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多月下来,何凌风总算知道豪门世家过的什么生活了,这些人饱食终日,无所事事,除了喝酒赌钱,就是动女人的脑筋,自以为风流,其实却是十足的下流。
日子过得挺舒服,整天只想着如何吃喝玩乐,件正经事也不干。
然而,你和我,甚至任何人,都绝对没有做过这种不可思议的“怪梦”。
你定曾在梦中遭遇过种种荒谬怪诞的际遇,经历过各种各样使你悲欢怒惧的情景?我也样。
何凌风哼道:“你这妖妇,居然还有胆量留在这儿。”
冯婉君道:“我为ฦ什么不能留在这儿?这是‘天波府’,是我们的家。”
“呸!”
何凌风真恨不得向她脸上重重吐口浓痰,切齿道:“你东西已经到手,为ฦ什么还不走?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把秘密对冯大哥揭破?”
冯婉君点也不生气,只平静地道:“七郎,你的疯病又发了。”
何凌风怒道:“你才疯病发了,告诉你,我要——。”
冯婉君道:“你要说什么เ?对谁说?七郎,我劝你还是安静点的好,现在大家都知道你有病在身,无论你说什么เ,都不会有人相信的。”
何凌风道:“我要把切全掀出来,胭脂宝刀被你盗去,我的伤,也是你下的毒手。”
冯婉君淡淡笑,道:“随便你怎么说吧!反正大哥什么都知道了,胭å脂宝刀是被梅儿和小兰盗的,你的伤是伤在个ฐ蒙面人手中,幸亏我及时赶到,才救了你命,为了救你,我也受了点伤,以致被那蒙面人逃脱了。”
何凌风道:“但梅儿和小兰却是受了你的指使,至少,她们都是你的贴身丫环,你怎么เ也不能推说全不知道。”
冯婉君道:“不错,她们是我的贴身丫环,但并不是我从千岁府带来的,她们被外人收买,我又有什么责任?”
何凌风道:“哼!她们迟早ຉ逃不出冯老大的手掌心,只要捉住个,就不难审问出实情来。”
冯婉君耸耸肩,道:“可惜她们永远不会被捉住了。”
何凌风道:“你凭什么เ敢断言?”
冯婉君道:“因为,她们昨天晚上已๐经在‘掬香榭๓’附近被灭口。”
何凌风道:“是你下的毒手?”
冯婉君道:“当然不是我,杀人灭口的凶手是由前厅进来的,而且是个男人,大哥就是为ฦ了追赶凶手,才没能及时回到林子里去。”
何凌风道:“他定查出凶手是谁了?”
冯婉君耸耸肩,道:“他本来应该查到的,可惜太急躁,你那批狐朋狗友对他又太畏惧,结果,除了扰散赌局,什么เ也没有查到。”
何凌风道:“那他人呢?”
“喏!”
冯婉君向窗外努了努嘴,道:“他对胭脂宝刀直不肯死心,认定东西还在后花园内,从昨天半夜起,就亲自带着人在后花园里挖掘,到现在还没有休息,可怜‘掬香榭’附近那些花草,都被他糟蹋了。”
何凌风仰起头,“从窗口望出去,不禁废然长叹了口气。”
“掬香榭”周围人影憧憧,锄锹纷飞,冯援正亲自督促着十余名武士,在园子里挖掘“胭脂宝刀”。
何凌风恨恨地道:“只要冯老大还在‘天波府’,你就完定了,我会把所有秘密,全部向他揭露。”
冯婉君笑道:“你不会的,那样做,对你没有丝毫益处,反而会惹来无穷麻烦,何况你已๐经生过次疯病,你的话,谁会相信?”
何凌风道:“至少我已经知道你不是‘天波府’的女主人,冯婉君和冯援是同胞兄妹,他定能ม够证明你是假冒的。”
冯婉君笑得好得意,道:“他用什么เ方法证明呢?同父不同母的兄妹,年纪差了大截,平时生活就不在起,在家时,天也未必见次面,何况已经出嫁。即使我身上有什么胎记痕印,他也不知道,即使知道,他还能脱下我的衣服验证吗?”
她停了下,又接着道:“再说,我不是冯婉君,你也不是杨子畏,事情揭穿,你就不怕我反咬口,硬说是咱们串通好的?”
何凌风张口结舌,竟无词以驳。
的确,事无佐证,自己้也身分不明,说出的话怎敢肯定冯援会相信?
冯婉君又笑着在床边坐下,只手温柔地按在何凌风肩上,柔声道:“七郎,你是聪明人,绝不会做那种傻事,万贯家产,如花美眷,许多人梦寐以求尚难如愿,你却不费半点力气,垂手而得,何乐而不为呢?”
