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魁唯恐事情闹僵，得罪东北三省的霸主张作霖。心黑手辣的老家伙曾扬言“东北三省张天下”，每人不分贵贱，都是他的臣民。吕魁知道，有些想自己安身立命的土匪，每年都送些新า鲜玩艺给他，像朝圣进贡样，以保得太平无事。混得如缩进石缝里的龟，不敢随便出窝的兔子，日子越发清贫。张作霖若剿灭或收编股“绺子”，随地吐痰般容易，只须他骂声“娘”，下面的人便办了。吕老寿每年不“进贡”，不低眉去联络感情，自谓清高，“井水不犯河水”，眼中已๐经没有威震天下的“草莽大帅”了。张作霖用枪换画，也算给了吕老寿好大的面子，总不能不顺坡下驴。吕魁陪着笑，给陈德景装ณ上袋烟，说：“陈连长，我爹的脾ຆ气不好，只是为山寨出了不露脸的事。”
“我不稀罕！”吕老寿闭住眼，拼命抽着烟。
“你叫谁逗上火了，拿我解馋？”四姨太咯咯地笑着，蓦地，像醒悟了什么，用力推开杨按虚，满脸温色地说，“我是人，不是畜ไ类，杨厅长，你太不尊重你的太太了。你看。”她用手去指窗户，上面映着叶念秋的身影。
杨按虚看不出什么疑端，急得在屋里乱踱步，浓眉皱，想出个馊主意，俄虎扑食般地抱起四姨太，扔到软床上就扯睡裤ไ。
赵霄九说：“万春院的老板王德兴和叶念秋交厚。叶念秋是那里的常客。最近不去了，据闻是有了暗疾。你刚踏入万春楼，他就知道了。而且还捅到เ了杨厅长那里。”
他坦然笑，反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想起来了！”宋福贵很激动，提高声调说，“我是有个叫宝珠的妹妹，可我妈说她死了！”
东方แ鸿飞走到他身后，看到宋福贵的后脑果然有道伤疤。问：“你受过伤？脑แ后。”
用过午饭，东方鸿飞借阅读闲书来平息顿乱ກ的心绪，打电话让门房送本书来。片刻，有人送来了，说是味道极其不错的小说。东方แ鸿飞接过看，薄薄的小册子印着美人潮，魏体书名，署名‘对梦幽“。作者他是认识的，常混于烟花柳巷๕的脂粉窟里，用支生花妙笔，采集滛闻秽事，撰写情小说，近来在办张”渔报“。他把书丢â在桌上，淡淡地说：”这种书好比附满姐虫的败叶，拿走。“东方鸿飞虽为警长，但无高踞的姿态，向温良持重，深得下属好感。送书的是个文质彬彬的小文书，面白如豆||乳|，扶扶眼镜，说：”对梦幽才华横溢，神思过人，写风尘而超俗，细绘秽情，意在讽人刺世，出尽上流嫖客洋相。他常说’得美人，粪土王侯‘。警长，我认为ฦ，当今时代如糜烂之痈疽，国运比沉商之衰日，文人只得用笔墨排忧，以博浑噩市民笑。警长，你说有什么เ真正的书籍可看，总不能再读纲鉴古文观止去吧“
完全不是虚伪，东方鸿飞和无数案犯打过交道，懂得最难伪饰的是眼睛。宋福贵不是大好似实，但警长醒悟了，拍桌子，暗说：“车伕不认得女匪，而女匪必认得车伕。”好像阴霭密布的天透出蒙蒙的光亮。
东方鸿飞泥胎木偶般地站在院内，自语：“是她，是她。”回头对屋里说：“我去去就来的。”说罢，毫不迟疑地向前院走去。他隐隐听到เ洪英失望的低泣声，不由得望月喟叹。
