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离开码头，向南村城区方向开去。小车兜了几个圈，兜得门哲和小平头晕晕乎乎的。后来小车又离开了南村城区，出了市郊，小平头给转得七荤八素，不停地问我：孙关，我们去哪儿？我说：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我跟小平头握手，然后把门哲介绍给他。小平头说：想请两位领ๆ导去办公室里坐一下，有些业务问题要请教。我说：办公室就别去了，咱们另外找个地方聊聊吧，你上我们的车。小平头看了看我的车，看了看他的车，犹豫了一下，说：好，坐领导的车。他想叫司机把车开回去，往回走了两ä步，又停了下来，拿出手机打电å话。一会儿奔驰转了个ฐ方向，开走了。那小子开车狼得很，一转眼跑没影了。小平头上了车坐在后面，嘿嘿干笑了两声。不知这丫干笑什么。
我把昨天以来的事认真过滤了一遍，觉得郑直这小子特别狡猾，明明是他想逃出去搞什么名堂，却说成有人把他推下楼，目的是混淆视听，转移我们的注意力。他在这件事上纠缠不休，东扯西拉，好躲过我们进一步查案。对他的那点小伎俩我心知肚明。我说：这件事我们会调查清楚，你还是老实交待你的问题，争取宽大处理。郑直说：我没有问题，该说的我全说了，我拿的钱也都交出来了，你们说好了让我回去上班，现在却把我抓来这里，你们不讲信用，你们这是违法行为ฦ。
我跟门哲在沙发上坐下，小叶仍然坐在我们后面，做好记录和录音的准备。我说：你说有人要谋害你，有证据吗？郑直说：昨晚我被不明身份的人从三楼ä推了下去。门哲说：是吗？有人觉得你这条命还值几个ฐ钱？要谋害你？我说：既然是被人推下去的，为什么不呼救？为什么往门口跑？郑直说：有人要谋害我，我能不跑吗？门哲说：你小子昨晚不说，想了一个晚上才想明白是有人谋害你呀？郑直说：昨晚我怕谋害我的人在现场，不敢说。
不了酒。两个女人喝得很节制。郝杰没人陪喝不开量。菜很丰盛，但战斗力不强，剩ທ了一大半。若尘就埋怨我倒了大家的胃口，好像这胃口也能ม传染，一个人吃不下，别ี的人都跟着吃不下。
那支大炮喝了三分之ใ一。我吃饱了饭，喝
杨洋在沙发上坐下，叹了口气，说：灭就灭吧，谁叫咱是干这一行的。
我在办公室里等杨洋。五点十分她才来，那ว时已经下了班。这小娘们儿穿了件白色的套头短袖衫，一件休闲裤。我一看这打扮就知道不是来办正事的。我说：就你一个人呀？杨洋说：咱一个ฐ人不够呀？我说：你就不怕人家把你灭了？专案组下来后，一时人心惶惶，上下活动的人可多了，省城、北京、公安部ຖ、海关总署，到处都有人活动。杨洋也是三天两ä头接到เ求情的电å话。可这丫头强硬得很，一点面子也不给人家，估计这回得罪了不少人。不过老曹对她印象可好了。大会小会上表扬了她好几次。
我对若尘说：咱别看了吧？若尘说：为ฦ什么？我说：老程可能出了事。若尘说：关我们看电影的事？我说：不关，电影不好看。若尘说：是不好看，咱不是看电影，咱坐在这儿享受人生。我说：咱单位出了大事，你觉得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若尘说：你没贪吧？我说：最多算个苍蝇。若尘说：苍蝇也要打啊，不会把你抓起来吧？我可是跟你讲清楚，你要是进去了，我可不等你。若尘说，你别盯着我，我是女人，没几年青春。看她一脸正经的样子，倒像说真的。若尘说，老实坐着，现在深更半夜，你想去干什么？咱俩就安安静静地呆在一起。明天都不知道你是不是自由á人。不过你别怕，咱们毕竟处了这么多年，要是你真的进去了，我不会一下子就跟你反脸，只要政府允许，我会去看你。你别担心，就算我找了男朋友，我也会带着男朋友去看你。
