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条路作者：bຘ85๓0227
第三条路1
第章
1飞机的腰刀
这是把小巧ู精致的腰刀。古木色的刀柄，闪亮狭长的刀身，宛如钩๗新月，刀刃翻出来也不过20厘米长。短小却锋利，之ใ前我曾拿来玩过，削课桌的木头就跟切豆腐般顺滑利落。
五分钟以前，这把小刀还插在飞机右腰的皮带上，现在它静静地躺在我的掌心。飞机刚ธ才这么เ对我说：
“你拿着它。会有用的。我去另外弄把。”
飞机身边直带着这把腰刀，就像他的裤ไ兜里总会揣着包香烟两ä个打火机和几只避孕套样。我曾经笑他带把刀是不是为ฦ了耍帅，他很正经地说不是：
“老子这辈子从来没有被人动过，谁要是把我这个处破了，老子定给他刀。”
飞机很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很认真地说完这句话。他说话时那眼神，也如那冷冰冰的小刀般，让我感觉全身都凉飕飕的，仿佛从来没有认识过他似的。
我不知道身上带把这种刀会有什么用处，但我很爽快地接受了。因为ฦ我觉得插把刀在腰间确实很帅。
飞机把他的腰刀给了我，当然是因为他觉得我需要那把刀。——就算我不需要，我们今天晚上要去的那个地方也需要它。“在那ว种地方แ，身上有把刀，就相当于身上有了两个胆子。”飞机说。
飞机最近常去某个地方。他已经口水四溅地跟我提过很多次了，还吹得酒池肉林般荒滛诱人，却又总是遮遮掩掩地不说清楚，无非是吊我胃口想把我也拉了下水。所以我都很理智地拒绝了他。
但我今天早上见到飞机就拍着他的肩膀大声告诉他：我已经决定要跟他去“那ว里”看看了。
我是昨天晚上才做的决定。
不但我要去，我最好的几个朋友——棒棒儿冬瓜，他们都要去。
2昨夜
昨晚是颇不平静的夜。
昨天晚上，我和棒棒儿几人在寝室里赌钱被管理员捉拿现场了。
我们寝室就住我棒棒儿和冬瓜四个ฐ人，另外四个ฐ是我们临时找来的财神爷。案发当时，突然激起的“冬冬冬”的急促敲门声不啻颗炸弹扔进了原本静如坟场的小寝室。八个ฐ人八颗脑袋十六只手臂十六条腿，没头苍蝇般在寝室两ä平米的空间里冲突。众人手忙脚๐乱ກ地抓钱藏扑克拿书找笔门外管理员的声音惊雷般响亮：
“开门！快开门！你们在里面做些什么，我清二楚！”
管理员进来的时候我们都在埋头苦读或奋笔疾书，只听得他说：
“你们不用装了。我在外面听了至少半小时了！”
故作严肃的表情下满脸得意之色。我见大家都咬牙切齿的，估计是在问候他老妈怎么生了这么เ个阴险狡诈的儿子。
到了乌烟瘴气的寝管室，寝室管理员照例先背番学校老师都烂熟于胸的批评教育，我们自然唯唯诺诺地表示要改过自新。约莫喷了个ฐ多小时的口水之后，寝管总算大发慈悲地进入正题：
“我看你们呢，都还算是好同学。你们的态度非常好。我本该把你们交给学校的，可是呢，我觉得可以再给你们次机会——”
我心里句“不就是罚款嘛ใ”差ๆ点冲口而出。那管理员果然接着说道：
“但是，我要观察下你们的表现。现在嘛，你们先每人罚款5๓0元，表现好了就还给你们”
真他妈副菩萨心肠！我们好不容易耐着性子听他放屁完毕，之ใ后逃命似的奔回寝室。
棒棒儿“梆”地摔上门，破口大骂：
“真他妈人渣！上次的罚款退到现在都没退下来！”
冬瓜也气呼呼地说就是，以前还只罚2๐0块，现在变50了！
我笑了笑，说，不服气，你们去要回来啊，再麻烦他把你们交给学校。
