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小丽经过几天的跟踪发现：孙平凡的儿子上学的时候要穿过条马路，他每天都要在马路对面的个小卖店里买些零食吃，买完零食再经过条大约两百米长的小巷子，那条巷๕子很安静，走的人不多。
其实孙平凡儿子的行踪不难发现。他12岁的儿子在离他家不远的个小学上六年级，每天都是走路上学。
那个顾客晃了晃空瓶子意味深长地笑：“我说这美国b公司就是傻得可爱纯情得憨厚！搞什么无条件退货制度嘛ใ！用完产品觉得不满意，还可以拿着空瓶子去要求全额退款。这么做意味着什么？这还不等于白送钱给别人吗？”
第二章意外惨剧42๐
吴小丽觉得她自己像个白痴，拼命理着自己的思路。
顾客接着说：“滨城市这个地方还算不了什么呢！听说滨城这些人只不过是二道贩子而已。真正的大老板在北京上海那些大城市呢！滨城这边的人收购来瓶子再卖给那些大老板，然后由á那些老板统拿到b公司去退货。那些大老板可赚了大钱了！听说有的老板几个月就赚了上百万呢！我说小吴呀！你还卖什么b产品，又辛苦又赚不了几个钱。干脆你也去收b瓶子得了！”
这个ฐ顾客的话很快在b公司得到了证实。
个月后的天，吴小丽被通知去广州b公司总部开会。这是个宣布b产品新的退货制度的会。b中ณ国公司的董事长吕中杰在会上说：“今天把大家召集到这里来，主要是想通报下公司新的退货制度的事情。相信大家这年来也听说了这个ฐ事情。这是我们公司当时没有考虑到เ的。我们没有想到：我们对消费者做出的‘无条件全款退货’承诺会成为别人的发财之道，这是我们公司包括公司驻美总部ຖ都没有想到เ的。大家知道，b公司从成立到现在已经近40年历史，在全球80多个国家和地区销售产品，在这些国家和地区我们实行的都是‘无条件全额退款’制ๆ度。就是说就算你用完了瓶b产品，你觉得感觉不好，都可以拿去bຘ公司要求全额退款。在其他国家和地区虽然也有人来退货，但退的数量是很少的，很少有人恶意退货的。没想到我们对消费者的这承诺在中国市场上遭遇了水土不服，被那些聪明过头的人当成了摇钱树。在公司的发货点，每天都有人拿着大量的空瓶子伪造电脑แ购货单来要求退货要钱。刚开始我们还不是很在意，心想这可能是消เ费者还不太接受b产品的缘故。但是到了后来我们就吃惊地发现，那些拿着空瓶子来退货要钱的人越来越多，有的人甚至每天都来，成了公司员工天天见到的老面孔。后来我们调查发现，在广州上海北京这些大城市，竟有了种新的职业，那就是收购b的空瓶子！我们真的很吃惊，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呢”
吕中杰停顿了下接着说：“这大半年来，公司每天的退货额高达100多万，有时候竟达到20่0多万！几个ฐ月下来公司就损失了上亿元人民币！我们就不得不和有关政府职能部ຖ门商量，修改了退货条款。以后，般顾客在购货后7天内退回仍具有销售价值的产品，仍可获得100的现金退款。优惠顾ุ客在购货10่天内退回具有销售价值的产品可以获得百分百的现金退款，退回剩余量至少达半的产品可获得50的现金退款。大家以后要多向自己的顾客解释说明”
吕中杰最后苦笑着说：“其实b公司也不想把几十年来直沿用的无条件全额退款制度在中国发生变化，但我们面临ภ的损失又使我们不得不做出这样的自我保护措施。我们当初ม确实没有充分考虑到เ中国的国情，这是我们的失误。我相信随着中国消费者消费心理的逐步成熟，bຘ公司会重新恢复无条件全额退款的！”
吴小丽ษ听了吕中杰的话，眼睛瞪得大大的。
第二章意外惨剧51
这天晚上，吴小丽没有其他的安排，早早地就回家洗漱上床睡觉了。
这段时间以来自己้的确是该好好地睡上觉了。吴小丽ษ每天都是把时间排得满满的，除了吃饭睡觉，她几乎没有个时间段是空闲的。她感觉自己้像是台上紧ู发条的钟，每天都紧张有序地走着相同的程序：认识陌生人——销售产品——向别人展示bຘ的事业机会——给团队人员进行业务知识培训——帮助合作伙伴起发展他们各自的b事业。这样的生活虽然不能说枯燥，但是日子长了也有觉得累的时候。
吴小丽侧卧在床上，眯着眼睛，期待着进入梦乡。但奇怪的是，她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不知不觉就浮ด现出林月华的样子来。这段时间来，吴小丽直在问自己：林月华为什么会突然自杀呢？遗书上写的“我太软弱，那ว个遭天杀的害了我”这句话是什么เ意思呢？难道她是说b害了她？不会吧？b怎么会害她呢？她平时没有表现出对直销对b公司的不满呀？怎么在临死之前会写出这句莫名其妙的遗言呢？
