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牙
作者：夜有轻寒
楔子
半夜的时候，解阿婆被yi阵隐隐的雷声吵醒，似乎还伴随着yi声某种野兽的叫声。她有些疑惑，白天还是大太阳的，天气好得不得了，难道夜晚要下雨了？山村里只有狗，现在哪儿来的野兽啊，肯定是自己้耳朵听差了，把雷声当成了野兽的吼叫。现在已是仲春，按说天气已๐经暖和了，今晚她却感觉到เ了yi种不同寻常的凉意，将滑下肩头的被子往上拽了拽，解阿婆预ไ备蒙头继续睡。
翻了个ฐ身，她迷迷糊糊的闭上了眼，这时yi声清晰的狼嚎传入她的耳中ณ。解阿婆猛地睁大了眼，这yi次是彻彻底底地给吓醒了。这小山村就建在深山老林边，解阿婆七八岁的时候，林中还曾有过虎狼出没，她曾亲眼见到เ村里最后yi只狼被叔叔伯伯们追猎，最后掉进了陷阱之中，当时那ว头狼的叫声就和现在听到的yi模yi样，凄厉c哀绝！这都多少年了，野兽早就绝种了，怎么เ会忽然冒出了狼嚎？如果真有狼，院外拴着的狗怎么不叫？
解阿婆参加过扫盲班，念过几年书，在村里也算个识文断字的，不信世间有鬼怪，yi向胆大。她yi个ฐ人在这空屋子中住了这么เ多年，从来没怕过什么，这时候背脊上却不由自主地蹿过yi丝凉意，不由自主ว地打了个寒颤。顺手拿了件外衣披上，她颤颤微微地下了床倚门静听，外面狂风呼啸而过，夹杂着孩子的哭泣声。谁家的孩子走失了？阿婆脑中首先掠过这个念头，随后想起了这是大半夜，心头蓦然感到恐惧。
虽然她从来不相信世上有鬼，但今晚的事太过诡异，解阿婆决定还是回到เ床上躺下，不管外面的声音。但是门外孩子的哭声越来越大，揪着她的心，听声音是个小女孩。外面雷声隆隆，从远处滚滚而来，解阿婆不由得担心，看样子要下雨了，记得小时候自己就特别ี怕打雷，孩子在外面，yi定很害怕，才会哭得这么厉害。
解阿婆终究是不忍心，暗自说了yi句：“管它什么妖魔鬼怪，我才不怕！”她壮着胆子，左手捏着手电筒，右手紧紧握着yi根锄头把，拔开门拴向外走去。
门“吱呀”地响了yi声，在暗沉的夜里，声音特别地刺耳，yi阵风呼地迎面扑来，空气中夹杂着浓浓的灰尘味。闪电把夜空劈成了两半，强光过处，雷声滚滚而来，震得大地都在晃动，只听得“劈啪”yi声，解阿婆赶紧ู用手电筒照ั过去，院墙边近八米高的丁香树被雷电从中ณ劈成两半，瞬间枯死，而院中本该六七月才开花的萱草忽然间全部ຖ绽放，黄|色的花瓣向下垂着，在风中ณ微微晃动，中间花蕊迎风挺立，清香四宜，直扑解阿婆的鼻端。刚才的哭泣声应该就是从灼灼黄花间传来的，解阿婆yi眼看到เ了那个两岁左右的娃娃，她光着脚，脚๐背上满是泥泞，穿着yi件已经辨不出颜色和料子的衣裳๙，站在盛开的萱草旁，瞪着yi双大眼，呆呆地看着解阿婆，脸上犹自挂着泪水。
“你是谁家娃娃？”解阿婆的眼光被这小女孩吸引住了，来不及考虑这突然出现的异象。见这小女孩长得很是可爱，就像是个瓷娃ใ娃ใ，心中不禁起了yi丝怜惜，心想：造孽哦！恐怕又是谁家想生儿子了，就把丫ฑ头给丢了，这么เ漂亮的孩子，他们竟舍得！
还没等孩子开口，又是yi声炸雷，大地隐隐颤动，解阿婆的房屋和院墙是村里最老朽的，传出几声咔咔声后，轰然倒塌，整个小山村里的鸡狗仿佛这时才醒过来，拼命地叫着，狂奔而出，四下飞蹿。
