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昇，只要你乖
景昇，只要你乖๔，我会叫人好好照顾他们，不让他们风吹雨淋也得出门。
好了，景昇，别ี再闹别扭了。现在乖乖๔把头发束好，我要给你开面了。
再不愿意，吴景昇也只能将发带束上，让头发不落到脸上，方便宗明的开面。宗明看来是学过书法，握笔的姿势很正确，收c撇如行云流水，像是在作画yi般。
而当颜料画在他的脸上时，隐约能闻到yi阵香香的气味，似乎是还有加入婴儿油之类用来稳定颜料的佐剂๘。
随着颜料yi笔yi划地画在脸上，吴景昇手指用力握住扶手，身体轻微的颤抖逐渐加大，惨白的面容没有yi丝血色，五官扭曲得不成|人样。
就在吴景昇胸口不住起伏，觉得自己即将崩溃的时候，宗明平静的声线传入他的耳朵。
放松，景昇，你得放松，不然我开不了面，就会不高兴。景昇不希望我不高兴的，对吗？
恐惧像是熊熊火焰瞬间被冷水倾盆浇灭，吴景昇深呼吸了好几次，努力放松身体。虽然肌肉还有些紧绷，但多少好了点，不会造成宗明开面的困扰——他付不起宗明发怒的代价。
好了。来，景昇，你看看我画得怎么样？将毛笔置放在小碟子上，宗明拿起yi面镜子说：家将的脸谱比官将的脸谱困难多了，要求细致复杂，还有yi定的模式。
镜子照映出的是yi张吴景昇既熟ງ悉又陌生的脸谱，对旁人来说，也许只会用yi句五颜六色的大花脸带过去，可对他来说，这张大花脸却拥有无法以言语形容的意义。
我用了很多白面具练习过，但成果显然是勉勉强强。
吴景昇yi瞬也不移地注视着镜中的自己，他开了面，他开了面逃避这么多年，他终于又开了面
宗明招了招手，不远处的小周立即捧来yi堆衣物，盔帽c戏袍c草鞋c扇子等等配件。
去换上吧，景昇。宗明伸手制止吴景昇的开口，笑道：不要说话，我可不想要景昇遭受神谴——我没有宗教信仰，可是事关景昇，我不介意抱持宁可信其有的态度。
闻言，吴景昇也只好默默捧着衣物进去房间，没多久的时间便穿好出来。
八家将的服饰以现今审美观来看，大多只能得到乡土气味浓厚的结语，但也有人认为威แ风凛凛无论如何，难以否认的是八家将的确令人印象深刻，以及在文化传承中的重大作用。
常听人说八家将c八家将，所谓的八家将指的是甘c柳c谢c范四大将军，以及春c夏c秋c冬四大帝君，四大将军为主角，四大帝ຓ君为配角，但是并没有强制限定只有这八位，也能加入yi些并不重要的龙套小角色。
宗明给吴景昇画的脸谱有个很明显的章鱼足形目注1，这正是甘将军的特征，和柳将军同为ฦ掌管刑罚。至于谢c范两位将军执行捉拿，便是人们口中说的七爷c八爷或黑c白无常注2๐。
尽管画上花花绿绿的脸谱，可是依然能ม看出吴景昇的紧张，他待的家将团作风严谨规矩又多，即使只是练习，他扮演的角色也多是不重要的龙套，学习四大将军的步伐只能靠着从几个师兄那边偷师而现在他竟然能扮成甘将军？
要是回到เ了十几年前，那时的他应该会为此兴奋得睡不着觉他会乖乖上学，努力写作业，放学甚至是假日都耗在团里练习，不都是因为ฦ他有yi天想扮演四大将军，成为ฦ众所瞩目的主角吗？让那些惧怕他却又看不起他的学校同学知道，他事实上是个很了不起，很威风的人！
幼稚无比c愚蠢无比的炫耀心。
他那ว时候，真的是太年轻气盛了理所当然犯下了错，无可饶恕的大错。
景昇，看这里，笑yi个啊，不对，你现在不能笑，那就摆个姿ู势吧。
吴景昇动作僵硬地摆出yi个进攻时的七星步，喀擦yi声，被宗明拍照ั了下来，宗明看了yi下相机荧幕，满意地点点头。
小周，记得这张要洗出来，要等身大小的。
小周抽搐着眼角应了yi声是。
景昇你看，你现在开面了，穿上八家将的服饰，这yi切都很简单的不是吗？根本不需要害怕，这没什么เ好怕的。
虽然宗明这么เ说，吴景昇仍是yi副不知所措，他距离以往的憧憬太久太久了，而且那份憧憬在这些年来也同时是他恐惧的来源。
宗明叹了yi口气，说道：是我太急了慢慢来吧，你总是会习惯的。凡事只要踏出第yi步，之后的就简单了，至少宗明是这么认为。他朝战战兢兢的吴景昇扬起yi抹笑，好吧，景昇可以去把衣服换回来了。
吴景昇如蒙大赦，和先前磨磨蹭蹭的速度全然不同，几乎ๆ是用冲的冲了进去。
不过吴景昇的恶梦没有至此终止，从那天起宗明又有新的花样，就是每天为他画ฑyi个不同的脸谱，穿上不同的戏袍，八家将的四大将军和四大帝君，包括不入流的龙套角色全都挨个ฐ扮演过。
吴景昇深有体会宗明的理论，任何事情都是习惯就好，yi如当初ม的强制性茭，又好比现在，就算他仍对开面等事情感到害怕，却也不像以前那ว样他正在逐渐习惯恐惧，将恐惧变换成麻木。
注1：八家将的脸谱名称，有兴趣者可上网以关键字查找。
注2๐：七爷系指谢将军白无常，八爷系指范将军黑无常。
第九章
yi台价值不斐的高级轿车在阴暗肮脏的巷๕口前停住，车门打开，下车的人yi身装扮气质都和眼前的肮脏小巷格格不入。
