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的路上,贺氏一直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金氏指的是邬ึ陵柳还是邬八月?
“大伯母是想向母亲炫耀呢。”
邬ึ八月见老太君跟前也没她插嘴的份儿,知趣地退了下去,挨着邬ึ陵桃。
邬八月微微启口。
邬陵桃好笑地看着她,顿ู了片刻问道:“我倒是想问你,这段日子你都忧心忡忡的,是为ฦ了什么?”
邬ึ陵桐自入宫后便深受盛宠。
可又偏偏那么好命。
东府西府两ä府姐妹,源自一脉,却自出生起就相互比较。
邬陵桃怨恨邬陵桐。
只要他没有生出谋反之心,凭他自然也没有谋反之能,他自当可以安乐一生。
可也因此,他最让宣德帝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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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人呢?!”
“没有人。”邬国梁面色微沉,看着廊庑下舒展身体躲烈阳的雪白波斯猫。
邬国梁和姜ä太后从烟波阁这处隐蔽的偏阁上下来。
兰陵王尚主,拱手奉还所掌兵权。
在一次赏月节上与承袭父爵的兰陵王高安荣一见倾心,执意下嫁。
邬八月觑了她一眼。
朝霞应声去了,暮霭趁着这个时候凑到了邬八月跟前,双眼亮晶晶地对邬ึ八月道:“四姑娘,三姑娘走的时候眼睛都似乎冒着火呢!”
对了,祖父!
还有祖父……
陈嬷嬷微微顿ู了顿,诚恳地道:“二太太,老奴多嘴说句话,还希望二太太不要怪罪。”
邬ึ居正沉默着没做声,贺氏温温柔柔地笑着说道:“母亲就是喜欢操心,嬷嬷在一边还要多多劝着母亲,别为ฦ这些个事儿费了心神。”
邬陵桃立刻๑跪了下来,身体微微哆嗦。
能让他怒呵斥,必然是他已经怒到了极致。
相应的,邬陵桃也绝无可能成为未来的兰陵侯夫人。
何况……高二爷残废了,便再也没有承继兰陵侯爵位的可能。
贺氏道:“朱嫂子那儿应当也有记载,还是朱嫂子带人前去就行了。”
朱嫂子心领神会,两家如今退亲,都不好相见,少不得要她这个中ณ间人多跑跑腿。
朱嫂子应下这差事,收了贺氏给的谢媒钱,便带人离开了。
贺氏让巧蔓送朱嫂子出门。
她嘴角紧抿,瞧着似乎是憋着怒气。
邬八月心里疑ທ惑,上前去亲自给贺氏端了茶,道:“母亲同朱嫂子说了那么久的话,嗓子定然干得紧,喝点儿茶水润润喉。”
贺氏端过饮了一口,搁下茶盅的时候力道大了些,茶水洒出来了些许。
邬八月眨眨眼望着她。
“母亲,三姐姐的亲事退了不就好了吗……母亲为何生气?”
邬八月仔细回想了下,没觉得朱嫂子有说什么不好的话。
贺氏瞧了她一眼。
“方才朱嫂子说,兰陵侯爷和夫人遣她来办退亲之事,是因为不想耽误了你三姐姐。”
贺氏冷哼一声:“当我两ä耳不闻窗外事?陈王爷自回京城后,虽然被皇上下了禁足令不许外出,但却日日遣了人去兰陵侯府闹腾,逼着兰陵侯爷退亲……兰陵侯府话说得倒真是又冠冕堂皇,又至至性,没人会说他们做得不对不好。反倒是我们,被退亲有碍名声不说,待以后你三姐姐出阁,想必还要受一番๘流蜚语的影响。”
贺氏捏了拳头重重地捶了桌。
退亲之事两ä家都很快办完了,官媒处的婚书也已经作废。
邬陵桃无婚约在身。
陈王迫不及待,在得知婚约解除后的第二天便巴๒巴地遣人来求亲。
贺氏推了两次,第三次的时候方才应了下来。
邬居正全程都未过问。
交换了信物定下亲事后,西府阖府聚在一起用了一顿饭。
定珠堂里,二房、四房和五房的人齐聚。
邬国梁简单招呼了一声,让各自就座。
四太太裴氏和五太太顾氏都前来恭喜贺氏和邬陵桃。
邬陵桃矜持地笑,贺氏却瞧上去没有太多高兴劲儿。
未来女婿和自己的年岁相差ๆ不大,贺氏如何笑得出来?
裴氏和顾ุ氏见她兴致不高,倒也不好继续说这茬。
邬国梁也不提这茬,只问四老爷邬ึ居明和四太太裴氏有关三爷邬良梧的婚事。
四房有两子,嫡子邬良梧和庶子邬ึ良植。
三爷邬良梧已๐有十六岁,之前定下御史中丞的嫡次女为ฦ妻,年后便要成亲了。
见提到自己的名,邬良梧忙站了起来。
“梧哥儿是咱们西府的长孙,娶亲一事必要慎重。”邬国梁提点四老爷和四太太:“你们身为ฦ父母,可要尽心去操办此事。”
四老爷和四太太齐声应是。
“都说成家立业,待梧哥儿成了亲,也该去谋份差ๆ事儿做。他书读得不精,做事倒还算可靠,谋个闲职先历练历练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邬国梁此话,是要替邬良梧打点铺路了。
四老爷忙替儿子谢道:“父亲说的是,梧哥儿定然会好好做事的。”
四太太也扯了儿子谢邬国梁。
一顿家宴,说的都是邬良梧成亲、立业之ใ事。
邬陵桃将为ฦ王妃的事似乎被众人抛诸了脑后。
邬ึ八月担忧地朝邬陵桃看了一眼,却意外地现,她似乎一点都没有为ฦ此生气。
“我想要的,已经得到เ了。”
家宴散后,两姐妹照样是携手回所居院落。
邬ึ陵桃牵着邬八月的手,说话的声音淡淡的。
“既然我已经得到เ了我想要的,那ว么就不必再计较那些得失,更不需要为此而失落生气。喜怒形于色,是内宅大忌。这是母亲教我的第一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