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两日,燕王率众出城迎战宋忠的三万大军。宋忠在自己的军队中散布“燕王杀禁军家属”的流言,以鼓舞士气,不料两军对阵时,禁军家眷出现在战阵前方。宋忠军迅速崩溃,燕王大获全胜。
“奉天靖难”的大旗树到了北平各城楼ä,站在太祖“祖训”的法理高度、大义道德的角度,痛斥奸臣当道的檄文也迅速张贴出去。燕王整合军队,鼓|动士气,整个北平笼罩在狂热之中。
燕王抬起手,将手里的茶杯重重按到桌面上“哐”地一声,斥道,“闹够了吗?”
世子的脸上一会儿红、一会儿惨白,张着嘴欲言又止的模样。
世子微微点头,脸色又渐渐变冷。姚广孝观察着,一时难以揣摩那含义。
当年世子刚刚大婚,燕王就叫姚广孝常过来教导世子;如今世子早已成年,又是燕王的嫡长子,姚广孝觉得机密之事也不必故意瞒他。
袁珙听了一会儿,先是若有所思,后又恍然大悟的模样。
和尚停顿稍许,走上前两步,在袁珙的耳边小声说了一通话。
想到给世子下毒的事,朱高煦忧愤交加,更多的不良情绪泛上心头。
朱高煦ะ听到这里,强作镇定点了点头……现在看来,杜千蕊应该是撒谎了的。自己也是图样图森破,居然轻易就信了她,那种风月场所混过的娘们,有几个说真话的?
朱高煦问道:“你确定?”
朱高煦顿时抬起头来,一脸不高兴。王贵恍然道:“虽然奴婢不知道她拿了什么药,但知道她的症状,头左偏痛、晕,夜晚多梦常醒。”
朱高煦好言安慰了两句,便要离开了,反正这里也没自己什么事儿。这时床边只有朱高煦和池月二人,徐王妃没什么力气,声音又小,便道:“池月送送他。”
“看到高煦……也渐渐懂事,娘又……放心了……”徐王妃气若游丝,好不容易又说了一句话。
朱高煦这才有机会开口:“你们放心,去一趟京师能有什么事儿?不必紧ู张。今日散了,各干各事。”他说罢看了一眼文官侯海ร,招了招手:“我有事问侯教授,到เ屋里说。”
朱高煦ะ抬起手来,瞪着他们。三个人总算陆续闭了嘴。
还会怪谁,黄子澄不关心,他只关心自己会不会失宠。
现在人放走了,圣上会不会在心里怪罪黄子澄?那天在商议处理燕王诸子的事儿时,黄子澄这个头等谋臣,毕竟连个屁都没放。
不算远的一段路,朱高煦ะ心里却是七上八下,感受十分复杂。
纵观几千年历史,皇帝王侯多如牛毛,大部分都让一般人记不住。但朱棣这个ฐ名字,后世的人很难不知道。
“哒哒哒……”夜色中马蹄传来,火把的光在漆黑中移动。
摔下马的两个骑士爬起来,一起又扑上来,还未近身,朱高煦ะ便冲上去扫出一记鞭腿,出招极快,“啊!”中腿的人惨叫一声扑倒在地。朱高煦转身又一冲,“砰!”一击直拳打得另一个ฐ人后退两步、一屁股坐倒。
朱高煦伸手抚摸马头,又见三弟和王贵都用期待的目光看着自己,嘴上没说,但表情十分明显,大家都想歇口气。三弟更是一脸不情愿,厌恶地瞟了一眼王贵。
世子摇头道:“马也要歇,把马都累死了,俺们走路回北平么?”
皇帝ຓ朱允炆来回踱的步子、语气、表情,不无显得极度焦虑。
及至下午,有人进宫奏报,世子喝了几次御医调制的汤药后,反而病情更重,脉象日渐微弱!
高燧恼怒地嚷嚷道:“咱们贵为ฦ宗室,不是囚犯!”
一个身穿华服的锦衣卫武将走过来,行了拜礼,抱拳道:“高阳郡王将朝廷命官当街打死,朝中弹劾者众。圣上下旨ຈ,高阳郡王等自今日起,闭门思过,不得出府邸,不得擅自与外人来往。”
朱高煦摇头不语。
杜千蕊忙道:“王爷宽宏大量,叫人敬佩。”
“你又要作甚?”世子皱眉瞪他,“稍安勿躁!事到เ如今,乱ກ动不如不动。”
朱高煦侧目听外面隐隐传来的喧闹,道,“大哥凡事求稳,那ว我出去一趟,再做件小事。”
就在这时,外头一阵汹汹的叫嚷,又有妇人陪着小心的低声劝说,顿时搅了这秦淮美景、春暖意境。其间一句叫嚷分外大声:“杜千蕊何在?”
