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命里说的‘命相’，就是用‘五行’的金木水火土跟‘六十花甲子’相配，共得出三十个口诀，可将十二生肖的人分别ี属于金命木命水命火命土命，这些可是要死记硬背下来才行的。”韦富贵见毕自强听得很入神，便举出例子来，加以解释和说明：“比如，‘甲â子乙丑海中金’‘丙寅丁卯炉中火’，等等。说的就是，凡是在甲子年和乙丑年出生的人都是‘海中金’，即‘金命’；凡是丙寅和丁卯处出生的人都是‘炉中火’，所谓的‘火命’。这样，依据‘阴阳五行相生相克’的原理，于是变化出‘十二生肖相生相克’的说法”
“呵，我属兔的。”毕自强自言自语地插了句。
“现在世道变了，允许光明正大地做生意。报纸上不是说吗？可以让部ຖ分人先富起来。那么我们为什么เ就不能富起来？如果我们齐心合力地去做生意，那赚钱怕也不是太难的事吧？”陈佳林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尽量地解释清楚自己的想法，说道：“近来，许多‘老江湖’注：指那些年近三十岁的老扒手大都洗手不干了，他们去摆摊倒卖广州服装走私手表什么的，个个ฐ都正儿八经地赚钱了。我了解过，那些生意个月下来总能挣个ฐ三五百块，收入可是相当可观呀！”
陈佳林说着话，从桌子上的烟盒里抽出支烟。周贵宁见状，赶紧凑上去，用打火机替他把烟点燃。
铁杆影迷毕自强直是那些影片的忠实观众。尽管每部ຖ影片都已๐经看过遍了，甚至有些大段台词都能倒背如流了，但他仍然逢场必到，从不漏过。每当放映机把影像投射向那ว横挂在半空中ณ的白色银幕时，他和那些半拉大的孩子们便欢呼雀跃起来。也许是因为对这些电影太熟悉了的缘故，在影片放映过程中，他总是和大群男孩们在放映场外奔来跑去，到处打闹嬉戏冲杀，到了电影中ณ开始有激烈的战斗场面时，才会吸引他们的眼球和耳朵，让他们终于安静地坐下来。毕自强和那些男孩们，正是在这几部国产战斗故事片的影响下不断成长起来，从而在他们的内心深处烙下了革命英雄主义แ的情结。
还没等到的太阳落山，七八岁的毕自强早早就扛着小板凳冲出家门，和些小伙伴们屁颠屁颠地来到เ篮球场上摆好长串小板凳，霸占了“有利ำ地形”。那时，只有南征北战地道战地雷战平原游击队等几部ຖ影片是允许长年累月放映的。
“就算那人捡了钱包！”毕自强仍不停地提出疑ທ问，说道：“也看到เ钱包里有好多钱，可那人不愿意跟你那同伙去分钱的话，这个ฐ骗局也进行不下去了吧？”
“嘿嘿！那是当然。”韦富贵笑笑，表示不否定这个假设，说道：“不过，有点你得弄明白，贪婪是人性中最大的弱点之。苍蝇不顶ะ无缝的鸡蛋，如果这个人不想贪便宜，那ว骗子就根本做不了局。”
“骗局所以能够得逞，是利用了人性中ณ存在的弱点——贪婪？”毕自强给这说法做了个概ฐ括，说道：“嗯，有道理。”
“说实在的，这种‘扔包’的骗钱手法，我在外面的时候，那可是屡屡得手。”韦富贵说起以前无数次成功的骗术，露出副得意不凡的样子，说道：“在大街上物色这么捡‘钱包’的人，说起来可是很有讲究的。第，你要看得出他她身上有些钱财。第二，他她是那种看上去善良好哄骗的人，或者是文化不高见识不多的人。第三，他她八成是个爱贪占便宜的人。般来说，中年家庭妇女老太婆呀，那是首选。上了年纪的老头也是比较容易骗的。你如果有眼力物色到这样的人，那布下的骗局就十有的把握啦。”
“针对各种不同的人来挖设某种陷阱，真是高明之ใ招。”毕自强不禁感叹骗子的想象能力和缜密的思路，为了搞个彻底明白，虚心地问道：“在这个‘扔包’的骗局中ณ，还要注意些什么问题呢？”
