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轮
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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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特异功能了——真的，骗你俺是小狗都行！
“天扬，别喝了！再喝你就真醉了！”采茹在旁边扯着我的胳膊努力地劝，还上来就要夺我手里的醋水碟——他娘的，也不知道是哪个酒仙的发明，这国宴上就菜用的醋水碟，到了俺这穷乡僻壤，居然成了喝酒的利ำ器。照此与时俱进的话，要不了几年，这喝酒还不该轮上大海碗了，那家伙什喝酒才带劲呢。瓶五百毫升的五粮液结结实实倒在里面，也许还只有半碗的样子，三口两口酒喝完了吧。到了那个时候，大大小小的酒厂的老总们还不躺在总统套房里数钱都嫌腰酸背痛得慌。
“喝，为什么不喝？我们这些同学自从毕业到现在，十几年了也没有好好见过几面。今天不喝他个醉方休那是绝对不行的！来，来，来，咱再走个ฐ！”不晓得是酒精的力量，还是头脑深处压抑久了的情感小爆发，向来对女人耳提面命的我，今天压根就不把女人的殷殷叮嘱当作多大的问题。
“你们喝了不少了，五瓶还是六瓶了？看看你说话都打唔啦了还喝，听我的话，咱赶紧回去吧。”习惯以命令的口气对我下达各种能办到办不到เ指示的女人，不得不很不自在地赔着小心劝我。女人比谁都清楚，以我的驴脾ຆ气，惹毛了的时候，不说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朋友劝不动，就是亲爹亲妈来了，我是不是乖乖就走了，也是个ฐ巨大的未知数，何况是她？男人啊，你可以骂他缺心眼，你可以骂他思想不入流，唯独不能在酒场上骂他，“就你那熊样，还喝酒呢！”面子永远是男人趋之若鹜的奢侈品，明明无法掩饰，还要生尽千方百计维护加固这个摇摇欲坠的面子工程！
“对呀对呀，弟妹，我们哥们儿十几年难得见上面，不好好喝上杯，对得起我们多少年的交情吗？人生能有几个ฐ十几年，今朝有酒今朝醉吧。我说的对吧，嫂子！”大力走道都打摇晃了，个ฐ采茹弟妹嫂子的都叫遍了。
“是呀，是呀，嫂子，你，你放心。我们几个相当年都是都是海量，敢对着瓶子吹的，就这几瓶小酒，还，还不够我们塞牙缝的！你，你，你先到เ外面凉快会儿，我们哥几个再走个！”女人说我的舌头短了，瞧瞧小黄的舌头，都快不是他自己้天生的家具了1
采茹终于无话可说了，在我们这群奢酒如命的君子面前，她个ฐ人反抗的力量，不比恼怒的西北方想要撼动面前的大榆ด树更加无足挂齿。弄不好这些家伙齐齐调转枪口，你个ฐ嫂子，我个弟妹，三敬两劝地滴酒不沾的她还不自己先出丑了先。
“喝！”离了女人的紧箍咒，我比赵云更舍得马当先，满满醋水碟子足有两半的白酒被我痛快扔下肚中，第口火辣如嚼了朝天椒的酒水，这个时候平淡到好像杯淡撇撇的糖盐水——糖盐水似乎还更加甘甜些。
“喝！”七八只男ç人的大手紧紧ู擎举在起，差ๆ点儿成为胳膊的森林，连总说自家肠胃不好，喝酒肠胃就翻江倒海闹革命的老丁也抖擞精神加入我们的战团。
紧跟着叮叮咣咣的连串ธ陶瓷的脆响之ใ后，碟碟又碟无味的酒水被我们接二连三地倒入自己的肚腹中，真的还没有凉白开的味道更浓。