杜姑娘又摇头叹气道:“罢了。”
朱高煦ะ听罢,有点拿不准世子的态度,不过今天看来他淡定了许多,至少没有之ใ前的愤恨敌意了。
一家人嘘寒问暖了一阵,燕王与徐王妃并排坐在上位的太师椅上,他欣慰之余,又露出心事重重的样子。朱高煦是知道的:靖难之役才刚刚开始,燕王压力很大。
就在这时,徐王妃转头看向燕王:“王爷出门这些日子,多亏了池月不论昼夜悉心照ั顾,亲自为我煮药调养,我才能跨过这道坎。”
燕王道:“俺近日战事缠身,疏忽了你。”
徐王妃摇头道:“我无怪王爷之ใ心,王爷正当以大事为ฦ重,勿负皇祖在天之灵。”
燕王道:“王妃宽厚体谅之心,俺感激至深。”
夫妇两人说话十分客气,有相敬如宾的感觉。不过朱高煦记得燕王和徐王妃感情很好,燕王空闲之时宅在府上,几乎ๆ与王妃形影不离。此时当着儿女的面,估计是为了做表率,才如此讲礼。
这时徐王妃道:“池月与我亲近,这次有再生之恩。我想认她作幺妹,王爷可答应?”
燕王勉强地笑道:“王妃与那道姑,不是早就姐妹相称了?”
徐王妃煞有其事地说道:“这回我是真的想认她做亲妹妹,并赐姓徐。”
徐达家可是开国元|勋,除沐家外爵位最高的异姓大家族,姓徐就是非常高的身份;而且徐王妃还是亲王的发妻。如此一来,赐一个女子姓徐,确实是莫大的恩惠和回报了。
燕王道:“但凭王妃所愿。”
于是徐王妃招呼门口的马和,请池月过来。
不一会儿,池月就进来了。朱高煦站在一众兄弟妹妹中间,转头看了过去,顿时心中ณ一阵动摇。
前两ä次见池月,被她帷帽中隐约的容貌惊艳了一把,但她穿着非常宽大的道袍。而今天她穿了一身合身的薄袍服,朱高煦ะ才忽然发现:其实池月惊艳的容貌完全可以忽略,身段才真的不得了!
朱高煦眼尖,池月那腰身、臀|部、腿隐约显现出的线条,叫他看一眼就叹为观止。
从挺拔的侧背下来,纤腰呈内弧线,再往下去,以平滑流畅的曲线迅速攀升,丰腴圆|润的臀线,连画家的想象力也难以创造……朱高煦前世看过无数软件修过的写真图,就算精修的图案,也不能比得上这万中之一的美,朱高煦ะ觉得一点都不夸张。而修长腿部再度衬托突出了臀线,长腿反而成了绿叶。
朱高煦一瞬间在肚子里粗俗地想了一句:这个屁|股价值连城。
连世子和年纪更小的高燧,眼睛也看直了。
当朱高煦用余光看到燕王惊讶的神色时,心里顿时涌出一股奇怪而不合时宜的酸楚感觉。不过很快他就强自镇定下来:有些东西看看就好,想多了容易走火入魔。
“见过燕王、王妃。”池月上前双手作子午诀,行了一礼。
徐王妃微微侧目,目光从燕王脸上扫过,便道:“妹妹以后就当我是亲姐姐,姓徐罢。”
池月沉默片刻,没有推拒,喊了一声:“大姐。”
“好,好!”徐王妃一脸高兴,“徐家姐妹出阁前,另有名字,都带了个ฐ妙字。姐姐今天也给妹妹取个ฐ名,妹妹就叫徐妙锦罢,你可喜爱?”
池月道:“王妃有才名,起的名字也好生雅致,妹妹很高兴,谢王妃赐名。”
徐王妃又转头道:“以后你们见了,都叫姨母。”
世子表率,十分顺从地便口称姨母,向池月执礼ึ。朱高煦和弟弟妹妹们不论是否情愿,也跟着叫“姨ถ母”,反正朱高煦叫起来心里怪怪的……
池月今天的表情有笑有蹙,但不知为何,朱高煦总感觉这些神态都流于表面,实际上给人的感觉依然是冷冷的。
年纪轻轻的小娘,居然如此难以揣摩其心态。不过朱高煦ะ想到她的身份,这才感觉没那么神秘莫测了……她爹是朝臣景清,景清曾在北平做过官,燕王专门结交,确认过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