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貌似很苦恼,既想再跟我说说话,又十分想去大街上逛逛。
我看了一眼说话的人,眉目俊朗,坦坦荡荡,一身英气,让人不由心生好感,看年纪不过虚长我几岁。从刚才快如闪电的动作来看,武功定也不俗,这少年一副没经历世事的模样,估计是在深宅大院中长大,身边又有高手相伴,必然身份不凡。
宇文闲微笑地摇了摇头。
还没等司空易说话,我忍不住问道:“你不跟我们一起?”
“……”我肠子都悔青了,当初为了塑造我的伟岸形象,在江湖上宣称自己无父无母,吃百家饭长大,成名靠的是硬邦邦的本事!凭这点不知迷倒多少江湖女侠,兴许她们想嫁给我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冲着没有婆婆的份上。
他又轻笑了一声:“柴公子成名三载,竟还有司星阁都不知道的父母。看来,柴公子的身份成谜,需要好好调查一番๘才是。”
在我十五岁的时候,夜光哥哥再次出门游历前,大伯破天荒的把我和他唤到了一处。
匆匆一过十数载,他从一个ฐ顽劣少年长成了一个ฐ翩翩公子,我从一个垂髫小儿变成了娉婷佳人。我从三岁进谷后,便再没有出去过。他却跟着大伯出门游历过几次,短则几个月,长则一年。每次重逢都会故作老成拍拍我的头说:“小姑娘长大了。”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他认识我?
司空夜光又唤了声“易儿”,我急忙走到床边说到:“你放心,药已经给他服下了,”司空夜光的眼微睁着,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笑意:“……原来是你。”
而小小的司空星却满脸倔强,站在温泉中一动不动,最后不耐烦的司空夜光跳下水,亲自把她刷洗干净,虽然有过挣扎,但显然六岁和三岁在力量上还是有着天差地别ี,司空星就这样被刷洗得香喷喷,粉嫩嫩,被一脸满意的司空夜光提上了岸。
我似乎看到一个稚气未脱的司空夜光站在温泉旁边,趾高气扬地对着满身脏兮兮的司空星说:“你再不洗澡要臭死了!”
他脸上带着病容,背脊却如青竹般挺拔,全身一尘不染,宛如画中仙。
我偏头看,他坐在轮椅上,一身雪白的直襟长袍,绣着流云暗纹滚边,头簪白玉,虽坐在轮椅上,却半分不减他的秀雅。
他的深让旁人受不得他人生中ณ的不完美,恨不得亲自为他补缝好才作罢。
这一次却是个特例。
延颈秀项,皓质呈露。
满架的紫ใ藤罗,像瀑布一样垂下,一个女子独自在花下石桌上下棋,一手托腮,一手拿着黑子,微皱着眉,仿佛世上纷扰都与她无关,那桌上的棋便是最紧ู要的事,那双低垂的琉璃般的凤眼,却有着说不出的明澈。
轿子所停之处是个小庭院,并不浩大,却十分精巧,若不是庭院正中ณ种了棵伞状的龙爪槐,我几乎要错认为回到了猗郇水乡。
我扯下布条,捧起花盆下了轿,小茴也睡眼惺忪的出来了。
小茴听我如此说,立即来了兴致,急匆匆走到我床边,端了个椅子坐下才问道:“就几根竹子也有阵法?怪不得那ว宇文管家带着我们绕了那ว么久ื,公子可知是何阵法?”
我轻笑:“且不说其他,只说刚进庄时的那ว些竹子,明明白白摆的是个阵法,你当这是何处,容得你四处乱逛。”
可是后来,那个潇洒如风的少年终被世事捆绑,如被折断ษ翅膀的大鹏,只能一生仰望天空。
许多年后,我还记得那时我们对酒当歌长亭晚,不知今夕是几何。
可怜的孩子。
我仔细闻了闻……然后安抚的拍拍她:“快去睡吧!”
“东胥有人请我家公子去为其治病,身为德行兼备的医者,自当是日夜兼程,怎能让病人等候太久。”我还未出声,小茴便替我答了。
“敢问公子,天色已๐晚,这时出关不知所为何事?”领头的官兵见此,倒也十分客气。
华蕴感慨:“真羡慕你那位朋友啊……”
“下次若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便是。”我说到。
“机会……”华蕴声音压得低低的重复了这两字,说不出的伤感,突然他又笑起来:“肯定会有机会的。”
我点点头。这个长在深宅大院里的少年,多向往自由啊。可有些人愿意用自由换锦衣玉食的生活,有些人却只愿意要自由,即便是浪迹天涯也甘之如饴。求而不得,人生八苦之最。
“柴公子,你们要在此停留几日?”这次问的竟然是祁永炎。
“这却不知,我此次是陪同友人出行,一切行程安排,全看他定夺。”
“友人……”华蕴问到:“就是昨日那位我差点撞到的公子吗?”
“哈哈,是的。”
“我还未向他道歉呢。”华蕴有些苦恼。
“无妨无妨。”我笑道:“又没撞到,道什么歉。他为人冷清,却并不是小心眼,这种小事不会放在心上。”
“柴公子。”响起敲门声,石南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小茴起身开了门,石南恭谨地退到一边,司空易跨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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