是不是有其他什么秘密隐藏在里面？
吴小丽ษ决定解开林月华的自杀之谜。因为ฦ自从林月华死后，她总是想起林月华父母那双充满痛苦和愤怒的眼睛。她知道他们心中痛失爱女的滋味，她知道他们因此恨直销恨b恨她。
吴小丽开始在自己所有的合作伙伴当中ณ打听林月华最近段时间来的表现，哪怕是细微的点变化。
有的人说：“林月华好像没什么变化呀？我见她挺好的呀？怎么眨眼就自杀了？真是不可思议”
还有的人回忆起当时的不对劲之处：“我也觉得林月华那段时间好像是没有以前那ว么快乐่了，说话好像也少了，但是没看出像是要自杀的样子呀？”
众人的疑点还是集中在那句遗言上：“她在遗书上写‘那个ฐ遭天杀的害了我’？不会吧？谁会害她呢？应该是有其他原因吧？”
就这么问了圈，没得到เ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倒是些合作伙伴向她描述了林月华以前做b直销的些心态。由á于在bຘ直销中业绩直都没有多大起色，因此她心里直很急躁，而越是急于求成就越是诸事不顺。她在b这个环境里面呆了半年了都找不到个真正的合作伙伴，虽然介绍了那么几个ฐ人进来，但都是游游荡荡来做着玩的。她的个ฐ人销售做得也不怎么好，每个月的销售额还不足两ä千元。但她直都坚持去做b当中应该做的每件事情，听课培训认识人邀约跟进没有件事情马虎过，她对她团队的合作伙伴都出奇地友善，经常亲自带着他们去做销售。她是个很要强的人，说不在b成功就誓不为人，甚至还当着合作伙伴的面立下了年之内上银章的“军令状”。
多好的女孩子啊！怎么เ说走就走了呢？吴小丽叹了口气。
这天下午，吴小丽正在办公室里和个朋友谈论直销的话题，林月华的母亲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吴小丽的办公室门口。吴小丽怔，连忙起身把林母迎进办公室。林母声不响地坐在办公室里的长沙发上。吴小丽用次性纸杯倒了杯开水，还在里面撒了小把茶叶，她把茶水放到เ老人家面前，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大妈，您来了？”吴小丽ษ微笑着朝林母说。
“哎”林母叹了口气，算是回应。
“您有什么事吗？”吴小丽知道老人家肯定是为ฦ了林月华的事情才来的。
“俺闺女死的事情俺知道原因了。”老人家幽幽地说。
吴小丽ษ心里又怔，忙问：“是什么原因？”
老人家从手上的塑料袋里掏出个带锁的日记本递给吴小丽ษ。吴小丽充满疑惑地接过日记本。
“俺在收拾闺女的遗物的时候，看见了这个本子”老人家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
日记本上写满了林月华的日记——
1996年4๒月13日晴
我今天正式加入了b公司，正式进入到เ了直销行业。介绍我的人是在街上认识我的，那ว天我下班回来在公共汽车站等车，她给了张名片给我，还要了我的电话，没几天她就打电å话给我叫我到เ她办公室去聊下。我就去了，她就跟我讲了直销讲了b公司。
第二章意外惨剧52๐
我后来去bຘ听了两ä次课，那些课讲得振奋人心得很，我从来没听过这种这么让人兴奋的课。他们都说直销行业是未来个很有魅力的行业，还说这是20世纪最后次创业发财的机会。他们说得我心动动的，我就加入了。我加入后，他们都说我是个有眼光的人，他们还说能ม看得懂直销的人都是很有眼光的人，没眼光的人是看不懂ฦ直销的。我不知道我算不算有眼光，反正我加入直销加入b的目的就是为了赚钱。因为他们说直销可以赚大钱，还说在b公司，你只要找3个人上直系直销商就可以上翡翠，找6个人就可以上钻石。翡翠年有三四十万的收入，钻石年有上百万的收入！
我的天！1้00万是个什么概ฐ念？我真的想上钻石！
1996๔年4月15日晴
今天晚上我去b会场听课回来真的很兴奋！他们从广州请来个ฐ银章给我们讲课，那个银章讲得我真是兴奋得快要喊出声来了！他说他是1995๓年加入b公司的，只花了3๑个月就做到了银章！我真的是太崇拜他了，他怎么可以那么厉害？他说他现在的收入有将近万块钱个月呢！
今天晚上听课的人都和我样兴奋得很，大家觉得真庆幸自己看懂了直销加入了b公司。那个银章的话说得很有道理，他说个人穷主要是脑袋穷。说像我们这种没有任何经济基础的人，要想成为富人，直销是最好的个途径。
我不知道我几个ฐ月可以上银章？我要是能上到เ银章该有多好！那可是个月上万块钱的收入啊！我现在在单位年的收入都没有这么多呢！
1้996年4月20日晴转多云