“黄啊，你，你先歇歇，我敬圈！你们都先歇着啊！”老丁果然是我们这群同学的老大，人家讲究的是不鸣则已鸣惊人的。争先恐后抢夺到敬酒权的小黄才把酒瓶挪到身边，左手还没有将醋水碟摆好，老丁就来了个后发制人了，伸手就把小黄的战利品抢到身边了，还豪爽地先给自己้斟了个满边满沿的杯——中间层层叠叠凸出碟沿大层！那些清醇透亮的玉液随时都像要溅出碟外，忽忽悠悠的烛火那样，却总在关键的最后那秒，又安安稳稳跌回碟内。
“喝喝喝！”“喝喝喝！”声声肆无忌惮的叫阵声比以前更加响亮无比。
喝到最后，原本是我做东出面的酒宴钱也不知道是谁买了单，还买单呢，我个ฐ过河的泥菩萨自身都难保呢。出酒店大门时候的记忆还是详细的，已๐经走不端正的我，几乎是扶着酒店的玻璃门踉踉跄跄出来的，就不大的台阶，还差点儿扔了我个ฐ大马趴。阵阵凉风吹来的时候，肠胃里咕咕噜噜交响得正厉害，每寸肠胃的蠕动，都想要把塞得满登登的肠胃掏干才舒服2
“突突突”破烂流丢总在关键时刻掉链子的摩托车，许是怕我将它丢翻在地还要踏上只脚，居然第时间就发动开来，还爆响得厉害。
“老四，慢些儿！”“慢些儿，老四！”还有三两ä个还算清醒的哥们儿过来紧ู紧叮嘱。
“天扬，没有事吧？要不咱去大哥家里住晚，明早ຉ再走！”采茹小心翼翼地和我商议。
“走，回家！你不回我回！”酒精掌控下的大脑含混而固执地发着混乱的指令。采茹无奈，只得顺从地跨上我的摩托后座，还难得地主动掌控了我的腰围。
“天扬，你慢些儿，慢些儿！咱总比地走的快！”采茹刻不停地在我的耳边嘀ถ咕，能起作用吗？我死死地握着车把，看着摩托车的速度计颤巍巍地上升，上升，上升六十迈，七十迈，直奔八十迈前进了。
那ว道刺๐耳的强光照射过来的时候，还伴随着惊天动地的巨响我什么都不知道了。耳畔似乎还听得采茹尖细凄厉的叫喊声声：“天扬，你醒醒！天扬，你醒醒！”可惜，我什么都听不见了！
我的魂魄溜溜离了我千疮百孔的躯体，飘飘荡荡地游走在灰蒙蒙的我不晓得的那个空间里。那里永远黑漆漆的，仿佛几十亿年前的地球混沌时刻๑，没有人言，缺少兽语，更没有任何生命的特征。有的只是死般的寂静，死般的沉默
可是，我有了“特异功能”——我发现，我居然可以上知五千年，下知五百年了，尤其难能可贵的是，我的前世今生，我比上帝老爷子都知晓得明明白白了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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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咱回吧！大王已经回宫了，你还守在这儿有用吗？”谁在这儿细声细语地念叨。
用得着你来好心提醒啊，要是还能看见大王，大王那些跟屁虫样的卫队，还敢把齐刷刷的脚步整齐地直往后退，往后退，已经退在王宫门口了。那些闪着凛凛寒光直逼人心肺，好像立刻就要了谁的魂魄，曾经无例外都指向我的那ว些斧钺勾叉，这会儿早齐齐挺立在王宫门口耀武扬威了。刚刚密林样密不透风的刀枪剑戟早只剩ທ下森森凉意还在我的心里抖抖的，大夏天的，隔着厚厚的官服，还唬得我的浑身凉意沁肺！
不用扭头，我也知晓这最是风云突变的危险时刻，最关心我人身安危的，除了我那ว不下堂的糟糠之妻，还有二家旁้人吗？在任何时代，离了作为自家事业的男人，女人大约都是无是处的。那两ä个只在我光宗耀祖之时徒有锦上添花作用的小妾，眼看我要失势，呼啦啦似大厦将倾，人家自顾争抢着收拾我那穷家破院里不多细软的时间还不足，还有时间来关心我这个将死之ใ人吗？
