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汉中ณ，我已九岁，上高小五年级，对人情世态初有认识，始于母亲的位女友孙竹青的伤逝。
清清的汉水滋润着这里的姑娘，面如羊脂，眉清目秀。春秋时期周幽王的宠妃褒姒就出生在这里。汉中在明清以前名褒城。在传说中，历来都把褒姒贬为ฦ祸国殃民的乱世佳人。但在汉中却流传另种说法：褒姒出身贫寒，美丽温柔，勤劳不怠，采桑养蚕，浣纱织布。向她提亲的人很多，但她独钟情于个ฐ打渔的后生。不料周幽王派大臣选美，将她选走。从此她不再欢笑，于是才有了烽火戏诸侯，换褒姒笑之传说。中国野史中，历代帝王暴虐昏聩，招天下大乱ກ，往往归罪于后妃，女人代为担当历史罪责，恶哉，悲哉。
后来她的眼睛也算项罪名，不知她知不知道，有人断定长着这样的眼睛的人定会有问题。美目倩兮，罪莫大兮。如果她长得像猪八戒的表妹，说不定会得到เ更多的平安与福气。这也是种逆向淘汰即劣胜优败。另外，从政治上精神上修理个形象好的女性，说不定也是种弗洛伊德吧，尤其在许多人生活得压抑的时刻。谁知道呢？
后来我们起在门头沟区檀柘寺附近的担石沟市委造林大队处劳动。她养猪，我们更多的人是种地。她穿着工作服，身的猪饲料味道，脸红扑扑的，大眼睛仍然闪光。
“按组织商定的计划ฐ，于19๗45年8๖月初ม利用周六日军休息之时，假传伪军委命令：令三师各团‘集结于六合县’佯称‘扫荡’，连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我驻扎各地的部队集中，开往通往新四军安徽驻地之路。出发不久，即被敌伪发现，对我师进行重兵包围，截击了半个团。师内蒋方แ军官也进行阻挠，个姓彭的副团长，拿出份蒋介石命令伪军‘不许乱ກ动’的电报威แ胁我。我立即秘密卸了他的枪支，看管起来。
“大部分部队在星期日黎明，即到เ达解放区边界ศ的个村里。我们借用个农村大院，召集连以上军官会议。这时我培训的各排排长，将会议围成圈，凡是进来开会的先没收其武器。徐楚光主ว持会议，并代表新四军欢迎三师全体官兵起义。然后我宣布现在队伍准备开往新四军驻地，并讲形势，讲文天祥的爱国故事，讲今天是八三凇沪抗日纪念日，讲新四军共产党是真正为ฦ老百姓服务的，希望各位军官能同心同德起义แ，走光明的出路。如不愿去者发路费回家，如有反抗者，就地枪毙。这些军官大部分是毕业于蒋军校或日军校的青年，在我严密的控制下，又听了番慷慨陈词，无反对者，于是部队浩é浩荡荡向皖北开进，前有接应。
“194๒5年8月13๑日到เ达解放区六合县竹镇。毛泽东刘少奇来电表示欢迎，并在报上宣传，号召其他国民党部队起义。命名我师为人民解放军独立第军，委任我为军长。恢复中ณ共党籍，从194๒5年算起，这段情况粟裕将军最了解。
“我终于完成了拉支部ຖ队回到党的怀抱的宿愿，每忆及此，无限欣慰。不久ื，我部队合编至华中七纵队，我任副司令员司令员刘培善政委陈丕显我部参加解放六合等的七战七捷各战役。”
八起义成功，老母丧命
父亲说：“我星期六将部队带走，星期天日本人就发现了问题，可警卫三师已达到起义目的地。日本兵只得包围了我的家，除了老母外，已无他人。妻子儿女在起义แ前个月送去苏州乡下，也曾让我老母同去苏州ะ，但她不愿离开南京的家，又无法对她明说，虽然我安排了人，在我走的周六那天当晚哄她出来，但不知为何没有接出来，因此老母被日军抓走，受到เ拷打和折磨。抗战胜利，又被国民党抓去作为ฦ人质，周总理到南京与国民党谈判时接她出狱，但已奄奄息，不久死去。这使我遗痛终身。
我走后，妻子也曾从苏州乡下来南京寻找我母亲，只见公馆铁门紧闭，日兵把门，哪敢接近，满街的告示ิ：‘以千两黄金买钟健魂人头。’”