解阿婆反应过来，yi把抱过小女孩，挨家挨户地敲门，yi边敲yi边大声喊：“地震了！快起来，地震了！”
解阿婆是最早醒觉的yi个，在她的呼告之下，尚在梦中的村民惊醒，yi个个ฐ衣衫不整，飞快地跑出了家门，互相奔走相告，往村东头的坝子上跑去。大地歇得yi歇，更加剧烈地颤动起来，天空黑沉沉地，伸手不见五指，村民们全凭着解阿婆的手电射出的微弱光亮，深yi脚浅yi脚地奔跑前行，身后响起yi阵阵重物轰然倒地的声音，没有人敢耽搁，什么东西也比不过命重要，这时候逃命最要紧。
小女孩静静地蜷缩在解阿婆怀里，yi直没有出声。大家yi起在村中的坝子上席地而坐，等着地震过去，yi夜无眠。天亮后，村长大概清点了yi下人数，幸好解阿婆喊得及时，村里也没多少户人家，大多数人都跑了出来，只少了八个。
这场地震的破坏力很强，村民们的房屋全都毁了，大家心有余悸地向解阿婆道谢，这时才恍然发现了阿婆的怀中躺着个ฐ睡着的女孩儿。
“阿婆，这是谁家的娃娃？”村里本来就没有多少户人家，互相都认识，但是这孩子却谁都没见过。
“是我远房外甥的小丫ฑ头，昨天才送过来，半夜里不知怎的就是不睡觉，哭着要到เ院外去，要不是这样，我也不会发现地震！”谢阿婆自己也不知道为ฦ什么，直觉地隐瞒了真相。她低头看了看熟睡中的孩子，环顾四周，暗自感叹，要不是这孩子，她将是最早ຉ被掩埋的yi个ฐ，说起来是这孩子救了她yi命。
“真神奇啊！”村民中有人说道，“要说起来是这娃娃ใ救了大家，听说小娃娃ใ能看见些不寻常的东西，看来是真的啊！解阿婆，这娃娃是你的福星呢！”
“阿婆，她叫什么名字？”有几个ฐ十来岁的孩子问道。
解阿婆愣了yi下，眼前又出现了小女孩在开得满院的萱草中哭泣的那วyi幕，萱草，村里家家的庭院，以及山沟野谷都有生长，当地的村民叫它忘忧草。
“她叫无忧，解无忧！”解阿婆说道。
救援队来了，村民们被当地政府迁到了临ภ时住所，解阿婆偷偷问过小女孩她的父母是谁，但不知是因为ฦ太小了还是在地震中被吓到เ了，那ว孩子yi直不说话，阿婆无奈，只得带着她，投奔了住在县城的儿子。阿婆早年守寡，yi个人含辛茹苦将儿子培养成了村中第yi个大学生，毕业后留在了城里政府机关，当了个不大不小的干部ຖ。儿媳妇是城里人，听说是家里的独女，又是幺儿，上面有三个哥哥，于是难免娇็惯了些，婆婆和媳妇过不到เyi块儿去，解阿婆这才yi个人呆在乡下，只是有收成时偶尔会提点农作物去给儿子尝鲜。
解阿婆的儿子叫颜军，长得高大结实，仪表堂堂，见她在地震中平安无事，很是高兴，儿媳妇华瑾见到她来，手上还抱了个ฐ孩子，yi身的泥，嘴上不说什么，脸色却是不大好看。
“妈，你怎么弄了个ฐ孩子来，是谁家的？”华瑾问。
“不知道是谁家的娃娃，地震中ณ捡的，父母都不在了！”解阿婆答道。经过几天的相处，孩子不说话，但很依赖她，她对这孩子已然生出了别样的感情，自从儿子大了离开家，就没有过这种感觉了，她已将孩子当做了自家人，舍不得离开她了。
“咱家又不是孤儿院，交给政府会处理的，”儿媳妇笑着说道，“明天我就把她领ๆ去交给公安局，他们会给孩子找个家的。”
