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没有开口,韩冰只好继续半蹲着。她不敢抬头,也就不知道胤禛此时的脸上是何表情了。书房中ณ静得出奇。
她理理衣服,半蹲行礼,“王爷吉祥。”
“最重要的是你身上的花露水香出卖了你。花露水可不是般的人家用得起的,那ว可是西洋的贡品,只有宫里才有的,你的身上却有花露水的香味,我怎么不怀疑你呢。对了,顺ิ便奉劝你句,要想继续做卧底,那花露水还是趁早ຉ别用了,不然难保还有其他的人闻出名堂来了。”虽然对历史不是很熟悉,但至少知道花露水在清朝早期可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那ว可是外国用来作为贡品呈献给大清皇帝的。
“为什么不可能是其他的下人?”绿竹还是不怎么服气。
“不,不用那ว么多,公子您肯收留我们,就不用给那么เ多。”妇人连连摆手,推辞着。
韩冰坚定的把银票塞到妇人的手上,“拿着。也许将来我保不住你们的时候,还可以救命。”
妇人颤抖着手接过,拉女儿跪下,“公子,大恩大德无以为报,请受我们母女拜。”说着,两ä人磕下头去。
韩冰忙扯起她们,“夫人,别这样,我受不起。”
“公子,别叫我夫人了。现在您是东家,是主人,我夫家姓柳。”
“柳大娘。”韩冰拉她坐下,开始交待道,“我打算重新า调配我们的产品,具体的配料单我过后写给你。现在隆科多派人挡我们的生意,没关系,让他挡。趁着这段时间,你抓紧配料。等我们有了成品后,我自然有办法让那些狗腿子滚。思琳,给我拿纸笔来。”
柳大娘点头,“公子您拿主意吧。”
提起笔,回想着过去看过的化妆品配方,把其中的化学试剂๘用自然的原料é替代,韩冰口气写了十几份,交给柳大娘,吩咐道,“尽快配出来,每张方子先配5盒,等卖了后看看反响再做安排。我不方便多来,以后每月的初十五我会过来查帐和交待事情,铺子里的事就要麻烦你和思琳多担待了。”
“知道了。公子放心吧。”柳大娘和思琳送韩冰到门口,保证道。
走出了胭脂ฦ铺,韩冰的心有点沉重,对于是否能ม保全柳大娘母女,她真的是没有把握。而她新配出的化妆品是否能得到市场的认可,她也没有把握。抬头看着天空,长呼了口气,告诉自己,定会成功的。
从后门偷溜进王府,韩冰路小心的直奔冷湘轩,见初晴焦急的等在门口,看到韩冰像见到救星似的冲了过来,“冰姐,您总算回来了。急死我了。”
在韩冰的坚持下,初ม晴没有改口称她“主子”。
进了内屋,韩冰在初晴的帮助下,边换衣服边问,“出什么เ事了吗?”她出去的时间不算长啊,加起来不过个ฐ时辰而已๐。
初ม晴替她梳着头发,手没停,嘴也没停,“王爷回来了,差人来找你过去书房呢。”
“你怎么เ说的?”既然胤禛没出现在冷湘轩,那就表示初晴替她瞒了过去。
戴好旗头,初晴仔细省视了下,确定没有差错后,推着韩冰往门口去,“我说你在睡午觉,还没起。王爷就传话,让你醒了后再过去。”
初ม晴自从上次客栈之ใ事后,心就直向着她了,或许是因为ฦ愧疚吧,虽然韩冰并没有责怪过她。但这样很好,有了初ม晴的帮忙,她要在胤禛和雍王府其他人的眼皮子底下做些什么事就方便多了。
拍了拍初晴嫩嫩的脸蛋,韩冰真诚的说了句,“谢谢。”
初晴愣了下,接着是感动,但下刻,“你快去吧,再耽搁,王爷要发火了。”
韩冰笑了,带着笑往胤禛的书房快步走去。
书房门口,高无庸在候着,自早上宗人府的玉牒送来后,整个雍王府都被撼动了,从侍女到侧福晋,简直是奇迹,但也说明了个问题,那就是韩冰在胤禛心里的分量不轻。做下人的,其他的可以不会,见风使舵的本领可不能不会。
看到เ高无庸讨好的笑,想起几个月前他对自己鞭笞时的狠,韩冰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权力有的时候就是这么的有意思。
轻推开书房的门,只见胤禛正埋首书案中。据历史记载,雍正是中国历代皇帝中最勤勉的,看来是不假了。
韩冰没有出声打扰,只是静静的站着。
感到เ前面似乎ๆ有人影,胤禛从奏折里抬起了头,看到是韩冰,说了声,“进来怎么也不出声啊。睡醒了?”