1945年到了新四军根据地，父亲不用钟健魂的名字了，改回在黄埔军校起的另个名字——钟็血浪，同志们帮他把“血”字的撇去掉，于是他后来就叫“钟皿浪”了
194๒7๕年夏父亲调到เ华东军大任副教育长，194๒8年任济南防空司令，19๗49๗年上海防空处长，1949至1้95๓2年任杭州ะ上饶上海铁ກ路局副局长。1953๑至19๗65年任北京铁ກ道学院副院长。他长年在血浪中ณ战斗，为祖国为人民立下奇功，进入学校生活，逐步归于平静。他生淡薄名利ำ地位，到点退休，在他无任何装修的普通三间住房的窗下，种了长片竹林。每天到เ他主ว持修建的校内青年湖旁้运动。今年200่5年6๔月已经101岁了，依然耳聪目明，神志清楚。
在他恬淡的晚年，人们怀念着他。许多跟随他革命的老部下，在他退休后常来看望和通信问候。尤其是他的警卫排长唐万清，后来在江西拖拉机厂任党支部书记，写了不少随父起义แ的文章，又成立了江西华东军政大学校友会，念念不忘父亲在华东军大教授高级军事人才的辛苦日夜。
武汉讲习所原敌工ื干部会议黄埔将校录编辑部ຖ也找他记录史料é。
南京市委和南京电视台199๗9๗年摄制的8集文献记录片无名英雄，中央电视台同年10月播出，赵忠祥讲解。其中就有打入汪伪政府的中共地下党员徐楚光的夫人朱建平介绍日伪三师在徐楚光和钟健魂领导起义的经过，也有老父亲自介绍的镜头。
无名英雄的主题歌中有怎么几句：
“藏在心头的记忆，段无悔的业绩，默默无闻又何妨，留下正义在心里。我的心。我的爱，洒遍大地和山脉；我的情，我的爱，生死不变，至死不改，要把人间不平来改变。”
父亲的故事，广大的无名英雄，深深地使我感到上代青年为理想奋斗的顽强精神。1้994年8月在炎黄春秋刊â物上我发表了理想是顽ื固的文章，介绍了父亲的传奇经历。他对理想的顽强追求精神，也传给了我：我历经人生厄运，没有沉沦丧气，始终在为ฦ追求美好的理想奋勇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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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第六章个美丽的梦1
第六章个美丽的梦
梦
太阳撒开她金色的纱裙
我想着个美丽的梦
晚霞红着脸微笑地飞过去了
我想着个ฐ美丽ษ的梦
嫦娥驾着她银色的船载着星孩子
跑到เ蓝海中游戏
我想着个ฐ美丽的梦
重返北平
19๗47年暑假我重返北平，此时离卢沟桥的炮声已经过了整整十年，我的流浪生活结束了。当火车靠近北平车站时，我急不可待地从车窗往外了望。不是寻找接我的亲友，因为ฦ母亲和继父此刻正在南京参加教育方面的个ฐ会议，妹妹还小，照看她的人也不认识我，所以早告知母亲:我自己้会找到家的。母亲也放心，虽然我只有1้5岁，但随母亲在抗日的逃难中闯荡了几年，自己也独来独往于兰州——西安，西安——兰州ะ好几趟，练就了娴弱中有刚ธ强，幼稚中有老练。那么我现在急于想看到เ什么เ呢？急于想看到古都劫后的面貌。火车站还是那么เ旧，提篮小贩还在悠闲地叫卖，来往穿梭的无论是身着旗袍裙子还是长衫中山装ณ的男女旅客都不再呈现惊惶紧ู张的神色，切显得那么平静，啊！文化古都北平终于回到祖国的怀抱！我将在你的怀抱中迎接我的青春。边欢欣地思索ิ着边提着小皮箱随人流下车出站。
火车站在前门，前门箭楼和正阳门庄严å肃穆，此刻正近黄昏，燕群缭绕箭楼上层翱翔，真仿佛幅水墨画。我没有逗留，叫了辆人力车回家。首先路过现在为天安门广场的条商业街，相当热闹，两ä边店铺无货不有，值得欣慰的是再没有那令人厌恶的卖日本货的幌子。
