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不对委托人下的单做道德批判ศ。
自从上次分开後,我反覆回想你与我对谈的画面,我想你虽然是个非常好的杀人经纪,但你的眼神告诉我,其实你并不认同我对这些人的处置。
韦如好奇地研究我的表情,我故意装出非常难喝的模样,逗得她哈哈发笑。
阿不思坐在苹果计算机前上网,连头都没有抬起来。
角的剑再度逼近荆轲的咽喉,削过颊骨,血屑线飞逸。
飕。
吉思美无精打采地看着墙上的时钟,说:”根据这附近人家的冷漠,警察还有五分钟็才会到,或者更晚,或者不会到。我可以慢慢把你杀死再走。”
“你也可以不签。”
“真想看看下章啊。”鹰微笑,慢慢睡着了。
鹰躺在椅子上,专注读着最新章节的小说。
今天喝点什麼?阿不思在吧台後面嚷著。
日行杀,咖啡特调。我大声说道,顺ิ手在书报夹上拎走份八卦杂志。
看著落地窗外的嚎啕大雨,整棵行道树都给吹歪了。
这台风病得不轻,自以为是龙卷风来著,朝四面八方尽呼呼打打,飞树走石。
我也是神经病,大台风天在等个人咖啡厅,等著越来越超过的王董。
桌上放著厚厚的业务名册,我的手里翻著点都不让人惊奇的八卦杂志。不知道尝起来是什麼怪味道的咖啡还没煮好,这是我今天唯期待的惊喜。
雨直下,直下,直下。
直得下,横得下。
居然横著下。
这就是故事的,我诚挚希望这个故事接下来的发展淡如开水。
可庆的是,这次我有了重要的计谋筹码。
就在这个所有事全挤在起的台风天,我要击垮王董自以为是的正义。
我,九十九,喜欢交易,讨厌为人民服务那不是我该做的。为了正义แ杀人这样的理由,虚假到让我作呕。王董,你他妈的有病。我看著八卦杂志,练习著关键对白。
八卦杂志是这个奇怪社会的缩影。杜撰的情故事,千篇律的冤魂索命,援交妹的咸溼自白,邪ิ教的荒滛交合仪式,丑陋政客的狼狈为。而这阵子最红的,莫过於怪异的连续杀人犯猫胎人。
猫胎人刻意模仿好莱坞犯罪电影里连环杀人魔的行径,让人不寒而栗,连侦缉案件的员警与犯罪专家都难逃死,只能眼睁睁看著猫胎人把守报纸上的社会版,奋力抵抗著政治版上的罢免总统的新闻,然後理所当然成了数字周刊独家报导时报周刊â等杂志的犯罪实录主流。
看在专业杀手的眼底,猫胎人所散发出来的犯罪特质尤其诡异。与其说猫胎人是个恐怖绝伦的犯罪者,不如说他是个荒腔走板的精神病。
挪,你的每日杀。
谢谢。
我靠著窗,喝著非常让我想杀人或被杀的每日杀,无法平复躁动过後的情绪。我的身体里还残留著股过後的痛快。无关正义,而是公道。
想到我的双手再度沾满红色的血液,我的心脏就猛烈地撞击胸口。
那样很好,我杀人就杀人,就算是为了朋友出头这种理由也比正义强得多。
大雨中,辆加长型凯迪拉克缓缓靠在咖啡店外。
停妥,王董低调现身。
阵潮溼的风随著打开的门灌入店里。王董肥胖的身躯重重坐在我对面,沙发发出吱吱的悲鸣抵抗。王董手里拿著兀自滴著雨水的坏掉的伞。
没有把可以抵抗台风的好伞,是我们至今唯的共同点。我开口。
九十九,这次要麻烦你全力缉凶了。王董对我的开场白置之不理,坐下便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支票。空白的支票。
很好,现在连纸新า闻剪报都省了,更遑论厚重的资料é公事包。
既然打定了主意,谋略从接单後才开始计算,我心境比以往平静得多。
王董,大台风的还赶著杀人,想必是个了不起的大人物吧。
猫胎人。
我震。
猫胎人?猫胎人是谁我怎麼知道?不知道要从何杀起?
所以支票上的数字会包含特别调查费,时间也会比以往的委托都要久。
王董,我们干杀手的,在行的的是把人送进棺材,而不是侦探。
厉害。
我不懂ฦ。
生意场上最厉害的谈判就是无欲则刚,九十九,我说过好几次你是谈判高手了吧?你放心,特支费很有弹性绝对让你满意,事成後我再送你员工优先认股权当破案红利,很自豪告诉你,鸿塑集团今年年底的股价绝对超越宏达电,你等著大赚钱吧。
给我再多钱也没用,我的手底下没有这麼能干的杀手,王董,如果你想缴税,找国税局;想杀人,找我;想抓凶手,去报警。
九十九,在你的心中,邪恶是什麼样子呢?
有很多种样子。
最极致的邪ิ恶呢?
邪恶的军阀发动邪恶的战争,邪恶的政客滥用言论免责权,邪恶的雇主整天买凶杀人,邪恶的老师栽赃无力反击的学生,邪恶的爸爸乱囵智障的女儿,邪恶无处不在,但这之中并没有最极致的代表因为我无法认同,将其中之排在首位後,就意味著其馀的邪恶就是比较轻微的罪行。
邪恶背後的动机不在你的考虑之中ณ吗?
邪ิ恶就是邪恶,去比较谁高谁下并没有特殊意义แ。
最近我看了很多新闻,看著那些政客丑陋的嘴脸,看著第家庭贪婪地贪污,看著越来越多的谋财害命,我忍不住想,这些人的邪恶都有所图谋,要钱,要名,要官,相比猫胎人莫名其妙的仪式犯罪,这些在有所图谋底下的所作所为反而容易理解,非常人性了。
结论是?
所以邪恶的极致,就是毫无动机莫名其妙的犯罪。
原来如此,非常精辟的见解。
九十九,无论如何我必须ี阻止猫胎人继续作乱下去,他的存在就是邪恶,他的邪恶就像找不出原因的疾病,蚕食鲸吞我们共同生存的社会。
注意到เ了吗?从头到尾王董都听不见我的冷嘲热讽,他只是像布道者样尽说独属自己国度的语言。我们的对话越来越离谱,他却神色自若沈浸在正义的想像里。
瞬间,我竟有点同情王董。
眼前的这个王董,跟我刚刚ธ遇见的王董,彷佛是两ä个不同星球的居民。
王董应该是个很寂寞的人吧。
爬到企业顶端的他,其实是个很难亲近的人,也很难用般人的态度去亲近般人。大概很少人能跟他好好讲讲话吧,不,说不定个谈话的对象都没有。寂寞惯了,那股自大自傲的气养得越来越壮,变成了另个世界的人。
居住在正义星球的王董,与这个世界的关系,除了形而上的企业图腾,就只剩下大扫除式的激烈正义。用钞ๆ票扫除害虫,就能改造这个社会?还是只是促进了人渣败类的新陈代谢?更重要的是,即使真正改造了这个社会,王董,你还是个寂寞的人。
这个社会,还是没有跟以人这个身分存在的你,发生过真正的关系。
这让我想起了套韦如推荐的漫画ฑ。
27๕下
王董,你看过死亡笔记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