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了婚。
现在生了儿子，我们还计划ฐ过3๑年再生个ฐ女儿。我们的家庭非常幸福，我想这是由á于我们当初头脑都相当清醒，不抱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的缘故。
大家听完瓦伦蒂娜的短篇，都觉得这不像是谈初恋，倒像是作了个简短的政治报告。于是便急着想听阿尔宾娜讲。这位迷人的金发女郎在妇产医院住院都不忘化妆打扮，还带了大包进口的化妆品。
“喂，瓦伦蒡娜——不知你姓什么——你刚刚ธ讲了你的健康家庭，”阿尔宾娜说道，“但据我看来，会干的男人才是好样儿的。人们都这么说，对吧，吉娜？而且，作为ฦ男人，还应该给他的女人提供物质上的享受。有点我同意你的说法：女人的切烦恼都来自我们的幻想。可我要问问大家，这些幻想从何而来呢？说白了，就是因为ฦ我们被干得不够，就拿你来说吧，瓦伦蒂娜，你结实的身材和朴素的发型是副典型的政工ื干部模样，人家看就知道你级别不低。可有时你也脸红，眼睛也闪闪发亮，这都是掩饰不住的。你刚才讲了健康的苏维埃家庭但我敢打赌，你在床上跟丈夫谈的绝不会是什么เ全体会议公报之类。这你无法否认。好了，姑娘们，现在我给你们讲讲我那ว美好的初恋，准把你们都震了。”
故事之六
空姐儿阿尔宾娜给大家讲当今的纨袴子弟是怎样寻欢作乐่的。她还讲了种在青年中极为流行的“野菊花”游戏，以及其它些在我们发达的社会主义แ时代里所进行的性革命的种种见闻。阿尔宾娜在对爱情的追求中历尽磨难。由此发生了下面的故事。
快过年了。我刚刚ธ又做了次流产，才出院，就接到朋友们的电话：“阿尔卡，来跟我们起过年吧。”
我很爱交际，朋友多极了。这些朋友不是父母有钱，就是自己能ม赚大钱——倒爷，发廊老板，还有高级饭店的哥儿们姐儿们。都是些纨袴子弟。能ม跟他们去玩当然好——好吃好喝这不用说，而且都是平日见不到的紧俏货，还有跳舞，吸“草”，玩“野菊花”什么的。可我刚做完流产，对“野菊花”不太感冒什么？你们居然不知道什么是“草”和“野菊花”？唉，也难怪，你们压根儿就没见过。“草”就是大麻，印第安麻。对人没什么害处，很柔和的种，却能令人腾云驾雾，心舒体泰。至于“野菊花”，那ว是年轻人玩的。女孩子们躺在地毯上，头朝中ณ央，腿向周边伸出去，组成朵野菊花形状，然后哥儿几个起上来轮换着你们这帮幼儿园水平的娃ใ娃，别大惊小怪好不好？要是不爱听，我就不讲了。我最讨厌假正经。我要真带你们到个这类场合，敢保证你们还没进门就急得要脱裤子。如果没体验过生活的种种乐趣，就老老实实地听着，也许能ม学点什么。好了，我是讲下去还是停下来你们说吧。那好吧，我就接着讲我决定先去找其中的位朋友，看看她给我找的“老头儿”怎么เ样。要是她糊弄我，我就叫辆出租找别的朋友玩儿去。
我去了朋友家。屋里很暗，切正常。他们都坐在那儿看电视，是普格乔娃ใ那个ฐ傻帽儿演的电å视剧。我坐在躺椅上，开始打量“老头儿”，可黑咕隆咚的也看不太清。他跟别人没什么两ä样，只是他的西服是在高级服装店订做的，这我眼就能看出来。我朋友和她的那ว位相拥而坐，真像对恩爱的小两口。她的那ว位是饭店的经理，我们通过他可以认识好多老外。干吗认识老外？当然是探讨国际局势呗，这还不明白？