“还有点也十分重要！”韦贵富皱着双眉，思考了会儿，补充道：“就是定要和这个ฐ捡‘钱包’的人，在彼此交谈和沟通的过程中ณ，使他她有种对你很信任的感觉。如他她对要分钱的人心存疑惑，就可能会坏事。对跟捡钱包的人提出分钱的扮演者，是有定要求的。这个人要看上去面善，和气，会说话，还要表现出得到เ些钱财，就很满足的样子。如果是中年女人来装扮，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毕自强和韦富贵闲聊着，到了下午干活的时间了。
日子天天地过去了。屈指算，毕自强入狱已两年多了。他那被晒得黝黑的脸庞，早已失去了学生的那种书卷气，而多了几许成年人的稳重性格。他人长高了，手有老茧了，皮肤粗糙了，身体也更结实了。
“70，有人来探望你！”个ฐ管教干部在七号监舍门口外喊人，见到毕自强跑出来答应后，对他说道：“你去换件干净的衣服，跟我去会客室。”
是谁来探望他？毕自强心存疑惑。他赶紧换了件外套，并用手拢了拢头上的短发，使自己显得更精神些。出了监舍，他跟着管教干部去接待室，边走边琢磨着是谁来探望。
这两年来，除了哥哥毕胜利大约每隔半年左右来趟外，师弟陈佳林和田志雄同领着小师妹胡小静来探望过回，还从来没有其他人从南疆ຆ市那么老远的地方来探望过他。
毕自强没想到，在劳改农场会客接待室等着会见的人，竟然是他高中时的同桌叶丛文。他是带着自己的女朋友吴燕玲块来的。他俩在高中毕业那年，起考上了省师范大学中文系。
“老毕，你还好吗？”叶丛文隔着铁栏杆问道。
叶丛文直习惯以“老毕”来称呼毕自强。吴燕玲站在他的身边，用微笑向毕自强表示了她的问候。
“四眼？是你呀。吴燕玲，你好。”因为叶丛文读书时就戴眼镜，毕自强给他起了个ฐ绰号叫“四眼”。这时，毕自强有些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惊讶地问道：“你们怎么会跑这么老远来看我呀？”
第十章醍醐灌顶之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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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客室铁栏杆两边的人都坐了下来。老同学之间在这样的场合下见面，让毕自强觉得羞愧和难堪，但他还是努力地控制着自己激动的情绪。叶丛文这次远道而来的探望，让毕自强此后生中都在内心里不忘他的这份同学深情。
“寒假的时候，我到过你们家，你哥把你的情况都告诉我。”叶丛文用手把架在鼻梁上的近视眼镜往上推了推，语气平稳，不紧不慢地说道：“放暑假了，我和燕玲来看看你。”
叶丛文的话说起来平淡如水，但却使得毕自强深受感动。可以想象下，当年个前程似锦的大学生带着自己้的女朋友坐长途汽车专程跑上百八十多公里的路程，还要在泥泞的小道上走上两ä个ฐ小时，只为了探望个已自毁了光明前程的犯人。叶丛文这是为了什么呢？其实也真不为别的，只为了他们高中ณ两年同窗的情份。在他内心里，仍然把毕自强当成了个不可或缺的朋友。
“四眼，我不知道该向你们说什么好！”毕自强带着种感激不尽的目光望着他俩，极力使自己的语调平静些，说道：“谢谢你和吴燕玲来看我。”
在生活中ณ往往会发生些事情，让我们根本无法弄明白其间的来龙去脉，也找不出什么เ理由来做出某种准确的解释，但是，人与人之间所建立起来的那种真挚和信任的情感，常常会在这种看似很意外的情况下充分流露出来，从而沟通了彼此之间生中ณ的那份真情。
