琢磨着九洛没有再留意自己了,年兽这才悄悄地回过头往后看。九洛已走出了一段距离,年兽仔细望了望九洛的后背,黑影仍在那儿,年夕能够感觉到,蜷成一团的狐狸并没醒来。
仅凭九洛后背的诡异影子,年夕心底已经涌起了不详的预感。
易定闻顿了顿ู,被王蚺需要的感觉远比被众人注视的感觉来得好,他不再停留原地,告别了周围的小妖和游客,兴奋地背着王蚺继续往前走。
他恨不得立刻๑走得远远的,偏偏他的尾巴๒不争气,自己没办法走路,唯有被动的等待易定。他不自在地挪了挪尾巴๒,尾巴尖在易定的脚上戳了两下,怨念道:“愣着干嘛ใ,还不走。”
此刻的这般姿势让扭到了脖ๆ子的年夕非常的不爽。
一时间,年兽表僵化,他在认真思考一个小命攸关的问题,狐狸刚才装凶狠,现在装无害,到底是真无害还是假无害。如果黑狐当真不打算杀了他的话,敢不敢过来搭把爪子,方便他抽出卡在了树干里面的独角。
年兽默默地抹了一把冷汗,白马尚且拥有危险意识,哪像易定这么เ粗神经,根本没有觉察到自己即将面临的灾难。假如年夕猜的没错,易定和王蚺行至半路,易定就有机会见识王蚺的长尾巴。
一匹白马飞一般的消失在路的尽头
年夕兴奋不已๐地伸出自己的爪子逼近热气缭绕的粽子,可他很快又停了下来,一脸苦闷地回望妖王。可怜兮兮的眼神似乎在询问,吃粽子要银子不?
无论是猪肉、牛肉、羊肉,或者鸡肉、鸭肉,只要是与肉沾边的粽子,年夕都喜闻乐见。
短短十天的相处,王蚺告诉易定,他要和陈轩宇在这儿结婚,在这儿生活,在这里,他们之间没有一百年的距离。他选择了属于自己้的幸福,他的未来不需要易定。
失去了力量的玄武,只是一个寻常的青年。易定揉了揉脸上的淤青,无奈苦笑,他的处境何其尴尬。
尽管王蚺没看过易定脑แ补了些什么,不过年夕相信,王蚺从易定的具体行动中早就一清二楚了。
年夕盯着描述的文字,默默地抹了一把汗,幸好王蚺不看易定的旅游计划,要不然非得再雇佣几个打手狠狠揍易定一顿。
王蚺一边说,一边拉过易定的手放在自己腿上。
听到这话,王蚺扬起笑,他仰头喝掉杯中的酒:“喝了酒就不冷了,身体会热起来,热到燃烧。”
王蚺为ฦ难地皱皱眉,易定年年都来这儿缠着他,各种花招数之ใ不尽,绝非一次两ä次。一会儿摘花摔倒腿,贴着王蚺寻求照顾,一会儿家里遭贼,偷的床板都不剩,来王蚺家蹭地方睡觉。
易定双目紧闭,脸色不太好,鲜血染在易定的白袍上,看起来比王蚺的喜袍还鲜艳几分。
小孩们总会欢乐的和他一起玩。
偶尔他会幻化为ฦ小孩模样,靠近世间的其他孩子,他身穿红袄子,手拿爆竹,出真挚的邀请:“要不要一爆竹?”
年夕抬起的爪子顺势搭在自己的脖ๆ子上,露出一副痛苦的表,证明自己้的脖子确实还在难受着。
苦闷地笑了笑,年夕心中ณ闷闷地想着,这个ฐ家伙会不会太谨慎了,一点点风吹草动全知道,莫非后脑门长了眼睛?
年夕疑惑地瞅了好几眼,偏偏失望地什么都没找到。
自从迈入相思谷的第一步,年夕持续高度警惕中,他不停地思考,随时随地盘算着,消เ灭假霄峥的正确方แ式。
与此同时,另一个问题也让他十分在意。年夕颇感不可思议,他并不记得通往相思谷的路四通八达。这儿是相思谷吗,还是与相思谷类似的幻景?