不会的功夫，人力车拉到เ中国大词典编纂处门前停了下来，就到了家。好幽静的地方แ啊！从中ณ南海的西门进去，右边是道曲栏，左边是所中ณ学，中学东边是市参议会，再往前走点就是中ณ国大词典编纂处，这里名怀仁堂，高台阶大红漆门。过了大词典编纂处，往东又有个ฐ很大的门洞。透过门洞可看到远处湖波荡漾的中海。在这个偌大的院子里没有商店，没有住家户，来往的人也很少。继父是大词典编纂处的主编，为了方便继父的工作，继父和母亲的家就安排在编词典的办公室后院。我付了车费后，轻快地跨进门坎。
第进是办公室，正好那天是礼拜天，异常安静，进了后院就高声喊妹妹的名字；“西西！西西！”。“阿姐！”随着声甜嫩的叫声，从北屋蹦出了个5๓6岁的小姑娘，飞也似地向我跑来，我放下提箱张开双臂将妹妹抱了起来。俺姐俩亲热阵后，个系着围裙的中年男子从南屋出来客气地说道：“大小姐回来了，快进屋里歇着吧！”小妹问：“楚师傅！红烧肉做好了吗？快端来，阿姐饿了！”“二小姐，早ຉ准备好了，走，你们进屋去，我给你们摆宴接风。”楚师傅微笑地说着并接过我的提箱，我和小妹手牵手地进了北屋。楚师傅是专给继父拉包车的，同时帮助做饭。
当时正值暑假，整个ฐ北平笼罩在绿荫中ณ，不像现在这样，到处都是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地。北平刚解放时人口才二百万，现在已是千三百万了。
住在中南海里，更感到เ格外地恬静。我回来几天，就买了辆旧ງ自行车，每天骑着自行车到处看看。儿时在北平，除了那次同妈妈到เ豆芽菜胡同小学去报名时，经过北海公园和到继父的机关，哪也没去过。此刻，我可以到处观赏了。
骑上自行车，到西单东单宣武门崇文门，穿过座座华美的跨街牌楼ä，也瞻仰了金瓦红墙的故宫天安门。还穿过大大小小的不少胡同，当我穿过“头发胡同”“耳朵眼胡同”时，那胡同窄小得只能推车侧身而过。
◇欢◇迎访◇问◇◇
第2๐8节：第六章个美丽ษ的梦2
大胡同里的高墙院落，双石狮守大门；柿树藤萝，高于墙头，招展摇曳。小胡同小门小户，敞着门，室内家什目了然，门口摆着最多的是用旧脸盆栽种的五颜六色的“死不了”草花。
还可见到许多大杂院。门框高大，大门敞开，内住几十家穷人，煤球炉多放在纜|乳|芟拢鹘嵌喽逊旁游铩?
街上跑的“叮叮当”作响的电å车是我在西北没见过的有轨电车，她增添了北平的现代气息。
卖烤白薯的散落在大街小巷，那香味吸引你停下来买上块，咬上口。1949年北京解放后，卖烤白薯的逐渐消失，可能也属于小资产阶级，属于改造对象，直到เ8๖0年代，才恢复。为此我曾兴奋地吟诗道：
烤白薯，你又回来了
个ฐ用大石油桶做成的泥炉子
双榆树皮样的手
伸进炉膛拿出块块烤白薯
甜香满街头。
每当我见到它必买块
不管是饱还是饿
啊！烤白薯，你又回来了
回来了，我的少年时候。
美丽的北平啊！文化悠长的古都！1153๑年起，金朝就开始在这里建都，距今已经8๖50多年。现在在北京广安门河沿公园，树起了富有特色的高高的纪念碑，仰望着它，引发无限遐想。随之ใ在这块宝地建都的是元朝明朝15帝ຓ清朝又连续10代于此，直至北洋政府中华人民共和国。燕都——北平，朝朝代代，积蓄了多么เ丰厚的文化底蕴。中国第所大学——京师大学堂就是在这里建立的，它的后身就是北京大学和北平师范大学。
