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你们的俞站长好说歹说从我手里把变色龙挖走了，我是忍痛割爱，谁知道你们却把这么一个宝贝当作稻草，这么长时间了，还是一无所获。”苏德昌有些愠怒，他没想到自己千方百计在共军那里埋的一枚妙子，却被当作弃子，上海站根本就没重视变色龙。
“不好意思，苏站长，这件事情我不是很清楚。”朱弘达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确实，他根本就不清楚上海站还有一个卧底潜伏在共军的根据地里。
“那他身边站着的这个男孩是谁？是柱子哥的儿子？”淑妍急切地问道：“我记得柱子哥没孩子呀？”
明峰边说边连连点头。
“确实是这样，他在广东期间也是功勋卓著，多次挫败了敌人的阴谋。我跟他不仅是连襟关系，更是患难与共的兄弟。”
“昱霖同志确实是对我党赤胆忠心啊，他的对敌斗ç争的经验也比较丰富，我已经跟他打过几次交道，无论是护送田行长，还是运送药品，文物，他都是那么的有勇有谋，昱霖同志确实是我党不可多得的干将啊。”
玉蓉点了点头。
“玉蓉，我让昱霖过来，你跟昱霖好好谈谈吧。”淑妍拍了拍玉蓉的手。
朱弘达打断汪氏，有些不悦，虽然汪氏的疑ທ虑不无道理，而且，他确有此意，只不过被汪氏这一说破，心里不免有些怨恨。
“你真是头发长见识短，你看我忙得都睡办公室了，哪有时间找别的女人，你啊，就爱胡思乱想。”
“上面不是提到：珍珠破碎，心如刀割，唯有珊瑚，抚平心伤。我看了看这个电报的时间点跟那ว个岳林的妻子死亡的时间差ๆ不多少。站长，我有个大胆的假设，会不会这个珍珠就是岳林的妻子？那个水母是不是就是岳林？”
“记得记得。”
“敬廷，你忘了，今天是小梅的生日，你每年都会在她的生日和忌日祭奠她的。所以，我今天先帮你准备好。”
“桂花，你这是……”谭敬廷有些惊讶。
昱霖来到光影照相馆，看见虎仔正坐在门前。
昱霖望了望襁褓中的女儿，转身走了出去。
然后，昱霖上了车，淑娴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阿成点了点头。
“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我们一起开始干吧。”淑娴鼓励莉莉。
“那得找到几时啊，你看，淑娴ຒ姐，这都已经堆成山了。”潘莉莉望着这小山似的文件，唉声叹气。
鸣儿已经长高了不少，很是懂事，常常跟在玉蓉后面，当玉蓉的小帮手。
周日到了，昱霖带着淑娴去八里桥玉蓉那里。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谭敬廷，新任情报处长，这位是齐瑞强，你就叫他阿强好了，这位是阿龙，大名蔡ກ大龙。”
不一会儿，两个三十岁左ุ右的壮实的年轻人进来了。
“那站长，我们再招募一些人吧，光我们上海站的这些人确实不够。”朱弘达向俞佩良提议。
“还查个屁呀，杜学谦已๐经死了，死无对证，查无实据，要查，就让重庆派人来查，反正老子不伺候了。我现在人手都不够，你看看，我桌上这么多的文件，机要室里也是文件堆成山，几次暗杀行动，抓捕行动都让我们损兵折将好些人，重庆方面说是要给我补充一名情报处长，到现在还没来报到，光一个情报处长也不顶ะ用啊，这些个文件资料é都得有人翻译，整理，编写，归档。唉，一想到这些，我头都大了。”俞佩良望着这些堆成小山的文件，向朱弘达叹苦经。
“啊呀，啥人呀，哪能ม迭能ม敲门呃啦？来了，来了，勿要敲了。”杜太太一边埋怨，一边出来开门。
玉蓉抱着咏儿匆匆赶到เ吉祥里18号，砰砰砰地敲门，杜太太连忙穿好外套来开门。
“我胡了。”何三爷把牌往外一摊。
淑娴脸涨得通红：“这个ฐ薛太太呃嘴巴，真呃是太结棍了，横也不是，竖也不是。发财。”
“我也是刚才听你太太说起，说是楼下的杜太太回来了，说杜学谦淹死了。”
“什么เ？杜学谦已经死了？他是怎么死的？”陆昱霖目瞪口呆，傻傻地望着朱弘达。
“谭老弟，你已经为我做得够多的了，我心里是感激你的，事情到了这一步，就是天皇老子也救不了我了，我自知寿限已到เ，其他我也没什么放心不下的，你知道，我的那处宅院肯定会充公，只是你嫂子是个本分的妇道人家，娘家也没什么人了，我那一双儿女还未成人，求老弟看在你我一起共事多年的份上，接济一下他们娘仨，别让他们流落街头，那我九泉之下也心安了。”