走出五里多路，胸中荡漾着激|情的警长才冷静下来，望着月光下如涂ิ冷霜的路，像条发灰的蛇蜿蜒进夜的深处，凉风吹过，道旁้的蒿草哗哗瑟响，前面便是墓地了，是乱ກ葬岗子，无名氏的坟莹。他想：我这是干什么เ去？到เ祝村去找蓝宝珠吗？深更半夜这不是犯神经病吗？想回去，又怕洪英继续纠缠，如不是那块石子，他的意志会冰消瓦解。他点燃支烟，继续前行，坚信必能找到宝珠。
墓地被片发蓝ณ的烟雾笼罩着，稀疏的树木像伸出的鬼手抓问天空，无数个坟头黑黝黝地像涌起而冷固的海浪，发霉的空气中ณ飘移着暗绿的磷光，这是从死人的骨头上发出来的。小路坎坷不平，常有缠着草根的干骨头绊脚๐，偶尔看到块黄灰色的圆石，那便是暴露在天地间的骷髅，两ä只凶恶的黑洞望着星月和行人。东方鸿飞知道这片荒凉充满鬼氛的墓地叫“鬼街”，是穷鬼野魂聚集之ใ地，白日孤容尚不敢走，夜里常有土匪在这里“兑票”或“撕票”，将被绑走的人释放或杀死。他虽不畏惧种种恐怖的传说，譬如成队的鬼魂打着绿色的灯笼布成迷阵；饱受日精月华的棺材板突然直竖面前，变成妖艳的女子，口里吹出令人五脏结冰的阴风；女吊的啼哭；无头僵尸张着双手，像蛤蟆般地蹦跳但讨厌的是怕惹上晦气。不知何故，竟舍去大路而走这条荒僻的小径，尽管这样走离祝村近，只需步行两小时便到了。
突然，阵打旋儿的怪风掠出树林，吹起几片未焚成灰烬的纸钱。东方鸿飞去揉眼睛，蓦地看到เ前面的坟头后面，慢慢地站起个怪物。警长浑身的毛发立刻竖起，不自觉地出身冷汗，忙掏出手枪。他清楚地看到，那鬼的脸长且扁，象个压瘪的吊袋，看不出鼻眼，只有条垂落的舌头。警长刚ธ要举枪，鬼便缩回身去，但动作敏捷，竟发出种奇异的轻响，细辨似是纸的抖动声。东方แ鸿飞深舒口气，知道那怕枪击的鬼必是人装扮成的，不由地哈哈大笑，说：“前面的拦路鬼听着，你有什么冤屈，可以告诉我东方鸿飞，不要躲躲闪闪的。”说着大踏步往前走，行出十数步却不见了鬼影。警长正暗赞劫路人卓绝的换位轻功，不料é后脑生风，他本能ม地蹲身，有个物件擦着头皮掠过，轮辘半天才停下来。警长用眼去辨辨，是个ฐ骷髅。刚要转身，那鬼风般地飘到面前，伸手去抓警长的喉咙，速度如风驰电掣。警长急闪，飞脚去踢鬼的横胯，鬼的身形晃，用手抄，抓住警长的脚๐，顺手牵羊地把他扔出数米远。
“好身手。”警长暗说，从地上弹跳起来，见鬼扑上，就地滚，打起地躺拳来，双腿代替两手搏击。他先是以守为主，如条扭动的巨蟒护住洞|岤，利用间暇，看出对方用的是八卦拳，虽极力掩饰，但走的是乾ດ坤坎离方位。警长重振雄威แ，长呼声高起，把“燕青拳”打得如急风暴雨漫天飞花。那鬼也不示ิ弱，掌接掌地直劈下来。渐渐地两人都发出较重的呼吸声，警长暗想：这不是种莫名其妙地较量吗？分神，脸上便挨了掌，不轻不重却火辣辣的疼痛。警长又想：如是生死相拼，这掌必把自己打得口鼻喷血。再分神，第二掌又飞落下来，警长使出“平空抓燕”招，牢牢地逮住鬼的手腕，往前带，鬼脸便抵住自己้的下额，股温热馨香的气息直喷脸上。他立刻想起“蓝宝珠”来，手松，鬼身打个旋๙儿，腕子抖，又打着警长掌。