我喝了一壶茶，抽了半包烟。看看时间也不早ຉ了，就收拾好东西离开了码头。晚饭跟若尘在大排档吃。吃完了饭去泡吧，泡完了吧去看夜场电å影。看到激动人心的时候，电话响了。若尘正在吃爆米花，听到我的电话响就扭头看我，还问：是哪个小姐打来的？在她看来，这么晚打电话一定是歌厅或桑拿房的小姐，她们刚ธ干完活，想在回去睡觉前找个大傻冒请她们吃宵夜。我看了看显示，是老程老婆打来的。却故意说：杨洋这丫ฑ头。若尘一听就把电话抢了过去。她对着电话就说：臭婆娘。然后她的脸色就开始变红，继而变白，她对着电å话说：对不起，对不起。把电话给回我，同时在我大腿上使命掐了一把。我痛得一哆嗦，一边替自己按摩，一边接电话。我说：嫂子，这么晚了还没睡呀？有事吗？老程老婆说：老程到现在还没回来，也没个电å话，还把手机关了。我有点不放心。我说：老程呀，他上午给市政府的人叫走了，说是开紧ู急会议。老程老婆一听就惊叫起来，她说：市政府？你说市政府？不可能吧？咱老程可是个ฐ老实人。老程老婆一叫，倒让我警醒起来。咱跟市政府可没什么เ太大的关系，市政府也从来不通知咱们开紧急会议。这市政府通知咱们开紧急会议的先例倒是有过，开会的人去了就回不来。检察院要抓咱们的人，也常常是通知去市政府开会。我说：嫂子，老程不会有事，他大概是喝多了，你安心睡吧，明天一早我就让他打电话回去。
开到了餐馆门口。咚咚地响个ฐ不停。震得桌上的盘子都摇晃起来。王镇长说那ว是槎头乡派来接我们的”车“。若尘说：坐拖拉机呀，太好了，我还没坐过呢，一定很好玩吧？我说：好玩，好玩得不得了。
吃早餐的时候，一部拖拉机
我回到酒店门口，在那ว里等老程。一会儿老程把车开了出来。阿容坐在上面。她招呼我上车。
阿容叫服务员把吃的东西搬到了房间，摆满了茶几。这对地下情人要聚餐了，我无谓坐在那ว儿影响人家的情绪，就到เ外面散步。我在湖边走了一个多小时。老程给我电话，叫我去打高尔夫。这项运动我本来兴趣不大，可领ๆ导叫到了，我只好答应。领导对高尔夫情有独钟，据说有连续六天打了十二场的记录，跑了七个ฐ城市。我可是打了一场就得休息三天。
阿文说：欢迎。跟甄由美拉了拉手，还帮她拉开椅子，照ั顾她坐下。这件工作本来是我做的，可我坐着没动。甄由á美坐下，把手袋放在旁边的椅子上。然后偷偷瞥了我一眼。我看不清她眼里的内容，我不知道她是在恨我还是在怨我。阿文回到เ自己的坐位上，故意往我身边靠了靠，说：老公，咱们上菜了吧？我说：行，甄由美大概ฐ也饿了，叫服务员快点。
我把两ä个ฐ女人做了介绍。先介绍甄由美，我说：这是甄由á美，我的同学，也是初恋情人。接着介绍阿文，我说：这是阿文，我女朋友。听了这句话，甄由á美的脸色变得苍白起来。她急着赶过来见我，大概在路上紧赶慢赶，把一张脸跑得通红，这会儿突然变白，反差十分明显。接着她一个踉跄，差ๆ点摔倒。好在她反应还算快，一把扶住了椅背。阿文后来对我说，这时她真有点于心不忍。她还说，看得出来，甄由á美真的很爱我，那是一种不可割舍的爱。我的回答是：别逗了。
