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单位后，马宏楠下子成了红人。先从车间调到了机关，紧接着给领导当了秘书，后来竟有姑娘和年轻的女人给他暗送秋波，大家致认为马宏楠前途无量。但凡是有人居住和生活的地方，就有嫉妒心红眼病和派系斗争。马宏楠却傻蠢傻蠢地既不知在政治上紧ู跟把手，也不晓在经济上给把手送礼ึ行贿，却憨à不叽叽地和个被把手冷待自叹怀才不遇的工农兵大学出身的贾送欢科长打得火热。这位贾科长自称为“没事科”科长，有事没事总爱找马宏楠闲聊。言谈中说他是个惜才爱才的人，并说他非常赏识马宏楠的才华和文笔；在闲谈单位的人和事时，贾科长津津乐่道于谁和谁如何如何，某某和某某怎么样，张三和李四有过节，王五和马六有猫腻等等；也谈他自己的童年和家乡，回忆自己的学生时代和刚ธ工作时的情景；但言谈最多的是把手如何如何不重用他，没有把他放在要害部位或关键科室去当科长，而是把自己้放在个可有可无的科，光杆司令个，既当官又当卒经常喋喋不休，并耿耿于怀。天长日久，马宏楠和贾送欢成了无所不谈的莫逆之ใ交。那ว些紧跟把手的人就把马宏楠看成贾送欢的死党，专跟把手做对的派系骨干。而马宏楠对这些却无所知，只是在不长的时间连着在报刊â杂志上发表了近二十篇学术论文，并参加了西北五省的学术研讨会和本省的学术研讨会，在本系统专业学会竟小有名气，不久便被省厅借调到เ省城去工作。
从北京返回省城，他猛然感到省城的楼房怎么เ都在横躺着，而脑中北京的楼房都竖立着。从北京回到เ省城，犹如从省城回到家乡县城的感觉。难怪人们都想方设法地进北京呢？
随着和程立业交谈次数的不断ษ增多，马宏楠对这个多年好友的佩服之心油然而生。次，他们交谈到เ后半夜，但两人毫无倦意，话题慢慢扯到马宏楠在单位的情况。程立业说：“你呀，对别人太实心眼了。这个ฐ社会就是个哄哄世事，你没听老年人说哄死人不犯法嘛！怎么搞的，当个ฐ科长突然间就落千丈？”
“唉，羞先人哩！谁也不怪，只怪自己้。”马宏楠边说边用手揉了揉鬓角。
“反正你在贾厂长手里不要想有啥指望了。前几天在县上开人代会时，我有意和你们的贾厂长接触了下，感觉此人城府很深，心眼也小，是个ฐ颇有心计且深藏不露的人。”程立业给马宏楠递了支烟，自己也点了根。
“唉，我大概ฐ就这个穷命吧？父母操心了我场，盼望我能出人头地，把我当个ฐ夜明珠，可我原来却是个萤火虫。”马宏楠自嘲地笑了笑。
“你也不要太悲观，凭你自身的条件，只有等待时机以图东山再起了。”
“现在都讲年轻化，再过两年，换个新厂长就是人家想用我，我的年龄也过了。”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谁也难以预料以后的事儿，你不必过于悲观和着急。其实，你这么顿下，对你也有好处，以后不论干什么事情不会再像以前那ว样了，你说是不是？”
“这跤跌得太重，不知以后还有没有机会？”
“我说你们这些文化人啊，忧思太重！”
“最近，我直考虑着如何能ม让贾厂长重新า将我安排下。”
“不可能！以我的眼力再加之附近其它工厂的厂长对你们贾厂长的议论，我认为你们贾厂长不会再重用你了。不信的话，你把你们单位现任的中ณ层领导过下脑子，我敢断言你们贾厂长用的人都是些谨小慎微胆小怕事没头没脑的人，你们贾厂长说东他们不敢西，贾厂长说啥就是啥，你信不信？”
