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清楚。不过有人上门寻事,怎么也是个机会,咱们先收拾好,见机行事。”
“小姐,这外面是怎么了?”
严豫的油盐不进,让展宁很是厌烦,“我没有兴趣知道,我也不想继续留在这里,你放我离开。”
展宁的态度绝然,换做往日,严豫定然听不下去,但今天他的耐心却出乎意料的好。他只是微微笑着看着展宁,语气平缓地道:“对我而言,世间事,从无绝对。你现在的身体太弱,且先修养两日,至于我想做什么,你很快就会知道。”
“别急,听哀家说下去。”展宁想要说话,刚一开口,太后便摆了摆手,没让她继续说下去,而是道:“阿恪自幼失母,他父王是个粗人,也不知如何待他好,哀家虽将他接到เ身边来养,却替代不了他的亲生母亲,这宫里的束缚,还养成了他早ຉ慧的性子。旁人都道他少年老成,行事稳重,其实哀家知道,他也是将心思藏得太深。你们两个人的个性,颇็有些相似之处,若是过得好,当是一对佳侣,但若不慎,却会将彼此都伤得极深,哀家原本是担心你们……”
“臣女与已故的王妃并不相同……”
这时他还从未想过,有一日,他竟然有机会和主帅坐在一起喝酒。
赵五听得暗暗咂舌,再看那军帐时,心里的滋味就更复杂了,除了艳羡、敬佩之外,还有些隐隐的胸闷。
兄妹两ä人感情一贯要好,这一次别ี离数月,甫一见面,都关心地询问对方的情况。
展臻与祖母、父母一一说过话,又分别给他们送上了特地从江南带回的礼物,直到傍晚时分,才抽出身来,去到了展宁的听雪楼。
展宁被严å恪抱在怀中,瞧不见严恪面上表情。只觉得无限暖意从他身上传来,将她心里的寒冰逼退了去。她听着他说着极少吐露的亲昵话语,只觉鼻腔一酸,在被心底汹涌而来的庆幸淹没的同时,还忍不住带了一点点担忧问道:“你想清楚了吗?有那么多不堪过去的我,你还愿意信任?”
“阿宁,我想你了。”
努力将心头排山倒海般的无力与软弱压制下去,展宁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不那ว么颤抖可怜,她的骄傲让她扯出了个僵硬的笑,“阿恪,很抱歉隐瞒了你这么多,你有足够的理由怪我。我和你之间的婚事,是我贪心奢求,你还是求太后娘娘收回懿旨,我……”
严恪终究还是无法接受这一切,他是她这一世偷来的一点幸运,到了该还回去的时候,便再也无法强留แ。
有过那ว么多不堪的她,真的能放开一切过往,假装过去的一切都不存在,与严恪相守白头吗?
以至于直到现在,她在面对严豫时,身体上也有克制不住的战栗和抵触。
严恪还想说话,话语方แ起便被太后挥手打断,“阿恪,皇祖母一贯最疼你,你也要拿自己逼迫祖母吗?”
“皇祖母……”
展云翔这满腹的火气,岂是汪氏简单几句言语能ม安抚下去的,可他再怎么气怒,这怒火也似找不到เ发泄的出口。
展云翔这辈子没敢用这样的态度对过汪氏,而汪氏这会也才觉出味来,展云翔竟然知道了展颉与魏海之事,甚至还偷听了她和严豫的话。她气恼之外,也隐隐有些头疼,说话的气势自然稍微弱了一些,带上了安抚之ใ意,“展颉的事,我不是刻๑意瞒着你,而是怕你心里难受,这才想自己解决了这事。至于睿王爷与阿宁,我也是无可奈何……魏海身为皇城司督公,他要找侯府的麻烦,若不是睿王爷想帮,我们岂是对手?”
“怎么เ回事?是谁?!”
雨珠越砸越急,一群人正在忙碌,又给雨淋得浑身湿透的时候,光线晦暗的林子里突然响起两声尖利的竹笛声。声音短促而尖利ำ,让林子里的人一下子警觉起来。
一旁的瑛儿闻言,也给吓着了,忙向着汪氏将头磕了下去,连声求汪氏饶恕。
汪氏将矛头对准展宁身边的人,逼得展宁猛地抬起头来。
她谢了叶家姑娘,又交代了瑛儿几句,便与叶家姑娘换了衣服,装成对方的模样,跟着瑛儿出了府去。
结果虽不如预期的完美,展宁也已๐经满足了。
温茹与展宁也依礼与皇太后问了安。
素า锦与太后行礼ึ通报之后,便站到了皇太后的身后伺候。
两人动作都快,但最后还是严恪快了一步。
严å恪的座位离得展宁最近,他对心玉公主也早有防备,这刻见情况不对,几乎是在心玉公主发难的同时,他也跃身而起,急急抢上前去。
躲不过去,她猛地抬起头,正巧撞进他含笑的眼里。
展宁的脸腾一下子就红了。
展宁告诉了他自己的发现,他已๐知晓钱氏幕后之人乃是皇城司督公魏海,这段时日以来,背地里帮着展颉与展欣兄妹的也是这位魏督公。
展臻之前在展宁处,兄妹两ä人避了张氏,暗中ณ说了些事情。
但心中知晓是一回事,真正有所决断又是一回事。
展宁从来就知道,她和严恪之间牵扯的人和事太多,且不论严恪待她究竟如何,就是皇太后那一关,也不容易过。
原本已经离去的汪氏领ๆ着赵嬷嬷等几个亲信,脸色铁青地站在门口,用锐利得似要戳穿她的眼神狠狠望着她。汪氏张口的声音就阴沉无比,“展欣,你给我个解释,你来这里做什么?”
但让她心惊的是,柴房的门先一步被人从外面推开来。
展臻已๐瞧出府中ณ各人神色不对,心中已๐有猜想,莫不是府中又出了什么เ事?他赶紧代严恪回道:“世子来府上,是因为阿宁的缘故。我瞧祖母与父亲、母亲神色不对,可是出了什么事?”
“世子光临寒舍,不知所为何事?这又人是什么เ人?”
展臻听严豫这般说,知道严豫腹中自有盘算,便点点头,不再多言。
严恪显然也不知严豫有此一招,面色微微一变,想了一阵后与展臻道,“此事我会请温姑姑出面帮忙。婚姻ี大事,即便是父皇指婚,也得先问一问父母之命。阿宁是温姑姑的义แ女,温姑姑在父皇面前说几句话,远比旁人有用。”
这事不止林相与林相夫人不会同意,就算是一心舍不得这么亲事的汪氏,也会掂量掂量。
即便林家显赫,林辉白前途万丈,这样反复无常的荒唐事情做出来,林相与林辉白必定会被弹劾,更别说到时候燕京之中提出几家人,会是怎样一种讥笑的口吻。
气氛顿时有点冷场。
至于孙、颜两位,与展宁没什么เ过节,可毕竟与展欣、柳音交好,见两人如此,一下子也讪讪地,不好多说什么。
展颉้倒是一拂袖走了,展欣却又上来添堵。
汪氏给他噎ດ得险些吐了一口老血,只因在外人面前得顾忌侯府的颜面,才没当场发作,只沉了脸让展颉้回自己院子去。
心玉公主闹了个ฐ没劲,一脸僵硬站在原地,站了一阵后,也追着严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