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语茗冷静分析：“应该有员工通道。”
祁燃看着地毯，有些底气不足，愁眉苦脸：“人家走红地毯，一堆粉丝尖叫，咱俩爹不疼娘不爱的，走上去主持人都不会介绍吧，好凄惨。”
此刻楚修宁正坐在片场角落，抓着冰袋敷脸。路语茗冷着脸坐在一边。
祁燃消เ息灵通，火速赶到现场，远远看见楚修宁，立刻嘲讽大开，幸灾乐祸ຖ报足了一个月前的仇。
“唉，肖老太太怎么这么较真啊。”耳边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起来。
太像了。即使现在自己能看到色彩，可以清晰地听到声音，这个场景也能让自己想起三年的噩梦。他演不好，是因为ฦ他的本能在抵制那段过去，他的思维一直控紧紧锁着那段最黑暗的绪。
“哪能呢？祁燃说罗糖烦心，我便出了个主意。”楚修宁谦虚，“本要深藏功与名，结果被你拉来观礼。”
“谁信啊！哪有那么巧的事，两人就抽到一组里去了？罗糖抱的那个抽签箱，难道不是祁燃搞了手脚？祁燃知道的事，你能不知道。他那张嘴就是个广播站。不过小路应该不知道，祁燃居然能ม瞒着，真是个奇迹。”严安邦无拆穿楚修宁的谎话，“你就是故意整张建迟的。等等，我怎么觉得整件事都有你整人的痕迹？”
进华睿娱乐也有两个月了，八卦张建迟可没少听，楚修宁和祁燃蛇鼠一窝，路语茗自然也脱不了关系，不趁机黑一下都对不起自己。
张建迟狠狠扯了扯头，突然看见楚修宁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灵机一动：“第三，这个背景设置太差了！这个是重点！”
祁燃扑上来，抓着路语茗的手，大嚷宣布所有权：“萧路好样的，选我就对了，哈哈，爱死你了。可惜我更爱女人啊，清纯萝莉，大胸御姐什么的，楚修宁你还能更毒一点吗！”
路语茗悬空的手却被用力握住。
“苏九？很特别的名字。”主持人眼光毒辣，不介意给有前途新人一些善意，顺ิ便缓解下气氛。
苏九抓着话筒的姿ู态僵硬，说话带着颤音，但一股未经雕琢的纯真气质，加上姣好的面容，说不出得惹人怜。
一年，甚至更长的时间都是恢复期？自己้已经死了三年，浪费了三年，让于茂逍遥了三年，怎么可能再等下去？
医生看了看便签，又抬头仔细看了一眼面前容貌邋遢颓丧ç的年轻人，有些讶异，声音却不自觉地放缓：“你的病拖得太久，严å重了。术后需要噤声一段时间，之后一年甚至更长的时间都是恢复期。”
严安邦ะ看了眼人墙，勇猛却不莽撞，判定自己撒气无望，干脆坐回去翘起腿，面上配合：“别ี留面。”
“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哪儿来的？你有什么เ资格站在老子面前？快滚快滚！”方倩德见己方形式一片大好，洋洋得意，“老子华语乐坛资深音乐่制作人，zero乐队一半专辑都是老子做的！让严安邦ะ来，你算个ฐ什么！”
不提zero乐队，方倩德或许还能有点活路。
路语茗眼神忽然冷厉起来，太多不好的回忆涌到他心里，从前放过方倩德，只是因为一句“团队合作，责任共担”。但方倩德现在又惹严å安邦，新仇旧ງ恨一起算吧！
“zero乐队一半专辑是你做的？”路语茗冷着脸，如有冰霜，“zero扑街专辑全部都是你做的！”
方倩德气急败坏，破口大骂：“你有什么เ资格跟我说音乐？就凭你这个公鸭嗓子？”
路语茗手术之后复检，确认声带受损，需要很长时间的恢复，现在的音色只是一味低哑滞涩，和这张脸完全不搭。
“我当然有，我的资格，”路语茗语气坚定，神态坚决，“足够把你送到เ地狱去。”
众人看热闹，倒是徐清站出来：“你们这是做什么！好好的酒会搞成一潭浑水才甘心？”
徐清老头前半辈子过得辛苦，平生最恨暴力美学。
方倩德是个蠢货，躲在保全身后，傲然：“有什么招儿你尽管放马过来啊！爷才不怕！”
路语茗不理方倩德，耐心向徐清解释：“徐导，我不动手，只是文斗。”
徐清看方倩德不领自己的，不便再多说，只是点头嘱咐路语茗：“不要仗势欺人，得饶人处且饶人。”
路语茗轻声应下，转头看向方倩德，眼角眉梢不尽萧杀，秋凉冬至：“方倩德，气我们必须ี要出。徐导说不要仗势欺人，那不如你选个方式，公平决斗ç好了。”
路语茗此话一出，现场一片哗然。这是傻了？还是痴了？还决斗ç？这也太少年意气了吧！又不是中世纪欧洲骑士，这是闹个ฐ什么啊！
更过火的是，路语茗把对决方式扔给一个资深音乐人？
方倩德怎样，大家都知道，他在圈内的确做坏过很多专辑，但乐感还是有的。方倩德也擅长记曲子，七八分钟็的变奏曲，即使是第一遍听，他也能复述出八层！他从前没少用这个ฐ方法和别人争斗，直到เ天下无敌，这几年才消เ停！
路语茗这是年少无知？这是在找死！
严安邦立刻出声反对：“小路，不要乱说话，方倩德他……”
“好啊好啊。”方倩德捡了天大的便宜，怎么เ能让严安邦轻易搅局，“我们来随记记忆曲子吧！一曲完，谁能记得多，谁胜！”
“你输了怎么เ办？”