如何辨别今古镇内的幻景是一门学问。
一个今古镇融入了整个完整的世界ศ,这里的一切不可能全是真的,幻景的存在必不可少,其中小至任何一朵不符合季节的花朵,大至霸气厉害的仙魔神。
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对平日的年兽来说并不重要,然而,此刻相思谷的真假对年夕而,至关重要。
犯愁地年夕看见了一间小屋,小屋位于相思谷入口不远处,昨夜,易定和王蚺在这儿过了夜。
年夕尚未做出反应的时候,“霄峥”已๐然大步走向小屋。
年夕深知此刻๑不适合拦住对方,他打量四周,瞄到เ了屋外的草地。昨夜年夕在那儿睡到เ天亮,倘若这个相思谷不是幻景,那ว么草地理应留下年夕的气息才对。
他行至草地,根据自己昨夜的姿势趴下,急忙低着脑แ袋仔细地闻了闻,青草上隐约残留着馒头味儿。
这使得年兽困惑加倍,难道这真是相思谷,年夕绕了一圈没逃出对手的手掌心,将假霄峥带到เ了谷内?
他的方向感曾几何时变得如此糟糕。
不甘心的年夕又拼命闻了闻,实实在在的馒头味儿。
可,总觉得少了什么。
年夕想了又想,忽然眼前一亮,他昨天有点小不同,怀里多了烤羊腿,这儿居然没有烤肉的味道。
缺少的气息使得年夕高兴不已,足以证明这儿并非年夕昨晚过夜的相思谷,哪怕早早地留下了他的气味和馒头的气味,可是,少了突然出现的烤肉气味。
年夕与换馒头交易的烤羊腿,特别的味道没有出现。
对此,年夕顿时感到了几分安心,他方才特别ี担心自己้中计了,踩入“霄峥”的陷阱,领着“霄峥”进入相思谷。
所幸,这些不好的事没能生。
“霄峥”在小屋内稍作停留,很快出来了,屋内满是易定和王蚺残留的气息,说明他们来过这儿,或许刚离开不久。
见到“霄峥”上前,年夕果断脸朝下,趴在草地装死,再一次表演不能动的技能。
“霄峥”倍感没奈何:“这次又是怎么了?”
“跑得太累,一旦ຆ停下就动不了了。”年夕应道,他面朝大地,不用费劲地努力隐藏脸上的绪。既然这里不是真正的相思谷,那么他得尽早开溜,他才不要陪着假霄峥浪费时间,假霄峥乐意在这儿玩过久就玩多久。
偏偏,之ใ前急着赶往相思谷的“霄峥”这一刻๑似乎又不着急了,好心说道:“我陪你去找药师。”
年兽心里咯噔一声。
“霄峥”伸出手正要拽住年夕的后颈่,忽然身侧传来说话声:“王,原来你在这儿啊。”
闻声,年夕欣喜地抬眼偷偷望。“霄峥”身旁多了两ä人,一位微胖的中ณ年女子是癸堂的堂主,一位是白苍苍的老药师,年兽记得他们好像是全体赏花去了,没想到会在这儿。
年夕顿感自己不再是一头兽在战斗了。
癸堂主上前两步,行礼ึ,显得分外恭敬:“大伙已๐在彩苑等待多时,恭候你的到来。没你喝第一杯酒,大家都不敢端杯子。”
年夕不懂这上演的是哪一出,所以他也不吭声,坚决装作自己不存在,偏偏老药师看了年夕一眼,喊道:“年夕,你趴在这儿干嘛ใ?”
“我扭到เ脖子了。”年夕依旧脸朝地,闷声回答。
老药师上前两步,弯腰大力拧了一下年夕的后颈,疼得年夕泪眼汪汪,之ใ后老药师若有所思地捋了捋胡须:“病不轻,还不进屋躺着,我替你针灸。”
年夕正欲点头,可立刻出拒绝了:“进门要银子,我在这儿扎针ฤ就好。”
他清楚记得,进屋要交银子的。
一瞬间,年夕好像感到耳边特别ี安静,谁都没有说话。
片刻,癸堂主叹了一口气,她摸出银子递给老药师:“快带他进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