东方鸿飞身体往后仰，实实在在地摔在地上，见鬼跳过，身子如卷帘般翻过，用手去抓鬼的双裆。手刚触到เ鬼的胯下时，鬼便“唉哟”声，刚要后蹿，身体却被东方鸿飞搂住，说：“朋友，这招叫‘浪子无形’。”双臂如铁箍儿围住木桶。那鬼也不再打了，只是极力地挣扎，但力量明显地稍逊筹。警长感到鬼的身体温香柔软，心族动，竟用牙齿将纸面具扯下来，正是蓝宝珠，瞪圆对怒目，尖声喊：“放开我！”
警长的双臂减力，宝珠泥鳅般从他怀里滑出来，重重掌打在东方鸿飞脸上，血顿时自嘴角淌下。“轻薄小子！”她举手再打，见东方鸿飞毫不抵抗地站着，便收回手，骂道：“你竟敢侮辱我，混账东西！”
“宝珠。”东方แ鸿飞用衣袖擦着血说，“我去找你，想不到你在这里装ณ神弄鬼。”
“我用得着你找吗？”她怒气咻咻地转过身去。
“你不是走了？”他小心翼翼地问。
“我走不走关你啥事。”她说着，猛然转身，高喊：“看镖！”
道蓝ณ影直奔警长面门飞来。东方鸿飞把接住，原是块蓝缎子手帕。他知道是给自己擦血的，忙捂住嘴角，感到เ滑腻腻的股幽香。
望着伫立月光下的倩影，东方鸿飞对宝珠升发出种由衷的怜爱。知道她全部窥探出自己和洪英的情形，心中不是嫉恨而是欢愉。警长突然呻吟起来，说：“我的门牙掉了。”
“你说啥？”宝珠扭过身，看到เ他手捧着手帕，副忍痛的姿ู态。忙走过来，语调里蕴含着关切，轻声问：“真的？”显现出女儿的柔态。
东方鸿飞笑起来，目光显得狡黠。蓝ณ宝珠又想气恼地转过身，但看到เ他的腮确实肿胀得厉害，本想安慰，但又不太情愿，仍然强辞夺理地说：“你跟着我干啥？”
“宝珠，”东方鸿飞上前步，激动地说：“我的心你该是知道的了。”忘情地握住她的手，感到她温热的小手沁出细汗，“你不也在这‘鬼街’等着我了么？”
“鸿飞兄，”篮宝珠抽出被他持握住的手，两ä只眼睛亮得像注入水银，神情若定地说：“不错，你与洪英肉麻的情景我都偷看去了，按理说，我不该看这种
可我又不能ม不看，你我结拜场，蓝宝珠容不得有禽兽之行的义兄。我打灭蜡烛，实在是救了你。“”宝珠，洪英是我的婶娘，鸿飞不敢有乱ກ人伦，再说，我，我已经有了未婚妻。“
“是啥人？”她的声音有点儿微颤。
“宝珠，你何必明知故问？”他又上前步，充满期待的希望说：“我和婶娘的谈话你不是已听去了吗？”
“你明明知道我在外面，能不作场戏骗人吗？”
“你真是强辞夺理。我即使知道你窃听于窗外，但我在臂上刺๐字时，你还没来啊！我纵然会诸葛的马前课，也料想不到会自天而降的芳陈侠影啊！”
蓝宝珠面颊发热，知道是难以解释自己跟踪他的用意，“鬼街”做鬼更难辨明意图。想到滦河畔ึ勃然而去，用石打鸡还枪留柬，但又不愿就此远走高飞；跑到人家去窥听偷看婶侄秘事，身不由á己地飞石打灯，听到他的呼声，因心情烦乱竟踩动屋瓦；到坟地戴上面具等候，又唯恐他不来，或不走此路她为自己所作所为而困惑不理解，但又像鬼使神差。