“我单位的事你怎么比我还清楚？”
“在咱们附近这些工厂当厂长的都是些头面人物，大都是赴县人大代表，很多厂长和我们这些村长都有来往，时不时议论起来我也听到些。再说，也关心你嘛。”程立业坦诚地笑了笑。
“你还听到些什么议论？”
“听说你们财务科长是位姓赵的女科长，其他工厂的厂长在块议论时都叫她‘牝科长’。据说没有任何特长，是个工ื人出身，就是人样长得漂亮，和你们贾厂长已睡在起多年了，是不是？还听说你们单位油水最大的供应科，其科长姓刘，也是个工人出身，把自己漂亮的老婆送给了贾厂长，是不是？”
“社会上的人都这样议论？”马宏楠睁大眼睛盯着程立业。
“不可能都在议论，反正风声很大。依我看，你们单位将来发大财的就要数贾厂长‘牝科长’和供应科刘科长了。你们的贾厂长弄得真好，你想想，把单位的财和物牢牢抓在手里，发大财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而且从帐上根本查不出来，这是国营工厂的通病。当厂长的都在发国家之财，就看玩得漂亮不漂亮？从这点上看，你们贾厂长还真厉害！”
程立业说得马宏楠连连点头，全神贯注，手中ณ燃着的烟烧痛了他的手指，才使他回过神来。他将烟头扔掉又点了根狠狠地吸了几口，喝了点水若有所思地说：“我真笨啊！这几年在单位根本就没长见识，落了个脚踩西瓜皮，手抓两把泥的下场，也就不足为ฦ怪了。”
程立业笑着说：“到底是个ฐ聪明人，点就通。”
“哼，整他的黑材料，不信把他告不倒！”
“什么，你想告状？”
“唉！你不知道，我们单位好多人找我和他们块告贾厂长，带头的就是原来的副厂长周民科。”
“你答应了？”
“没有！”
“还算你有头脑，周民科这个ฐ人我听说过，咱当地人，很有能力，现在还是副厂长吗？”
“早不是了，被贾送欢脚๐踢到车间当工ื段长去了。”
“你们单位任何个ฐ人都可以告贾厂长，唯你不能？”
“为何？”
“因为你们两ä个原来伙在块尽人皆知。尽管你们单位许多原来恭维你的人现在都在你面前刺你的眼，但还有许多人认为你有骨气清高。假如你现在和周民科联手告贾厂长，你们单位的人对你会有更多的议论，这样做对你以后不利。”
听了程立业的高见，马宏楠觉得自己้单纯幼稚得似小儿，几乎ๆ要被这个社会给淘汰了。他原来告不告贾送欢，只是从道德和人格角度出发，现在才知道还有这么เ大的功利因素。
“哥们，你老练得快成|人精了。早几年和你谈这些，我如今也不至于落到เ这个地步。”马宏楠若有所悟，但还没有大彻大悟。
程立业笑了笑，站起身来双手按胯ç晃了晃腰，坐下来喝了口茶点了支烟，说：“唉！我也是当村长后给磨练给逼出来的。我这个高中ณ毕业生没有你这个大学毕业生读得书多，但我喜欢看电å视。你记住点，电视剧里让观众反感的人物，往往在现实生活中是最受人恭维的人；电视剧里让观众同情的人物，往往在现实生活中是最受人冷眼的人。凡是文艺作品中提倡的，在现实生活中往往要碰壁，甚至要吃苦头；凡是文艺作品中反对的，在现实生活中ณ往往左ุ右逢源，既升官又发财，名利双收。当然，看文艺作品受到的最大教育就是不能犯法，只要不犯法，怎么เ都可以，即就是偶尔犯了有关经济方面的法，只要没留下证据，法院也拿你没办法。嘿嘿，这世上的人啊！要玩得好，要立于不败之地，还真要既想当表子，又要立牌坊，个ฐ萝卜还真要切两头！否则，你将事无成，除非你埋头下死苦或心作学问。”