“郎君，咱回吧！再僵持下去，大王也不会宣你觐见，弄不好还要了你”夫人不肯直言，这明明白白的危险还要她来告诉吗？如果我执意这样条道儿走到เ天黑头撞南墙也不回头，轻则被大王乱棍打死，严重些也许还要五马分尸，保不齐大王时怒气，诛了我的九族，灭了我的满门，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毕竟，咱这大王绝对说不上是个有道明君，小肚鸡肠倒还差不多，可是，大王就再不是东西，总还是咱的衣食父母吧。吃了大王的，喝了大王的，拿了大王的，咱就该替大王尽忠。
虽然，上次那个上官大夫不就在大王的庆功宴上，仗着酒劲和大王的宠妃说了句无伤大雅的酒后玩笑，“黄妃，你的肌肤好白啊！我多想亲口！”这算什么大罪过，放在遥远的未来世纪，公公先于儿子夺了媳妇的贞操，把儿子名正言顺娶来的新媳妇变成第个姨太太，弟弟赶走了至亲的兄长，自己亲亲热热睡在嫂子的枕边，正当壮年的小侄儿和烈火干柴相似的小婶婶打得火热，除了自家亲戚邻居骂几句不要脸，还能ม有多大的事？太阳还不是兢兢业业地天天东升西落，该晴天的时候，大雨小雨下个ฐ稀里哗啦啦，干渴的庄稼喊破了喉咙喊渴的时候，太阳整天火热火热，好似不把这方子民烤干烤焦就对不起谁似的！
就这不上台面的小事，惹得大王发了盛怒，不仅将上官大夫剥皮抽筋，还下了死命令：上官大夫家所有十六岁以上的男子都给推往菜市口斩ล立决，十六岁以下的男童发配边疆不毛之ใ地，任他们自生自灭
家中女子无论年岁大小，律发配官家的驿站里终生为奴1后来，还是黄妃看着不忍，挣扎着身怀六甲的身躯替上官大夫求情，再加上众官苦苦哀求，当庭嗑得满头大包，头晕目眩了好多天，才求得大王天恩少开，上官大夫六十多岁的老母才没有死在衙皂族的皮鞭下，多少保全了最后的清白之身啊！可是，三五日不过，养尊处优惯了的上官老母经不得这样天上地下的折腾，没几天就翘了辫子蹬了腿，停在居徒四壁的家里多日，直到发臭才被邻居发觉。又不敢写信告诉上官大夫的知己，只得互相商议着，你凑几文铜板，我出两块木板，他出些气力，又买通了守城的兵将，将老夫人偷偷葬在王城西北连野狗都不爱去的荒无人烟的乱坟堆里。到เ这个时候，只怕坟头的荒草都要有大腿深了！
可是，这有什么？上官大夫的囫囵尸首没有找到，并不妨碍地方正直的乡绅庶民偷偷寻着了上官大夫曾经施舍给旁้人的旧衣，呼呼啦啦建起了衣冠冢。更有好心的拥趸者，比那些最孝顺的孝子做得都好，总要时时打扫，年年祭祀，上官大夫坟头的时令瓜果供品，可比大王御前摆得都新鲜。如今几年了，上官大夫的衣冢前居然连棵有碍观瞻的杂草都没有！就是大王到了那边，也许要不了半年，高大坟茔头上的荒草绝对地不比庄稼地里的黍子更浅吧。
如果我能ม挣得这样的待遇，还怕不能青史留名吗？比起我什么都不做，人云亦云，人说草中有蛇，我就赶紧说真的，还是条大花公蛇；大王说公鸡能下蛋，我赶紧就说真的，我吃过，那蛋味似乎比母鸡下的还好些！最终在儿孙真心假意的号佻里，安安稳稳死在自己的大木床上，到阎罗王那里报到的时候，阎罗王会不会因为我特别会拍马屁，因而好意地定要特批我去了天堂呢？
