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冬回过神:“什么挺好看?”
芝兰看见小冬愣在一边,不禁捂嘴一笑,推了她一把:“怎么样?挺好看吧?我也觉得挺好看的。”
“怎么?伤了脚๐了?要紧不?我带你瞧大夫去吧。”土子叔皱着眉。
“土子叔,刚ธ才我跌了一跤,脚๐崴了,走路不大顺畅,你能ม不能倒点酒我好揉揉。”
小冬听得后背阵阵发凉,咕咚咽下一大口口水,这是一个十三四岁孩子说的话吗?他们这个年龄不是应该玩一下滑板、讨论一下动漫吗?
那少年突然道:“我可不是瘸子,我只是腿受伤了。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是朝庭钦犯,叛党,奸细,你知道是什么吗?哦,总之如果让人知道我在你家瓜篷躲了几天,你家就会背上窝藏朝庭钦犯的罪名,到时就会满门抄斩诛九族,对了,你们村里人多吗?哦,不管人多人少的,都得死。”少年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就像拍死一只蚊子捏死一只蚂蚁般容易。
到了第二天早上的时候,闻风而动卖馒头的人已挤满了城门处。
卖完馒头,父女俩就投店去了。
听了这些议论小冬爹不由得拽紧了小冬。
“是啊,前不久ื,也是这条街,也丢了个ฐ孩子。”
“啊……啊……”小冬娘突然撕心裂肺叫起来,不是哭喊而是干嚎,仿佛一只受到伤害的母兽,惨烈的叫声让人心里渗得发慌。
“我的炭仔唉,你的命好苦……”小冬娘终于在一阵短暂的失语后哭出了声。
小冬那强忍的眼泪也终于忍不住地往下掉,始终咬着的嘴唇已经渗出了血迹。那ว一瞬间她真想死去算了,如果能ม换回炭仔的命,又如果她不会穿过来霸占小冬的身体,炭仔也不会死去。
哭了半饷,小冬娘突然像抽了魂儿似瘫坐在地上,然后失魂落魄地往外面走去,再次进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样东西,一三指宽的扁担,突然她抡起扁旦ຆ不由分说朝小冬挥去。
在众人还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下,小冬结结实实地挨了好几扁担,其中ณ有一下落在小冬额头上,立马就有几缕鲜ຒ血顺ิ流而下沾湿了小冬衣襟。
“我叫你看好炭仔的,我叫你看好炭仔的……”小冬娘一边可着劲儿挥动着扁担,一边咬牙切齿着。
等众人反应过来拖住小冬娘时,小冬已被打趴在地,她忍着痛翻身跪在地上,使命往自己้脸煽๓去:“我对不起炭仔,我对不起炭仔……”一下接一下,嫩白的小脸上很快就出现了血印,肿胀起来。
于是又有人过来拖住小冬,小冬娘终于在一阵悲愤交加中晕厥了过去,旁้边几位婶子看着心酸不已。
门外被人抱着的豆芽还不知屋内天翻地覆的变故,仍歪着嘴等着他的小哥哥慢悠慢悠地出来迎接他,陪他一起玩游戏。
炭仔的后事在村长久ื发叔的安排下完成了,由于是早夭不宜办丧事,所以只是选了处地方草草掩埋掉,结束了这可怜的孩子短暂的一生。
小冬娘因为伤心一病不起,小冬爹除了每日早出晚归地劳作,整个ฐ人变得沉默寡言。原本他也是怨恨小冬的,可见她心有愧结,时常独自去到炭仔坟前忏悔,又每每发恶梦不能正常入睡,原本瘦弱的她更是憔悴消瘦。又要默默照顾好豆芽,半步不敢离地守好他,还要每日做好饭煎好药送到小冬娘跟前,纵是小冬娘给尽眼色她,也是甘之若饴,直到后来小冬娘不再理她半句,只是拿冰冷眼神瞅她,小冬才慌了神,仍是尽心尽力服侍,更显卑微,小冬爹才逐渐收了怨恨,只当炭仔福薄,也该是他的命,若是从此恨上小冬一世,倒是丢â了儿子又失了女儿。好歹这个女儿也是自己心头。
这样过了一月有余,小冬娘的病情始终不见起色,请了大夫回来瞧,大夫说是心气郁结、心脉ำ受损,反正就是因为ฦ伤心过度而伤了身伤了心,如果不好好调理恐怕是过不了今年的。
小冬爹顿时慌了神,这家里够乱了,如果小冬娘再有个ฐ三长两短,可真是不让他活了。
大夫让他别太担心,只要调理得当病情会慢慢好转的,于是给他开了几副药方แ子,里面大都是人参、当归、阿胶ด一些固气培元的东西,一副药下来大概得花一百文钱,且只服用得了三天,一个月下来就要一两银子,家里哪来那ว么เ多钱?
小冬爹愁断了肠,翻箱倒柜找出三百多文钱。
“爹。”小冬见小冬爹愁眉不展,也急在心里,嚅嗫道:“不如让我去周员外家干活吧。”
“什么?”小冬爹皱起眉:“你怎么知道的?”
“前几天贵婶家芝兰来过,她说周圆外家要冲喜丫ฑ头,来咱村找过人算过八字的。”
“你可知冲喜丫头是什么?”小冬爹低声喝斥道:“那是穷得揭不开锅的人才把女儿送去作冲喜丫ฑ头。冲喜丫ฑ头连个使丫头都不如,是拿去镇邪ิ的。好说话的人家也许会拿你当人看给点吃穿,遇着不好的东主就是把人打死打残也是经常的事。那周员外家就是名声不好的,招了十多个冲喜丫头,没一个ฐ活出来的。”
小冬不甘心:“可是芝兰说这次签的是活契,不会再把人打死了。”
小冬爹听了还是摇头。
“芝兰说,若是去了周府除了签契的五两银子,周府还会补贴每月一两银子的月钱。爹,大夫也说了,娘的病拖不得。”
一想到小冬娘的病情,小冬爹就犹豫了:“那……我得跟你娘商量一下。”
“爹,你定不能跟娘说我去周员外家,她若知道了肯定对她病情不好的。你就说我去别ี家帮工。”
小冬爹想想也是,小冬娘再受不得什么刺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