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王道：“现在你不是教会我了么？这东西这么有趣，咱们不妨立刻试试。来人，速去取些布帛和笔墨来。”
“殿下，李溪原本是想如果殿下会玩这象棋，不妨以这大地做棋盘，侍卫们分成两组充当棋子，杀上局。”
云轩城的守卫李系舟不敢招惹，他朝着来时走的那条大道方向而去，看样子那条路应该是城镇间的主干道，他想着大白天的怎么也能遇到个ฐ人。也许是李系舟运气太差，他沿着大道走了半天非但没遇到人，天公还不作美下起雨来。这雨虽然不大，却恼人的很。李系舟身上的伤已经快要痊愈，但淋了雨也不好受，更何况那ว个伤重昏迷的神童秀才。李系舟权衡了下决定还是折返回去，他费了很大力气找了个废弃的草棚子，把那ว神童秀才连拖带拽地弄进去避雨。
觉醒来，天光大亮，李系舟的身体恢复了些，那神童秀才仍然昏迷不醒额头滚烫。李系舟站起身四下打量了番，云轩城进不去，这附近也看不到村落，只好先将那神童秀才扶到เ处背风的土坡后面。他想自己力气小，背着个ฐ昏迷不醒的人肯定走不远，倒不如自己先到附近走走，说不定能ม碰上别人，起搭救那神童秀才。
李系舟接过盒子捧在胸ถ前，喜在眉间。心想好运来了怎么也挡不住，天上掉钱偏偏落在他怀里，他这回做梦都能笑出声。
英王并不急着回府，蔡老板又领着他们参观了下珍品阁。原来蔡记珠宝行除了卖成品的金银首饰珠宝玉器，还可以订制特别的礼物。比如玉雕的佛像，金铸的小屏风，珊瑚做的摇钱树各种物件应有尽有，做工精湛构思巧妙，这珍宝阁俨然是个高档工ื艺品展览馆。
在这些珍宝之中，副玉做的棋盘引起了李系舟的注意。
在夏国当时社ุ会流行的常规益智玩具是围棋。据蔡ກ老板介绍，这幅玉制棋盘其上的棋子和棋盘是整块玉石雕成，而棋子天然分成两色，在棋盘上形成残谱布局，价值连城。
李系舟忽然想起了象棋。这位蔡老板看上去家底殷实，不知道愿不愿意参与新生意？他想到做到，为了早日能赚大钱，他不能ม放过良机。
于是李系舟稍微整理了下思路说道：“蔡老板见识广博，不知是否听说过象棋？”
蔡ກ老板主业是经营珠宝生意，蔡记分号遍布夏国各大城市，是祖传商户。他虽然附庸风雅饱读诗书，但只听过围棋，这象棋倒还是第次听说。
英王说起象棋也来了兴致，现学现卖，把象棋简明地向蔡老板描述了遍。
李系舟等英王说完补充道：“别看这象棋是件玩物，但是其中ณ隐藏了不少商机。”
蔡老板眼神亮，问道：“李大人此话怎讲？”
李系舟看英王并没有阻止的意思，反而用眼神示ิ意他继续说，就放宽心解释道：“象棋简单易学，容易上手，在下相信玩法很容易推广。象棋棋盘比围棋小，所需棋子也不多，制作套普通的棋具成本要比围棋少。贩卖象棋棋具必然能赚钱。当然光卖普通的棋具利ำ润很薄，但是如果能将象棋推广到富贵人家，制作些用料精良的上品棋具，其中获利空间就很大了。”
蔡ກ老板不愧是个职业生意人，李系舟蜻蜓点水提了两句，他就能心领神会，迅速了解其中奥妙，连连称赞道：“这象棋确实是不错的生意。但是件新事物大家接受起来是需要时间的。”
李系舟微微笑，随便搬了些现代社会的炒作手段，讲解道：“想要迅速推广象棋并非难事。首先需要投入定金钱，制作少量的高档棋具，作为ฦ礼物免费赠送给有头有脸的人家，让他们先熟ງ悉这新鲜ຒ玩意儿。第二步是大张旗鼓举办象棋大赛，邀请那些名人作评委，设立大奖，放低门槛随便谁都可以报名，只要购买套棋具就获得参加比赛的资格，这时候开始出售最廉价的棋具。象棋是个新า事物，大家的是样的，重奖之下必有人动心钻研，第三步就是分设几轮淘汰赛，选出类拔萃者进入决赛。决赛除了参赛者和评委，还要设观众席，并且特制几幅巨型棋具用专人将比赛情况及时反映上去，观众凭票入场，能在第时间关注赛况，当然这票价要看那时的轰动效应再定。如果每步都顺利，象棋风靡时，大赛如期举行，观众热情响应，光比赛当日的门票就能冲抵奖金和之前全部投入。而且操作得当，比赛场地，餐饮供应，都用不着比赛主办方掏钱，会有人心甘情愿资助，因为这样的盛况必会带来难以估量的人流客源。”