“靠，老子怎么会输？老子输了剁指头给你当下酒菜！”方倩德快狂笑起来，“你敢不敢？”
“你输了不必剁๗手指头。”路语茗平静又认真，“自己้扇耳光，扇到我家老大高兴就行了。”
严安邦急成热锅上的蚂蚁，跳到路语茗身边，抓着他胳ฑ膊不放：“小路，你不要被这个混蛋阴了！我们走，不比了！”
严安邦倒是不记得自己้之前要撒气的事了，路语茗摇头，拍了拍严安邦的手：“放心，我不会输的。”
严安邦ะ一怔，猛然想到这个青年人新人甄选时出尽风头，而他之前似乎也认识方倩德。
严å安邦想了想，蓦ย地看向方倩德，像看死尸一样。
“谁愿意出个力，弹曲子，要即兴的！”死尸方แ倩德完全没有要死的自觉，奋力吆喝着。
“让柯颜来。”路语茗冷冷地说，“zero乐队的柯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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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厅中间的钢๐琴前，长相清秀的青年手指如同神赐，落在琴键上，华美无伦。旋律高低缓急，沉重轻盈，全在一人一琴一瞬之间。
音乐若有灵魂，当是此间形态。
一曲毕，众人醒来，看着这个zero乐่队贝斯手的眼神都变红了。这几年zero乐队没落，于茂更是冲进演艺圈，谁能想到เzero乐่队里还藏着这样的大咖，即兴演奏十分钟，如同早就练习了十年！
柯颜本来就是不输给路语茗的天才，只是他个性太木讷，生命全献祭给音乐，根本不在乎ๆ其他。于茂有意打压，柯颜自然被淹没。
路语茗刚才拉出柯颜，众人担心zero乐队和方แ倩德的关系，会对路语茗不利ำ，严安邦猛烈反对。只有路语茗知道，柯颜这个家伙根本不懂什么叫功利。
为了路语茗一句“长点，复杂点”，柯颜就开心地弹了十分钟……
但这一曲，真是久违的痛快！
路语茗不由自主地坐在了柯颜旁้边：“第六段开头，变奏太急！第八段收尾太草率！十六段中间，漏节拍了！”
柯颜本来弹完就蔫了，身边突然冒出个人点评，眼前一亮，头猫耳朵一样竖起来：“第六段必须变急！第八段我也觉得不对，十三段中间你觉得怎么改？”
“我觉得吧……”
哥俩聊起来了。众人看着路语茗的眼神也红了，就像看着两ä个变态，一个作曲变态，一个记曲变态。
眼睛最红的还是方แ倩德，整整十分钟，快的时候让人连细节都分辨不清，他怎么可能ม记住！但路语茗却在和柯颜聊天，聊得热火朝天，似乎每一节都烂记于心了！
方倩德深吸一口气，脚下滑动，慢慢地向后退去，他把肥胖的身体靠在墙上，向着门挪去。
“咳咳。方แ倩德，你去哪儿啊？”祁燃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把抓住方แ倩德后领，纤夫拉船似的，硬生生把方倩德拉钢琴边，“小路，别聊了，这丫ฑ想溜！”
“没有没有。”方倩德一坨肉扭来扭去，就是挣脱不开，认命地说，“我是很佩服小路的，不知道他想不想做音乐专辑？声音不好没关系，交给我就行了！”
“交给你？做成zero的花？”路语茗从柯颜身边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方倩德，“还是吧啦吧啦单曲？还有六七四？再或者，伊甸apple？”
路语茗说的每一个，都是zero的一段惨败历史。尤其是伊甸apple，这是路语茗死前和于茂最大的争执点，路语茗死后由于茂主ว唱。重生后去听，听完路语茗第一次庆幸自己้早早死了。
“嗨，原创音乐่总要给作曲留แ有失败的空间啊！”方倩德拿出糊弄媒体粉丝的话来糊弄路语茗。
路语茗坐回去，小声问柯颜：“你那写虫子跳舞的，那记得么？”
“那ว么เ多，哪个？”对于路语茗这么熟悉自己้的曲子，柯颜一点好奇心都没有，低头沉思曲子，“有两个蝴蝶打架的，有瓢虫落在西瓜上的……”
“屋里进蟑螂的那个。”
“哦。”
柯颜想了想，手放在了琴键上，用三分钟็完美地为方แ倩德诠释了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宴厅里，就算不是音乐่人，也能听出曲子间的联系，至少节奏是一样的。但伊甸èapple和眼下这相比，一个是咸萝卜干，一个是萝卜雕花——同样是萝卜，品味上天差地别ี。
曲罢，路语茗冷冷地说：“这才是原曲，那行的，是你改编。”
“oh，my！”某个ฐ外国音乐่人叫起来，冲上去抓着方倩德表示不满，叽里呱啦一个字也听明白。翻译无奈地对大家耸耸肩，表示ิ他也不知道况说明白会这样。
严安邦翘起腿，不耐烦：“跟他废什么เ话！刀呐，指头剁下来！”
祁แ燃抓起餐桌上的银质叉子狐假虎威แ，向着方倩德扑过去，速度快方向准，银质叉子映出金属光泽，冷森森。
“说好扇巴掌的啊！”方倩德大嚎一声，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