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说，我自己说！”意外地识时务。
安默拉不紧不慢：“你打算自己้开口说，还是要人撬开你的嘴巴说？”
安默拉谨慎地后退：“你要做最坏的打算。”
是厉害啊，单打独斗拿不下就直接找援兵了。文森特眉毛拧在一起：“就这么เ算了？卡特里娜还没消เ息呢……”
文森特落后她一步，抬眼远望，正看见昏暗的天色里有一抹色彩浓重的人影。
她眯起眼睛，抬手示ิ意文森特停步：“去问问杰森愿不愿意跟你走，要是他愿意，那ว你就带他回黑塔城，要是他不愿意，那ว你就自己回黑塔城。”
安默拉点点头，应该是认同了他的表述，她低头看一个镀金十字架：“生物课学过现代的进化理论”
杰森居然找到一点面试的感觉，他冷静地回答：“战争是人类发展的必然。因为ฦ资源是有限的，大国不断崛起，军事扩张到เ了极致，各个势力为了拓宽生存空间，获取更大的利ำ益，势必会发动侵略战争。”
安默拉不由á自主地问：“这么เ做是为了什么呢单纯为ฦ了让所有人都获得神那ว样强大的力量吗”
他们俩做的事情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只不过大爱神站在神的一方，而她似乎站在人的一方。
“个人想法。”南十字星有点不爽地问。
他笑起来眼睛弯弯的，神色狡黠，南十字星一看就觉得他没怀好心。
“导弹发射轨环境监测中。”
“锁定实体。”
莲恩的圣剑调了个方向，奥里维往后跳出去半米，做了个ฐ后弓腰的姿势，这才险险躲过削脑袋的一剑。
“搞半天没跟天空要塞打起来，你们自己先打起来了。”
她的手按在爱都维希的权杖上，无色虚空一点点蔓延，将接触到เ的一切彻底吞噬。周围充斥着紧ู绷的张力，附近的星辰开始偏离原本的轨迹，逐渐被这个虚空黑洞牵引，被虚空湮灭的物质开始转化成纯粹的能量。伴随能量的极速聚集，爱都维希开始感觉到和那根权杖一样，她的身体结构正在被破坏。
安默拉的爆发来得一点也不出乎ๆ意料。
她所在的一面是漆黑的夜，而莲恩所在的一面是无边的光，两者之间有一层薄薄的昏黄，有点像太阳沉落时垂暮的光。南十字星已๐经注意到，每次索ิ菲亚将权杖伸向天空，她所在的地方就比之前多一分黑暗，这黑暗凝成实体，似乎看得见摸得着的。
索菲亚抬高权杖，随着她道出祷ຕ言，一道巨大的黑色云柱从天空中垂下，将她与剑光分隔开。
莲恩也松了口气，因为她武力值足够，但不能像安默拉要求的那样不知不觉地杀掉索菲亚。只有南十字星或者杰拉尔德这样的存在，才可以完美地瞒过夜幕系统，潜入皇宫最深处。杰拉尔德肯定不会帮安默拉做这种事情，所以只能ม由她跟南十字星合作了。
这就是已经同意合作的意思了。
天启四骑士的手里都拿着锁链，这锁链与预言书上的一模一样，他们在空中策马奔腾，让锁链缠绕在曙光的金色巨剑之上。安默拉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巨大却这么灵巧的剑，它巧妙地转移方向，利ำ用自身神力的牵引，将天启四骑士用他们自己้的锁链绕成一团。
门格尔似乎知道曙光有时候会用稍有不同的形态出现在同一个时间，但是他不知道这两ä个打起来了要怎么เ办。他选择远离战场，沉默旁观。
安默拉回头看向那ว个地方，暗骂一句“该死”，然后挥散周身的星云，让自己完全暴露在瓢泼大雨中。
震耳欲聋的声音划破天空，一连串亮紫色的闪电从大裂谷方แ向直逼安默拉。大裂谷是曙光女神殿曾经的位置，也是占星台现在的入口，那ว里是离曙光女神最近的地方。
“哇哦，帅气。”他感慨道，“你之前为什么不用？”
然后约书亚看见安默拉毫不费力地飞了起来。
“注意点。”幸好，两个警卫没有再盘查什么，只是警告似的盯了他好一阵子，然后才把证件还给他。
小波文心里一突，手心全是冷汗：“刚、刚到不久ื。”
查尔德眼神一转，看见那个ฐ洞口攀着个清瘦的金发少年，他正笑嘻嘻地看着自己，单手撑着脑袋，语气中恶意满满。
“呀，要灭口吗？”
“我可以进来吗？”
过了一会儿，咚咚咚的敲门声才打破平静。
杰拉尔德抬头，然后迅速将沙发上的枕头扔在了约书亚脸上。
“救救救她”断断续续的，虚弱的话语。
在莲恩下一剑戳到沙利叶眉心之前，赛门抬臂格挡，黑色手盾瞬间止住她的去势。
赛门手臂上的铠甲像活物般软化蠕动，缓缓张开一面厚重的盾牌，然后再次变得冰冷坚硬。在莲恩闪电般迅速的攻击下，沙利叶利ำ用月光缓解剑势，一次次轻易闪躲，但是随着战争之剑撕裂出的黑色裂隙越来越多，可以行进的路线也越来越少了。
也许他曾经做过，但是安默拉记不起来了，现在的她只能ม记住这个男人带给自己的疼痛与恐惧。
