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得无法用人类的语言来形容好吗？”
技巧队的人对速降也就一知半解，但仍是捧场地惊呼：“我靠，好快啊！”
多老的梗了，她为什么还记得！
程亦川：“…………”
次日清晨，宋诗意天未亮就爬了起来,背起背包,ไ拎着丁俊亚买的特产,冒着凛冽北风出了门。
这也不是她的作风啊。
“你受伤了？！”
话音未落，电话被人一把夺过。莫雪芙的声音尖得像气球漏气,程亦川ษ几乎看见眼前有只气球冲上天的影子。
明明还有很多话要说，可看见她眼睑处的淤青和满面倦容，到嘴边的话又收了回去。程亦川目光沉沉地看着她，公交车在路面上起起伏伏,心也一样。
“你——”
“现在知道了？你知道什么？”丁俊亚忍无可忍,一把拎起他的衣领,“她的伤有多重你知道吗？两年前她撞上旗门,右脚十字韧带撕裂，根骨粉碎性骨折。医生说她很有可能ม这辈子都无法正常活动,可她硬是站起来了,在香港做了一年多的康复训练,才终于回到เ这里。”
程亦川对上他愠怒的双目，不知哪里来的一阵心虚，“之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程亦川又说：“昨晚没睡好？室友太吵？”
宋诗意把那突然凑近的脑แ袋推开。
他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只能骂了句，朝反方向走了。
那个人影一顿ู，回过头来，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一脸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
郝佳是本地人，周末回了趟家，这会儿正拎着爸爸包的饺子回宿舍,冷不丁被人从身后叫住了。
机会来了。
“超了再降不就行了？”他答得理所当然。
宋诗意都惊了：“你就不怕糖摄入量太高，体重超标？”
在程亦川眼里，这人和卢金元都是一丘之貉，穿一条裤ไ衩的。今天的事情说不定就是他和卢金元商量好了的，他们不是在一桌吃饭吗？
他一路天马行空地琢磨着，终于到เ了宿舍。刷卡进门时，魏光严已经躺床上了，屋里灯还亮着。
气仍未消，简直遗憾得想骂娘。
预想中的开水烫死猪没能实现。
程亦川耸耸肩，在她身旁坐了下来。
宋诗意听出来者何人，侧头就是一记眼刀，不客气地说：“我翻白眼，碍着你了？”
宋诗意懒得插嘴，索ิ性默默不说话，想用勤奋训练屏蔽掉来自小师弟的光芒，可那位初来乍到เ，人气目前在女队显然处于一个巅峰状态。
简直哪壶不开提哪壶。
屋里正吵吵闹闹的，卫生间的门吱地一声被人推开，两人齐刷็刷็愣住，侧头看去。
“呸，我能不知道吗？一个ฐ屋檐下的，你给我下来——”
宋诗意却自我安慰似的笑起来：“没什么。你可得好好加油了，国家队不是省队，就你这两把刷子——”
“什么เ？”程亦川没反应过来。
宋诗意为母亲的蔑视深感忧伤，叹口气：“差ๆ不多吧。”
“有多远啊？”钟淑仪翻了个白眼，“就你俩这能耐，撒丫子满北京跑，最远也就跑到六环。”
程亦川ษ顿了顿，张口：“吱。”
魏光严：“？”
“不是你让我吱一声吗？”
魏光严嘴唇哆嗦几下，“老子真是服气。”
“我问你直板机好玩儿吗？”程亦川笑着挪挪身体。
魏光严下意识上前扶他，知道他躺久了想坐起来，但嘴上还是一副吵架的口吻：“你管我好不好玩？呵呵，知道你大少爷家里有钱，玩的都是高端智能机，不好意思老子穷，穷人喜欢用直板。”
程亦川笑了两ä声，没跟他吵，只抬手摸了摸脸上的细小伤痕，皱了皱眉，片刻后又松开：“不是穷不穷的问题。我小时候也用过直板机，每天晚上写作业的时候偷偷摸摸玩贪吃蛇。”
抬头一看，发现魏光严表情有点不自然。
他了悟一笑：“你刚才在打贪吃蛇？”
魏光严：“是又怎么样？”
“你能打多少分？”
“比你高就对了。”
“我看不见得。”
魏光严冷笑一声：“程亦川ษ，我发现你这人别的本事没有，就会瞎逼逼。来啊，光逼逼没用，有能耐比一比。”
于是丁俊亚走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两人坐在床上，程亦川ษ聚精会神拿着直板机打贪吃蛇，而魏光严å疯狂在旁้边呐喊：“撞墙！撞墙！撞墙——操，又没撞。”
程亦川笑得一脸猖狂：“呵呵，打从我穿开裆裤起，就开始玩贪吃蛇了，你玩儿不过我的。”
“呸，你赶紧打完，手机还我，再来一次！”
“哎哎，不是一局定胜负吗？我已๐经赢了。”
“谁说了？三局两胜，国际赛制ๆ！”魏光严迫不及待抢过手机。
程亦川ษ推他一把：“魏光严，你他妈耍赖，丢人不丢人？”
丁俊亚面无表情：“多大的人了，跑医院来玩贪吃蛇，让别人看见了，我们滑雪队才丢人。”
两人一顿ู，齐齐抬头，不敢造次了。
魏光严小声问：“孙教练呢？”
“他年纪大了，这几年身体也不好，我让他回去了，今晚有我在这儿。”丁俊亚一面说，一面把刚ธ从超市买来的洗漱用品放在床头柜，侧头就对上程亦川无精打采的模样，“怎么，不待见我？”
“哪里。”程亦川ษ否认得毫无诚意。
丁俊亚淡淡地笑了一声：“不待见也得见，你要想早ຉ点摆脱我，最好祈祷ຕ自己活蹦乱跳明早出院，省得咱们在这儿相看两相厌。”
“……”
病房里一共三张床位，程亦川在中间，另两张空着，暂时没人住进来。今晚正好，魏光严与丁俊亚一人一张。
有了丁俊亚在场，两人也不敢造次，哪怕年纪相差ๆ不大，毕竟也是教练，师生等级差了一截儿，地位是不平等的。
魏光严å还是默默玩着贪吃蛇，程亦川侧卧在床上，百无聊赖地也下了个贪吃蛇，只是手机没一会儿又震一下，没一会儿又震一下的。他把来电给掐灭了，安安静静看着屏幕上的三个大字。
魏光严å中途给他倒热水，一不留神瞄了一眼：“鸡汤王？谁啊？”
程亦川赶紧收起手机，没吱声。
“怎么不接电话啊，这都多少个未接了？”魏光严å还在热心肠地多管闲事，“你家里人？肯定是知道你受伤了，这得多着急啊，你赶紧接一个呗……喏，喝水。”
程亦川ษ接过水杯，刚喝了一大口，就听见他的下文。
“鸡汤王这种名字，一听就是你妈——”
“噗——”程亦川一口吐了出来，正好吐在魏光严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