天，我骑车在西长安街上，由西往东，径自逍遥地享受古都的安静和文明。刚过西单，还没到เ府右街口，忽然听到阵歌声，我急忙迎上去想看个究竟。哪知只顾看演唱队伍，没注意路面，自行车轮子下别在有轨电车的轨道中ณ，连车带人摔倒在地。别看我穿着新买的淡绿底色细黑条格的短外衣，深蓝色的西裤，像个ฐ北京的洋学生，可实际是个老土，对无轨电车不熟ງ悉，不知道钢轨的厉害。这下可摔得不轻，钢๐轨和膝盖骨硬碰硬，后者输了，皮破血流，时还不知骨头碎没有，反正痛得站不起来了。这时有男有女34个ฐ人从演唱队伍里跑出来把我扶起。个ฐ短头发圆脸的大姐说：“小妹妹，你怎么没看路哦？摔在钢๐轨上是很痛的。”我说；“我想赶快骑过来，听你们唱什么เ？”另个ฐ男同学说；“小妹妹，走，带你去听。”那位女同学说：“别急，看她骨头摔坏了吗？小妹妹！试着走两步。”我走了两步：“能走，就是有点痛。”“那ว我们送你上医院吧。”“不用，回家抹点红药水就行啦。”“家在哪里？”“就在府右街里。”“那ว我们送你回家。”。“我想听你们唱歌”那位大姐说：“那也好。”
我扶着自行车，站在他们合唱队旁。他们唱了好多我从来没听说过的歌曲。如反对内战你这个坏东西活不起五块钱没人要等。那位大哥哥和大姐姐还对我讲反对国民党挑起内战的意义，讲国民党政府包庇美军强北大女学生的沈崇事件。我似懂非懂，在兰州和西安已๐经听说抗日结束后，国民党和共产党开始了内战。如果国民党包庇欺辱中国人的美军，那当然是国民党不对喽！
唱歌的学生队伍要转移了，大哥大姐硬要送我回家，到家门口，我请他们进去坐坐，他们说：“不客气了，后会有期。”交谈中他们知道我过了暑假就准备考北师大，他们正是北师大的学生。
还真没想到自行车轮卡在电车轨道里摔的这跤非同小可，害得我个月没有出门。于是在家百万\小!说和妹妹玩。方แ面准备考大学的功课，方面猛看小说，每天收听孙敬修老师在广播里讲读法国雨果的长篇小说悲惨世界，跟着就抱着两大本上下册的同名书彻夜通读。我为冉阿让的无辜落入囹圄20年不平，又为他的逃狱后成为财主ว并救济穷人而欢欣，为ฦ他那颗智慧善良的心而感动。
有时和妹妹到中海堤上捡好看的树叶做书签，从中南海往东南望去，能看见当年慈禧太后囚禁光绪皇帝的瀛台。中ณ海南边有道红墙，里面大概就是以前的皇宫花园，此时是国民政府的北平行辕。北边，过了白石栏杆桥，就是北海ร公园，绿树环绕的白塔给北平增添了无限雅致。重读继父黎锦熙写的诗，了解了大词典编纂处设在中南海的原由。继父在19๗3๑7年5月夏兴八首里，回忆道：“中ณ海荷香临水际，望中琼岛是蓬ศ壶。蜈蚣桥畔人垂钓，鳌蝀坊前狗盗书。尚忆天坛聆唳鹤，每从白塔看飘凫。同舟仙侣今安在？镜里娥眉镜底骷！芦变前，主ว北平中海大词典工作，常立西岸北望北海琼岛白塔，景最佳。中海东向西华门有木桥名蜈蚣，为清末进士听榜之处，近年多为青年男女相约钓鱼。中海北海之间有长石桥，名金鳌玉蝀，桥西为国立北平图书馆，报志时被阅者剪携而去。天坛柏林，每岁飞来灰鹤群次。镜中ณ美人，翻看镜底乃骷髅，石头记贾瑞事。”继父在193๑9年悼念钱玄同先生的诗注中，提到เ：“中国大词典编纂处计划ฐ书，我分为五部十五组，并各项章程。他说规模太大了，我说这是建设中国新文字的总“粮台”，规模不能不大。民十七注1้928๖年，战地政务委员会来北平，北平改名北京，大总统所在之中海，辟为文化学术机关区，钱先生主张定要在那ว里头找房子。我说教育部既南迁，虽有北平市党部ຖ搬进去了，但大词典编纂处尽容得下，他大不谓然，说：“既是咱们大规模的总‘粮台’岂有不和国立北平图书馆并立在中海之ใ理？那时候，图书馆正拨定居仁堂为馆址，后来在北海ร岸边盖了新馆，才搬去文津街的。”
虫工木桥◇r◇欢◇迎访◇问◇
第29๗节：第六章个美丽的梦3
