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已经很晚了，正直需要休息。”加布里埃尔语气很温和，却不容分说拉起加西尔的手，“我们该走了，加西尔小姐。”
“噢，我亲爱的正直，我真舍不得离开你。你是那么เ的漂亮，我亲爱的。”加西尔拉着正直的手，满脸的依依不舍。
“怎么เ样？”加布里埃尔凑过来，单手撑着桌子伏身问道。
“不理想”，加西尔用长长的指甲将头发向耳后别了别，翘了兰花指指点着屏幕上的人，“这个人好像知道摄像头的位置，他尽可能巧ู妙地将自己隐身于摄像头的死角。你看这里他走到这附近就低头，树林里的光线太暗从身高和体形上判ศ断应该是男性身高在六英尺左右”加西尔捋起垂落在额前的刘ถ海，神情中带着忧郁๗，深咖啡色的眸子直直地盯著屏幕上的人，“他很小心，现场留下的鞋印不足以提取。我总感觉他很像个人”他转向加布里埃尔，两个人对视了下，不约而同地转头去看坐在后面的丹尼尔。
香烟暗红色的火光在片烟雾中像怪物的独眼。丹尼尔陷在迷蒙中沉默不语。
的确很像个人思绪随着烟雾向远方แ飘散。
“是他？”丹尼尔站在镜面玻璃前观察着坐在玻璃另边的人。那是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黄皮肤，黑色短发，五官细致端正，衣着整洁得体。他不像般罪犯看起来那么เ焦燥不安，表现得很平静，两手交握放在桌上，目光平视着手前几厘米的位置。他看起来若有所思，又似乎什么也没有想，就那么เ看着某个点，静静地等待着。
“对。”克里&;8๖226๔;杰弗逊递过来个文件夹。
丹ล尼尔接过文件夹，随手翻开：“日本人？”
克里&;82๐26;杰弗逊努努嘴，绿色的眼睛里流露出不屑，“中ณ国人。”
“这些都是他做的？”丹尼尔无法相信，眼前这个看起来完全无害的，可以说是非常漂亮的青年居然是手上众多案件的始作俑者。
“人不可貌相，根据他的交代我们找到了其中部分，大部分没有结果。”
“你确定他肯合作？”
“如果他肯合作，就免于起诉，我们也不会再追究其他物品去向。他可以在德国居留，从事我们给他安排的工ื作，但他必须终身在内务部的监管之下。”克里&;8226๔;杰弗逊撑着玻璃，“他应该对你有用，归你了。”
丹尼尔推门走进房间，青年抬起头来。虽然他当时受制于人，但仍以种优美的令人咋舌的神情偏着头看着自己，那双漆黑的眸子里透出的是不屑与冷漠。
“我是丹尼尔&;๙8226;法兰，我们来谈谈‘交易’。”青年看着他，微微扬起唇角，副意料之ใ中的表情。
“交易”敲定后他们成为ฦ“伙伴”。过了很久之后，那双眼睛里的冰冷才稍有缓和，但那丝丝离离的疏离却始终掺杂其中ณ。
还记得自己曾经问过他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他的回答就是，“我有个珍宝，在我的国家，我想要小心地呵护着它。”
珍宝丹尼尔宛如冬季湖面的眸子，浮ด现淡淡哀伤的光影，指尖的香烟燃到了尽头，烧灼的刺๐痛将他拉回现实。丹尼尔甩甩手，深深呼出口气。
“只是相像而已，丹。”加布里埃尔拉了椅子坐到丹尼尔对面，“并没有确凿证据证实是他。”
“我们并没有找到尸体。”加西尔看加布里埃尔瞪他，反问道，“难道不是吗？恐怕想要知道真相的不止是我们。”
十指习惯性的交握在起，上下握了握，丹尼尔的眼睛恢复了那种透明湛蓝ณ如冬季湖面的颜色。他语气平静地说：“我只想找到真相，也做好了接受真相的准备。但这真相”他刻๑意停留แ了下，目光在德瑞克兄弟身上游移，“这真相只能限于我们之ใ间。”
