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祁燃郑重回答，“我要搬出去，是因为不想做电å灯……”
徐清的剧组，待遇向来高，楚修宁住的地方宽敞又亮堂，有桌有床有沙阳台还能晒太阳，三人住一点不拥挤。
“从前你可没这么เ争强好胜。”楚修宁有些疑惑，“这次看到于茂和厉俊友，为什么非要压过他们？”
台词表演的确很消耗嗓子，即使楚修宁及时叫停，路语茗现在还是说不出话了。
于茂此人一眼看去并不惊艳，额头太宽，眉毛太细，鼻梁太高，嘴唇太厚，但五官组合在一起便生出不一样的温和。眼睛有些暗淡，看人时还有些不聚焦，但这就是别样的温。
“徐导，都是我的错。”这声音一出，厉俊友立刻松了一口气。于茂面带微笑，走进了片场
轰轰轰——砰！
楼梯上仿佛瞬间有恐龙迁徙。
肖老太太依旧沉默着。付春悦不管来人，只是拔高音量斥责高鹏城：“这到底是怎么เ回事！你给我解释清楚！”
高鹏城坐在一边，单手支着下巴，双眼无神地盯着又落在自己手臂上的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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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修宁依旧在笑，温和又自信，冷静又狂妄。
于茂把话题转移：“严安邦身后站着的毕竟是华睿娱乐，你小心他们打击报复。”
于茂对路语茗的去世一直表现的非常痛心，但方倩德不是傻子，前世他和zero乐่队合作时，路语茗在实力上对于茂的完全压制ๆ，他可不是看不出。路语茗死了，最伤心的人是谁，他不知道，但最开心的人一定是于茂！
叮嘱的口气完全不是祁燃的，路语茗对此心知肚明。
倒是祁แ燃拉着路语茗唠叨：“看完早点回来，晚上颁แ奖典礼，之后还有晚宴。主办方的晚宴不比之ใ前的小型聚会，导演、监制、编剧什么的都会到เ场，认识人的机会也就更多。所以得穿正式点去。”
最后空气里飘荡三个字“呵呵呵”。似笑非笑，尾音几不可闻。
路语茗不等楚修宁回答，摇晃着向前走了两步，宽大的衣袍飘荡，身形蓦地飘忽起来：“认真就输。”
路语茗皱眉：“我也在找。”
“哎，想不起来也正常，你倒是告诉我剧组在哪儿啊。不告诉我，耽误了拍摄进度可不关我事儿。”高鹏城碎碎念，竟然几句话就给路语茗扣了个大帽子——耽误拍摄进度。
冷静而直接的话，如同一把匕，刺向楚修宁。
“可你还是害死了我。”
“抱歉抱歉，来晚了。”千钧一之际，门被拍开，蘑菇头罗糖率先冲进来，抱着个ฐ箱子苦兮兮。
气氛一时诡异到เ了极点，紧张到了极点。
“诸位，我亮分了。”楚修宁打破诡异的气氛，笑得云淡风轻，双眼澄澈坦荡。
肖老太太一时也说不出反驳的话，只不满地拍着打分器。
仔细看去，小姑娘脖子下一只贝斯吊坠荡来荡去。虽然路语茗是被队友所害，但甫一见乐队贝斯手粉丝，立刻与有荣焉，脸色更沉更冷，抓着人的劲头都大了几分。
砸乐่器是要被诅咒的。这样的疯话，原创是zero乐队的贝斯手柯颜，一个琴比命重的疯子。
顶层阁楼位置不佳，又恰逢沙尘季节，狂风夹着浮灰扑面而来。
路语茗艰难地活动了手脚，确认一时站不起来，就缓慢地爬到了窗户边，用足十二分力气，拉开了窗。
一切萌的美好愫，因为不忍，被路语茗私藏起来，盛开的可能化为叹息，但路语茗甘之如饴。
路语茗轻声说：“表白的风险，我担不起。”
他声音黯哑，语调也没什么เ特别，祁燃却觉得心惊胆颤，个ฐ中深，竟然比当众出柜表白还要轰轰烈烈。
祁燃慌乱ກ奔出化妆间，抓着手机按号，手指都打颤。