当洪英那妖媚的女子扑到他怀内，她的心房便颤抖；洪英用两片红唇发疯似地在他脸上吸吮磨擦时，无名的嫉恨变成狂怒，恨不得宰了那不懂ฦ廉耻的婶娘，她怕他把持不住而倒在红裙下，那样，说不准几粒石子便把他的双眼打瞎。她感到双腿发软，不愿再看屋内可怖的情形，飞石打灭蜡烛。室内团漆黑后，她攀上屋顶，盼他出来，更盼他盲目地寻找自己้。她扮鬼恐吓他并交起手来，是被种酸溜溜的心情所驱使，恨不得痛殴东方鸿飞顿，以渲泄积愤，但又不忍下重手，而他也没使出致命毒招。
“我知道你刺的是啥？”语调仍然冰冷。
东方鸿飞知道，他向洪英出示臂膀时，婶娘只是默默地看，由于视线角度，窗外的宝珠是看不清的。当下脱掉长衫和上衣，把胳ฑ膊伸到宝珠眼前，轮皓月下，那已结成血痴的字迹尚能ม辨认。
“你你。”蓝宝珠目光中ณ夹杂着诸种情感：激动感慨喜悦惊慌和悲伤，不由得用手去抚摸，女儿的柔情油然而生，低低地问：“这要带辈子了”
她慢慢地埋下浓密的睫毛。
“宝珠，我的妻子若是他人，她容不得我了，因为她不姓蓝。”
东方แ鸿飞勇气倍增地攥住她发烫的手，另只手掏出那把勃朗宁手枪，放进宝珠的掌心，说：“宝珠，收下吧，这是东方鸿飞的心，它伴随我几年了。”
宝珠没有拒绝，望着他燃烧的眼睛，胆怯地垂下头，终于把枪藏好；然后默默地看着，摸着腕上蓝色的玉镯。镯子在星月下闪着微弱的蓝ณ晕，她慢慢用衣袖擦着，擦了很久，狠心褪下来，说：“小时是臂镯，后来就成手镯了是妈妈的。”
她似乎很艰难地递过去。
手镯带着温馨，东方鸿飞放在贴胸ถ的衣兜内，轻轻揽住她的腰，说：“我俩定情鬼街，千千万万的鬼魂为媒，群星明月作证，自此生同衾而死共|岤”宝珠被他轻搂着，头垂得很低，声不吭，像个懦弱的女孩儿。粗豪英武和刚ธ烈的草莽女盗全然变了，变成了女儿的心，女儿的血，女儿的片痴情。
东方鸿飞嗅着满头乌ไ发的幽香；聆听着火烫烫躯体内心房急搏的声音；慢慢扳起那张俏脸，那双明媚清澈如秋水的眼睛羞涩地闭上了，两瓣变得鲜ຒ亮丰满起来的红唇如紧ู锁的门扉，灼热的气息都自鼻孔喷出。东方鸿飞轻轻唤声“宝珠”。
“我打疼了你。”她说，去摸他的脸。
警长双手按住宝珠的肩头，说：“宝珠，我明媒正娶你。穿上凤冠霞帔，坐着花轿，夫妻拜堂，我把你牵到洞房去”
宝珠伸手捂住他的嘴，深情地说：“只要你真心爱我，就是在这片坟地成亲也没啥。戴凤冠坐花轿，那八方庆贺满堂欢喜的良辰美景我何尝不想？女儿家只有这天是威แ风的。”她语声变得低沉下来，“可你是警，我是匪，是被四处缉捕捉拿的女强盗，是杀人不见血的蓝色妖姬ภ。你看得起我，不嫌我的出身，我已经是心满意足了鸿飞哥，你发个誓吧。”
东方แ鸿飞冲动地拣过个骷髅，摆在棵被雷火劈倒的树前，说：“有你先逝人作证，我东方鸿飞与蓝宝珠结为夫妻，我若半点有负于妻，就是这棵树的下场！”
蓝ณ宝珠突然跪下来，说：“我不知道你是善人，还是恶人，但总是先逝为仙，死算是人的善终。我蓝宝珠自此退出江湖，要做个贤妻良母，凡事都听从丈夫的安排。”
警长把她扶起来，两人目光默默相视，然后紧紧地拥抱起。不知过了多长时辰，宝珠扬起脸，看到乌云将月光遮住，羞涩地把头藏在警长胸前，声音细微如蚁地说：“你刚才想做啥？
就做吧‘东方鸿飞轻吻着她，说：“我们回去，告诉你母亲，让她也高兴。”