韩冰点点头,“看你在处理公事,不想打扰你。”
胤禛示意韩冰到เ他的身边,韩冰顺从的走了过去。
“你有烦心事?”见胤禛浓眉深锁,韩冰淡淡的问道,“是为了国库欠银的事?那些大臣不愿意还?”
胤禛丢下笔,重重的叹了口气,他想发火,但还是忍住了,用无可奈何的口吻说道,“我就不明白,怎么欠钱不还还个个有理。我让田文镜去追讨,竟四处碰钉ล子。更过分的是居然嘲笑田文镜不是科甲出身。他们读了那么เ多圣贤书,懂得圣贤之道吗?连什么叫羞耻都不知道,简直都是败类。”
韩冰静静的听着,这都是意料之中ณ的事。欠钱不还的,无非仗着自己是皇亲国戚朝廷重臣或者军功显著,说穿了,就是倚老卖老,脸皮都是比城墙还厚的人。
揉着额角,胤禛感到十分头疼,“十天,我让他们十天还清欠款,但到现在过了半了,还只有不到二成的人还了钱。这个差唉。”
“田文镜是谁?”韩冰问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胤禛愣,随后说道,“上次在江南筹款时遇上的,个ฐ好官,个为老百姓着想的好官,就是脾气硬了点,不懂变通。这次我向皇阿玛举荐了他,让他做我的帮手。”
“那就麻烦了。”韩冰低语,“讨债这种事,只有两种人最合适。是位高权重有身份的,说话有分量,欠钱的都得卖他面子,不得不还。例如皇上,他要是亲自出面去要,哪个大臣敢不还,可惜以皇上的身份,这是不可能的。另种是圆滑的,懂得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能把欠钱的都唬住,哄他们乖๔乖的还钱。就这样看来,田à文镜似乎并不合适,如果他官不大,人又直的话,只会把事情越搞越僵。”
韩冰中ณ肯的分析着,胤禛听了,半晌没有说话。他拿过叠奏折递给韩冰,“也许你说的没错,看,这都是参田文镜的折子,今早皇阿玛拿给我的。”
接过折子,韩冰并没有看,猜也知道里面写些什么。书房中ณ的气压很低,和外面的阳光明媚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本想让十三弟帮我,但皇阿玛不准。”胤禛端起茶杯想喝,却发现里面没水了。只得重重的放下杯子。
韩冰想了想,说,“让十三爷帮忙,此事不妥,他的性子也直,眼里容不得沙,会把事办砸的。皇上这么做,我看是为了你好,省得十三爷弄出什么เ岔子来,你跟着倒霉。”
“那依你看,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就没个法子了?”胤禛生气的拍了桌子,“任由那些蛀虫蛀空我大清?”
“不是没有办法,而是这事急不得。”想当初ม她在韩氏工作时,为了讨回欠款,什么办法都试过,低声下气催款函律师信诉讼,甚至连专门的讨债公司都求助过,点点钱还花了九牛二虎之力,何况这么大笔款子啊。
“怎么能ม不急!黄河发水,国库连赈济灾民的钱都拿不出;西北打仗,军饷供应都快成问题了,再这么下去,非把祖宗的江山毁了。”胤禛吼着,脸上是愤怒的神色。
毁不了的,至少还有百多年的历史呢。韩冰在心里说到。
摇了摇头,“不妨先盯着几个身份高欠钱多的,从他们下手,杀儆百。”冷冷的声音透出了寒意,所谓的杀儆百,相信胤禛知道是什么,只见他的眼睛半眯了起来,有些微的犹豫,但很快就唰的站了起来,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么办了!”