对于四周糟糕透顶的环境，宗明没有yi丝鄙夷，俊美的脸庞带着不变的温雅微笑。
小周拨了通电话，很快地几个明显散发不善气息的大汉从巷子口出现。
张哥，人在哪里？小周问。
就在里面。明显是带头的大汉吐出槟榔渣，指了指巷内。
这个地方早ຉ已经规划ฐ为重建区，根本没有人住在这里，用yi句话来形容，那就是适合杀人放火的好场所。
宗明径自迈开步伐走了进去，小周见状也只好跟在他的后头，来不及跟大汉多询问些其他的讯息。
走进巷内的yi间废弃工ื厂，他们便看到两个大汉压制着yi个男人，那个男人yi身狼狈不堪，脸上满是青青紫紫ใ的伤痕。
就是他吗？怎么伤成这样？小周挑眉。
张哥不屑地笑了笑，这可不关我们的事情，这家伙是个烂赌鬼，欠了yi屁股债，被讨债打的。
嗯，不难想像。你给钱赎他出来？小周问。
我哪来那个闲钱？反正这家伙怎么เ打也打不出钱来，对方看在我的面子上，就先把他交给我。
麻烦你了。
张哥说：你给钱，我办事，没有什么麻不麻烦。
他摆了摆手，后头的人交给宗明yi封资料袋。和宗明虽是第yi次见面，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开口，不过看样子也知道他才是花钱雇他们的老板。
你要查的事情我们给你查清楚了，都在袋子里。我以为我已๐经够渣了，干他娘的这家伙比我还渣，渣到不能再渣的渣。他朝那ว个男人呸了口口水，男人抖了yi抖，全身卷曲成yi团。
宗明拿出资料细细看了起来，嘴角保持着微弯的弧度，叫人无法判断他此时此刻的心情。
不好意思，能借我过yi下吗？宗明抬眼，朝张哥笑盈盈地问。
金主开口哪有不能？他们几个人立刻退到yi边，方便宗明通过。
嗨，你记得我吗？他问着男人。
不得不承认，宗明俊美的长相以及温和的嗓音相当容易赢取他人的好感，饱受折磨的男人眼中的恐惧稍微减缓，他连忙抱住宗明的小腿。
我记得你c我记得你！你是来救我的吗？是吧？是吧！男人痛哭流涕，哀求着：我知道我以前做了很多坏事，可是我会改，我真的会改只要你帮我这yi次，给我yi个重来的机会，我yi定会改！
你真的会改吗？
真的，真的！我保证！
没有骗我？宗明歪头yi笑。
没有！男人直视着宗明的眼睛。
嗯，我相信你。宗明伸出手，摸了摸男ç人青紫的脸颊๐，我也相信你记得我，即使我们根本没有见过面，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
男人的眼瞳蓦地紧缩，流露出慌乱ກ，全身再度颤抖起来。
我很喜欢习惯说谎的人呢，因为他们总会毫不闪避的对视别人的眼睛，希望借此让别人相信他们的话。
你c你刚ธ刚是在骗我？男ç人牙齿打颤，眼神包含着愤怒和恐惧。
其实是你骗我，我不过是问你yi个ฐ问题，在诚实与谎言之ใ间你选择了后者而已。宗明转头看向后方的张哥，笑容有礼地问：能ม借我yi把刀子吗？他有刀子，但那是他要留แ作纪念的，毕竟那把刀可是陪伴他和景昇度过第yi次的ing爱呢。
张哥抽出yi把小刀，这把刀利得很，你最好小心yi点。这个金主看起来细皮嫩肉的，真是怕他yi个不小心反而划ฐ伤自己。
我会的。那位先生，可以麻烦你帮我压住他，别让他乱ກ动，再拿点东西塞住他的嘴吗？宗明yi边说着，yi边从口袋里拿出矽胶手套戴上。
另yi个人照宗明的吩咐做了，男ç人嘴被胶袋贴起，只能发出不成语的呜呜声，惊恐地瞪着宗明手中的刀子。
宗明微笑地看着他，将小刀抵在他裸露的手臂上，用力划ฐ出yi条长约五公分左右的伤口，淋漓的鲜血瞬间流出。
呜呜！男人的yi个紧绷，额头上渗出冷汗。
宗明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和煦：别ี怕，我知道这很痛，但你要懂得忍耐，毕竟这只是刚开始而已。
小刀又是yi划ฐ，第二条伤口正好和第yi条伤口连接起来，接着宗明用戴着矽胶手套的手抓起男人被划伤的部位，缓慢而稳定地将带肉的皮肤割下。
男人的身体被紧紧压在地上，只能声嘶力竭地发出惨鸣。
宗明将切下的肉片随意丢在地上，血花四溅，他对着痛苦不已๐的男人微微yi笑。我有yi段时间很常看恐怖电影，因为那种电影挺有趣的现在也证明我看那种电影是正确的，不然我真不晓得我该怎么对待你才好呢。
切下yi块肉片之后，宗明像是觉得这样不够有趣，他用刀子yi片yi片地挑下男人的指甲，当指甲全部挑完了，他示意另外yi人掰开男ç人的嘴巴，张哥再度适时地递上yi把钳子。
旁观的众人看得头皮发麻，不是因为这凌虐，而是因为宗明是带着温和的笑容做出这些事情，如此巨大的反差才是令人打从心底发颤的原因。
我喜欢『公平』这个词，虽然事实上它从不存在，但我还是喜欢贯彻它例如有恩报恩，有仇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