李系舟说到这里，蔡老板已๐经听得目瞪口呆。蔡老板做了大半辈子生意，凭经验而论，李系舟说的这些奇思妙想，并非天马行空不切实际，倘若仔细推敲斟ต酌，操作成功并不难，最可贵之处是这连串手段环环相扣，都以利字为核心，用件简单的玩具能激发大家争名逐利的欲望，有限投入带来无限商机和广阔的利润空间，当真是稳赔不赚的等生意。
李系舟看蔡ກ老板表情就猜出他多半已经动心了，于是趁热打铁道：“这象棋很容易被仿制，推广的方式别人也学就会，谁能博得头筹，首先打出市场，树立权威才是关键。”
蔡老板不住点头：“李大人说的没错。不知这象棋生意是谁想出来的？都有谁知道？”
“这象棋是在下的位朋友发明的，生意的门路也是他突发奇想，可惜他已经去世了。在下是介书生，对于经商没有研究，只当象棋是件玩物。昨日才刚刚ธ与英王殿下戏耍，今日是第二次对旁้人提起。蔡老板觉得这门生意可行么เ？”
“可行，当然可行。”蔡老板急忙说道，“李大人已经将诀窍如实讲出，老朽不能ม白听，如果王爷和李大人不嫌弃，不如共同经营这门生意。”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英王是做大事的人，需要用到钱财的地方แ很多，他深知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个道理。蔡记早年受过宁家的恩惠，有宁浮萍牵线搭桥，英王与蔡记的利益早ຉ已绑定在起。蔡记忠于英王，是英王暗中操控的头号金库，但是所有关系都没有公开，明面上，英王只是蔡记的老主顾ุ而已๐。蔡ກ记除了赚钱，还凭借珠宝生意之便游走在权贵之间，为ฦ英王搜集情报。
这层关系英王并没有对李系舟点破，也正因为他与蔡ກ记这层关系，他才不阻拦李系舟讲出赚钱的法门。英王对于经商只知皮毛，但是蔡老板都认为可以试的生意，他当然不会拒绝。
于是英王李系舟和蔡老板三人拍即合，很快谈好分成，敲定了生意。所有的先期投入都由蔡老板操作承担，英王主要负责在权贵层面推广象棋，而李系舟算是出创意的人负责全盘生意顾问基本上没有具体工作，属于智慧入股。他们三人互相谦让了下，最后决定生意的利ำ润蔡记占六成，英王和李系舟各分两ä成。
李系舟当时并没有预料到，自己窃来的这套创น意会让他在不久的将来名利双收。
第卷似梦里，醒来骗吃混喝
第012章玩阴谋
李系舟捧着价值至少三百两的对玉镯回到家中，满心欢喜。再加上刚刚ธ入股了笔不用本钱的生意，空手套白狼，他更是自我陶醉，仿佛平地声雷陡然暴富，腰杆也挺直了，买东西再不划价了。他顺路买了点心，烧鸡，花生，瓜子等等熟ງ食，打算与家人小小庆祝番๘。
有了柔儿服侍照料，杜小芸的生活十分安逸舒适，与她在杜家庄的日子简直个天上个地下。她无需操劳农事，家务打扫洗衣做饭，柔儿帮她分担了大部分，她基本上只剩下逗弄弟弟小冉这件事情可以打发时间，闲得发慌，整天就想着夫君早ຉ点回家，能说话解闷。
李系舟带回来堆吃的，杜小芸下厨炒了几个小菜，家人围坐在丰ถ盛的晚餐前，其乐่融融。
吃完了饭，李系舟拿出玉镯，亲手戴在杜小芸的腕子上，左看右看，笑嘻嘻说道：“小芸戴这对镯子蛮般配的。今天英王殿下高兴，打赏我这对玉镯，珠宝行的柜面上卖五百两银子呢。小芸你定要把镯子收好，将来若是急用钱，至少能ม当三百两ä。”
杜小芸这辈子都没见过如此值钱的东西，又是夫君亲手相送，她觉得意义非常，心中激动万分，喜极而泣，哽咽道：“夫君对小芸真好，小芸定会保管好这对玉镯。”
柔儿看到他们夫妻如此恩爱，既羡慕又有些酸楚，低着头怔怔发愣。