马宏楠本想反驳程立业，但却时语塞，想不出什么话来，叹了几口气好半天才说：“这不是不道德吗？”
“道德，道德是什么？道德是那些不道德的人为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强加在道德的人身上的枷锁。”
“哎呀，你简直快成个哲学家了。”
“说这么几句就快成哲学家了？那哲学家不是太好当了吗？”程立业无不幽默地说。略停了下，他又接着说：“各人有各人的活法，也有各自的看法，你说对不对？”
“对，对，我的村长大人，听君席话，胜读十年书，不谈我的事了，听说你把小煤矿卖了，怎么回事？”马宏楠岔开话题。
“小煤矿越挖越深，不能ม再开了。我想办个洗煤厂，已和矿务局马庄煤矿罗矿长说得差ๆ不多，将来销路不愁，结账简单，货款回收也快。你干脆停薪留แ职也入上股，怎么เ样？三五年内洗煤ศ生意不会有问题，这个我已经反复考察过了。”
“我哪有钱入股呢？”
“可以想办法嘛。哎哟，时候不早了，躺会儿吧，天就要亮了，你就躺在沙发上，睡起来后顺ิ便把饭吃了再回去。”
马宏楠没钱入股说的是实话，但程立业却认为ฦ马宏楠是不想入股。在他看来，马宏楠当过单位的基建科科长，多少还不捞点外快？再就是他贯认为只要看准了的事没钱也要想办法。从这点来看，他们二人毕竟有许多差异之处。
躺在宽大柔软的沙发上，马宏楠才感到腰酸背疼，浑身的关节有点难受，脸上的皮肤似乎也麻木了；由于吸烟太多，尽管喝了不少的水，但仍然感到嗓子有点干涩，鼻孔内也极不舒服。他用双手拢了拢头发，揉了揉脸，咽了口唾沫，用左手的食指挖了挖鼻孔，打了个哈欠，使劲地合了合眼皮，然后将眼睛睁开连着眨了眨眼，下子觉得体力恢复了许多。他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停止思考，赶快入睡。但大脑这台思维的机器仍然运转不休，纷乱的思绪总是挥之不去。无奈之下，他又点上支烟，想自己的过去现在和将来在他刚考上大学那ว年，他的同龄人在祝贺他的同时，又是多么的羡慕和嫉妒他啊！可如今，他这个堂堂的国家干部浑身的劲儿无处使，闲在单位混工ื资，虽说吃穿不愁，但却无处施展才华无事供他释散能ม量，就像头被圈养起来的狮子，他为自己活到这个份上而感到เ悲哀。程立业的席话，使他陷入深深的矛盾和痛苦之中。在反思之中ณ他问自己้：“难道自己走上工作岗位后这十多年来所做的切全是错的？自己้对人生和社ุ会的看法原来竟是如此地肤浅？原以为就要平步青云的自己在单位的人事斗争中稀里糊涂地中了别人的黑枪，自以为是的自己竟不如个农民？以后会怎么เ样呢？如今，年届四十的自己，事业名望和经济无所成。在程立业面前，自己简直像个学生在听位名教授在讲课，是什么เ原因促使自己在洗耳恭听呢？是和他之间的友谊？是因为他的成功或者是因为ฦ自己的失败？”马宏楠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后只记得自己吸最后支烟时窗户已๐经发白。
上篇六
六