解阿婆面上yi黯，没有作声，儿子上来打圆场：“算了算了，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妈大老远的来，又受了惊吓，咱们快上菜，给妈压压惊。”
第二天，解阿婆死活不让儿媳妇带走孩子，儿子对自家媳妇劝道：“昨晚我听妈说了，要不是这孩子，妈可能这次就要不咱们就收养了她吧！”
儿媳妇气急道：“合着你们都是好人，就我是坏人不是，这能怪我吗？你想想，咱们自己还有两个孩子呢，老大身体不好，将来还要做手术，如今加上妈，两个人的工资五个人用，还要再养yi个，就那ว点工资，怎么เ养？”
解阿婆不想看儿子和儿媳吵架，忙劝住两人，说道：“不怪媳妇，是我考虑不周到，我还是把娃娃ใ送回去吧，没准能找着她的亲人。”
“妈，我送你去！”儿子说道。
“不用了，你还要上班，别耽误了工作，你们先去吧！”
等儿子媳妇上班，孙子上幼儿园去后，解阿婆叹了口气，留下yi封书信，牵起女孩走了。
孩子紧紧地跟着她，解阿婆弯下腰，对她说道：“娃ใ娃，记住了，从今以后，你就叫做无忧，解无忧！婆婆不会丢â下你的，咱们回家去，以后你就跟着婆婆过。”
yi老yi小两个身影渐渐走远，消เ失在县城喧嚣的人流中。
大学
解无忧yi手推开屋门，yi手紧紧地捏着通知书，额上的汗打湿了几缕碎发，贴在眼角边，令她很不舒服。
坐在屋中央正在将收来的破烂分类摆放的解阿婆满是期待地抬起了脸，问道：“无忧，怎么样，考上了吗？”
yi抹微笑甜甜地在无忧唇边绽放，斜阳正好透过窗户照在她的身侧，她的全身散发着yi层淡淡的金光，解阿婆看向她的目光不觉有些恍惚，眼前晃过大片萱草盛开的景象。
“考上了，阿婆，第yi志愿！”无忧递过了通知书。
谢阿婆伸直了手臂，把通知书拿得离眼睛远远地，看着上面的大红章，笑逐颜开：“阿婆就知道我家忧忧yi定能考上！”
无忧看着阿婆兴高采烈的模样，心下也很欣慰，但想想学费yi年要好几千才够，不觉眉间浮起yi丝忧色。环顾yi下她和阿婆的住所，这间小小的c简陋的房子，是她们在城乡结合部ຖ租的，虽然房东看她祖孙二人可怜，租金比别家便宜了些，但yi年也要七百多块钱，阿婆要拣几个月的啤酒瓶和易拉罐，才能ม卖到这点钱。
“阿婆，学费好贵的，要不，我就不上了，明年重考，考个ฐ收费便宜的学校。”无忧坐下来，帮阿婆分拣着地上的yi堆瓶子，塑料的c铝制ๆ的c玻璃的，分别放在不同的编织袋里。
解阿婆了悟的笑笑：“怎么不上，yi定要上！忧忧，你是担心学费的问题吧，别ี担心，婆婆还存着yi笔钱，这么些年来yi直没动过，就是专门存了给你上学用的！”
无忧手中的动作顿ู了yi下，眼中凝聚了yi层雾气，所有的事她都装不知道，但是她其实yi直明白，婆婆捡到เ她的那วyi年，她虽然只有两岁，但是yi切事情她都看在眼里，从来不曾忘记。
那วyi年婆婆为ฦ了她，与儿子儿媳闹得不大愉快，于是决定自己收养无忧，她带了无忧悄悄离去，在城郊租了间小屋子住下，颜叔叔回家后，以为她们回到เ了老家，便追了去，在途中车子翻下了山崖，yi车人九死十三伤，颜叔叔当场丧命。
她永远记得阿婆看到讣告时那ว面无血色的脸，就在那yi夜，五十六岁的解阿婆头发全白。当她们匆匆赶去颜家时，阿婆的儿媳妇华瑾守着颜叔叔的尸身哭得呼天抢地，她把yi切都怪在了解阿婆和无忧身上。
