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皇帝的好心情并没维持多久,刚回到เ上书房就被一则战报给弄得急火攻心,原来是荀策因攻不下襄阳城,又不听慕容晖指挥,致使军心涣散,士气低落,这会儿居然还敢上书请求增援。
或许是有感于慕容瑾首次以这样平和的语气对他说话,甚而还带了些安慰,苻缄受到触动,因战事的苦闷顷ั刻间一扫而光,便与慕容瑾聊了许久,方แ才转身离去。
“夫人,慕容公主有请。”
而在门外的兰氏左ุ等右等始终没得到回音,以为慕容瑾不允,正要放弃抽身离去,却见红杏出门道:๘
“怎敢劳烦陛下大驾,还是让瑾妹妹自己想几日,再由末将前去。”
“连日来,朕忙于政务,还没去见过慕容公主ว,明天该去看望一番了。”苻缄似有意无意道,“否则这位烈性公主ว还不知道怎么เ认为朕呢。”
可就是这个令她拥戴和钦๔佩的兄长,竟在国难当头之际,投敌叛国,也正是因为慕容晖的投敌,才使得一直心念灭燮的杞国君主ว苻缄再无顾ุ忌,趁着燮国人心不定,政权不稳,挥师而下,一举歼灭了燮国。这对慕容瑾真犹如晴天霹雳,坠入万丈深渊。
唯有堂兄和姐姐慕容眉、小妹慕容姝能让她感受到身在皇家的亲情,与慕容晖不是亲兄妹却情同手足,而堂兄的赫赫战功,人品高洁也是慕容瑾引以为ฦ豪的一点。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陛下,荷塘阁是您平素า休憩之地,尤其是夏日——”
“时下已是秋日,朕甚少过去了,”不等一个大臣说完,苻缄慢悠悠的打断ษ道,“再一个ฐ,那里最是清净,朕若是去寻靳将军说话,也有个好去处。”
文武百官这才没了声音。
“靳将军可还有别的什么要求,”苻缄最后问道,“只要能办到,朕即刻๑下旨。”
靳羲想了想,抬眸不冷不热道:
“俘虏里两个分别叫黎雪和季玄的,一直是我的贴身侍从和好友,我习惯事事找他们,不知可否——”
“无妨,”靳羲没说完就得到苻缄的应允,“朕即刻命大理寺放了这二人,只是你们三个同住一处,会不会多有不便?”
苻缄言外之意是,后面还有美女“相赠”,身边留两个ฐ大男ç人岂不大煞风景。
靳羲面无表情道:“黎雪没事,只是季玄生性散漫不羁,唯恐不适宫中礼数规矩,反倒给国君增添麻烦,我被俘前他就不与人同住,不过,一切还由国君定夺。”
黎雪是靳羲的副将,出生入死多年,二人私交甚深,可以说黎雪是靳羲的心腹,而季玄是靳羲在镇守襄阳时认识的一个“怪才”,嬉笑怒骂皆成文章,因靳羲为人耿直,忠孝节义,二人很快变成了莫逆之ใ交,只是这季玄秉承“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原则,并不与任何人来往过密,保持着若即若离,闲云野鹤的姿态。
靳羲知道他性情如此,并不责怪,由他去,黎雪虽有怨念,却也把他怎样,许是这份难能ม可贵的自由,反而把季玄牢牢“栓”在了靳羲身边。
“也好,这两人先与你同住荷塘阁一阵子,其余之事日后商议。”苻缄点头道。
靳羲就这样住进了荷塘阁。
荷塘阁前方แ一片水塘是皇宫中种植荷花最大的场所,因杞国君喜欢荷花,称荷花“出淤泥而不染”,每年夏季酷暑都会在荷塘阁休憩或是处理政务,若是得闲,还会与太子皇后由á太监们陪着下荷塘荡舟游玩,采莲掰藕,甚是愉悦,一直到เ入秋才渐渐少来。
荷塘阁分两层,下层为亭子,供人驻足小坐,赏花聊天,上层才是主人休息的地方,所有家居用品,一应俱全,当然,这里的主人历来都是杞国君,连太子苻弘也只是在这赏玩,天黑前必须回东宫,从未在荷塘阁留宿过。
然而现如今,国君竟会让一个被俘的异国皇子住进这里,可见他的优待和恩宠,怎么不令人眼红非议?但靳羲已๐顾ุ不得这些,既然苻缄无意杀他,那么且看日后这位杞国君能玩出什么เ花样。
苻缄果然说到做到,傍晚,季玄和黎雪就被几个禁卫军带到荷塘阁楼里,与靳羲打了个照面。
“见过殿下!”黎雪说着就要下跪,只有季玄无所谓的站着。
“我现在已是异国俘虏,你不必拘于大晋的礼数。”靳羲扶住黎雪。
黎雪本想说:不论到เ什么เ情况,你都是我的主ว子,但看到身边的禁卫军围了一圈,于是转而改口道:๘“是,将军。”
“靳将军,陛下所命之事我们已办妥,现下得复命去了,”一个禁卫军道,“另外,陛下还为将军送来太监若干以供差遣,晚间便到,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他们去办就是了。”
“知道了。”靳羲冷淡的应声。
禁卫军告辞而去,靳羲带着季玄和黎雪进了厢房里,三人席地而坐。
“啊,总算能喝口热茶了。”才刚坐下,季玄随手抓起杯子就往嘴边送,咕咚咕咚喝个杯底空,方才抬袖一抹唇,感慨道,“昨天在大理寺差ๆ点没把我渴死。”
黎雪轻咳几声,不住的朝季玄挤眼睛,让他收敛一点,毕竟现在身在杞国当俘虏,不是在晋国可以随意四处充爷们。
“哎,你老盯着我看干嘛,我又不是女子,”季玄被黎雪这么เ直视有点不爽的道。
其实他也明白黎雪的意思,可他受不了的也是黎雪的刻板,连笑都像是挤出来得,“还有,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เ脆弱,动不动就咳嗽ณ,要不要给你请个郎中,不,御医来……”
黎雪被死得七窍生烟,倒是靳羲云淡风轻道:
“算了,黎雪,季兄一向如此,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是在大晋国,我行我素也就罢了,”黎雪不依不饶的数落道,“可现在在敌……”话到此猝然一顿,改口,“杞国当俘虏,殿下处境艰险,他竟然还这么不着调。”
说完,不忘瞪季玄一眼,只可惜季玄不吃这一套,哼哈一笑道:
“黎副将,我怎么你了?不就是一口茶嘛ใ,犯不着较真到เ这地步吧,说,这茶多少钱一两,我没钱可以赊账。”
黎雪气的牙疼,季玄就这样,你越跟他严肃认真他越随意,越是爱装糊涂,于是干脆坐在那ว里闷不做声。
靳羲安抚道:
“行了,身在异国他乡,又是俘虏,的确需要谨慎行事,但也不必每日战战兢兢,自己้吓自己,”瞥见黎雪又要开口,靳羲决意不再继续之ใ前的话题,话锋一转道,“我们目前首要的是弄清楚苻缄到底想干什么,我们有没有脱逃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