三个人互相对视，以目光达成共识。
第二天清晨，丹尼尔路过正直的房间发现他正在翻箱倒柜地找着什么。“你在找什么เ？”
“我的个本子不见了。”正直边从书包里往外倒东西边说。
“再买个ฐ就好，别找了。”
“那ว怎么可以，是我的日记。”
“噢？原来你还写日记，上面写了什么秘密？”丹ล尼尔突然靠得很近。他蓝色的瞳孔近在咫尺，金黄|色的睫毛轻动。他看着正直，目光中有些奇怪的东西。
气息慢慢稠重，正直吞咽了下，下意识地向后躲，“没没写什么”
“噢？”丹尼尔越靠越近，“我可不想让你再说我失信，现在时间应该还早。”他偏着头审视正直，目光中有些狡黠有点儿邪ิ恶。
正直从他的目光中读出了某些潜台词，头摇得像波浪ฐ鼓似的，“不不不不不，今天不行，我要迟到了。”说着便跳起来冲出门去，速度快得像阵风。丹尼尔看着正直的背影笑，笑得很邪恶，但那笑容很快消失在眼底。他掏出手机拨通了加西尔布里埃尔的电话。
“是我，帮我查个人，卡尔&;8๖226;赵，中文名字叫赵保良，台湾移民，尽快回复我。”
电å话那头多句话都没有问，只有简单的句，“好的。”
丹尼尔挂上电话，习惯性的点燃支烟。日记不见了，没有闯入的迹象，那ว就是身边的人做的。赵保良，为什么会对正直感兴趣？
这天晚上，就在距离伊德斯坦因不远的森林里深处燃起勾营火。帐篷在月光下晕着轻纱般的朦胧。身着黑色兜帽衫的男子漫步湖边，在月光下投下长长的暗影，黑色的影子鬼魅般跟在他身前身后。
男子随意在湖边找了块石头坐下，从怀里掏出个ฐ笔记本打开，手指轻扣薄脆ะ的纸页，丝嘲弄的笑意缓缓爬上唇角。
十
玻璃窗上不明显的污记，换个角度看就会消失不见。但有些污记，是无论如何也擦洗不掉的。
连着下了好几天的雨，法兰克福到处都显得灰蒙蒙的，稠密的雾霭自高空垂下，压着团团黑云，空气里满是清冷。平时这个时间咖啡店里几乎都没有位子，这天的客人却很少。赵保良窝在咖啡店最里面的位子，双手捧着咖啡杯。身着黑色兜帽衫的男子坐在他对面，低头看着奶液在面前的咖啡中慢慢旋开。
“叮当”，悬挂在店门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赵保良神经质地抬起头盯着进店的人。来人走到吧台前，点了杯咖啡后便走了出去。赵保良似乎松了口气，继尔压低声音问：“你要的东西已经交给你了，找我还有什么เ事？”他的声音像是困在沙漠中渴水的人，嘶哑低沉。
男ç子用戴着手套的手掏出个笔记本，将本子推向赵保良：“放回去。”
“嗯？你想让他们抓住我？”
“照我说的做。”男子的神情透着冷漠。
“哼我不过只个马前卒，对吧？”
男子既ຂ没有否认也没有认可，他从鼻子里冷冷的哼了声站起身来，随手在桌上放了张纸钞，“有需要我会再联络你，不要做多余的事，卡尔。”他抬手将帽子向下拉了拉便走了出去。
赵保良死死盯着男子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浓重的雾气中，那眼神就像是地狱里窜出的鬼火。赵保良握着杯子的手在抖，他想要掐住那ว人的脖ๆ子，看着他在自己手里翻着灰白的死鱼眼慢慢咽气。赵保良竭力克制ๆ自己即将失控的情绪，似乎ๆ无论是热气的氤氲，还是手指触及下的温润全都无法驱散心中ณ的恶念。