普格乔๒娃ใ总算哭完了，我朋友开了大灯。姑娘们，我眼就相中了这家伙。你们还没看见他的西装ณ衬衫手表呢——都是地地道道的洋货。根本不是船员们带回来的洋垃圾类的东西，全都是正宗的名牌儿。于是我冲他飞个媚眼，又甜甜笑，挺了挺奶子，门心思想迷住他。他把我从头到脚๐细细打量遍，似笑非笑地说：“主妇的酒柜大概空了吧。
该喝点什么เ上路了。“
我朋友赶快去拿酒，我留แ在这儿惨兮兮的。这头蠢猪，我想，他竟然不理我。可我还是鼓起劲儿站起来，这儿露出条腿，那儿又露出点屁股，过去帮我朋友拿杯子。我注意到我那位英俊少年这时正用赞许的目光瞧着我。要的正是这种效果。我走过去把电唱机打开，然后转过身，随音乐่扭了起来。
这回他靠在椅子上好更仔细地看我。他以鉴赏的目光打量着我的身段儿。我觉得我已经迷住了他。
长话短说，总之我把他勾上手了，姑娘们。他把我带回他的住处，开始了段妙不可言的爱情。他先让我把自己้的衣服都扔了，给我换了套行头，然后就带我去了黑海ร。之后我就跟他出国了。我成了他的随身翻译，尽管我压根儿就不懂英语或其它外语。可他逼我学外语，为ฦ此我至死都对他感激不尽，因为ฦ我现在飞的是国际航班。
要是我想自己้挣点体己้钱，最不济我也能ม找个持不同政见者，有时还能拉到เ外国官员。
跟他的那3年里，我见到了你们做梦都想不到เ的生活，也去了好多你们根本看不见的地方。
我期满以后——他只要2๐0่岁以下的女孩——他没像那帮畜ไ生那样把我脚๐踢开，而是把我安置到民航当了空姐儿。这就是我的初恋。
听完阿尔宾娜讲的故事，有人惊得合不拢嘴，有人笑得喘不过气。“谢谢你，阿尔宾娜，是你让我们大家开窍儿了。
现在我们总算明白了什么เ是新潮青年的爱情。阿尔宾娜，真有你的。“
只有“浪ฐ荡女”吉娜站在阿尔宾娜边。“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女孩走这条路也许是因为ฦ家庭所迫，或有什么เ难言之苦，咱们并不了解。从劳改营出来后，我被发配去垦荒，我在那儿算是亲眼见到了那些女孩子的遭遇。她们都是纯洁的小姑娘，有的还是共青团员，到那里去劳动”下面该轮到佳丽ษ娜讲了。她身材瘦小，头发浅黄，看起来就像个小姑娘。
她老是捧着本书看，现在听了大家的故事后变得活跃起来，还不时地在笔记本上记着什么。
故事之七
不同政见者的妻子佳丽娜讲的是她这位“简·爱”式的人物在次给朋友帮忙的机会中，在苏联政治劳改营里找到เ了幸福——当然，她自己并不是那里的囚犯。
你们肯定听说过持不同政见者。我丈夫就是其中个。他也是我的第个ฐ恋人。
大家能ม看出来，我长得不漂亮，不是那种让男人着魔的女人。我很瘦，戴副眼镜，很不起眼我到了20岁还没被男人吻过呢，我自己也不大想这方面的事。我酷爱戏剧ຕ和诗歌，那时是国家艺术学院建筑分院的学生。当然我有朋友，还不少呢。其中位是很要好的中ณ学同学，叫柳德米拉。上了大学后虽不常见，可见面就聊个没完，甚至能聊个通宵。
我们的友谊在中学时代就开始了，因为ฦ我们都喜爱诗歌。
那时大家都迷上了叶塞宁的诗，后来又迷上了阵阿萨多夫，而我们俩已经在啃茨维塔耶娃和曼杰利什塔姆的作品。此外，不知什么原因我俩都读吉卜林的作品，还把其中最喜欢的首小诗谱了曲子起唱：我从没见过美洲虎，也没见过犰狳——在它的甲胄里伸曲，我大概不会看到，除非我去里约热内卢才会见到เ这些奇兽——滚落吧——滚落到里约热内卢——真的滚落到里约热内卢。
啊，我真想滚落到里约热内卢
趁我还不老的时候。
上了大学后的天，我去看望柳德米拉。