这几天我好像对直销没有刚加入的时候那种信心了。我连续打了好几个电话约人来听课他们都不肯来，害得我碰了鼻子灰。他们都说没有时间来，有个朋友干脆说得很直接，说直销是骗人的，做直销的人都是吹牛皮的，本来没那么好的东西从直销人的嘴巴里说出来就天花乱坠，做直销的人牛皮是个比个吹得大，虽然吹牛不用打草稿也不用上税，但是有必要吹那么大吗？牛皮吹大了总会吹破的。他还说我是被他们骗了。我说你怎么知道我被骗了？他说看你就是副好骗的样子，你个纯情小姑娘不骗你骗谁？他这么说我就无话可说了，我虽然个劲地说直销不是骗人的真的不是骗人的，但是在他的嘲笑下，我的话显得很苍白无力。
1996年4๒月23日晴
看来直销这东西真的不是当初ม我想象的那么简单。这几天我每天都打电话约人，但是就是没有约到เ个。电话费花了不少，收获点都没有。约不到人我就心急得很心烦得很，我恨不得到大街上去拉几个人加入，可惜我没这个本事。我心急就更约不到人，越约不到人就越心急，开始恶性循环起来。我的介绍人叫我不要心太急，说做直销是有个ฐ过程的，谁开始的时候都要经历过段这样的过程的。她叫我不但要心平气和地去约人，而且不管约不约得到人都要保持平常心态。我心不急才怪！个人都约不到能不急吗？你叫我如何能保持平常心态？
1996年5๓月2日小雨
这几天的天气不是很好，老是下雨，像是天空破了样下个不停。我的心情也不好，老是心烦得很，烦死人了。
这么长段时间了，我个人都约不来，产品也卖不出去。人家说我们公司的产品太贵了，个沐浴ภ露四五十块谁买得起？我就跟他们说我们的产品是浓缩的，洗澡的时候泡泡很丰富的，洗澡的时候比般的沐浴露要爽要舒服，比在商场里面买的沐浴露泡泡要丰ถ富得多。他们说不管你是什么浓缩的还是压缩的我反正不想买。我说买瓶可不可以？他们说买半瓶都不可以。我说为什么不可以？他们说不可以就是不可以，没有为什么，现在买卖自由，买东西还要问为什么？那你平时到商场去看衣服，你看见了就定要买吗？你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买？
真是心烦！干吗别人能ม轻松卖出去的东西到了我手里就卖不出去了？
第二章意外惨剧53
1996๔年5月4日小雨
这两ä天老是下雨，这种天气在北方是很少见的。
见鬼了！
我真的有点想打退堂鼓了。干吗人家总是不听我说呢？干吗人家总是说我们做直销的是骗人的呢？干吗卖产品那么难呢？
今天我的介绍人又找我谈话了。她叫我要沉得住气，还说做直销就是“剩ທ者为王”，剩下来的就是王。她还说直销就是个大浪淘沙的事业，你在大浪中能够留下来你就是钻石，你就可以得到100万。不要遇到เ点点挫折就产生放弃的想法。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在直销行业中“剩”下来？
1996年5月7日晴
今天的天气终于转晴了！我在直销行业也终于找到了我的第个部门！我的心情似乎比前段时间好了很多。
他是我的个ฐ大学同学，他是新疆ຆ人，大学毕业后也在滨城市工作。我们好久ื没联系了，那天我突然在街上遇到他，他问我现在做什么，我说除了上班还做另外份事业。他问是什么事业？我就带他到我们公司去了。我的介绍人就讲了个奖金制度给他听，想不到เ他竟然加入了！看来这是老天安排给我的部门！
看来我还是要在直销中在b公司坚持下去！
1้996年5๓月9日晴
真心烦！我那个该死的同学加入b公司才两ä天就说不想做了，说直销是骗人的，还叫我最好也不要再继续做下去。我说不是不是绝对不是骗人的。他说你知道个ฐ球！现在外面都说直销就是传销，传销是个骗人的事情，是个伤天害理的东西！我说你从哪里听说这些东西的？他说我都去问人家了，我身边的朋友都问了大半了，他们没有个支持我做这个“球东西”！他们都说我是二百五！
我那个ฐ同学就不做b了，不管我怎么挽留和解释都没有用。我打他的电话他也不接我的了。
真是心烦！
1996๔年5月12日晴
今天我打电å话给我的个朋友，被他数落了顿，搞得我心烦得很。
他说我们这些做直销的人真是太烦人了，整天都打电å话马蚤扰别人，干扰别人的正常生活，打电话就是说直销好叫人家去听课。他说他们身边的朋友都说最怕接到เ的电话就是我们这些做直销的人的电话，因为ฦ他们开口就想打你主意，不是想卖产品给你就是想拉你进去，反正都是没什么เ好事情。他还说我怎么会去做这种事情，以后要是想和他谈直销的话就不要再打他的电话了，他以前本来就被直销人烦得够呛了，现在又多了个我。
我们做直销的人真的有那ว么烦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