从继父的诗词中，方知大词典曾经设在到เ北平最美最尊贵之处，原来得益于钱玄同先生的主ว张。但如今也有不了然的事，从上引诗注中，知道继父为汉语大词典至少是从1928年民国十七年至1949年做了大量的工作。19๗49年中国大词典编纂处改属北师大国务院文字改革委员会中ณ国科学院语言研究所。母亲继续在那里当缮写员直到เ1961年11月退休。1965年商务印书馆出版了现代汉语词典，语言研究所还送了母亲几本，她转送我本。可是在词典中ณ无处提到เ黎老曾经付出的辛劳。难道现代汉语词典不是在他黎老领导下的中国大词典编纂处基础上完成的吗？
还是回述1947年吧？那ว天偶遇游行演唱队伍后，已๐感到古城的恬静中孕育着种新的力量，似乎见到เ了内战的侧影，我若考入师大，是否也会投身其中？此刻๑我还不懂ฦ何谓“革命”，切都还是朦胧的，我也没有多想。
考学前妈妈和继父从南京开会回来了，还带来了守诚的6寸彩照，真可谓是无可挑剔的英俊青年。守诚从上海到เ南京看望二位老人家，继父也很欣赏他，认为这门亲事可以定了。我却不以为然，总觉得自己还小，谈婚事太早。但我非常珍惜守诚这张照片，还在背面写上“张开你温存的眼波，守住你永恒的沉默，诚心诚意地看着我。”我这些题词，守诚全做到เ了，而我却被后来遇到的所谓的“革命英俊”拆散了，只剩下这张照片，当然这是后话。
二投入学运
1947年9月我以作文单方面优异成绩被北平师大中文系录取，这是迈过高三又跳了级，因此成为ฦ当时北师大年龄最小的学生，不满16岁。当我跨入师大，各种社团马上向我向所有的新生伸出热情的手。在新生报到处，曾经在街头认识的那ว位赵大姐和些唱歌的同学打着“群声合唱团”的横幅迎接我们，帮我们提行李送到宿舍；新诗社在食堂贴出了迎新朗诵诗。股股热风向我扑来，我感到从未有的温暖。
当时的北师大二三四年级在和平门外新华街，称本院，我们年级的新生住宿教室则称二院，在离西单不远的石驸马大街，现名新า文化街。现在新办的鲁迅学校就建在我们原来的二院校舍里。
1952年北师大与辅仁大学合并，后来就集中迁移到新街口外大街了，校舍扩大。
在群声合唱团里我学会了许多歌：黄河大合唱最有气魄，不但在本校唱，到北大民主广场去听进步教授讲演，去联欢时，几百人起唱，真使心灵得到升华。从黄河大合唱的“我站在高山之巅å”开始，唱到：“啊！黄河！你是中华民族的摇篮，五千年的古国文化，从你这儿发扬，多少英雄的故事，在你的周围扮演”边唱边感到黄河的滚滚惊涛๙就在我心中汹涌，强烈的爱国主ว义感情冉冉而升，我也要做祖国的英雄儿女，要像黄河样的伟大坚强，满腔热血啊！与黄河起奔腾。
“山那边哟好地方，片稻田黄又黄，你要吃饭得种地，你要穿衣织布忙，”“花篮的花儿香，听我来唱唱，唱呀唱，来到เ了南泥湾，南泥湾好地方。好呀地方”，“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解放区的人民好喜欢，”“解放区的太阳不会落，解放区的歌声唱也唱不完”这些歌不是让人痛心的抗战流亡曲，更不是那些“香槟酒气满场飞，”的靡靡之ใ音，它们是促使青年向前为ฦ创造理想社会的富有鼓动性的旋律。
我又参加了新诗社，在这些社团里，我们这些青年男女学生彼此就成了朋友，我们互相传阅着革命的书籍，又衍生了各种读书会。
很快我把正课当成了副业，几乎全部的时间，全部ຖ的神经都沉浸ฤ在“争民主ว争自由求解放”的学生运动中。读书会读的是苏联的小说虹高尔基的母亲，还有所谓苏联“同路人”作家拉夫列尼约夫的作品第四十；解放区的作品李有才板话新民主主义论论联合政府等革命书籍。还常到离西单不远的六部口犄角的个不显眼的小书店——朝华书店去买书，在那些三侠五义啼笑姻ี缘等等通行的书皮里面，藏着各种苏联的解放区的还有鲁迅茅盾巴金胡风等的著作，我如饥如渴地吞读这些书。从这些书里我明白了革命的目的正是要实现我向往的民主自由平等博爱的理想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