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2011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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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一起打牌,因为ฦ过年的时候大家会聚在一起,三个ฐ姐姐都回了家。现在也只有过年的时候我们家的六口人才会聚到一起,打牌,聊天,吃东西。爸妈会很开心地笑。

到家后我去放东西,她和大家问好。

第二天我告诉龙我把郭写给我的信撕了。他微笑着对我说嗯!

当我听见他很轻的声音时,我心中满是迷茫,时而无助,时而自信。我突然感到泪水从自己的眼角处放肆地涌ไ出来,大颗大颗地从我的脸庞上滑下,然后冰冷狠狠地扎进我的皮肤和血肉,痛入骨髓。我想控制住,可再怎么努力也还是办不到เ。此时,我不是因为忘不了郭而难过,而是因为感动,龙即使知道我忘不了郭也还是那么自信地鼓励我。

有些回忆,回忆着回忆着就痛了,有些痛,痛着痛着就麻木了。有些东西我们找不到坚持的理由却一直坚持着。

妈忙着帮我铺床,我则ท和宿舍里的新同学聊天问好。总是记不住名字,忘了最先遇到的是谁。高中宿舍的条件不是太好。1้2个人一个宿舍,各色的人,各色的性格。

公寓面向阳光。正午的阳光刚好通过窗户落在土色的地面上。

四月匆匆而逝,我不知道校园的大片迎春花凋落了多少,也不知道龙是否还在和他的同学坚持跳舞。再没去过教室后面的操场,很少出去看一看灿烂的阳光。有时会突然想,我是不是就已经把自己埋藏在了这个昏暗的教室里,在这个四面白色墙壁之ใ间寻找一个出口。

回过一次家,姐已๐经去了学校,爸妈也已经很忙了。我把卧室床头上的小木偶取下来系在了自己的背包上。晚上睡觉时想起了去年还没看完的小说,于是爬起来在自己的书桌上一本一本地找。最后自己也记不起究竟放在哪儿了。关上灯后突然觉得特别ี害怕,抱膝坐在地板上,觉得冰冷从四处涌来,突然现自己้在小声地抽泣,泪水不住地从脸庞滑下。从书๰包里翻出自己的日຅记本和笔,没再开灯,在黑暗中写字,不知道写了多久,最终当自己้再也想不起来该写些什么时才停笔把自己้的日记本重新า放在背包里。看一下手机,刚好1点半。上床,将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地脱了放在黑暗中的某处。裸露的皮肤感受得到黑色尘雾的安静与悲怆。

最后记得梦中是一大片薰衣草,我站在远处看见一个孤单的小男孩身影,我穿过花丛,身上沾满了紫色的花药。从后面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肩。他转身后泪流满面的看着我,我说不出一句话,他的脸和我一模一样。他低头看着一株死去的薰衣草不说话,我说它死了!我看见他抬头看着我,眼睛中满是泪水和愤怒,固执地说它没死,你骗我!我淡淡地说那你守着它干嘛?我看见他双眸突然变得如同黑色的天空一样,空洞失望。我过去抱住他,我想用力搂紧他,可突然感到他的身体寒气逼人,我搂得越紧他和我就越寒冷。我听见他小声地说你为什么哭泣啊?我猛地现自己的泪水从脸຀庞上滑下来跌落在他额头,凝结成细小的冰珠。我难过地说不出话。静静地看着大片的薰衣草一个一个地凋零,死去,只剩下满地破碎的紫色花瓣。

第二天醒来时看见阳光刚好透过玻璃打在白色的地板上。我翻看日຅记,现昨天写了满满十几页的字,字迹模糊丑陋,好多连我自己都不认识了。只知道上面满是我无声的悲伤。

回来的第一天,看见校园里好多柳树都被截去了枝芽,只剩下一根秃秃的主干。满地错乱ກ的柳条。我看见工人们把这些树枝用车拖走,像是拖着一具一具残缺的尸体。我突然感受到这些树木的悲伤,可我却帮不了它们。我只会像一个麻木不仁的过客,站在它们的伤口上看它们一点一滴地流着泪水和血液。我多想自己้可以抱抱它们,或许可以让它们在最后的时刻๑感受到点点淡漠的温暖。

进教室听见好多人都在谈论这些可怜的树木。满是叹息声。我没说话坐在座位上呆。不知道可以说些什么,不知道可以做些什么,或许我永远是这样一个ฐ对一切东西都无能为力的人。我不知道自己可以挽救谁,更不知道能否挽救自己。我一遍一遍地眺望,看看我们的故事是不是也像这些柳树一样已๐经伤痕累็累,残缺不全了。可最后现自己้连故事里自己้的模样都忘记了!

最后,有人告诉我们这些柳树要是不截去它们的枝条,它们过几年就会死掉的。可是,为什么一棵树的生命必须要用它们身体上的另一部分生命才能维持下去呢?那么,一直维持着我生命的什么呢?是记忆吗?那么เ,维持这些记忆存活下去的又是什么เ呢?

就在几乎所有人都忘了这件事时候,我依然每天眺望着,幻想着这些树木或许可以不用这种残忍的方แ式来存活下去。可每天都会有人拿着电锯站在一棵棵高大的树木旁,没有表,没有思虑,然后轰鸣的声音一点一滴地扎进我的心脏。如同记忆深处空洞无力的悲沧。

最后,校园里的柳树还是全都被截成一个个活着的“木桩”。也๣许过几天等有新芽长出来时它会有另一种特殊的样子,所以一直等待着。

想起初中部的大片柳树,像漂浮ด在空中的一朵绿色的云。突然害怕它们会不会也像这些树一样失去自己浓郁的长,以及好看的手臂。于是只好在心中为它们祈福。

四

五月的天空开始泛出幽幽的蓝色,偶尔有云,很高,很薄。风从繁花深处吹过来,有淡淡的芳香,就像记忆中ณ始终无法消散的稀薄忧伤。

我现自己突然喜欢上了记日记,不会叙说别人的故事,所以一味地写心。每次翻看日记时都会看到满满的写了好多。每天很少出去,所以写的东西大多就只有自己从窗口玻璃向外看到เ的一小片天空,还有远处拥挤的人群。

想起初中的时光,会努力地记起当时的人和物,然后全都写进去。深怕漏了什么เ。

总有一天,我会在某个静怡的午后,独自翻开已๐泛黄的日຅记,像是看一部纪录片一样,翻出自己的记忆,看透过树荫后跌落在地面上的破碎日光,看徘徊在蔚๴蓝色天空下的飞鸟,看那些在我记忆中淡然老去的忧郁๗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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