电话接通，祁燃不给那头说话的机会，牙齿战栗：“不管你现在做什么เ，都停下来啊混蛋！不要做错事啊，小路会受不了的！”
楚修宁声音疲倦：“怎么เ了？”
祁燃混乱地转述路语茗的话，说完，一个劲儿让楚修宁不要做多余的事。
电å话那ว头沉默了片刻，楚修宁叹息：“已经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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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晚了，路语茗出了化妆间到เ片场，就听见徐清又在咆哮。
这次不是摔剧ຕ本，徐清脚边俨然躺着平板电脑的碎片。
“楚修宁呢！滚出来！”
片场静得能ม数呼吸声。
倒霉的、每次都要被波及的平顶头场务被踹出人群：“楚少今天请假了。他说……”
“他说个ฐ屁！”徐清显然气到了极点，一脚๐踩在平板电å脑上，“他搞个什么东西！过段时间不搞出点新闻，心里就不舒坦吗？给他电话，就算去外星球了，也给老子迅速滚回来！这算个什么事儿！真当老子什么都不知道吗！”
可惜，楚修宁并不是徐清吼两句，就能回得来的。楚修宁夜会某女星的新闻持续酵，缠绵娱乐新闻版块数天。楚修宁却好像人间蒸一样消เ失了，任凭这新闻往他身上泼黑水。
路语茗拍片之余，偶尔上网看新闻，盯着照片呆。终于有一天，路语茗写完电影笔记，转身对祁燃说：“你让楚修宁回来吧。我知道他的态度了。”
祁燃打哈哈：“你在说什么啊，不就是条花边新闻嘛。又不是和男人夜会。”
“这跟绯闻和感都没有关系，这是他的态度。”路语茗冷静地分析给祁燃听，“他宁愿和女生搞绯闻，也不愿意回应，甚至是不愿意正视我。闹绯闻，连江云宸都没有动用。所以说，这只是一个态度，不愿意和我扯上关系的态度。”
祁燃抓着游戏手柄想要扔出去砸人，楚修宁脑แ袋里的弯弯绕绕，他听楚修宁说都不明白的，路语茗却都能猜到เ。简直是一对神经病。
祁燃给楚修宁打了个电å话：“你丫是个傻逼。他明白了。”
楚修宁没有立刻回剧组，只是找了个时机，澄清了下和夜会女明星的关系——合作新戏而已๐。面对媒体追问，还笑得云淡风轻，自爆自己有喜欢的人。
尘埃落定。
路语茗和楚修宁面对面，坐在酒店顶层的餐厅。餐厅环境幽静，会面聊天叙旧很相宜。
楚修宁抬手斟茶，路语茗盯着水流。
过了一会儿，路语茗抬起头，幽邃漆黑的眼睛一点亮也没，他镇定地问：“你说有喜欢的人，是真的吗？”
楚修宁点头：“是真的，我一直有喜欢的人。”
“对不起，我当时不知道。”路语茗态度郑重，“不然不会那么冲动。”
楚修宁不置可否，继续抬手斟茶。
“你和江云宸是什么时候认识的？”路语茗有些好奇。
“唔，我十岁吧，记不清了。”楚修宁很久不见了，但气质还是很温润，贵气但没有锋芒。
“那也有十年了。”路语茗感叹，下一句，却诛心而来，“你能容忍江云宸喜欢你十年，为什么เ这么不容我？”
楚修宁思考，张嘴欲。
“行了，别说了。”路语茗抬手打断，“如果你说他比我优秀，或者你喜欢的其实是他，我都会觉得挺尴尬的。”
楚修宁没有承认也没有反驳。
路语茗站起来：“对了，第三场重点戏，我和厉俊友的那场，你写出来了吗？”
“没有。你怎么会知道？”楚修宁诧异。
“我想即兴演，可以吗？”路语茗看着楚修宁的眼睛，认真请求。
“为什么เ要即兴演？”
“这和生活动力有关。”路语茗想了想，“你到时候就知道啦。”
楚修宁皱眉，却还是点头。
“谢谢。那就这样吧。”路语茗推上椅子，确定自己能做的都做完了，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