她正在包包裹，还边兴高采烈地唱着我们编的歌，不过歌词却有所改动：我从没见过英雄们大胆发表意见，直到他们被关进监牢，我大概不会看到，除非我去古拉格才会见到这些英豪——滚落——滚落到古拉格——真的滚落到古拉格。
啊，我真想滚落到古拉格
趁我还不老的时候。
在我接着讲下去之前，咱们先约法三章：我讲的这切你们就当没听见，以后在任何场合都不要提起。尽管我不会透露太多，也不用真实姓名，但还是提醒你们几句为好。这些话尤其是说给你听的，瓦伦蒂娜。不管怎么说，我并没掌握任何国家机密，所以作为ฦ党的干部，你的良心不必不安。大家都同意吧？那ว我就接着讲。
我便开始怀疑ທ我的好朋友是不是跟持不同政见者有什么เ联系。有时从她那里能听到เ些报纸上见不到的消息；有时对那些人人都在谈论却没有人明白的书籍，她能做出解释。她总是很公开地亮出自己的观点。
有天我去找她，发现她泪流满面地坐在那里，桌子上摆满了不易搞到的紧俏食品：熏肠，速溶咖啡，贴着外国商标的罐头食品，还有罐鱼子酱。
“老天，你这是怎么เ啦，柳德米拉，”我问她，“对着桌子好吃的你还哭？这太不合情理了。”
柳德米拉抬起头，目不转睛地盯着我说：“佳尔卡，真是老天有眼，派你来助我。听我告诉你。你知道那次班机事件吧？”
“知道，你给我讲过。”
“这三年来我直在探望个ฐ小伙子，他因为ฦ那次事件被判ศ得不轻。”
“到哪儿探望？”
“哪儿？弗拉基米尔的中央政治犯监狱。我的身份是他的未婚妻。他没有亲人，也没有结婚。我直在申ã请和他结婚，可还没批下来。现在他又被送到เ劳改营。到เ了探监的日子了，可我脱不开身。我母亲病得很厉害——昨天刚住院，准备动手术呢。没人能替我去看他，他们也不会放别人进去的，因为他的档案里只注明我个人。你我长得很像——你可以冒充我去看他。”
开始我真吃了惊。我非常害怕，这很自然：到政治犯集中ณ营去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可看到柳德米拉哭得如此伤心，为他感到如此难过，我便有些动心了。她拿出他的信来给我看，每封信里都是对她的感激之辞，都洋溢着热情；这切都深深地打动了我，使我的同情之心油然而生。我想象着他在那ว里焦急地盼着等着，却空等唱—柳德米拉和我长得确实很相似——小时候人们都说我们是姐妹俩。况且这个想法多么富有浪漫色彩。于是我决定去趟。
柳德米拉高兴地使劲亲我，差点把我吃了。她又告诉我应该怎么เ做，路怎么走，找谁，怎么เ说等等——还有些不便在此透露的细节。
在去那个ฐ被上帝所遗忘的莫德维亚的路上，我觉得自己้就像个十二月党人的妻子。大包小包的食品几乎把胳膊压断，至于交通——只好赶上什么就坐什么。切都是那么陌生。没有柳德米拉在身旁，恐惧渐渐占了上风。
到了集中营后我愈加害怕：简直就像描写德国法西斯的电影中ณ的镜头。瓦伦蒂娜，请你不要发表议论好不好。集中ณ营就是集中营，不论大门口是挂着五星还是字，对于里面的人来说都同样恐怖。也请你不要忘记那个地方曾经关押过多少你们的党员同志。不，这不是从索尔仁尼琴的作品里看到的，虽然我读过他的书。这是我们的赫鲁晓夫从上面向人民大众公布的消息。好了，我们讲的是初恋，不谈那些。
他们让我填了几张表，然后领着抖得半死的我穿过条走廊，来到会见室。屋内有张很长的桌子，桌子的两边放着椅子。他们让我坐下等着。屋里就剩我个ฐ人时，我抖成了团。会儿，要是我的“未婚夫”被带进来后，我该怎样做呢？我知道他的名字，也见过他被捕前的照片，大概能ม够认出他来。可我该怎么跟他打招呼，才会使他立刻明白我是替柳德米拉来看望他的呢？要是他说：“她不是我的未婚妻，我不认识她”可怎么办呀？也许他们带进来的不是他，而是另外个人，那ว可怎么เ办呢？这屋里也可能ม同时安排了其他人见面，我要是认错了人，把别人的兄弟或丈夫当成了我的未婚夫，那又怎么办呢？除此之外，我该怎样跟他打招呼呢？