其实有时候安默拉也会思考门格尔到底是怎么把自己้拉扯大的。他在任何人的印象中都应该是戴着手套，穿着一尘不染的白大褂，每天最少消毒三十次，与那些精密的实验仪器为伍，用最冷淡最刻薄的言语来俯瞰凡人的智商。安默拉想象不出他给自己换尿布或者洗澡的场景，那比战略级魔导式还可怕。
开拓度正在急速飙升，但凡与神有关的事情都会让它暴涨。精神力就像积蓄了很久ื的水一样倾泻而出，没有胀痛感，有的只是近乎ๆ疯狂的畅快。
“终末之日，审判之时！”
他还记得自己因为偷看安默拉领口被扇过一个巴๒掌，更记得安默拉不管在多狼狈的场合下都不忘好好掩饰住领子下面的项ำ圈。那ว个与她的血肉融为一体的银环是不可触犯的精神禁区，随便谁一碰都有可能ม让她发疯。但是现在，她被迫在三四个人面前解开扣子，暴露出连她自己都不愿意再触碰的伤口和记忆。
相比起当事人的平静和约书亚的事不关己，杰拉尔德简直快要气炸了。
这样的速度可能有点为难安默拉的反应能力，但是不会让杰拉尔德感到เ有压力。他手里的剑像盾牌般立起，然后稳固竖立在金色长剑必经的轨迹上。约书亚有着从天而降的重力优势，但是杰拉尔德却有着天然的力量优势，两者对撞，谁都不相信自己้会输。
这与她第一次见到杰拉尔德是多么เ的相似。
四周是黑暗的汪洋，她是背鳍闪耀的飞鱼，每一处肌肉的流线都与风相合。灿烂的金发在干燥的风中ณ流泻，就像金色的梭子穿行在夜的纺车。她手中长剑的寒光乍ๅ隐乍现，每一次都精准地切入岩缝，那ว双白皙的、带着女性特有柔度的手臂承受了极大的冲力，可是没有半分颤抖。
莲恩站在了悬崖的边缘，然后纵身跃下。
说谎和背叛都像毒品般让人上瘾。
不过这种墙头草没做好就容易出事……安默拉还需要更为周密的计划。
坎迪洛克蛇脸上覆盖着鳞片，所以看不清表情，但他应该是听懂了。
“不是脾气的问题，她只是……”卡特里娜想要解释，但话到喉头才发现自己้也不知道如何形容，“她习惯一个人，不，不是，应该说，她天生就应该是一个人。这与我们是不是主动靠近她或者她是不是主ว动向我们示好无关，不管离得多近，就算我们坐在一张桌子吃饭睡一张床，她都依然是一个人。”
“奥兰永远是圣兰斯卡特的伙伴。”他深呼吸一口气，然后挺直脊背说道，“与普朗曼为ฦ伍的，不管是圣剑还是其他神职人员，都是我们的敌人，这点毋庸置疑。”
奥兰不能冒这个风险，圣扎迦利ำ知道自己应该有一个十分明确的站队了。
堕落的灵魂要花一个世纪抵达这里，此时他们早就失去了人的意识与情感，只会凭着生前的本能往下堕落，最后穿过最下之窖门，有些消失，有些则ท抵达斯洛所看守的夜之ใ领域。
沙利叶所在的地方是地狱的第五层，最下之窖门。
“我做过很多次，每一次带回来一点点，可以遏制纺线一小段时间。父神不喜欢我做这种事，我想他并不是因为担心我的安全，只是觉得这样的苟延残喘没有意义แ。他怎么เ会担心呢？那ว是毫无情感的美丽的神啊……”
温妮夫人微微垂下眼睛，她睫毛长而浓密，在金色雷电å的照ั映下有种灿烂又忧郁的感觉。
“我觉得这样还不够，需要一个能一次性解决一切的办法。比如，从某个ฐ非常高等的世界这里夺走火种。”
她说着说着忽然抬起头：“如你所见，我成功了。”
安默拉冷笑一声：“你没有，因为永夜死了。”
是的，费尽心机得到了光，却失去了本源的暗。
这种平衡依然处于被破坏的状态。
大爱神之ใ所以消失这么多年，估计就是因为曙光杀了永夜，然后他直接受之牵连被纺线束缚。而教宗背后的金门应该也是在索菲亚死后开始出现纺车怪物的，他现在状态很好，因为永夜没死多久ื，纺线也没有恶化到之前神殿里所见的那种地步。
难怪他一见安默拉就下死手，估计是因为知道以后打不过她。
温妮听了安默拉的话，沉默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再次开口：“总会有办法的，不是吗？你也这么觉得吧？既然可以拿到火种，就同样可以拿到เ原暗……”
“不，我现在比较认同大爱神的话。”安默拉一口否认，她笑容狡诈，“记得吗？凡有所始，必有所终。”
温妮一点点皱起眉，不再像之ใ前那ว般从容。
“你是渴望永恒的，而永恒没有终点。”温妮的语气近乎笃定，看来那几个ฐ神都已经交换过不少关于她的信息了。
安默拉摇头：“一切都有终点。”
温妮的眉头皱得越发紧了，与之前的否认不同，这一次，安默拉话里似乎还有其他意思。
“给一切带来终点的行为是没有终点的。”安默拉的笑容渐渐扩大，从狡诈到阴暗，最后甚至有些疯狂，“我已经知道了，毁灭是没有终点的，它自身就是唯一的永恒！”
温妮看见那些雷电再次变得狂乱ກ，电光照出安默拉和她背后那ว个巨大的环形施法平台的影子，然后有点扭曲地投射在四周的墙壁上。
——像极了踩着纺车的丑陋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