“嘿嘿！这没什么？”叶丛文很仔细地打量着他，说道：“老毕，你晒黑了，也壮实了，吃了不少苦吧？”
“没事，我能挺得住！”毕自强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说道：“唉！就是在这里无聊得很，有时候实在闷得发慌。”
“说实话，我现在也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安慰你。不过，我还是真心地希望你不要消沉下去。”叶丛文此次来看毕自强的个目的，就是想对当年意气风发的同桌好友鼓励番，使他别对人生彻底地灰心丧气了。他冲毕自强微微笑，说道：“其实我和燕玲都很佩服你做人的勇气，是不是，燕玲。”
“是呀，秦玉琴给我来信提起过你！”吴燕玲直在注视着毕自强，这时接过叶丛文的话荏，说道：“玉琴说你是个勇敢无畏ั的男人。”
吴燕玲其实并没有把秦玉琴的原话完整地说出来。秦玉琴在给吴燕玲去信时写的那ว句话后面，还说了这样句话：唉！可惜了。
“她没有给我来过信。”提到秦玉琴，毕自强的话语里充满了失落感，心里有种无法言状的痛楚。他极力想让自己摆脱掉这种心境，轻声地问道：“她还好吗？”
“那年，她考上了西南政法大学法律系。”吴燕玲也不想对毕自强隐瞒什么เ？如实地说道：“不过，她今年暑假没回来，也不知为什么。”
短暂的沉默。
“对了，老毕，还记得你们‘绿茵场上四豪杰’吗？”叶丛文话锋转，笑道：“告诉你，刘云锋和何秋霖去年都中专毕业了，刘云锋现在分到派出所当上民警了，何秋霖也分到工商所了，他们两人现在每天都忙得不亦乐乎ๆ。”
“哦，是吗？”毕自强也努力让自己的脸上露出丝笑容，说道：“廖明超呢？”
“廖明超跟我和燕玲样，明年秋天才能毕业呢。不过，他读的财贸学院已๐让他们去实习了，我和燕玲到九月份开学也要去实习了。”
“唉！看看就数我最失魂落魄啦！”毕自强听着心里不是滋味，痛心疾首地说道：“竟然落到如此地步，真是丢â人现眼呀。”
“我还不了解你吗？你是个从不肯服输的人！”叶丛文尽可能地宽慰着毕自强，说道：“出来以后，重头再来嘛ใ。”
毕自强悔恨不止地摇摇头，无可奈何地长叹了口气。
“对了，我来的时候，刘云锋何秋霖廖明超他们凑了些钱，让我给你买了些香烟和食品。我专门去，没事的时候让它陪伴你度过这难熬的日子。”叶丛文考虑事情总有自己的套想法，只见他接着说道：“他们三个人两个要上班个去实习了，都没时间来探望你，让我转告你，多多保重身体，定要振作起来呀。”
“我知道了。”毕自强内心无限感慨，对叶丛文说道：“你记着回去替我谢谢他们了。”
规定接见的时间到เ了。
叶丛文和吴燕玲眼看着毕自强回牢房去了。他俩也会客室里走出来，各自清点着口袋里还有多少钱。扣除了回程的车票钱后，他俩又去劳改农场里的小菜市里把剩ທ余的钱都花了个精光，买了些鲜猪肉鸡蛋面条什么的，又转回到劳改农场接见室，让那儿的管教干部把这些东西转交给毕自强。
然后，叶丛文和吴燕玲沿原路返回南疆市，离去不提。
在叶丛文给毕自强带来的东西中，除了香烟食品和生活用品外，还另有三本书。那是前苏联著名作家高尔基的自传体小说：童年在人间我的大学。读高中时，毕自强不如叶丛文那样酷爱捧，这三本书也只是泛泛地翻过下。
深夜，毕自强经常会静下心，伴着牢房里那昏暗的灯光，从容地翻开这部长篇小说。每每读着那饱含着思想的文字，默默地咀嚼着人生带给高尔基无比艰辛的感受，倾听着他对这个世界ศ诉说着种种爱和恨。其间，不知有过多少次竟让毕自强读得泪流满面