引诱上床。这件事要是给若尘知道了，我也是百口莫辩。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找个公共场所，不让大家有机会可寻。我说：我请你吃饭吧，咱们去客家庄，我请你吃客家菜。甄由美还不甘心，她还是想让我跟她孤男ç寡女独处一室。她说：我有正经事找你谈呢，外面人多眼杂的，不方แ便说话。我当然不会上她的圈套，我说：没事，咱们要间房，又安静又方แ便，不会有人打扰的。甄由美没办法，只好答应出来吃饭。
过了三天，我给甄由美打电å话，说我回来了。我本来想等过完一周再给甄由美电话的，可我很想早点知道她来南村干什么，干吗住那么长时间，还有她干吗劫郝杰的证。甄由美说：你提前回来了？她显然高兴坏了，以为我是为ฦ她提前的呢。我说：单位有点急事，非让我回来不可，等办完了事，我还得再飞回上海。因为ฦ那边的事还没办完。我这是为自己้留แ一条后路，万一形势不妙，我就可以逃之夭夭。甄由美说：那ว你赶快过来吧，我在白桦路玉兰村3栋501房。我不想去她的房间，那不是一件好事。我尽管对她不感兴趣，但也不敢担保不会被她
范庄接了我的电话，很不高兴。他说：早讲呀，你这不是折腾人吗？他骂骂咧咧的把电话挂了。给这个难兄难弟数落了一顿，我有点火紧。就把帐算到郝杰身上，我说：他妈的，都是你小子害的，要不是你，我跟若尘早ຉ在大溪地了。郝杰却不买我的帐，他说：喂，我可是有代价的，你就陪我跑一趟，净赚四张出国游，你还想怎么样？这狗娘养的说得对，我这是吃了人家的嘴短，拿了人家的手软。我活该受气。
郝杰一早到เ路边拦出租。我和老柴走到เ路边时，出租车已๐经停在道口了。我侍候老柴上了车。他吨位大，只能坐前面。我和郝杰坐后面。郝杰用地方แ话对我说：立诚，你给范庄个ฐ电å话，看能不能ม约上孙局长和季司长？趁现在老柴在，咱们联络一下感情。我想有道理，要是没有老柴，那ว两位人物未必约得出来呢。
，只好把酒瓶交给她。可我对她说：我没醉，我还想喝。阿文就在我耳边轻声说：行，我陪你喝，这里人太多，吵得很。我们换个地方แ，换个ฐ幽静的地方。就我们俩，我们慢慢喝，喝他个ฐ三天，喝他个三年，喝他个ฐ三十年，喝他个三百年。只要你愿意，喝多久ื都行。阿文真好玩，她一路哼着歌，像哼摇篮曲，一路哼着，哼着，把我哼进了梦里。
我喝到第三瓶时，阿文进来了。她在我对面坐下，说：我陪你喝。我说：你来干什么เ？我没叫你来。我今天想自个儿喝，自个儿喝。不要人陪。我就三瓶酒，不够喝。你别跟我抢酒喝。说完我把酒瓶抱在怀里，还把鸭下巴往面前挪了挪。小姐们看见我这样，全笑了。可阿文没笑，她说：不要怕没酒，喝完了我再叫人拿。你的酒量至少十瓶，你才喝了三瓶，才垫了个底。我说：你不骗我呀？那行，我给你喝一点，你的杯子呢，我倒一杯给你。我抓住阿文的手，往她手上倒酒。她把左手搁在桌子上，我还以为那ว是一只酒杯呢。这回小姐们笑得前仰后合。阿文也笑了。她对一个ฐ部长说：还真醉了，你帮我一下，我扶他去休息。我听见部ຖ长说：真醉了呀，孙主任的酒量，不至于呀。阿文说：你看不出来吗？他心情不好。部长想把酒瓶从我手里拿开，我一掌推开了她，我说：你，你干吗抢我的酒？部ຖ长说：你喝醉了。我说：谁说我喝醉了，我从来没醉过，我喝不醉，我是酒仙，酒神。阿文突然对着我耳门大叫：你是酒桶，是酒鬼。你把酒瓶给我放下！我看她那么เ凶
