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四下无人,何方抬起左手看着小手指上的指环,晃了晃手,“喂,死了没?”
红鸾屈膝说道:“奴婢没事,外面凉,老爷快些进屋。”说着推开门让何方进屋,转身去准备热水去了。
何方临时起意去看望杜桥生,杜桥生刚完成一幅画,两人一同鉴赏完画,杜桥生让何方在画上题诗,何方提笔洋洋洒洒写下一七律诗,杜桥生赞叹了一番,拉着何方让他今晚一定要留下来吃晚饭。
何方说自己和杜桥生有约,晚上就不叨扰了,薛夫人见他这般不识抬举ะ,甩了甩帕子打他回去。
“你陪我坐了一个ฐ时辰,有什么收获?”
何方修了一个池子,养了些鱼,闲来无事就坐在池子边钓鱼。
“儿啊,早上出去还好好的,怎么会受的伤?”薛夫人抱住薛蟠的头怜惜不已。
薛蟠坐在榻上,大夫正在给他处理脚上的伤口。
“好是好,虎皮价格不菲,且完整的虎皮太难寻。”
“不可,咱们要想一炮打响,非得有些特别之处,让人无法忘怀。”何方收起纸扇,“咱们用真的虎皮,戴上虎头穿上虎衣,以假乱真。”
“可不就是那个薛家吗?呆霸王。”许三放低了声音张望了一下四周,“后来赔了些银两,这事儿就算结了,这世道啊,唉……”
“薛家?”
小宝欢欢喜喜地收下。
“你要是不舍得,就自己留แ着用吧。”
临走前一晚,武松为何方แ饯行,连喝十大碗酒,眼睛逼得通红,也不语,只是举ะ起大碗,道一声:“敬哥哥。”
自药丸送走之后,何方等了一月有余,京里总算有了消เ息,让何方进京,何方早已做好心理准备,简单地收拾好行李,随时可以上路。
“哥哥胡说,娘明明说了,我们是从地里挖出来的。”
见武松仍是无法接受的样子,何方下了重拳,“你我便是爹娘如此这般,才有了我们。”
“宠辱不惊,气度不凡,那ว日没有注意,今日一见,才觉得武大郎这人非等闲之辈,想用权势逼迫他,怕没那ว么简单。”知县背着手说道。
等何方แ和武松离开后,从屋内闪出一个ฐ身影,此人正是西门庆,他的益寿丸ฤ快用完了,虽说何方说以后不服用也可,但一想到以后没有了益寿丸ฤ,他就寝食难安。
“客气客气。”
“那ว哥哥就在此谢过了。”
“但非长命之ใ相。”
西门庆这种奉承的话听得多了,不以为然。
“说不准。”
“何时回来?”
三人臊红了脸,“学生是坐井观天,今日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嗯,日后可要勤勉学习,把你们那ว翘上天的尾巴收起来。”
“是,学生谨遵教诲。”
老狐狸点点头,看向优哉游哉喝茶的何方แ,“冯渊啊,那今日咱们就拜师吧。”
何方放下茶杯,“不知拜师有何礼节。”
“没什么礼节?老夫最烦繁文缛节,你给我倒杯拜师茶磕个头就算入我门下。”
何方แ点点头,“敬茶自是应当应分的,只是我膝盖有伤跪不得人。”
“这可怎么是好,日后要是入朝为官,难不成连皇帝都不跪?”小样,定是不肯跪我找的借口。
“那便挣个皇帝的恩赏,准许我不必跪拜。”何方双手背在身后,挺起胸膛,意气风的模样,激扬的话语,震得四人齐齐地望向他。
“好好好,有志气,你这学生我收定了,呵呵呵~”老狐狸捋着胡须点头笑道。
何方成了老狐狸的弟子,排行老四,老三有了师弟,欢喜的很,他年纪最小,才十四岁,个头又最矮,总被人当小孩看,他早就想逞逞师兄的威แ风。
“师弟,喊声师兄听听。”老三指指自己的鼻子期待地仰头看着何方แ,何方低头瞅着面前的矮冬瓜,摸摸他的头,“小三儿,宿舍在哪,能给我领ๆ路吗?”