第十章自谋生计之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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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摸爬滚打
古人云：“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大凡在事业上有所成就的人们，都有着自已充满心酸和艰辛的奋斗经历。而在个人走向成功的过程中，自我准备和自我激励是不可或缺的。当今是个机遇和挑战并存的时代，只要勇于拚搏，善用智慧，你就可能闯荡出片自己的天地，书写出情四射的豪迈人生。
第十章自谋生计
1982年，深冬。
在南疆市和平菜市场内，卖肉行十号位置是个年轻女人经营的个体摊档。在两米长米宽的摊档上面，摆卖的全是用刀切成条块状的新鲜猪肉。
摊主陈素英二十七岁，圆脸，梳头齐耳短发。她个子不高，身材略显臃肿。她在胸前扎着件黑呼呼油渍渍的围裙。由于不太注重装束和打扮，看上去她的相貌要比实际年龄大了许多。
“买肉吗？看看，我这全是新า鲜肉！”只要有顾客经过肉摊前面，陈素า英马上就会露出副殷勤的笑脸，主动地跟人家打着招呼：“买吧！便宜些卖给你了。”
陈素英已经结婚嫁人了。她的丈夫毕胜利，在七星路上租了个小铺面靠修理自行车谋生。夫妻俩有个才半岁多的儿子，名叫毕小宝。因为夫妻俩每日都要外出奔波而忙于生计，便雇了个从农村来的十四岁小保姆阿秀帮着带孩子。平时，阿秀背着毕小宝也跟着女主人出来摆摊和帮忙。到了该给孩子喂奶的时间，陈素英就会利索地脱去挂在胸ถ前的围裙，从阿秀的背上抱过孩子，拉开前襟露出半边，坐在摊档后面的木椅上，毫无顾ุ忌地给小宝喂奶。每当这个时候，她总是喜欢低垂着头，默默地端详着儿子用小嘴“叭哒叭哒”地吸吮着奶头的可爱模样，脸上浮现出种心满意足的笑容。
当时，在菜市场里为数不多的个体商贩当中，陈素英是个众人皆知的人物，绰号“肥婆”。她口齿伶利，还是个大嗓门。她平日里跟人说话总是喳喳呼呼地像开机关枪似的停不下来，还经常会为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跟隔壁的摊主发生争吵。不过，她转过身来招呼自己้摊档前的顾客，便会笑容满面，态度热情。那ว些当面称呼她为“肥婆”的同行或熟人都承认，这是个能吃苦耐劳的女人。
陈素英也许是太精明能干了，这充分暴露出她有点滑爱占小便宜的特在她的猪肉摊上，经常有些顾客拎着从她这买走的猪肉，肚子火气地回头找她算帐，指责她缺斤少两，说她是昧着良心的商贩子。而隔三差五，也会有人前往工商所对她故意短秤头的这种违章经济行为进行揭发和投诉。为此，才参加工作不久的工商干部ຖ何秋霖，对陈素英这个人早ຉ就久闻她响当当的绰号，不仅仅是知人熟面，也没少跟她打交道呢。
当时，在南疆市的些农贸市场里，个体商贩缺斤少两克扣秤头的现象十分普遍。在何秋霖所负责管辖的和平菜市场内，这种情况早已是司空见惯。不少个体商贩经常使用“八两秤”“九两ä秤”。当着顾客的面前，能把足斤的东西只秤出八九两。为此，菜市场内产生种怪异的现象：许多买菜的家庭主妇大都在衣袋中揣着把小型弹簧秤，买完东西后再拿它出来复秤下。买主ว和卖主的这种隔阂关系说明，上当受骗多次之后的顾ุ客，已对个体商贩失去了起码的信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