就是我贿赂了阎王身边的判ศ官主薄，最终了了心愿去了天堂，哪又能ม怎样？我健在人世时，我那ว些还算孝顺的子孙，口里爹长爹短的，天天早请安晚汇报的所谓孝子贤孙们，是不是就肯定能够记得在年年岁岁阖家团圆的大好节气里，定能记得给我上香填土吗？不恭敬我，我那点儿可怜的薪俸，我宁愿拿去养三房，糟蹋在毫无情感可言，只有生理快感的那ว些女人身上2๐就是已经过去了，我那点儿可怜兮兮连生疏的盗墓贼都不热心的丁点儿陪葬品，会不会被这些不争气的子孙当作宝物自己给偷掘了？都说养儿防老，其实养儿养成白眼狼的实证也不在少数，还有的自己้的娃子都有了，还在生着千方百计啃我这把老骨头。
与其这样无风无浪地混搭日子，还不如我立志做个上官大夫的后来人，光光彩彩死在大王的屠刀之ใ下也是好的。再说，大王做的那叫嘛事儿，我身为咱庸国的谏议大夫，职责所在，如果任由大王这样顽劣下去，败光了历代君王留下的大好河山还是小事怕的就是敌国占了大王的城池，夺了大王的财宝，睡了大王的女人，还轻蔑地在大王的遗体边随地大小便，末了还不忘狠狠唾上几口黏稠的唾沫：“就你那熊样，还和我斗，也不对着茅厕照ั照！”
“咱回吧！儿女们还小，他们不能没有你这个亲爹照ั顾！临来的时候，阿二还跟着我走了老远老远，口里直在念叨，我爹怎么เ还不回来呢，我爹怎么还不回来呢？”夫人公事公办地打不动我，立刻改用亲情战术了。人啊，尤其是那些向志存高远总想干番大事业的高士，只所以没有功成名就，很大的原因，就在于他的身后站着个只会过好小日子，总想着儿女情长的不肖女人。这阿二，想起她那俏皮可爱的模样，我坚决赴死的决心都动摇了几动摇——都说闺女是老爹前世的小那个ฐ，我这那个也太那个了吧！
可惜，相较于唤醒迷途中的大王，这些儿女情长的小事怎么能够动摇我慷慨赴死的决心呢？我的耳边仿佛已经听见敌国的君主正在校场上利剑秣马，慷慨激昂的誓师声如雷震鸣，整齐雄壮的战车正在车辚辚马萧萧，要不了多久，来自边关络绎不绝的十万火急求救文牒便会挤满大王的龙桌御案，报信的探马流星挤满王宫门前的大校场了。到那个时候，就是全国五岁以上的男女老幼全都披挂上阵，又能阻挡几下来自敌国的数万精锐之ใ师呢？
“郎君，咱回吧！你不在乎我们娘几个，难道你也不顾忌你的七旬老母吗？”儿女的利箭打动不了我的既定方针ฤ，不妨碍我的糟糠正妻祭出最后的杀手锏3
“父母在不远游”的祖训还在耳边回响，尤其我这样个总标榜自己是至孝好男人模范的谏议大夫。相当年虽然没有为双亲暖被卧雪，爬冰求鲤，最起码在双亲有个ฐ头疼脑热的时候，谨守床前衣不解带地照顾，尝药喂饭，端屎刮ุ便的事儿，还是多多少少干了那ว么几次，要不是大王怎么能知道他的治下还有这样号至孝楷模，我还有机会站在大王的朝堂上和大王器宇轩昂地议事？
如今，我成就了大王，势必就要成为ฦ老娘的罪人了——我这不仅远游了，还远游得永远不要回来了！这可来得，这可是有违伦理道德有违王国法纪的大罪责！如果我的老娘到เ上面告我，我可是点儿胜算都没有啊！
唔，这等难事怪谁呢？
第2章
?“大王，殿外有乌汗国的特使求见！”大殿里正在觥筹交错，人声鼎沸，静寂有余的王宫大殿难得热闹得跟正午最繁华时候的菜市场个样。网忽然，殿头官自大殿门外匆匆跑来禀报。
那ว个时候，大王和臣下欢聚的中秋夜宴正进行到เ最。真正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了，大王保养得很好的肥脸，已经被甘洌的美酒熏染得赛过王妃的胭脂红了，这会儿也学了女人们在那里叽叽呱呱着：“我说，我说，各位你们不知道吧，年轻的时候，我最怕过晚上。到เ了晚上，我就发愁，到เ哪个王妃的寝殿过夜呢？这些个ฐ王妃，冷落了谁个，我的心里都过意不去。都是等的好货色，水嫩葱绿着呢，我恨不能块儿堆睡了才好！可惜呀，那些个拿笔的史官总爱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连我睡女人这样的小事情都爱在那ว里指指戳戳，这样不好了，那样有违祖制ๆ了！老子是国王，你他妈的管得也太宽了吧！惹恼了孤王，老子没收了你的史笔，砍了你的脑袋当夜壶！”