酷热难耐的夏季和多雨恼人的秋天在时钟的嘀答声中离人而去，冬的寒意扑面而来；早晨起来，院子的各个角落到处是被微微的寒风吹来的枯叶，灰白色的水泥院子泛着暗暗的青光，寂静之中ณ偶尔传来附近矿山机械嘎嘎ะ的碰撞声或火车经过时的鸣叫声。马宏楠伸伸胳膊蹬蹬腿，然后双手叉腰挺着肚子面孔朝天往后弯腰，反复几次后深深地吸上几口冷空气，顿感胸腔顺畅浑身舒服。待他漱洗完毕，杨凤娟已将早饭做好，匆匆吃过之后骑上摩托车去上班。杨凤娟目送他拐过巷口后回身打扫庭院，催儿女上学，完毕之后又忙着给父母做饭扫屋叠被。清早的路上，来往的人们都在匆匆地赶路，大都骑着摩托车“呼呼”而过，也有自行车穿梭其间。过往的拉煤车尽管上着篷布，但仍然有煤屑被风吹落打在路人的脸上或脖ๆ子上，脏且微疼；焦化厂的煤烟随风扑面而来，股氨味刺人鼻息；从水泥厂高大的烟囱里窜出来的灰粉飘落在人们的头上和衣服上。对于这切，生活在这区域的人们早已๐习惯，他们知道当地的经济之所以发达，是靠这些污染严重的工厂带动起来的。由á于有众多的工厂才给当地的农民提供了许多的辅助行业，诸如加油站修理部配件门市部车辆运输餐饮业商店旅๓馆歌厅澡堂以及小型的灰厂和石厂等等。但马宏楠对这切却深恶痛绝，因为ฦ他是个ฐ爱好洁净且喜穿白衬衣的人，可严重的环境污染使他难以洁身自好，所以他常对别ี人说他不爱他的家乡。
前多年，马宏楠呆在单位很少回家，除了工作太忙以外就是嫌路上太脏。有时妻子到单位上住阵子，他的心里甚感过意不去。自从在单位混背被领导划ฐ入“另类”之ใ后，他又从个ฐ极端走向另个极端，几乎天天回家，而且不等下班他就先走步，早晨上班从不忙着赶路中速行驶。因为ฦ他不在乎迟到เ，也不急着赶到เ单位打扫办公室，他来迟来早科长从不说他。特别是近来，由于天气渐冷，摩托车的速度能慢就慢，从中他还得出个经验：摩托车骑得越慢，身上落的煤屑灰粉越少。另外，他最近段时间非常留心大自然的景色，虽说骑着摩托车不可细心观赏，但骑慢点可大致浏览。看到妙处，他就把摩托车停放在路边，尽情欣赏。虽说他几乎ๆ每天在这条十多公里的路上都要往返次，但路上的景色每天都有细微的变化。就拿今天来说，初冬的野外异常地空旷，除了坡上坟地的松柏以外，已无绿叶可觅。还没有落下仍然挣扎地挂在树枝上稀疏的叶儿，已无绿的痕迹，律干黄；路旁的枯草在微冷的晨风中无奈地瑟抖，田à野里贴在地皮上的麦苗绿而无光，焉焉地毫无生机，人们的目光无视它的存在；远处的山脉似裸身的老人般干瘦如柴，河道中的细流如偷儿样悄无声息地走过，淡红的太阳无力地晃在天空，展现在马宏楠眼前的切寂静而疲倦，使他本就衰颓哀愁的心境更加悲凉而凄然。
当马宏楠摆着副毫不在乎的面孔来到เ单位时，他有种异样的感觉。办公区打扫得干干净净，办公楼门厅的柱子上贴着“欢迎省厅领ๆ导来我厂检查指导工ื作”之ใ类的标语，整个ฐ办公楼的地板擦得人走在上面有点滑脚。来到เ他所在的科的大办公室，所有的男ç女都在窃窃私语，似乎发生了什么เ大事。马宏楠坐下来拿起报纸杯水还没有喝完，电话铃声响了起来，科里的位女同志接起电å话“喂”了声顿了下，扭过头喊道：“马宏楠，电话。”