无忧现在闭上眼还能ม感觉得到她那ว恶狠狠的眼光，华瑾那时状似疯狂，如果她手上有刀，yi定会毫不犹豫地砍在无忧或是解阿婆的身上。
颜叔叔死后，华瑾带着两个ฐ孩子离开了宁城，十六年来，再也没有见过她们。解阿婆成了孤寡老人，她说的钱，无忧知道，yi部分是抚恤金，yi部ຖ分是政府定期发给她的养老金。阿婆把钱存着，为了养活自己和无忧，每天起早贪黑地捡破烂，然后分了类卖给废品收购站，生活倒也勉强维持。
可是阿婆老了，即便她的身子还硬朗，但她已经七十多岁了，这几年来，无忧学习之ใ余基本上把能包揽的活儿全包了。阿婆见她力气挺大的，yi手提yi袋废品根本不费什么力，而且也没影响学习，便也不再像当初那样，不许她碰。如今她要去遥远的地方上大学，难道留แ阿婆yi个ฐ人在宁城吗？她不放心！
晚上的时候，无忧躺在床上，老想着这个ฐ问题，心中烦躁不己。她觉得口渴，起床去喝水，洞开的窗外，月光如水，挥洒了yi地。无忧抬手的yi瞬间，有淡淡的蓝色光芒在右手腕上闪过，她心中yi惊，凝神细看，却又什么也没有。难道是自己้的幻觉？不可能！她清清楚楚地看见了，腕间类似月牙的印记，刚ธ才确实发出了光。她轻轻抚摸着那印记，在月光下，印记微微泛着些许白色，静静地横陈腕上。
“我到底是谁？这个印记是与生俱来的么？”无忧喃喃自语。她的记忆始于阿婆捡到她的那วyi天，她记得那场地震，记得之后的yi切，但是记忆令她更为困惑，她宁肯自己้不记得。
两岁时的事就能记这么清楚，无忧觉得有些惶恐，这违反了常理，不应该有这样的事！但她又迫切地想知道，两岁之前，到เ底发生了什么，她为什么เ会出现在解阿婆的院子里，为什么哭得那ว么เ伤心？她每每想起那yi刻๑，就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在颤抖，两岁的无忧，是真的，真的很伤心！
她有yi个秘密，小时候她对阿婆说过，阿婆当她在说小孩子话，不信她，之ใ后无忧再未对任何人提起过，随着渐渐长大，她知道了有些东西是不能说的，自己明白就行。正如刚才那层蓝光，yi切都是事实，她的力气就是很好的证明，该怎么说呢？无师自通？也不能ม说无师吧，梦中的那个男ç子，就是她的师傅。
梦中ณ的男人，无忧只记住了那ว张脸，别的似乎ๆ也看不清，他穿的什么样，他是高是矮？回忆起来yi切都那么模糊，无忧无法说得清，只有那ว张脸，从她很小的时候起，yi直伴着她慢慢长大，每次入梦，他都站在那儿，从未变过模样。在梦里她闻到四周弥漫的花香，那ว种香味很熟悉，清香四溢，沁人心脾。阿婆就常说，无忧是个ฐ香宝宝，她的身上就有这种花香味，虽然是淡淡的，但是和梦中闻到的味道yi模yi样！
她总是在清醒的时候告诫自己，到了梦中ณ要问问那ว人可认识自己，知不知道自己是谁，但是每回到了梦中，别ี的她都记得，这yi点却总会忘记。那ว男子也和阿婆yi样，叫她无忧，他曾经摸着她的头，眼中带着忧伤说道：“但愿你的人生，如同你的名字，无忧！永远无忧！”
无忧的身世，始终被层层迷雾包围，没有答案！