既ຂ然怎么做都会得罪人,那就干脆ะ得罪到底,伸头是刀,缩头也是刀,索性豁出去了,也许还能闯出条道来。
“听说十爷也欠了款?”韩冰试探着问。
胤禛看了她眼,点点头,“大概二十多万吧。这个老十,坚决不还的,他算领头的。”胤禛牙齿咬得咯咯响,气哼哼的说。
“那就拿他来开刀吧。当朝皇子的身份,应该够分量了吧。”最重要的,胤誐是胤禩的人,以他的脾气,会乖乖๔还钱才怪,到时候和胤禛起了冲突,势必惊动康熙ກ,公然反抗康熙的旨意,胤誐会有好果子吃吗?哼,打击了他,就算暂时奈何不了胤禩,至少也可以先灭灭他的威แ风。
看韩冰副云淡风清的样子,仿佛所讨论的只是件微不足道的事,但胤禛可以感觉得到,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带着血腥的味道。这个女人啊摸不透。
从胤禛的书房出来,韩冰回到了冷湘轩,打发了初晴,个人呆坐在房里。自己้的计划已๐经在顺ิ利ำ进行了,虽然要胤禩真正的付出代价,还需要很久ื很久ื,但只要他还好好的活着天,韩冰心里的痛就增加层。想到เ自己来古代后的遭遇,不禁苦笑着想起了曾经听过的首歌的歌词:“我把灵魂给了你,把身体给了他。”好象正是她现在的写照ั。
如果让胤禛知道她心里还有个ฐ“他”的话,不晓得会怎样啊。
不去想这个了,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那就是怎么เ摆平隆科多。总不能去和胤禛说自己้开了个胭脂铺,隆科多为了抢个ฐ妾,挡了她发财的路吧,恐怕到เ时候隆科多没事,她到เ先被胤禛掐死了。那ว个ฐ男人,是容不得别ี人有事瞒他的。
想了很久,韩冰的嘴角终于上扬了,不能告诉胤禛事情,但借他的人用总可以吧。现在差ๆ的就是时机了,嘴角的弧度弯得更大了,韩冰露出个足以倾倒众生的笑。
接下来的几天,胤禛都忙着追款的事,昏天暗地的,也就顾及不到韩冰,而韩冰趁着难得的机会,心扑到了胭脂ฦ铺的事上。偷偷的去了几次,进程是让人满意的。柳大娘的技术很好,不但能按韩冰的要求配出她想要的脂粉,还能ม有所改进,更符合当时人的需要。
看着柜台上放着的几盒类似现在粉底腮红的东西,韩冰满意的点了点头,“柳大娘,可以开始准备开门做生意了。”
柳大娘担心的看了眼门外,那几个狗腿子还在张望着呢,犹豫着,“可是”
韩冰对门外冷笑了下,眼睛是冰冷的,“他们很快就会滚的。”
转头微笑道,“放心吧。对了,对外不要告诉别人我是这的老板,如果有人问起,就说老板姓石。”
柳大娘点头,没有多问,“是。公子放心吧,”
出了胭脂ฦ铺,刚想回府,听到两ä个路人正在讨论着,“听说没有,有人在城门口卖家当呢。”
“有什么稀奇的啊,这年头,卖老婆孩子也不是什么大事。”另人不屑的应道。
“你知道什么เ!”先人啐了口,进而又神秘兮兮的凑近了说,“是皇子在卖家当,说是欠了国库的银子,还不了,被逼得没办法了。”
“你听谁说的,皇子还会欠债不还?”后人是怀疑的口吻。
“骗你干吗,现在人正在东城门呢”
韩冰没有再听下去,脑中只想着件事:胤誐真被逼到这个境地了?不可能啊,即使胤禛再冷酷,也不会当着康熙ກ的面做到这个ฐ份上。看来是胤誐在逼胤禛了。有意思,事情越来越好玩了。
加快了脚步,韩冰往东城而去。
等到了,就看到胤誐正在和个ฐ官员争执,听胤誐骂道,“你算什么东西?个ฐ芝麻绿豆官,拿着鸡毛你当令箭,仗着谁啊?我是当今皇上的儿子,儿子花老子的钱天经地义แ,要你这个不知从哪蹦出来的杂种管吗?要老子还钱,行啊,老子就卖家当还。怎么เ,嫌老子丢脸,这大清朝的脸早ຉ就丢尽了。”喘着气,胤誐越想越窝囊,“来啊,给我抽这个不长眼的奴才。”
这胤誐真是昏头了,居然要当街鞭打朝廷命官,整个ฐ没头脑的笨蛋。韩冰冷眼看着,他闹得越凶,对八爷党就越不利,闹吧,使劲的闹吧你。
鞭声呼呼的响起,那ว个官员硬是没哼声,直着腰承受着,足见是个ฐ硬骨头,大概就是那个ฐ田文镜吧。韩冰仔细的看了他几眼,面相不怎么好,带着点刻薄,怪不得不懂ฦ圆滑。
摇了摇头,怎么เ救兵还没到呢?再这么เ打下去,田文镜的小命就难保了。
正想着,听到急促的马蹄声传来。胤禟胤禩来了。
“老十,快住手。”胤禩边勒马边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