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种人看似弱势,但既然胆敢出来闯荡江湖,就必然有着不同寻常的本事抑或是保命的手段,更有甚者很可能还是深藏不露的高手,但凡江湖跑老了的,在不知深浅底细的情况下,自然不会主动招惹这种麻烦。
尤其阿芒同丫头,能ม护着这两个似乎同他并没甚的干系的小女孩儿在这样的乱世中活下来,他闯荡江湖的年头虽不长,可基本的规矩却也略๓听说过一些,自然知道“武行四大忌”,明白行走江湖,经验老道之ใ人最最忌讳的,并不是看起来就五大三粗、步伐稳健的青壮,而是方แ外人、老人、女人,以及孩子。
果娘蹲在丫头身边,饶有兴致地双手托腮,仔细打量着丫头,又小心翼翼地探着脑袋去看不远处的范老二,视线就在他们二人之间来回。
丫头站在当地盯着他看了半晌,不知道他又在闹甚的幺蛾子,索性学着他的样子,在颖娘果娘的草舍门前盘腿坐下,阖上眼睛,耳听八方。
又挑了挑眉头:“你这一说我倒想起了,我这还不知道你们都姓甚名谁呢,我范老二坐不更名行不改姓,可总不能成天到เ晚‘喂喂喂’的叫你们吧,这显得我多没规矩啊!”
范老二就斜ฒ着眼睛瞅着他:“那叫大姑娘小姑娘?”
趁乱逃跑的念头,也不过一闪而过。
牺牲他人换来的明天,即便日头照常升起,却兴许不会照到เ你。
阿芒是过来送钱的。
埋头坐在那ว里,夜饭都不吃,忽的听到เ阿芒的声音,猛地站了起来,又“刷็”地坐了下去,抓了面前油纸包里的包子慢悠悠地吃着。
或是药效发挥的缘故,颖娘的脑子终于转起圈来,只听阿芒的声音,就知道他此时的表情必然很温和。
就听阿芒道:“是我多心了,待会就把银钱送上门去。”
望了望给自己喂药的丫头,又有些艰难地转过头去,看着守在另一边的阿芒:“阿芒哥,哪来的药?你们又下山去了吗?”
却没想到热度分明已经退下去了,又会烧起来。烧的她昏昏沉沉的,似梦似醒,被丫ฑ头叫醒后仍旧ງ有些懵然,靠坐在石壁上,直到เ就着丫头的手喝了口甚的,从来灵敏的舌尖搭了又搭才品出药味来,怔了一怔,颖娘回过神来。
阿芒却想听听范老二到เ底想说些甚的。
不是一路人,道理就是歪理,有甚的可听的。端着草碗,小口小口的喝粥,全幅心思都用在了防备范老二上了。
阿芒笑了起来:“既是送来了,那自然要留给你们补身子了,难道还丢了!”
丫头愣了一记,这才发现自己的情绪一直被旁人牵着走,赶忙点了点,大口大口的往外吐气,可望着阿芒手里的油纸包还是满脸的嫌弃:“可这玩意儿怎的办?”
丫ฑ头慢慢颔首,虽然他确实舍不得这处营地,可就像阿芒所说的这般,这处山洞在大夏天看来确实是挺阴凉的,可到เ了眼下开始落霜,一大清早ຉ的,不但空气中浮ด着一层淡淡的雾霭,就连地上都有一层淡淡的清霜,日头出来了都没融。他们如今的身子骨,怕是经不起这样的折腾的。
而且不单单要重新择定营地,阿芒还希望能ม够在离开之前,下山一趟……
忍不住又看了颖娘一眼,大口吐气,让自己的注意力更加集中,才问颖娘:“你还可以吗?”
这条路,或许比他预想的还要艰难。
若是他方才答应带上来旺一道走,是不是就不会有这场祸事的发生?
一念之差ๆ。
其实直到现在他都还没想通,自己้不过是好端端的采个野菜捡个蘑菇罢了,也不曾走的十分远,到เ底哪来的乌泱泱的一群活土匪,二话不说就把他扑到在地。
丫头一句话说得轻描淡写,可实际上自打莫名其妙地被抓后,他就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
颖娘的目光就落在了这块从天而降的木头上,果娘却已“蹬蹬蹬”地三步并作两ä步的跑了过去,把木头捡了回来,递到颖娘手边,小脸瞬间绯红,拍着木头激动地道:“姐姐,上面有字儿!”
而且或是因着力量过大的缘故,落地后还骨碌骨碌地翻了几个身,距离颖娘不过一步之遥。
可到底一个“沿街叫卖”,打开了她思绪的枷锁。
颖娘有些沮丧,除了做些吃的,她甚的都不会,又拿甚的去走街串巷。
颖娘睁开眼睛,又努力瞪大,才看清果娘,忙抬起胳膊去搂她:“果儿怎的了?别哭,姐姐在这呢!”
“姐姐?”
辨认了许久,才大致分辨出行动的轨迹来。
而在就要抵达山脚的辰光,颖娘也看到了阿芒所说的那些个杂乱的脚印,只不过已经快被长得飞快的杂草大致覆盖了。
阿芒慢慢颔首,一步三回头,每一次回头都忍不住环顾四周,心里无比迫切地希望能ม够再下一场雨,说不得就能ม够掩盖住那些他们清除不掉的痕迹,能够掩护住颖娘果娘的存在……
“好!”
任谁都无心做事儿了,却还抱着一线希望,直到日上中天,寂静无声的山林立始终听不到丫ฑ头的歌声,阿芒再也坐不住了,当即决定出去找人,只又一心记挂着颖娘同果娘,来回奔波数次,颖娘果娘还穿着小褂,他整个人却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却仍旧ງ没能跑赢日头。
所以一般也就出去个ฐ把时辰,而从日出到日上三竿这将近两个ฐ时辰,已๐经足够他往返山顶ะ一个ฐ来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