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张巍回来了。
正在此时外面又响起了一阵哒哒的马蹄声。
马车行驶过一段坑坑洼洼的地段,秦九在里面做的一点儿都不平安稳,那马车摇的她头昏脑胀的,早上刚刚吃过的早ຉ饭几乎全部都要颠出来。
天气闷热,一直坐在马车中,也是够遭罪的。
“和母亲去还愿,感觉如何?”
秦九乖๔乖坐下,她眨巴着眼睛看秦珏,暗想着秦珏要拿什么话来训她。
“方才多谢公子出手相助。”那车夫低声的道谢着。
而此时,外头传来车夫和乔远志说话的声音。
秦夫人现在还是站在外边,她怀里抱着枕头,一副想要靠近却又不敢靠近的模样,犹犹豫豫,想走却又放心不下。
“送膳食的小师父怎么了?”
“我看见姑娘在这儿,似乎有点麻烦。千万不要怪罪我唐突。”
晁然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却带着一抹恰到好处的疏离,客气,却又不失礼ึ。
反正秦九不信这些东西。
由此看来,那佛祖也不是真的那ว么怜悯众生,既然讲的是一个诚字,看的也不过是谁侍奉他侍奉得最多。
秦夫人此时已经没有那么高涨的热情给她挑选夫婿了,所以日子就变得有些无聊起来,再加上秦九现在天天和秦珏腻在一起,所以秦夫人一时间也找不到事情做,又开始规规矩矩的参起佛来。
秦九待得没意思了,就只好回去找秦大人。
秦九没话说了。她瞪他好一会儿,也跟着压低声音,小声的问了一句:“你为什么要这么เ小声的说话?”
张巍回道:“闭着眼睛。”
“这位是……”秦小语细声细气的开口,话说得轻轻柔柔的。
若是她再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再闯出什么祸ຖ来,秦珏下次真的不会再带她出来了。
“哥我知道错了。”秦九的态度异常的诚恳,“我真的知道错了,我知道你不信我,可是我现在真的知道错了。”
秦珏别开头,不搭理她。
秦九循着声音望过去,发现在一张美人榻上,正靠着一个老人。
突然耳边响起了一阵咳嗽声,像是痰堵在了喉咙里面,不上不下的,声音嘶哑,听得人耳朵难受。
现在莫名其妙的,怎么会去要探望他呢?
若是她没有记错的话,外祖父和秦珏应该没有什么เ交情才对。
秦珏的这一声夸赞简直就是要她的命呀!
“你倒是越来越长本事了!”
秦九不理会他,她极快的转了一下眼珠子,小声说:“也许、也许到底是不是她自己坠河死的,还不一定呢……”
秦珏轻嗤,“你的脸皮可真是够厚的。”
秦九实在说不下去了,小心翼翼的抬眸看他,发现他的脸色终于冷下去了,她这才放下心来。
秦九豁出去了,咬牙道:“不该总是拿母亲来压你,也不该总是想着往外跑,更不该不听你的话总是闯祸……”
秦九看着他的侧脸,总觉得他比以前多了几分沉稳的气度,似乎多了几分温润的感觉,少了年少时那些惹人瞩目的棱角。也许,他现在沉淀的那ว种气度,可以称之为……岁月。
衣裳被他的力道弄得皱巴巴的,看上去狼狈又滑稽。
不管秦玖之前再怎么混账,再怎么เ横行霸道,那也是个ฐ实打实的姑娘家,和她这种混迹在男人中的假小子不一样,有些事情,是不该知道的。现在她说漏嘴了,也活该秦珏会这样看她。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秦九这时候才开始觉得有些害怕了。
他到底是要干什么เ……
她的背后就是墙面了。
记得秦九前世的时候,也正是刚到谈婚论嫁的年龄,其实别的姑娘家早早的定了亲,及笄的时候就可以开始论亲。独独秦九,在学堂野了这么些年,相熟玩得好的儿郎不少,却没有一个人对她有男女之ใ情。
她撩开那ว些轻纱幔帐,直挺挺的躺到床上去,有了睡意,一双眼睛却是瞪大了,一直看着帐顶发呆。
她想了想,决定破釜沉舟,试一试。
心尖的思绪转了几转,秦九却还是找不到一个ฐ很好解决的办法。
“你做错什么了?”
秦九老老实实道:“哥,我错了。”
他这话,有威胁的意思,但是这层意思只有秦九听得出来。秦夫人听起来,可就是另一层意思了。
“我倒是不知道,妹妹原来还有这等雅兴,要透气还特地跑到东城去的。”秦珏的脸色有些莫测,他阴测测的说道:“看来是嫌在家里待得太闷了呀。”
秦九好像在掩饰着什么เ一样,顿时变得有些慌乱起来。她一直低着头,想要掩住自己้的脸不让别人看见。但是她却想岔了,她想避开的只有晁然一个人,而晁然离得这么เ远,是不会看到她的脸的。就算晁然眼力过人,真的看见了,那也看见的只是秦玖的脸,而非她秦九的。
晁然!
她正百无聊啦的举ะ着杯子,装模作样的晃着,却听见了一些声音。弄得她手上的动作一顿,差点就洒了出来。
秦九本来还兴致勃勃的,但是到เ了后边,就渐渐的失去了兴趣了。
马车一路前行着,只有车轱辘碾过地面发出的声响。耳边不时回荡着秦夫人那细碎的嘀咕声,这一路走过来,秦九又变得有些昏昏欲睡起来。
就让她多高兴一些时候吧,虽然她的臆想在到达长公主的府邸่时,是注定要破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