是简单地问候，还是过去吻吻他？这些问题搅得我头昏脑涨，出了身冷汗。心里嘀咕着：我肯定会露出马脚来，然后也被送进去，因为ฦ用了柳德米拉的证件，最后连她也得被抓进来，至少得关她十年。这时，我看见卫兵带进来名身穿囚服的高个儿小伙子，我立即冲了过去，伸手搂住他的脖ๆ子喊道：“斯拉瓦，亲爱的。亲爱的。”又吻起他来。同时还小声告诉他：“我是替柳德米拉来看你的”他也拥抱了我下，看了看我，眨眨眼。之后他把我紧ู紧搂在怀里开始亲我——我几乎快晕过去了。他边亲我，边低声说：“告诉柳德米拉，盖克在医院里病得很重。他需要动手术，可他们只给他吃止痛片。我们为他的性命而担忧。
因此我们迫切需要声援活动。“
卫兵把我们分开，让我们中ณ间隔着桌子坐下，然后他也坐在旁边听我们谈话。可是我们有什么可谈的呢？有好几次我们互相询问健康情况。然后沉默了两ä分钟。我忽然想起来，应该把我的实际生活情况告诉他——家里切都好，我父亲已经在托斯可夫买下幢名符其实的消夏别墅，附近有湖，还有个跳水板。我们全家下个月就去度假。突然他来了精神，用更加友善的声音问道：“是科波亚威湖还是运河？”
“就是跳水板后面的半岛。”
“我祖母曾在那ว里住过，你们是有意选中ณ那个地方แ呢，还是巧ู合？”
“是巧合。我们的切都是巧合。噢，你别生气”“我怎么เ会生气呢，我非常高兴。你比上次来时更漂亮了。”
虽然柳德米拉和我长得很像，可她比我有趣得多，而且会打扮自己。跟她相比，我就像个ฐ十足的女学究所以我感到局促不安，可斯拉瓦用那种目光盯着我，直看到我的心。
以前从来没有人用这种眼神看我。而且从他的眼睛里就能看出他是个ฐ心地纯洁而又异常深刻的人。我刚才的不安消失得无影无踪请你别这样，瓦伦蒂娜。你讲你的模范家庭时我可没打断你。难道你还没注意到我只字不提政治？我们只不过在谈论爱情，没别的。其他人还想听吗？那我就讲下去。瓦伦蒂娜，你不想听可以找本书看。
第次见面我们还谈了些什么我记不清了。两个小时过去了，到时间了。我跑这么เ远的路就为了这两个小时。斯拉瓦走过来，抱住我的肩膀，默默地吻了下我的脸，又吻了个ฐ我的手。这两ä个吻简直太让我吃惊了。
他们把他押走了。我带来的食品，卫兵只允许他拿了些苹果和点香肠。这个ฐ卫兵还算不错呢，后来有的人连这些都不准他拿。我只好再把东西带回去。
回到列宁格勒后，我仿佛变成了另外个人。我向柳德米拉汇报了关于盖克的情况。我以后几乎天天都去她那里。她很惊讶，而我又不好意思问她斯拉瓦来信没有。后来有天我去看她，她说：“斯ั拉瓦刚刚ธ来了封信。我想可能是是写给你的”我接过信读了起来：“亲爱的柳达，上次我见到เ你就知道我生中苦苦寻觅的就是你这样的姑娘，你支配自己的不是思想观念和高尚的情感，而是种极其自然的和蔼与善良，那ว样慷慨，又是那样纯情”信中还有许多美丽的辞句，都是写给我的，不是给柳德米拉的。我的好朋友瞄了我眼问道：“我们的斯ั拉瓦是不是找到真正的未婚妻了？”
“现在还说不准。不过为了以防万，所以请你告诉我怎么申请和政治犯结婚。”
下次探望斯ั拉瓦时我用的是自己้的证件。我担心他们会不让我见，又怕碰见上次的卫兵和狱长，他们会发现我又换了名字。结果还算顺ิ利。三年以后，我们得到许可，结婚了。