这豪爽，这感受，这兴致，御阶下的朝臣无不微微含笑这难题，打那个年龄过来的大臣们谁个ฐ不这样？就我那三个女人，就常常为此熬煎不已，对于明媒正娶的大夫人，我自然怠慢不得，某种情况下，我现在的好名头有少半还是老丈人帮着在那ว里吹捧的，得罪了她，我的光明未来也许眨眼就成了过眼烟云。可是，相比于大夫人夜夜淡开水似的寡而无味，那两个如夫人可就滋润多了，哪次临幸，不逗弄得我食不甘味，就好像没有咋样过似的。每次意乱情迷的我，总在随从们上早ຉ朝的连连催促声中，才恋恋不舍地告辞出门的，临ภ了还不忘在如夫人的某个地方狠狠摸上把。
“哎呀，现在呢，凡事都颠倒过来了！”我们大伙的回味还在半道上，大王的话题又转了，作为忠心臣子的我们不得不直棱起耳朵听大王现在的感慨，“现在呢，我就怕天黑！天黑，见到哪宫的夫人差来的侍女，我就皱眉，‘前月不是才去过吗，怎么又来？’唉，时光过得真快啊！还没有咋样，孤王就老了老了！看着身边这些水嫩嫩的侍女，哪个ฐ都想咬口，可是，我咬得动吗？瞧来瞧去，只有干瞪眼的份了！”
大王的感叹还在半道上，殿头官就来了你丫子勤快得忒狠了吧，你再晚来些，也许道义上志存高远的大王，趁着酒兴还能ม多透露些那方面信息给我们这些臣下听听1信息不灵通的时代，有些黄不愣登的信息，全指望这酒醉的男人们给你露个嘴半嘴的。等到酒醒明白的时候，你就是趴在地上磕破了脑แ袋瓜子，谁肯跟你说上半个ฐ字呢？你丫子来得忒早了！莫非，你丫子真是个吖子？
也就自大殿外走进位身形高大肩宽背厚的蛮夷人，只是那身打扮实在让我等文明人皱眉肩上披着狼皮坎肩，脚下踩着马皮长靴，腰里系着猴皮丝绦，还弄根野鸡翎耀武扬威地插在头上，脸上还画着五颜六色的彩妆，随着烛火的摇曳，鬼魅似的吓人。要是大王的女人们瞧见了，还不吓得立刻休克了！唉，野蛮人就是野蛮人，连这所谓的特使，瞧你那身打扮啊，花里胡哨奇形怪状的，像个什么เ样子呢？我们王国再怎么小，也是中ณ央大国的个成熟文明国度。我们大王再怎么着浪荡不羁，也是国高高在上的君王，你这样打扮是要来干什么呢？你这摆明了是要去野地里那些不开化的母鸡呢，还是打算弄个动物博览会呢？只有那ว些个文明的恩泽暂时普及不到的母鸡，才喜欢你这样放荡的奇异装扮啊！
这是什么地方？这可是我王处事议政的威严大殿啊，平日里我们这些规规矩矩的臣子就是感冒了，那ว本该轰轰烈烈的打喷嚏声也小得比蚊子的喇叭叫声还小。虽然我王和群臣的酒眼都有些迷瞪，还有些服饰不整，有些甚至还露出了里面花红的小衬衣。就这，也比你这连朝服都置办不起的野蛮人强上百倍吧。都说有粉要涂在脸上，你这打扮，你们那我不知道的鸟国该怎样地贫而愚昧啊！
野蛮人果真是野蛮人，除了假模假样地给我王来了个四不像的朝贺之后，蹲踞在我王恩赐的小几之后，好半天不发言，只管拿着自来熟的野蛮凸豹环眼上眼下眼扫描我王的英俊身姿。不明就里的目光搅扰得见多识广的我王也浑身不自在，比野营的时候，安家在蚂蚁堆里都难受。你干嘛呢？我们正在君臣尽欢呢，有事你就快说，有屁你就快放，我们还等着我王能够再教诲我们些有关男人女人方面的真才实学啊！