李系舟察觉到柔儿似乎不开心，仔细想，自己光顾着送小芸礼物，忘了家里还有柔儿，这柔儿是万万不能冷落的，将来说不定还要倚赖。他灵光现，取下脖子上直佩戴的那个貌似值钱的玉佛。这玉佛还是当年从醉香留带出来的古玩，据春生说是游儿以前接的个客人留下的物品，看不出值多少钱，李系舟觉得这东西分量轻巧易于携带危难时刻能ม当掉，就直贴身戴着。李系舟看那玉佛用料做工都没什么稀奇，比玉镯要小许多，这玉石八成是按份量算，所以轻些的玉佛想必不怎么值钱，不如送个ฐ顺水人情给柔儿。
李系舟将玉佛递到柔儿手中，怕柔儿嫌弃便温柔道：“柔儿，这玉佛可能没有玉镯名贵，但是我直贴身佩戴，保佑平安，现在送给你，算是份迟到的见面礼ึ。你若不接受就是看不起我的礼物，希望你不要推辞。”
柔儿本来就不擅言辞，她从未奢望过自己这样卑微的身份能获得什么像样的礼物。可是他那样真诚地将贴身佩戴的玉佛交给她，客气地请求她收下，她找不到เ任何理由拒绝，她在这瞬间终于明白什么เ是幸福，那就是从来不曾想过的美好突然降临的滋味，她长这么เ大头次品尝。柔儿只有十七八岁，情窦初开，拥有绝世容貌又如此温柔体贴的李系舟不知不觉触动了她的心扉。
晚上就寝之ใ时，杜小芸在李系舟枕边低声询问：“夫君，你是否有意纳妾？”
李系舟惊，奇怪道：“小芸，你为何突然问这些？”
杜小芸羞涩道：“小芸与夫君同房多日，直没有孕兆。那柔儿勤快伶俐，夫君今日赠她随身之物，莫非属意于她？”
李系舟苦笑，不知该如何解释，只好将这几日的遭遇原原本本对小芸讲了，当然是挑重点。主要的利害关系分析的很清楚，就是他现在受太子胁迫，去英王那里做卧底，随时都有遭遇危险的可能ม，而英王不似传说中那ว样无能，有意拉拢他。柔儿不是普通的侍女，很有可能ม是英王派来的监控者，所以他才要讨好，倘若将来发生不测，柔儿会武功，或许能ม保护小芸姐弟的安全。至于私情李系舟坦言根本没有想过与柔儿发生牵扯。
在那个时代，丈夫在外面做什么，妻子是无权过问的。而李系舟将这些事情毫不隐瞒告诉杜小芸，杜小芸觉得备受尊重。杜小芸开心之余又有些担忧，按照夫君的意思，他们家人很有可能卷入皇权斗ç争的旋涡，随时面临危险，这该如何是好呢？
李系舟也没有什么เ好办法，只能将所有的家产生意契约都交代给杜小芸，又说倘若出了事情，可以找车马行王丛帮忙，或者凭玉镯向蔡记珠宝行老板求助。
杜小芸坚忍聪慧，心智早熟，李系舟讲的这些道理她点即透，不用李系舟多费唇舌，她镇静地点头，坚定道：“夫君你放心，小芸不会成为你的拖累。”
李系舟认真道：“倘若我不在了，你也要和小冉好好的活下去。”
杜小芸用手轻轻捂住李系舟的嘴：“夫君，不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你福星高照，定能逢凶化吉的。”
交代完这些李系舟觉得心情放松了许多，多人分担烦恼，他就少分压力。
再看杜小芸愁眉深锁，李系舟以为ฦ她仍然没有对纳妾的猜想释怀，就解释道：“你我都年幼，生小孩子的事情等将来生活稳定下来再考虑不迟，更何况小冉还小，你若有了孩子哪里还有精力照顾ุ？”
“夫君总是处处为ฦ我们姐弟着想，但是不孝有三无后为ฦ大，小芸心中实在过意不去。”
李系舟只好给杜小芸普及下生理卫生知识：“首先能否怀孕不是妻子个人的责任，咱们虽然同床共枕却没有圆房，你仍然是处子之身不可能怀孕。这都不是你的错。”
说起这些私房话，杜小芸的脸不自觉地浮起层红晕，小声问道：“夫君，要怎么เ做小芸才能有孩子呢？”
李系舟看着杜小芸娇็羞的样子，不禁迷茫彷徨，他真的能给小芸幸福么？他没有信心，他不敢表露隐忧，只能继续哄骗道：“这是个秘密，等过几年咱们都长大了，我就告诉你。”
杜小芸再次在李系舟的温言软语中满怀憧憬的睡去。
李系舟则是心有愧疚，他只能用物质和精神来尽力补偿。