他接过电话，对方แ问：“你是宏楠吗？”他“嗯”了声对方แ继续说：“有人把贾告到了省厅，上边派人来落实，如果找你谈话，该是你出气的时候了，望你切莫错过。”说完，对方แ就将电话挂了。他从声音中还没听清对方是谁，好像是周民科，但又不像。马宏楠坐在那儿手拿报纸但却不看，这个好消息的确使他感到เ宽慰，心想：“好哇，你贾送欢也有今日！”但他并没有将自己้的快意流露给众人，也没有加入他们的低声议论——他猜想他们肯定在议论此事。马宏楠“嗯哼，哼嗯”了两ä下，两眼转动着什么เ也没说。他想：“是谁写的告状信呢？除了周民科还有没有其他人参与？给自己้打电å话的是谁？”猛然，他从科里同志的眼神中看到人们似乎认为此事与他有关。难怪他在上楼时就有人用怪怪的眼光看着他。想到เ此，他坐在那ว儿感到浑身的不自在，就起身走到楼道吸起烟来。在他朝出走时，科里两三个年龄稍大的女同志盯着他并用手指着他的后背，其神态是大家心里都清楚但嘴上却不说出来。他吸着烟无意识地来到了别的办公室，人家看见他来了，立时停了议论并稀奇地盯着他看，目光中ณ流露出的含义令人难以捉摸。他去了好几个办公室都是类似的情况，他不觉暗自好笑，回自己的办公室时在楼道碰上两ä个ฐ副厂长，他们竟热情地向他打起招呼来，更使他觉得不可思议。
马宏楠在等待着，等着省厅的工作组找他谈话，但直等到下午下班也没人找他。他以从未有过的速度骑上摩托车直奔程立业的家，但程立业不在。他就打了个ฐ传呼，让程立业快点回来，有要事相商。
当马宏楠情不自禁地以种幸灾乐祸的口气将单位的情况告诉程立业后，他满以为程立业和他样高兴说几句他爱听的话，可程立业的反应和表情令他大失所望。程立业双眼盯着门外静静地坐在那儿言不发。马宏楠点了支烟边吸边打量着他眼前这个多年的好友——他的脑袋极大，但却方แ方正正，总是留着寸发，密而黑亮的头发直直地竖着，给人以精干和威严之感；他的眼睛不大，且是单眼皮，但却炯炯有神，不论把目光投射到什么地方，都有股穿透力，让人望而生畏ั；他的骨骼粗壮，因而显得高而不挑，胖而不肥，经常着身西装，但不系领带，庄重而潇洒；双唇很有轮廓且线条分明，牙齿白而整齐，从不大的嘴里滚出的话语字重词刺๐，先声夺人；经常几个ฐ小时坐在那ว儿动不动地不知在想些什么เ。这种稳而不动的坐功马宏楠望尘莫及且深为佩服。他形容程立业长时间坐着不动是老虎屁股还擦着粘合剂，形容自己板凳还坐不热就乱动通是猴沟子还抹着润滑油。马宏楠把目光从程立业身上移开，站起来又坐下，刚ธ坐下又站起来，来回踱了几步又坐下。在他点第二支烟时，程立业转过身面向他说：“我的马科长，这状肯定是你们那个周厂长告的，可能还有其他人参与。如果是署名告状，人家上边很可能ม不找你谈话；如果是匿名告状，找不找你谈话就很难说了。现在是除了告状的人以外，你们单位的其他人都认为是你告的状，所以我建议你最近几天在单位什么也别说。你不是爱百万\ຒ小!ำ说吗？这几天你上班时就好好百万\ຒ小!说算了。”
马宏楠拍了拍自己的前额，极不自然地笑了下说：“我倒不在乎这些，不吃软柿心不凉，咱没干那ว事，随便别ี人怎么猜怎么想怎么看怎么เ议论去。我想的是上边真的能够查出什么เ问题来，把贾厂长给免了，干脆抓了判ศ了才好！”
“我认为不可能。告来告去只能熟熟贾厂长的皮，说不定贾厂长借此机会和上边的关系越搞越好，朋友越交越多。”程立业显得胸ถ有成竹，非常自信。
“照你说，就没世事了？”马宏楠的眼睛瞪得像牛眼样大。
“你别激动，此类事我见的多了，这几年咱们村告我的人还少？顶个ฐ屁用！”
“那是你没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