何凌风无话可说,只觉心底升起阵阵凉意,恍如整个人掉进了冰窖里。
这女人太厉害,处处设想周密,天衣无缝,他还能再说什么?
冯婉君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意,又道:“常言说得好,夜夫妻百日恩,咱们是夫妻,我不会害你的。”
何凌风默然良久,只得叹口气道:“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เ人?你已经得到了胭å脂宝刀,还想要什么เ?”
冯婉君微笑着在他脸颊上轻轻拧了下,低声道:“我叫冯婉君,你名杨子畏ั,我是你的妻子,你是我的丈夫,现在是,今后也是,个做妻子的,除了想要自己的丈夫,还想什么?”
这番话,充满了浓情蜜意,但听在何凌风耳朵里,却浑身冒起鸡皮疙瘩。
冯婉君道:“咱们夫妻已经谈了很久,大哥还在外面辛苦掘宝,应该请他进来歇歇了。”
不等何凌风开口,便提高声音叫道:“苹儿!”
个圆脸小丫头应声推门进来,问道:“夫人是叫我吗?”
冯婉君道:“你去告诉舅老爷,就说爷醒过来了,请他来屋里歇歇,别再挖啦:”
何凌风认得那名叫苹儿的丫头,本是上房里做粗活的,人有些傻,作事也嫌笨拙,想必是因为梅儿和小兰已死,才临时改作随身使唤。
不过,他现在可不敢再小觑个ฐ傻丫ฑ头,冯婉君既然带她在身边使唤,安知不也是预先布置的帮手。
谁也不知道她在“天波府”内布置了多少人?依情推想,那ว些人定不在少数,否则ท,她绝不会断ษ然将梅儿和小兰杀死灭口,而自己仍敢留แ下来。
何凌风突然发觉自己太孤独,除了冯援以外,周围别ี无可信之人,而冯援也只是初识数面,自己的话,他怎会相信?
想到这里,信心全失,人就像隔夜的麦团,瘫软在床上。不会,冯援大步走了进来,见面就连声追悔道:“都怪我太疏忽,只顾ุ着追凶手,竟没想到后花园里还藏着人,七郎,快告诉我,那家伙长得什么模样?”
何凌风正要开口,冯婉君已抢着回答道:“他当时受了伤,哪儿还会留意对方的模样,我倒是看见的,只不过,那家伙用布蒙着脸,分辨不出面貌。”
冯援道:“面貌虽不能分辨,至少总看得出他是男ç,是女?身上是什么เ装ณ束。”
冯婉君道:“大哥,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吗?是个男ç人,身材很高大,穿着黑色夜行衣。”
冯援道:“或许你没看仔细,我要再亲自问问七郎,你别在旁้边尽打岔。”
冯婉君并不在意,只淡淡笑,道:“好吧!你自己้问他吧!但别忘了他伤势不轻,说多了话会伤精神。”
冯援道:“我知道了,男人谈正经事,你们妇道人家少插嘴。”
何凌风内心不禁泛起阵快意,那虽然只是兄长呵责妹妹的几句话,在何凌风此时听来,竟大有知己之感。
但是,当他目光接触到冯婉君嘴角的笑容,心里又不禁冷。
那笑容,表面看来,是温婉和柔顺,其实却代表着无比自信和得意。
如果没有这份把握,她岂会让何凌风跟冯援见面。
那就像马戏团驯兽师脸上的笑容样,自信得意,还有几分炫耀的意味。
如果没有这份把握,他又怎会让凶猛的野兽在人前表演。
何凌风感觉自己正如马戏团里的猛兽,虽有尖齿利爪,却必须忍受鞭笞,由á驯兽师牵着在人前做戏。
而这个冒名冯婉君的女人,正是位高明的驯兽师。
冯援显然不是个精明的观众,迫不及待地迫问道:“七郎,你仔细回想下当时的经过,详详细细告诉我,那ว是个怎样的人?你们怎么遭遇的?他是怎样伤了你?”
何凌风长吁声,苦笑道:“婉君说的不错,那人穿身黑色夜行衣,个子很高,但脸上蒙着布巾,看不见面貌。”
冯援道:“你跟他怎么เ遇上的?”
何凌风道:“咱们在林边分手以后,我总觉得梅儿和小兰的行动令人可疑,她们好像事先已知道有人窥伺,才故意埋了柄普通单刀。事实上,老大哥比她们先到,不可能ม被发觉,所以,我怀疑她们不是诱敌,而是为同党留置标志,另有目的。”
冯援点头道:“唔!这推断ษ没错。”
何凌风道:“于是,我回到林中ณ,就在埋刀处守候,不久,果然发现有人偷进林子,挖掘那埋刀的土坑。”
冯援道:“坑里不是只有柄普通单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