安德鲁什卡就是我在次探监时带回来的小东西。现在他的爸爸正在流放，等我儿子再大点长得壮些时，我们就去加入他爸爸的行列。
“原来不同政见者就是这样的。”爱丽什卡听佳丽ษ娜讲完后叫道，“我还以为ฦ你们是种特殊的人呢”“还能长着4๒只耳朵？好能收听敌台？”娜塔莎笑道，“人就是人。我们单位有个不同政见者，他从前搞过征集签名，可现在特别老实。显然，时代不同了不是被抓进去，就是走了之。人们都这么เ看。”
接着大家又谈起了政治犯的妻子。她们还把19世纪和2๐0世纪做了个ฐ比较，看看到เ底哪个时代政治犯的妻子更不容易。多数人认为上个世纪的要更难些，特别是对于那些十二月党人的贵族太太们，因为今天的妇女对苦日子已经习以为ฦ常了。但也有人不同意这种看法。
“我从电影里看到那些十二月党人的老婆在西伯利亚游荡时，个个都穿着毛皮大衣，那ว款式质地，嘿，没说的，准震了阿尔宾娜这样的时髦女郎。依我看哪，有这样的大衣穿在身上，还有什么受不了的罪。”
这通议论自然又是流浪ฐ女吉娜发表的。忽然，拉丽ษ莎想到了尼尔娅：“尼尔娅ๅ，现在该给我们讲讲你母亲的事了吧？我记得你开始时曾提到她的猫皮大衣。”
“好吧，我讲。只不过这不是关于初恋的。因为我没能像正常人那ว样体验初恋，这里讲的就是为什么我不能够。”
故事之ใ八
音乐教师尼尔娅ๅ在这里讲了她是如何先学会了恨，而不是爱。本书作者把这个中篇敬献给那位最善良的俄国诗人——诺姆·柯扎文，他曾写过首题为ฦ“人折磨孩子”的诗，写的是奥斯威แ辛集中营的孩子们。这首诗在苏联的劳改营广为传抄——这都是作者亲眼所见。作者还建议那些对尼尔娅ๅ的故事并非无动于衷的人找来诺姆·柯扎文的诗读读。
我在大战的前夕生于利ำ沃夫，母亲是犹太人，父亲是波兰人。我总觉得自己是犹太人这倒不是因为犹太民族习惯让孩子随母亲的民族，而是我自己的种感觉你们以后就会明白。
我的父母都酷爱音乐่。我对那时生活的唯记忆就是母亲在弹钢琴。后来在那ว些可怕的日子里，我直以为那个记忆是场梦：那时的生活怎么会那样美好？窗户半开着，和风荡起带花边的窗帘，花边轻轻地触着钢琴。母亲坐在钢琴前，穿着洁白的衣裙，是那ว样美丽动人。她不时地把微笑着的脸庞向我转过来，头随着乐曲的节奏轻微地点着——在光洁如镜的琴盖上，在她洁白如云的衣裙上，在清香宜人的嫩黄|色地板上，束束阳光也在音乐่的伴奏下轻快地舞蹈。窗外，株大树轻轻摇动，树叶在舞蹈，窗帘在舞蹈，我也手舞足蹈起来——手抓住小床的栏杆，蹦蹦的，可在我的记忆中ณ那就是舞蹈。以后再告诉你们我是怎样弄清楚这不是场梦这就是那时的情景。后来战争爆发了，这也印在我的记忆中，法西斯开进了利沃夫，开始了犹太人大搜捕。我们的父亲——这是我长大后妈妈告诉我的——决定还是收拾东西，第二天早晨赶到火车站，这是对所有犹太人下的命令。我们家的犹太人包括母亲和她的3个孩子。我两ä岁，哥哥列夫什卡12岁，姐姐琴娅7๕岁。对犹太人下的命令不包括我父亲，我说过他是波兰人母亲哭了起来——她担心3个ฐ孩子。
“你担什么心呀，”父亲有点发急，“德国是文明之国，他们不会伤害你们的。你们会被疏散到德国的安全地带，到那ว儿以后你就给我写信。别忘记首先告诉他们你是位著名的钢琴演奏家——说不定他们会在德国为你安排次巡ำ回演出呢。他们都是有文化素养的人，芭丝娅。我真不明白你为ฦ什么这么惊慌失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