句话提醒了宝珠，她说：“你不提回去，我倒忘了，小娟姐今天夜里来。”
二人边走边谈地离开“鬼街”因关系发生变化，宝珠对警长不再有任何隐瞒。
她说，小娟这几天是到河南找个古董商鉴定八骏图的真伪，两人约好在祝村见面。
“八骏图到底被你们弄到手了。”
“刚才，我偷听了你洪英婶娘的话，她讲出了这张画未落我义父手以前的经过。”
宝珠若有沉思地说，“这张画ฑ好像是不祥之物，谁都不能长久地占为己有。”
“宝珠，今后你做如何打算呢？”
“我跟着你。夫唱妻随，哪有你听我的道理？”她把身体偎依过去，警长用手揽住她的腰肢，心里却有些不安：吕小娟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如说出醍醐旅๓社中的情形，宝珠必然视自己如玩弄女性的男ç子，不仅勃然而去，还会反目成仇。蓝色妖姬ภ的朱唇不是随意可亲的，那芳香的舌齿可以变成杀人的利刃。
嗜血的毒芯。
“我想，”宝珠温柔地说，“把画ฑ让小娟姐带走，算是物归原主。咱俩无牵无挂，到南方去。去苏州，人们说那ว里比天堂还美。你舍得警长这顶ะ乌纱吗？”
“我早就不想干啦！”警长说，又问：“画是从范文心手里弄到เ的？”
“你不愧是个大侦探。”她嫣然笑，轻轻拉紧ู警长的衣领，“风凉了。吕师姐忍辱扮成妓女，冒牌混进万春院，是要引诱范文心，探出画ฑ的秘密；二是摸清王德兴的底儿”
“个清清白白的姑娘扮成妓女”警长摇着头，装成故意不理解的样子。
“当初，她的身子已经被人骗了。再说，这几年被她要过的男子不知有多少呢！
她说，我看上谁，就和谁相好，然后再把他杀掉，到头来，她个也舍不得杀。如不是我心狠，她不仅白白让范文心占了便宜去，画也拿不到เ手。我不该暗地说她的坏话。她人虽风流，但心肠好。哎？先别ี走，我有话问你。“宝珠用双手摆正警长的脸，神情严å峻地说：”小娟姐对我说，她喜欢你，是真的吗？“
东方鸿飞很困难地点了点头。
她又问：“你也喜欢她？”
“我只喜欢你。”
宝珠的两ä只明眸闪着火辣辣的光，逼间：“她亲了你，在万春楼ä，对吗？”
警长轻叹了声，算是默认。
警长胆怯而心虚，他贴胸的衣兜里正放着宝珠的蓝镯和小娟赠送的戒指头发。
尽管他不爱小娟，但不愿绝情般地遗弃掉。自从“醍醐仙梦”后，每到孤寂时，鼻端常飘溢过女人的气味，闭眼便是驱之不去的女人形体，那些移动的，迷惑人魂魄的东西。他自省，懂得了譬如破戒的僧侣，松动的堤坝，很难再固若金汤。若不是宝珠飞石打灭烛火，屈从于洪英是顺理成章的事；若不是和吕小娟狂荡过次，也不致于对宝珠有轻狎的行止。好在宝珠不谙男ç女情事，而且对于个情窦初开的姑娘来说，惊恐的便是期待的，厌恶轻浮ด却不厌恶心爱人对自己轻浮ด。
“你想啥？”宝珠问。
“我想，”警长停顿ู片刻，“中山门和红房子那ว两起‘绑票’案是你们干的吗？”
东方鸿飞突然想起那两起悬案，钱虽送到了，可土匪还是撕了“肉票”，被绑儿童的眼睛都被剜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