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工作积极还戴过大红花呢。我父亲虽说赋闲在家,但胆子小得
夹边沟记事
申有义听完立即就改变了态度:是偷着吃下糜子的吗?不要管,就
就行了,但他仔细地问起病情来了。我不敢编瞎话,把实情讲了。
打听到เ他家的住址,敲门,进去的时候,可是把他吓了跳。不是
离开兰州前的天,我跑到เ商业厅陈风林家去要我的梅花表。我
回来我都要分给他些。他没有手艺,点额外的吃食都搞不到,
修门窗,做个板凳饭桌,总能ม带回盒香烟或者人家给个馍,拿
家的店名叫伊丽莎白,是英国女王的名字。但老同志又说,没错,
楼,现在还有。我迟疑地说,这是怎么回事呢,她亲口对我说的,她
去了,他却无“家”可归,因为他是被开除公职的右派。在劳改分局
教养。1960年1้2๐月以后,夹边沟农场的右派全部释放回原单位
些有个性的模特的眼睛,我就想起她的眼睛。她的鼻子直溜
溜的,鼻子还有点尖。嘴唇丰满,唇线很清楚,她的嘴唇虽然因刮ุ
大风而沾上了尘土,当她用舌头舔下之后,它就湿润而且色泽鲜ຒ
艳,拿今天的话来说很性感。但是她的眼睛她的脸显出冷冰冰的
忧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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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赤佬
这是堵完了缺口坐下来休息的时候我观察到的,我就坐在对
面的渠堤上。
这天还有个ฐ小插曲,就在我们坐着休息的时候连长走过来
了,我怕连长说我们坐着不干活,喊了声,干活!站起来!芮琴
却瞅了我眼,大声说:
坐下!歇歇再干!
我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了讥讽的神情,似乎ๆ对我在连长面前的
表现很不满意。她的举动和其他移民真是不样,其他移民见
领导就满脸堆笑,对我们支边青年也是巴结和客气得很。连长走
到跟前了,她看也没看连长眼。
这天我对她的印象很好,这是个ฐ很漂亮的女人。她大约三十
岁。她还很有个性。但是这种印象弄得我对她的看法很矛盾,因
为我耳朵里听到的和以后进步了解到เ的她不是个正经女人。她
于19๗58年移民来河西,196๔0年困难时期,出卖肉体换粮食吃。男ç
人们给她个ฐ馒头,或者半斤粮票,她就在干活的麦田à里或者地边
的水渠里躺下来,脱掉裤子。困难时期过去以后她还和别人搞不
正当的男女关系。有个和我起来的支边青年说,有天夜里浇
水,他从地里回来,看见姚子成偷偷摸摸进了她的房子。姚子成是
什么人?姚子成是解放前上海滩家妓院的保镖,他现在的老婆
就是妓院老鸨赏给他的妓女。姚子成是城市贫民,实际是个毛主ว
席说的流氓无产者。解放后他在上海ร没有正当职业,19๗58年上海ร
“支援”大西北移民时积极报名,被街道派出所任命为那列车移
民的大队长。来河西后在个生产队当副队长。他鱼肉上海老
乡,困难时期糟踏了不少妇女。
芮琴是个ฐ很孤傲的人。在路上和人相遇,你要是不主动和她
打招呼,她就视而不见地和你错肩而过。你和她说话的时候,她的
大大的忧郁的眼睛冷冰冰地看着你,脸上平静得无任何表情。她
走在路上目不斜视,直溜溜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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夹边沟记事
连队的青年们给她起个外号冷面桃花,真是恰如其分。
芮琴为什么是这么เ个ฐ冷冰冰的人呢,她怎么不结婚呢?她为ฦ
什么เ这样堕落呢?支边青年们都想解开这个谜。因为ฦ她太漂亮
啦,在连队太引人注目啦,人们为ฦ她惋惜。但是没有人说得清楚,
就是移民们也说不清楚。他们说从她来到河西的那天她就是冷冰
冰的,她不交朋友,把自己包裹得很严å实。
个偶然的机会,我了解到她的过去。
1965年夏季,我跟着连队的拖拉机往场部ຖ送粮食。天,我
们在仓库前等着粮食过磅入库,我喊着问仓库管理员还有多少时
间才能轮到五连。辆小宛农场的卡车来我团拉粮——小宛农场
是个新า建的农场,生产的粮食不能自给——在仓库门口停着,听见
我说话,卡车上跳下个人来,问我是五连的人吗。我说是,他便
向我打听起些人的情况。他说他在原来的五队当过几年书记,
在我们支边青年到来之ใ前调到新建立的小宛农场去了。在粮仓附
近的棵白杨树下,他对我讲了他所了解的芮琴。
芮琴原是上海所中学的英文老师,1้9๗55年毕业于上海复日
大学。当老师不久就遇上大鸣大放反右斗ç争。反右斗争中ณ和她同
教研室的位老教师有右派言论,学校党支部组织教职工开批
判会批判帮助这位老教师。会议快结束的时候,党支部书记说,今
天的会开得不错,就是没有人发表不同意见。这时芮琴发言了,说
我认为ฦ老教师说的话没有什么错误,不该批判她。过了几天,党支
部书记宣布右派分子的名单,她和那ว位老教师都定为右派。芮琴
听到这个ฐ决定下子晕了过去。大约过了个多月,校长又找她
传达党支部决定:上海ร市要往大西北移民,党支部决定她去,只要
她服从党支部ຖ的决定,就可以摘掉右派分子帽子。她当时回答:我
认为我不该当右派,但是大西北寒冷,这帽子我还是戴着吧,可以
暖和点儿。听说她去大西北,丈夫便和她离了婚,她带着不满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