柔儿把这些都记在心中，向宁浮萍例行汇报时对李侍读赞赏有佳。
宁浮萍稍作整理，挑出最有用的信息上承英王，基本上有如下几点：
李溪夫妻恩爱，相敬如宾，他对家人和善，温柔体贴。他不反对女子读书，当发现柔儿知书达理的时候相当高兴，甚至鼓励妻子向柔儿学习读书识字，并且购置的书籍以传记杂学为ฦ主。另外，李溪早晚都会练习种奇怪的拳法，疑似上乘๖武功，但平时行为举止与常人无异，从不显露，功力深浅不得而知。
不光英王关心李侍读的切，太子殿下也时时从窦公公那里询问李侍读的情况。
窦公公把李侍读近期的活动概括了下，发现自从李侍读来到เ英王身边以后，英王除了气走老师再不读书，而且玩心更胜，沉迷于种叫做象棋的东西，不仅在府中ณ演练，还时常拜访些酒肉朋友，每日以对弈为乐。就连胜王差人邀请商谈政事，都被英王再三拒绝，这其中李侍读的影响不能忽略。窦公公认为李侍读颇识时务，尽心尽力为ฦ太子办事。
太子只见过李侍读次，除了对他惊艳的外表留下深刻印象，便无其他。窦公公汇报的时候太子回忆起李侍读绝美的脸，不禁想入非非：“窦公公，你说李侍读怎么长得比女子还漂亮？他若是女子岂不是便宜了英王？”
窦公公看出太子贪恋李侍读美貌，劝诫道：“李侍读是男是女又何妨？只要能引得英王沉迷享乐่，不思政务就可以。太子殿下身系我夏国未来，倘若能ม顺利ำ继承大统，天下的美人都会主动投怀，区区个ฐ李侍读又算得了什么？殿下小不忍则乱大谋，切要放长远考虑。”
相比于美色，太子更热衷于权势，窦公公稍加提点，他立刻知晓轻重，抛开了情的念头。
太子抛的开放的下，胜王却对许多事情耿耿于怀。
胜王想不明白那天在东宫议论桐城之战，英王明明站在他这边，结果他真诚相邀，想与英王共商大事，却没有料到เ英王屡次推托不肯相见。
胜王正烦恼的时候，他身边有位谋士出了个主意。
胜王的这个ฐ谋士叫蒋惠，曾经中过进士，但因为ฦ得罪了高丞相，无法在官场上立足，幸得胜王收留庇护，在府内充任幕僚。蒋惠此人善于察颜观色，除了拍马屁，确实还有几分真学问。
蒋惠向胜王进言道：“胜王殿下，英王向贪玩，属下以为他未必是故意不肯见您。”
胜王想起英王平日的表现，觉得蒋惠的话不无道理，于是追问道：“依你之ใ见，本王该如何才能约到英王？”
“胜王殿下，据咱们在英王府的探子回报，英王殿下对新า聘的李侍读宠爱有佳。那李侍读咱们当日也见过的，年幼无知，不过是个ฐ穷秀才出身，凭借美色和雕虫小技博得英王殿下欢心，贪的是英王的高薪厚赏。不妨对李侍读以利诱之，让他哄着英王主动来咱们胜王府。”蒋惠自认才高八斗ç，从心里就看不起那个ฐ名不见经传的小小李秀才。
胜王也有同感，说道：“那么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
蒋惠得了命令并没有离开，反问道：“殿下打算如何拉拢英王呢？仍像安王那样许以重权，还是靠奇珍异宝美色金银来打动英王的心？”
胜王皱眉道：“英王贪玩无能，其实我直在犹豫是否该拉拢。但是总不能ม看着他倒向太子边吧？”
蒋惠得意道：“殿下想让英王彻底与太子划清界ศ限不难，属下有个ฐ主意。”
胜王喜道：“快讲出来。”
蒋惠不敢卖关子，沉声道出阴谋：“当年英王的母亲贤妃梁氏病故，英王年幼，对贤妃死亡的真相并不清楚，但是难免有所怀疑ທ。殿下不妨在此做文章，找人证明贤妃之死与张皇后有关即可。张皇后死无对证，只要殿下证据充足可信，英王必然会对张皇后所出之太子怀恨在心。英王就算不立刻站到殿下这边，也绝无可能效忠太子。”
胜王拍手道：“此计甚妙。不过英王府里还有位萍小姐，她当年直服侍贤妃，如果不买通她，恐怕会穿帮。”
蒋惠不以为ฦ意道：“殿下尽管放心。萍小姐不过届女流，属下自有办法让她服服帖帖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