老三拍掉何方แ的手,龇着牙怒气冲冲地说道:“我是你师兄,不许摸我的头。”
“三师弟小孩脾气又犯了,一会就好了,走,四师弟,我领你去宿舍。”
“谢大师兄。”
“放好行李,我带你去参观参观书院。”
“谢二师兄。”
三人说着一道往前走,走出一段距离,老二扭头朝还抱着胳膊生闷气的小三儿,“小三儿,你不跟我们一起去吗?”
“等等我。”小三儿奔过去,一路上啰嗦个ฐ没完,“师弟,你和我一个寝室。“师弟,你睡觉没什么坏习惯吧,打呼噜磨牙什么的,我可受不了。”“师弟你脚臭吗?”“师弟你看书一般看到เ什么เ时辰,晚了会影响我睡觉。”“师弟……师弟……师弟……”
小三儿过足了嘴瘾,何方不喊他师兄,他可以可劲儿地喊他师弟呀。
高高兴兴地领着何方进了寝室,房间不算大,但两个人住算得上宽敞,收拾得非常干净整洁,何方แ放下行李,准备打水将床铺擦下。
“师弟,你怎么เ没带书童来,这种活交给他们就好。”
“家里没有书童。”
这年头,读书人都会有书童伺候左右,就算是小门小户的,雇个书童的钱还是不会省的,这往后进京赶考,张罗食宿什么的都得由书童来做,这样考生才能认真备考,进了考场,一连考三天,没有书童生火做饭也是不行的。
三人看向何方的眼神有些不同了,这个ฐ师弟衣服朴素的很,小手指上戴着枚普通的玉指环,唯一瞧着还算不错的就是手腕上的那ว串念珠了,为ฦ了能拜到师父门下,定是拿出了所有家财来孝敬师父,散尽家财一心求学,真是可歌可赞。
小三儿拦住何方,拿过他手中的铜盆,“你别做这些粗活,我让阿文阿武来收拾,咱们吃饭去。”
小三儿唤来他的书童阿文阿武给何方收拾床铺,四个师兄弟出了书院,坐上马车到应天最大的酒楼吃饭。
应天书院建在近郊,那酒楼在应天府的中心地段,四人赶到酒楼的时候都是饥肠辘辘,点了些招牌菜,又要了壶酒,几杯酒下肚,几人就称兄道弟,热乎地像亲兄弟一样。
喝完酒出了酒楼,见对面围着好些人,喜欢看热闹的小三儿说道:“咱们去瞧瞧吧。”
挤进人群,见一瘦小的姑娘大冷天的跪在地上,穿着破旧棉袄,衣领子里插了根稻草,是贩卖之意,她害怕地抬起头看了眼众人,脸洗的干干净净,十二三岁的模样,小脸蛋被吹得通红,眉间还有一个ฐ米粒大的胭脂记。
他身边蜷缩蹲着一个邋ã遢男子,手窝在袖子里,缩着脖子,“我欠了债,债主ว天天上门要债,说我还不起钱就要将我打死,这是我女儿,我不忍她受牵连,哪位好心人买下我女儿,给她口饭吃就行。”他用粗手粗鲁地抬起小姑娘的脸,让大家看清她的长相,众人像评估商品货物一般盯着她瞧。
“卖多少钱啊?”
“二十两银子。”男ç子竖起两ä根手指。
“你抢钱呐,买个丫头哪值这个数。”
“你看看,我女儿长得俊俏,再等两年长开了,可是个美人胚子。”
小姑娘默然流下两行清泪,紧闭着双眼。
一枚银子丢在地上,“这是二十两ä。”
小三儿将钱往地上一扔,打掉男ç子的手,将小姑娘拽起来,她跪了好些时候,膝盖早已冻得没了知觉,腿脚一软差点瘫在地上,被小三儿小手一捞搂住,两ä个小人儿站在一处,还真有点金童玉女的意思。
“小少爷心善,容我将闺女带回家梳洗梳洗,挑个好日子再送到贵府。”
何方已猜出这姑娘正是被人贩子拐卖的甄英莲,也瞧出这人贩子存着将她再转卖二家的心思,何方出声说道:“又不是娶妻纳妾,要挑什么好日子?”
众人纷纷应和。
“你不是说债主天天上门讨债,你将她带回家岂不是置她于危险之地,你是不是他父亲,她不会是你从哪儿拐来的吧?”
男子不再耍心眼,拿着二十两银子灰溜溜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