离开咖啡馆，赵保良漫无目的游荡在法兰克福街头。雨水打湿单薄的衣衫，他将衣领向上拉了拉，试图阻止渐渐侵入肌体的阴冷。屋檐下滴落的雨渐渐连成了线，赵保良脱力地靠着墙，注视着对面楼上透出的暖黄|色灯光，依稀可以听到窗子里飘出的笑声。他眨了眨眼，抖落了睫毛上的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的液体。
在这个ฐ世界上，有些人与生俱来就蒙着厚厚的灰尘，从来就不曾单纯过。
做为ฦ双胞胎中的哥哥，个被生母抛弃的孩子，他的成长伴随着殴打谩骂酒精毒品性和犯罪，他的案底足有打。当得知自己้的生母还在世，而且还有个双胞胎兄弟时，他灰暗阴沉的心底倏然升起绪光亮。可他的生母根本没有打算认他，她打电话报警，说有个精神失常的人在马蚤扰自己的家人。那刻，他真的失常了。他杀了那个ฐ跟自己้长得模样的人，将他像切蛋糕样剁๗成几块！
年前，被电击疗法和镇静药“治疗”到不成|人形的他被那个ฐ人接回了“家”。条件只有个，作为赵保良接近个叫沈正直的中国籍学生。他没有问为什么，也不想知道为什么。他心意只想离开那个地狱，越远越好。可他恨那个ฐ被他称为母亲的女人，那个ฐ狠心次又次抛弃自己้的女人。他厌恶那个ฐ名字，厌恶别ี人用这个名字叫他。但他成了沈正直的同学，然后慢慢发现，这个叫沈正直的漂亮孩子根本就是不设防的，对付他用不着什么心机。正直是那么的明亮，那么干净，那么耀眼，跟他相较之下，自己就像是满身污秽的垃圾。三个月前他擅自停药，潜藏在内心的黑暗开始挣扎着浮出水面。
“像你这样的人不堪肮脏ู得连哭泣的资格都没有我给你个机会做人，你要心存感激不许质疑不许违逆”
难道全是我的错？这个世界ศ真的很不公平为什么没有人在意我的感受？我从来没有奢望过什么我的愿望简单得不能再简单！我只想你们看我眼，关心我句，哪怕只有个眼神也好可为什么เ，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过是个弃子没错，我的确是个弃子，连哭泣的资格都没有那么好吧，如果我不能顺畅的呼吸，那么เ谁都不可以！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เ！赵保良突然发出种夜魈般刺耳的笑声，直勾勾地盯着楼上的灯光，脸上的表情骤然狰狞起来。
赵保良拉开楼门，拾阶而上。
楼上的笑声骤然断裂，仿佛细线被风无情地扯断。半晌，暖黄的灯光依旧亮着，门扉上有几点殷红血迹。那些红色的斑点，黯然褪去的生命色彩，在暗处无比鲜ຒ明地闪烁着，生生砸入人的视线。那里不再有笑声，只有单调空洞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此时在伊德斯坦因，沈正直正趴在桌子上注视着酒精灯蓝色的火焰。火焰在他眼里跳跃，水开始冒气泡，以极富动感的形态波波冲上细细的玻璃管，搅动着浓黑的咖啡粉。水与火的魔法让酣醇的咖啡滴滴在壶里凝聚，醉人的香气飘动在房间的每寸角落。
闻到咖啡的香气他定会出现，然后厚着脸皮凑过来吻我就算被拒绝他也会笑眯眯地坐在对面看着我他身上古龙水的味道纤长温柔的手指抚过发丝的感觉还有缠绵的吻正直红了脸，却掩饰不住发自内心的笑意。微澜的温馨从唇角徐徐上扬，攀上脸颊在眼底慢慢绽开。他突然想起首歌，在国内时曾非常喜欢的歌。淳厚的男中ณ音娓娓唱来，我藏起来的秘密，在每天清晨里暖成咖啡，安静地拿给你。想着，正直不由低低地哼唱出声：“我藏起来的秘密在每天清晨里暖成咖啡安静地拿给你”
