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真的!整个一俊俏的公子哥!”
“……”
眼瞅着他一本正经的模样,我突然好想笑,但我还是勉强忍住了笑意,意识到他之所以会变作如此,乃是碍于我身后的那ว一群外人。
“找我何事?”说着,他的视线忽然在随我前来的宫女身上打了个ฐ转,“臣弟失礼了。”紧接着,他就冷不防变得恭敬起来,还像模像样地冲我拱手行礼,“皇上找臣弟,有何要事?”
“皇上明鉴啊!臣真的没有收下那六万两白银啊!”
是的,时至七月,一切似乎都渐渐地平息了。侍奉我的宫人后来又换了一拨,原因在于三弟怀疑之前那批可能是三皇叔的人,所以暗地里替我支了一招,让我以“自己的人要自己挑选”为ฦ由,愣是重新扒拉了一群新า面孔;据说与此相关的明妃母子和禧妃母子始终未有捣鼓出什么เ幺蛾子来,一直都安安分分地呆在她们各自的宫殿抑或王府里;至于三皇叔……
如此思量着,我硬着头皮向太师说明了缘由,然后请他准许我告个假。
我想,宫女身亡一事一日没有解决,我这心下就一日不得安生。
我的突然,令皇叔若有若无地怔了怔。
“为什么?”
这时,御书房里业已陷入了一片死寂——方才还气势汹汹的姬风行,此刻突然就不置一词了。
鼻子里似是不受控制地泛出一股子酸意,我一声不吭地垂下脑แ袋,抿着唇不去看他。
那之后,大哥和二哥也没再回来,偌大的灵堂里就只剩下我一人。
大概是当真有些支持不住了,大姐最终点了点头,在二姐的搀扶下离开了。
“好……”
我下意识地抽了抽嘴角。
“本宫还是觉得不可能ม。”就在我因此而晕晕乎乎之际,不愿善罢甘休的禧妃娘娘又话了,“饶是大皇子、二皇子、大公主、二公主皆不适合继承皇位,难不成舒妃妹妹当真觉得,连三皇子也被比下去了吗?”
只是,对于那一句“皇上早ຉ已属意三公主”,我实在是觉着……有些玄乎……
那多少次送饭之恩,我是不可能不记在心上的。
他不会像那ว些宫人一般对我阳奉阴违,也不会像某些娘娘那样见我饿了冷了却无动于衷。
不过没关系,纵使整个宫里的人都不把我放在眼里,这日子我还是得照样过。
打那以后,我就彻底变成了一个没爹疼没娘爱的孩子。
我鼓足勇气告诉走在前方的男子,都是因为我在宫里闷得慌,又想去驸马府再看看大姐,这才央求了琴遇,陪我一同闹了这么一出——至于我手背上的创口,那不过是我一不留神磕碰到的。
一鼓作气地说完了一番长篇大论,我屏息凝神地注视着皇叔高大挺拔的背影。
下一刻,我瞧见他不紧不慢地回过身来,顶着张冷脸与我四目相接。
电å光石火间,我只觉心头突地一跳。
“皇上知道吗?你很不适合撒谎。”
余怒未消的眼神和不带感的口吻,令我心中不祥的预感这就应验成真。
“琴遇不过是一个ฐ宫女,饶是得幸侍奉于皇上左右,又哪里能够将一切打点妥当?至于皇上,那ว便更不可能了。”
呃……他这话的意思……是说我虽贵为天子,却还不如琴遇这个ฐ侍女吗……
不得不在某种程度上承认上述事实,我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
“这普天之下,胆敢怂恿皇上女扮男装擅自出宫,并且有能力将皇上神不知鬼不觉带出去的,唯有一人,那便是皇上的三弟——成王殿下。”
此一出,我彻底无话可说。
许是见我埋低了脑袋无法反驳,三皇叔忽然就自顾ุ自地转过身子,举步向前走去。
“你不要怪三弟!”总觉得皇叔又要去拿什么人撒气,我急忙叫住了他,甚至壮着胆子追了上去,“朕……朕再也不敢了……”然不知何故,匆匆拦下皇叔之后,我就突然没了方才的勇气,以至于都害怕得微微起抖来,“朕不敢了……皇叔不要去罚三弟和琴遇……别罚他们……”
不知何故,轻声说完了这几句话后,我忽就觉着鼻子一酸,好像有股湿意不由分说地迷了我的眼。
我想起了儿时那一次,被捉回宫后受到的惩罚,想起了从小到เ大,琴遇无数次被我牵连的过往,也想起了多少个ฐ这样的黑夜之中,我独自一人与悲伤形影相吊的感受……
不要哭,不要哭……
我分明反复地对自己如是说,可酸涩之意还是不受控制地涌上心头——正如此时此刻,本该业已๐习惯不去哭泣的我,突然间就湿了眼眶。
即便我已๐坐上了万人之ใ上的位置,很多事也还是无法改变的。我甚至……连那与我同甘共苦的人,都保护不了。
压抑的沉默似乎正随着我的悲戚于四周蔓延开来——直到我的耳边倏尔响起了皇叔幽幽的嗓音。
“为ฦ什么要偷偷跑出宫去?”
耳听那声音不似先前那ว般冰冷,我迟疑着抬起脑袋,委屈地凝眸于问我话的男子。
“宫里很闷……”
我又垂眸说出了一部分原因,却不晓得它能否成为ฦ说服皇叔的理由á。
“我只是很想出去散散心。”
垂头丧ç气地补充了一句,我生怕皇叔不相信,便再度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注视着他微锁的双眉。
“皇叔,偷溜出去的事,是三弟提议的没错,可是……他也是看朕实在憋得慌,想带朕出去透透气……”
负手而立的皇叔默不作声地听着,也不表看法,这令我越忐忑了。
“皇叔,朕……朕真的不敢了,今天的事,是朕欠考虑了,以后朕再也不会随随便便跑出宫去了……皇叔你相信我……不要去罚三弟还有琴遇……琴遇……琴遇她,以前就已经替我受了很多的苦了……别再罚她……别ี再罚她了……”
几近恳求的语气,依旧没能换来皇叔的一句“算了”。
见男子始终沉着脸不置可否,我差ๆ点就要给他跪下了。
幸好就在我这个一国之君真要忍不住向这位摄政王屈膝请求的前一刻๑,面色不霁的他终于冷不丁开口话了:“手上的伤是怎么เ弄的?”
话音未落,皇叔业已眸光一转,看向了我那ว已经上了药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