无忧在这个假期找了三份工，yi份就是捡瓶子，这是老工ื作了，在路上走着，随时随地可以干。另yi份是给yi个初中生做家教，yi天两小时，八十块钱，这份工ื是高三的班主ว任老师帮她找的，以她考上重点大学的成绩，这份工作当时找得蛮轻松，好几位学生家长都乐意，江老师帮她找了个最听话的学生，太皮的，她怕无忧对付不来。最后yi份，是给宁城少年宫武术馆当教练，这份工是她自己找的。无忧记得自己找上武术馆的老师，问他们需不需要教练时，那个真正的教练看着她笑得浑身颤抖。
“小姑娘，就你这身子，来我们这儿当学生还嫌寒碜了些！”杨教练当时是这样说的。也怪不得他小瞧了无忧，无忧身高yi米六五，在南方แ人中ณ不算矮，不过无忧偏瘦，看起来yi幅弱不禁风的模样。
“老师，我会武术，家传的，从小就练过，要不信我耍两下给你看看。”无忧说罢，也不待杨教练答话，抬头瞄了瞄屋角，那儿刚ธ好有yi根断ษ了的拖把，她上前拿起，yi套乾坤棍法耍得虎虎生风。
yi群来学艺的孩子挤在门口，张大了眼睛，羡慕地盯着无忧。
“哇！这位姐姐好厉害！”
无忧收手，气不喘，心不跳。杨教练瞪大了眼睛，换了yi副惊讶的表情，走过来拍拍无忧的肩膀问
“哎呀，是我看错人了！不错不错，你还会些什么？”
“拳法c剑术cນ棍法，基本上都会！”无忧答道，其实会的还有很多，不过有些东西说出来，太过匪夷所思，索ิ性不说！
“好好好，刚ธ好我们这儿的李老师全家搬到เ省城去了，现在就我yi个人，今年报名的孩子特别ี多，我正愁顾ุ不过来呢，你来带yi个班，每天教两小时，yi天yi百块钱，如何？”
无忧马上答应了，这样她yi天就有固定收入yi百八，加上卖瓶子的钱，yi个假期下来，估计能收入六七千，这样yi来，学费就可以自己解决了，不用花阿婆的养老钱。没想到เ今年运气这么好！
假期结束，无忧果然赚够了学费，她把yi年的房租交给了房东赵阿姨ถ，赵阿姨是个ฐ好心人，加上无忧平常没少免费辅导她那ว个ฐ成绩差得要命的儿子，她对无忧与解阿婆yi向挺关照。她告诉无忧，尽管放心去上学，她已๐经把解阿婆的问题向新成立的社区作了反映，无忧不在的日子，大家会帮忙照顾ุ解阿婆，若有什么เ事，自己会及时通知无忧。于是从未出过门的无忧告别了解阿婆，yi个人踏上了北上的列车，无忧想，到了大城市，肯定更容易找事做，自己可以半工半读，未来在无忧面前，yi片光明。
初见
“旅客朋友们，我们这次旅行的终点站站就要到เ了，请旅客朋友们”无忧把下铺让给了yi个ฐ带孩子的大姐，这会儿坐在上铺，倚着行李，眼睛看着对面中铺的女孩儿跷着长腿半躺在那儿，眼睛闭着，嘴里嚼着口香糖，耳朵上塞了耳机，还在那ว儿摇头晃脑。这女孩儿和无忧差不多年纪，是在昨天夜里在中途某站上的车。
无忧利落地拽着两大包行李下了铺，腾出yi只手来拍了拍女孩，说道：“到站了！”
那女孩睁开了眼，看了看四周人潮涌动，随即明了，她取下耳机，笑着对无忧说道：“啊，到站了吗？谢谢！”
无忧笑着摇了摇头，转身要走，女孩跳下铺，看了看无忧的行李：“你是来c城上学的吗？”
“是啊！”无忧笑了笑，“我今年刚考上c大。”
“真巧，我也是c大今年的新生，法学系的，”女孩说着，伸出了手，“你好，我叫路小欧！”
无忧面对着这个yi脸阳光，笑起来嘴角露出两个酒涡的女孩，答道：“我也是法学系的，我叫解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