“尊贵的大王！”野蛮人就是野蛮人，有事要奏对我王，居然不知道叩首下拜，最起码也要规规矩矩站在朝庭中央学小学生那ว样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那样乖乖๔应答的2๐瞧你大模大样还坐在自己的小几之旁，眼珠子像个不安分的溜溜球，每圈都要榨取些什么有用信息才可以。要是我等，还不被我王找了个ฐ大不敬的罪名给快刀磨切了脖子。也罢，有事你就说吧，今天是仲秋月圆好日子，我王的私房话都出来了，兴致高得很，自然没有脾ຆ气责怪你的慢待之ใ罪，留着你的肉葫芦还去过你的茹毛饮血生活吧。
“外臣自小受过高人指点，上知天文地理，下晓江河水常，还能察人观相。”喂喂喂，这是朝堂啊，说来说去的都是军国大事啊，连大王鸡毛蒜皮的家事放在这儿，也同军国大事样重要。你扯哪门子狗皮膏药呢。“前些天臣夜观天象，发现帝兆星明亮异常。这帝兆星可是天体的尊贵之象，非有寻常大事和千古明君诞生，这帝兆星绝没有显现的可能！外臣细细观其方位，那奇异之象显灵之地正应在大王的治下。我王听说这等奇相，特派外臣前来祝贺！这是我王的贡品清单，我王愿拜倒在大王的龙威之下，年年朝贡岁岁称臣，我王的王宫就是大王的外院，我王的子孙就是大王的子孙！”
“是吗？真有这等美事！怪不得今早的大群喜鹊在王宫门口唧唧喳喳，太监赶都赶不走，呵，果真有天大的好事到来！”大王笑得真叫合不蚂了，像俺这鸟不拉屎兔不造窝只配发放重刑é犯的不毛之地，居然还有蛮夷之族称颂我王，还甘愿世世代代称臣上供。这大王是不是脑子不好使，小时候得过小儿麻痹症了？
放在我等读书识礼ึ的臣下看来，这没有征兆送上门来的好事准是个没有名头的鸿门宴咱这弹丸小国，哪年哪月不受到周围敌国的欺凌马蚤扰，那就是祖上烧了高香了，如今还有刁蛮族前来主动认亲归宗，摆明了就是个大大的圈套，明眼人谁都看得出来。
可是，大王好像吃了谁的药，这会儿正捧着厚厚的礼单眉开眼笑呢，甚至还笑出了声殿头官正在有条不紊地念着礼单：“上等白虎皮十张，上等貂皮百张，上等鹿茸百斤，绝等人参百个ฐ，上等熊掌百对”虽都是些地方แ土特产品，可总是纯天然无公害享有原产地保护的上等滋补佳品啊，难怪腰酸腿疼的大王越看会越开心。超市里的大路货，嗨，有多少是真的呢？
“还有呢，大王请看！”使臣故意迈了个小小的关子，双手轻轻击掌3掌声起处，就有浓郁๗的脂粉气息从朝堂门外袅袅蕴蕴往里面飘动，更有叮叮咚咚的环佩响动过后，群花枝招展的美人如从月宫里私自下界的嫦娥仙子了。
好美的娇娥啊！都说深山出俊鸟，这蛮夷之地也有这样的绝色美女吗？烛光摇曳之ใ下，虽看得不十分明白，总比大王的那些王妃看着更舒心更娇艳！
我们这群大老爷们儿全看得呆了！唉，还是当个把手好啊，送东送西的也就罢了，这群等的美娇娘可不是随便个旁人就可拥有的。
大王，还是别ี说了吧，大王的口水都赛过条条小溪了。
“赐座，赐上座！赏酒，赏好酒！”重现昨日风采的大王兴奋得连连叫赏。
大王，您这是怎么了，赏您就赏吧，也没有必要把这人不人鬼不鬼的使臣安排到我的座位之下吧。说什么我也是朝廷的股之臣吧，按班排位的时候，也总在文臣的前五位吧，那ว个排在第六的家伙暗地里给我使了多少绊子，也没有拉我下台。您这高抬贵手的赏，就把这茹毛饮血的家伙排在我的后面，您叫我的小心肝儿怎么เ承受得了呢？您意思，我这些年，在官场上摸爬滚打苦挣苦熬的经历全都白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