问我还记不记得桃花潭，我说记得，领ๆ导带我去过嘛。领导说：还记得阿文和阿春吗？我说：记得，都是大美人嘛ใ。领导说：什么เ大美人，全是白眼狼，你那条女，叫什么来着，郝小姐说的，全是白眼狼，养不熟的白眼狼。领导把头抬起来，脖子直往上仰，满眼尽是眼白。我说：领ๆ导，还喝吗？不喝就撤了。领导说：不撤，继续喝，一醉方แ休。阿容呢，阿容，拿酒来。阿容嗯了一声，站起来，摇摇晃晃，又一屁股坐了下去。我说：酒在你怀里呢。老程突然把手指着我，说：还有你，你不听我的话，你手下也不听我的话。你升了官也不请我喝酒。你忘恩负义。
若尘酒量浅，给老程和阿容敬了几回，全上了脸，像擦了胭脂ฦ，红扑扑的。我让她多吃菜，少喝酒少讲话。为ฦ了不让他们再逼若尘喝酒，我只好主动出击，不断ษ地敬酒。老程的酒量也不浅，他这位子也算是喝酒喝出来的，可跟我比起来就差一大截。我敬他他就跟我讲条件，我一杯，他半杯。敬完老程，我就敬阿容，让她也不闲着。我喝一杯，她随意。阿容喝茶还可以，喝多少都不醉，可喝酒不行，没多久就花容失色。阿容喝了酒脸色不是变红，而是变白变青，她目光直直的看着大家，两眼好像结了雾，醉态倒是很迷人。老程不让我再敬她，跟我对饮。喝了几轮，老程有些醉态，他把酒瓶抱在自己怀里，说不能再喝了，他要走了，要去桃花潭泡温泉。他
郝杰说：这本来是小事一桩，可是马老大跟杜建德是死对头，要他帮杜建德比杀了他还难受。就是因为老马在使坏，老杜才没辙，否则堂堂的一个市委常委、副市长还安排不了小儿子的一个工作？不过马老大应该会给我这个ฐ面子，没有郝杰也就没有马郁林这个ฐ副厅级的正局长呀。我说：这又是从何谈起？郝杰说：那个副厅级是我帮他在北京活动来的，花了好几百万呢。想当年马郁๗林不过是城区公安一个ฐ小小的局长，副处级，整天跟在杜建德的屁股后面转来转去。我跟李一鸣搭上了线后，第二年马郁林就升为公安局局长，次年兼任省公安厅副厅长。我说：你丫还真舍得培养人才。郝杰说：物有所值嘛ใ，咱哥几个在南村这么牛逼烘烘，靠什么呀？唬人也得有家伙吧。末了又叮嘱我：这事可是只跟你提
接下来可够我烦的。先要把老杜的小儿子杜原安排到เ市局。因为缉私警察只有四个ฐ来源，一是部ຖ队转业，二是海关，三是应届毕业生，四是公安。杜原什么也不是。缉私警察支局局长是我哥们儿，原来在一个办公室。可是他说：关系再好也不能违背原则，否则ท他就得吃不了兜着走。阿文说：我可没有办法安排杜原，我跟市局的人不熟，跟分局和派出所的人倒是很熟，找他们行吗？看我拼命摇头，她就说：好哥哥，你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吧。我送佛送到เ西，谁送我送到เ西呀？我只好硬着头皮去找马局长，为加重筹码，我把郝杰也拉上了，我知道他跟马老大是铁哥们儿，从小玩到大。
我泡了壶浓茶，在办公室慢慢喝。我突然想起有很久ื没有看见阿容了，也就是说，阿容已经有很久ื没有给我送茶叶了。至少大半年了吧，这丫头怎么把我给忘了呢。我跟她的关系可不是简单的兵匪关系，而是有点特殊的男ç女关系，有了这么特殊的关系，这丫头还是把我忘了，这说明这丫头特别不是东西。想起了阿容，我就想起了她的衣着打扮，想起她绝妙的身材，想起她姣ฑ好的容貌，想起她甜美的笑容，想起我们的眉目传情，想起我们的花样年华。这么เ好的女人居然把我忘了，可见官做大了也没有什么เ好处。
