马收了笑意,干咳一声:“臣明日会去布府,表达陛下对布大人的谴责之ใ意。”
布曜是该谴责,可是更该谴责的难道不是那ว个女人么?嗯?真是哪儿都可以住啊,都住别人府上了。而且布曜府上只有他自个ฐ儿和一群奴仆,她也不知道避嫌!
明轩帝冷哼一声挥退了暗卫,沉声道:“朕管她做什么,朕要的只是结果。”
十五天一过,她就只剩ທ一个ฐ半月了,他倒要看看,若是查不出来,她要以什么เ样的表情来面对他!
布曜的府上当真是像极了武夫的府邸,最多的装ณ饰就是刀剑。
凉月看着面前的房间,点头道:“多谢布大人了,行李我放这里,现在我有事,晚上再回来。”
布曜心情甚好地点头:“我会让人再收拾一下,你去吧。”
凉月拱了拱手,看了看天色,开始出门去查看路线。
丞相府她没去过,不过也知道大致的方向。往西边走了一段路,过几座桥,便看得见一座富丽ษ堂皇的府邸。
丞相墨致远,两ä朝重臣,贪污腐败,常与轩辕子离作对。看这府邸,凉月摇头。
若不是见过墨致远,她一定也会和寻常百姓一样,认为他是国家蛀虫,大大的奸臣。光看这府邸,也实在不是什么清官。
这一片人烟较少,凉月也懒得从前门进,直接寻了一处墙头,翻了进去。这一翻,还就真翻对了地方。
墨致远正在自家花园里下棋,左手和右手下,下得正开心,就看见一个ฐ人从墙头飞下,恰恰落在他面前的不远处。
手一抖,白子落下去打乱ກ了棋局,墨丞相吓得张大了嘴,愣愣地看着顾ุ凉月。
“抱歉,吓到您了。”凉月上前,看着墨致远惊恐的眼神,微微抱歉地福身、
墨丞相胡子抖了抖,微微闭眼道:“姑娘,老夫年纪大了,经不起吓,您就不能ม从正门进来么?”
凉月挑眉:“正门的话,会被您的门房盘问半天吧。您是丞相,寻常百姓要见可不容易。”
墨致远沉默,算是认可地捋了捋胡须ี,镇定了一下道:“来跟老夫要真相的么?”
凉月点头:“您说过会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事情。”
墨丞相正了神色,看了看四周,微眯了眼睛道:“姑娘是想知道关于三皇子被揭发一事么?”
“自然。”
看着墨丞相正经起来的神色,凉月心里一紧。墨致远是先皇要保的丞相,在天启也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有什么样的事实,让他也觉得紧张?
“老夫听过有关你和陛下赌约的事情了。”墨丞相垂了眼眸,沉声道:“可惜,凉月姑娘,你注定赢不了。”
“为何?”凉月一惊,疑ທ惑地看着墨丞相。
“因为那件事的幕后黑手,是我也动不得的人物,更何况是你。别说三个ฐ月,想将他绳之以法,三年都太短。你做不到的。”
凉月讶异地看着墨丞相,脑子里有什么เ东西一闪而过:“您可否说得明白些?”
墨致远叹了口气,看着面前散了的棋局,轻声道:“你知道为何这些年来,老夫处处和陛下作对,并且大有奸臣当道的架势么เ?”
凉月愣愣地摇头。
“因为,天启最大的危机,一直潜伏在暗处。我动他不得,也警醒不了陛下。唯有阻碍那人的步伐,方แ能ม拖得时间,让陛下早些拥有足够与之对抗的力量。”墨丞相抬头,认真地看着凉月道:“姑娘可还记得,陛下深爱的那个女子?”
如何能不记得,凉月苦笑:“您是说,她们口中的凝姑娘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