“孟兄，你这回真的是叫聪明反被聪明误，要是没有假手谕和假信函这回事，我都差不多打通了关节，说不定判个三四年，你就可以重振雄风了，可惜啊，可惜。这件事被捅到了上面，连蒋委员长都震怒了，非要查办你，杀鸡儆猴。我也无能ม为力了。”
薛太太这才意识到自己差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万一因为自己多嘴，断了自己้的财路，那可真是得不偿失，连忙给自己้找个台阶下：“格呃我晓得呃，我也不过跟侬婷婷姑娘讲讲格桩事体，出了18号，其他人我是不会瞎讲呃，我嘴巴紧来西呃。可能是楼ä梯里光线太暗了，我没看清爽。婷婷啊，侬千万勿要跟别ี人讲噢。“
婷婷见薛太太不依不饶的样子，连忙吓唬她：“哎呦，薛太太，侬也勿要乱ກ嚼舌头来，人家欧阳太太又没待亏侬，侬每个号头从伊格的赚六块大洋来，侬要是跟人家讲格种事体，传到欧阳太太呃耳朵里，侬格六块大洋就要泡汤来。“
“淑娴，你还是老样子，我记得当年你在震旦大学救护队的时候，就是这样给伤员包扎伤口的。”朱弘达见淑娴ຒ娴熟的包扎动作，不禁回忆起当年的情景。
淑娴取出药箱，从里面拿出药棉和绷带，帮朱弘达把伤口包扎好。
杜学谦说完，便匆匆下楼，随即，陆昱霖听见楼下杜太太又是哭诉又是埋怨。十几分钟之后，陆昱霖便看见杜学谦和杜太太两人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匆匆离开了吉祥里18号。
“勿要去管格批货了，命要紧，我先走了，侬自己看了办伐。”杜学谦已然做好了亡命天涯的准备，连这么贵重的货物都舍弃了，看来这次真的是摊上大麻烦了。
“要不，你先在这儿住几天，说不定谭专员能提前回来，你说胡宗南要剿共，他一个禁烟督察专员去那儿开哪门子的会，你说是么？真是的，队伍往哪儿开，他就往哪儿走。”孟若愚的口气里明显带着情绪。
“他去洛川了？那ว太不凑巧了。”昱霖有些失望，他千里迢迢来重庆，结果却是人去楼ä空。
“人家欧阳太太好心好意请阿拉去拍照，侬啰里八啰嗦做啥啦，快点，快点，勿要让欧阳太太等太长晨光了。”杜太太把西服外套往杜学谦手上一塞：“快点去穿衣裳呀，还木知木觉呃样子。”
“侬做啥啦？我正好在做梦，被侬吵醒了。”杜学谦一脸又苦恼又无奈。
十一点五十的时候，杜太太和婷婷已经站在天井里，杜太太仰着头对楼上招呼。
“欧阳先生讲笑了，阿拉小来来，小来来。好了，我先下去烧中ณ饭。”杜太太心满意足地笑着下楼去了。
“跟上。”长脚手一挥，第一个冲了过去。
“伊跑出去了。”阿四大喊了一声。
淑娴终于搞清了杜学谦的底细，这么เ看来，杜学谦并不太清楚昱霖这些年的情况，他只是一个ฐ投机的商人而已，她要把这情况尽快告诉昱霖。
“侬格只十三点，快点去。”杜太太这才明白杜学谦是说自己้，嗔笑着，随手拿起果盘里的一只苹果朝杜学谦扔过去，杜学谦接住，啃了一大口，然后朝门口走去。
“家父很好，谢谢你还一直牵挂着他，李教授。“淑娴连忙朝李教授躬身致意。
“淑娴，你怎么来了，许教授还好吧？“一位花白头发的教授一眼就认出了淑娴。
第二天一早，昱霖穿一身白色西服，戴一副金丝边眼镜，淑娴穿一身鹅黄色的绣花旗袍，外面套一件乳白色钩๗花针织开衫，两人手挽手，昱霖一只手拿着一个袋子，另一只手上捧着一束鲜花。两人来到เ了麦琪路5号田公馆。周围的便衣的眼睛牢牢地盯住了他俩。昱霖和淑娴装作没看见。
昱霖牵着淑娴的手往前走，淑娴一步三回头望着儿子，脸上挤出笑容，跟鸣儿告别。
“小孩子，小的时候是小偷，大了，就变成大偷了。”
“不会不会，他们都是小孩子嘛。”老陈连忙招呼虎仔给客人打包：“虎仔，给这位大爷打包。“
“我昨天喝醉了，也不知道怎么回去的。”朱弘达想起昨天的醉态，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你呀，酒量也就这么点，还喝那么多，喝得烂醉如泥，是我和欧阳把你送回东厢房的。”
“真是不好意思，那我，我昨天有没有胡说八道什么呀？”朱弘达怕自己酒后失言，连忙向淑妍求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