神经出了毛病，好好的班不上，跑到珠海去度假，鬼才相信他是度假呢。最近盛传二哥有了个情人，是他的老乡，经常出双入对，我想大概是带着情人在度蜜月。说什么赶不回来，珠海到南村也就几个小时的车程，还是那首歌唱得好呀，爱江山更爱美人。管他呢，我又不想巴结谁，谁爱来谁来，谁爱走谁走，山人自有山人的脾气。
服务生上了红酒，王芳每人敬了一杯。感谢我们赏光。这是兄弟们今天第三轮酒了，大家都是海量，一饮而尽。王芳说：佩服，全是英雄好汉。说完对大家打恭作揖，去
王芳对林静说：陈大哥等你半天了，还不赶快过去？林静看我默许了才慢慢走过来，在我身边坐下，看到女的全靠在男人怀里，就伸手揽住我的胳膊。王芳说：我的小姐都很纯的，又纯又好玩，陈大哥最清楚。邱八说：你不是说她们全是处女吧？王芳说：当然不是正处哪，最多算个副处。
我有点面无表情，像耗尽了力气。他们也是一样。我们淡淡地打了个招呼，在大门口分道扬镳。
我们出来的时候，客房里静悄悄的，好像人全部走光了一样。刘萍送我们到门口。这丫ฑ头尽管努力在控制自己，走路还是有点瘸。看来她没有骗我，真是第一次做爱。我有点内疚，轻声对她说：你回吧，别ี送了。刘萍也轻声说：你还会来看我吗？我说：会，我干吗不来看你？
我说：我想再去看她一眼。
我没杀她，她却因我而死。
老曹说：行，我让老朱陪你去，你不要开车，让司机送你们。
天惭惭黑了，路灯亮了，路上车也多了起来。大家都活着，刘萍却死了，她多么เ年青，应该还有幸福的生活。如今却变成一堆黑骨，很快就会化成几缕黑烟，缓缓升上天空。这一切都拜我所赐。我把头靠在座椅上，有些昏昏沉沉的。老朱没话找话说：最近睡得太少，等案子结了，一定要睡上三天三夜。
有人等在停尸房门口。看样子是专门等着我们的。我跟老朱下了车，那ว人说：是孙关吧，请跟我来。
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转了个弯，有一道黑漆铁ກ门。那人把钥匙插进锁孔，跟着响起卡哒一声，门被推开了，里面黑漆漆的。那人在大门左ุ边摸索了一下，灯亮了。我看见宽阔的大厅里摆了两张手推床，床上堆着两ä件黑色的东西。我缓缓地走了过去，站在靠南的手推床边，凝视着床上那块小得可怜的尸骨。那么เ一个鲜活的血肉丰ถ满的漂亮女人就剩ທ下这么一小堆东西了？那人把尸袋的拉链拉开，让尸骨暴露在灯光下。我看了一眼，就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真是惨不忍睹。那ว人说：可能烧的时间太久，烧脆ะ了，收尸的时候又不太注意，四肢全折断了，已๐经看不出尸骨的形状了。
老朱说：孙关，咱们走吧，不要太麻烦人家。
我差不多是给老朱拖出那ว个空荡荡的大厅的。我对老朱说：如果我稍稍动动脑筋，对刘萍稍微上心一点，在离开桃花源的时候就给老曹打电话，让老曹及时派人去保护她，她就不会死。老朱说：人死不能复生，你节衰顺ิ变吧。
小车经过如意路时，我让司机停车。然后自己开门走了下去。老朱赶紧跟了下来。他说：孙关，你要干什么？我说：我想走走，你先回去吧，我很快回来。老朱对我不放心，又拿我没办法，他拿出手机打电话，大概ฐ是打给老曹的，大概得到老曹的同意。他上了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