晚餐时自己尝试着做了新菜式，丹尼尔错愕地盯着盘子里形状奇怪的东西，认真地在菜里擢来捡去，然后抬起头脸质疑ທ地问：“你确定这东西吃下去不会死人？”
“呵呵”
想起丹ล尼尔充满质疑ທ又无奈的神情，正直忍不住笑出了声。他相信自己喜欢这样的丹尼尔，虽然丹尼尔从来不跟他说他在做什么，要去哪里。这些对于正直来说已经不重要，因为他发现只要呆在丹尼尔身边才会觉得心安理得，连呼吸都会觉得顺畅ม。人有时候真的很奇怪，曾经以为ฦ永远不会淡忘的记忆会因为ฦ新到的欢愉而渐渐远去。慢慢的，享受幸福与快乐，逃避悲伤与不幸，填补内心空白的情感便成了种习惯。
赵保良已经有三天没来上学了。桑德拉夫人说保良的母亲打来电话为他请了病假。本想去探病的正直这才发现原来赵保良的家是在法兰克福，他因为ฦ要在伊德斯坦因中学上学，所以才跟父亲起住在工厂的宿舍。而自己้根本不知道保良家在法兰克福的确切地址。
也许可以从教务处问到保良的地址。
突然，正直在虹吸式咖啡壶里看到เ双变形的眼睛，双色眯眯的深咖啡色丹凤眼。他吓了跳，坐直身体。
“加加西尔，你怎么会在这儿？”
加西尔不知何时坐在正直对面，他的下巴抵着桌子，红色的卷发委散在桌面上，整个脑袋就像凭空从桌子里长出来似的。他眨了眨涂了深蓝色眼影的眼睛，嘟着艳红的嘴唇，纳闷地反问：“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
沈正直瞥了眼放在冰箱上的台历，今天可不是周末，最近德瑞克兄弟经常来，但几乎不会在这里过夜。加西尔现在在这里这么说，他们两个昨晚都没走？加西尔直和丹在起？加布里不会做什么，可加西尔就不好说了。自己哥哥的床他都会上，他昨晚该不会也会爬上丹的床上吧？丹也会和他做那种事吗？或者加西尔会更加主动？
这种念头毒蛇般钻进正直的脑海，冷湿粘腻的感觉自胃中升起直堵到了喉口，对面这张浓妆艳抹的脸让人感觉非常不爽。正直来不及去想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加西尔已经来到他面前。加西尔凑到正直眼前，字顿ู地说：“你的表情很可怕，正直。”
不错目直视着自己的那双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潜意识里的危机感让正直本能ม地站了起来：“你随意，我要去上学了。”
加西尔看着正直由红转白的脸，突然很恶劣地笑了。他的笑容跟某天晚上的笑容如出辙，正直觉得脖子后面的缕毛发“噌”的竖了起来。就在正直想要逃走的时候，加西尔把拉住正直的胳膊。来不及惊呼，正直被他拉了个跟头，整个身体重重地倒在了地板上。还没等反应过来，加西尔的身体就狠狠的压了上来，娇柔暧昧的声音低旋在耳畔：“你真是太可爱了，我的小正直让妈妈好好爱你”
“加西别别这样”全然不理会正直的反抗，加西尔的唇瞬间夺走了呼吸。温热滑腻的舌急切的寻找着，终于找到猎物，紧紧地缠绕不肯放开。正直浑身震，他的吻和丹尼尔的不同。丹尼尔的吻带来的是无法形容的震撼，电流样颤抖，阵眩晕的感觉那种晕晕的感觉让人非常受用。加西尔的吻不样，让正直觉得恶心。
当咖啡香侵入鼻腔的时候，丹尼尔刚刚上床不到两个小时。他睁开眼，散乱的金发遮住了眼睛，遮住眼眸深处的丝倦意。加布里他们三个人昨晚忙了整晚，将房子周围的摄像头重新า定位，以交叉定位的方式尽可能减少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