两ä人都不做声。我们辛苦赚到的血汗钱全无私奉献给尽忠职守的寝管了。
我并没有很窝火：寝管同志利用职务之ใ便赚点外快其实无可厚非。这是潮流，这叫做“与时俱进”。当下的哪行哪业不是这样？腐败是这个社会的特色。钱这东西，有时候还真他妈管用。我们高赌钱也被这寝管抓过，那时候每人罚款20块就把他打发了。现在罚50，多半是因为这老小子的老婆最近打麻将手气不大顺了。
很是担忧地问我：“你那班费现在怎么เ办？”
我说我也不知道。
但我并没有很担心。因为我想不出泰山——我的班主ว任老师——会有什么办法能够联系到เ我家里。并且我也相信传说中那种会跑几十里路家访的老师是只在小说和电视里才有的。——泰山虽然不错，却也绝不至高尚到那地步。
他们三人直愁眉苦脸地叹气，耷拉着脑袋，仿佛那ว个欠班费的人不是我而是他们样。我看得心里很不是滋味，沉默片刻之后各扔给他们支烟，轻松地笑：
“泰山要找我也得下星期去了，我们没有理由现在就要担心啊。”
依然是三张臭脸。
我忍不住想骂，却又骂不出口，后来心里突然动：
“给老子有点精神行不？老子明天要去个暴地方，保证你们都没有去过。老子也许还会带几个人起去。你们好好表现吧。”
最近倒霉的事情太多，是该找个ฐ新地方换个好心情了。
3“大家乐”
晚自习后。
我们四个ฐ兴冲冲地跟着飞机走。街上行人已๐稀，路灯昏黄疲倦，远处的街道消失在黑暗中，四双兴奋的脚步似乎ๆ也逐渐踩向黑暗中。
飞机第三次叮嘱我们到了那边不能像在学校样，凡事都要冷静些收敛点。棒棒儿急匆匆地问到底是什么地方แ。飞机皱了皱眉头，喷出大口烟，说，平交道。我们听，都不说话了。
平交道是我们县城最乱的地方。集中了城里半数以上的歌厅舞厅和绝大部分发廊按摩室。所以，平交道的夜生活如何精彩多姿ู，就是用后脑勺想想，都会打好几小时寒战并流好几天口水。据飞机说，两星期以前才有个ฐ女的被扒光了衣服砍死在家发廊门口，内裤和胸罩都塞在她胸口的窟窿里。
我们在家名叫“大家乐”的小歌厅门口停下来。
我们还没进去，妖艳的老板娘已๐经堆着满脸笑容迎了上来：
“哦！飞哥你来啦！”
飞机递支烟给她，指指我们，说：
“这几个是我朋友。”
老板娘的笑脸立刻原封不动地转向我们，口个ฐ小兄弟叫得跟真的似的，却不想她的年纪起码足够做我们的阿姨了。
飞机叫她“三姐”，“给我个ฐ小包间。”他顿了顿ู，接着说：“别告诉小萍我来了。”
我问小萍是什么东西，飞机大笑着说是你大嫂。
个小姑娘模样的服务员微笑着走过来：
“跟我来吧。”
飞机嘻嘻笑着摸下她的脸颊๐：
“麻烦姐姐你喽。”
那小姑娘没有丝毫羞涩表情，只是甜甜地笑着说飞哥不用客气，然后就领ๆ着我们往里面走。
里面黑乎ๆ乎的，只偶有盏黯淡的壁灯有气无力地吐露着昏红的光。我们跟着那ว服务员走进个小房间。她开了灯，径自走到影碟机前摆弄着，不会儿便叫我们点歌。
飞机招呼我们在假皮沙发上坐下，再对那服务员说，妹妹，麻烦你弄几瓶啤酒进来。我笑着问刚还姐姐怎么เ现在又成妹妹了。抢道：
“这你都不懂？人前是姐姐，人后是妹妹到了床上，就成老婆啦。”
飞机嘿嘿笑道看不出哥你还多老辣的嘛ใ。迅速抬头挺胸，春风满面地连连抱拳：
“过奖！过奖！惭愧！惭愧！”
棒棒儿鄙夷地说出实情：
“他经验丰富个ฐ锤子！老处男ç个！”
酒来了。
飞机率先端起杯：
“来！我们几弟兄第次出来玩！甩了！”
我们都端起酒口喝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