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病。”
“你知道这是什么病吗？”孙悟空道，“俺想这是不是种新的咒法，能控制人的心神。”
花果山上旌旗密布，两杆猩红大旗竖在孙悟空的宝座两边。面旗上写着：“只因心高嫌地窄”，另面旗上写着：“立心端要破瑶天”。中军帐前，群妖整整齐齐，列成蟠龙阵势。孙悟空背后高高竖起竿大旗，旗上的字迹遒劲有力，甩得龙飞凤舞，像要飞到เ天上去般——齐天大圣。
杨戬带领手下与同来围剿的李靖父子打过招呼，站在云端向花果山望去，想起孙悟空第次反天时自己还拍手称赞，不由得暗中长叹。
“你喝了多少杯倒下的？”
“五杯。”
“酒量见长啊。”
“什么啊。”孙悟空左右看了看，见无人注意他们，才道，“俺兑水了。”
“什么时候变这么เ聪明？”杨戬问。
“你走之后，俺再喝酒就偷摸往自己杯里兑水，要不然，以后跟老牛大鹏他们庆功的时候，三杯就倒，多丢人啊。”
杨戬听他提到เ花果山的旧友，心中难受，闭口不言。
王武听见孙悟空和杨戬那里有动静，知他们躲酒，端着酒壶过来了。拉起孙悟空叫嚷着：“居然敢装醉，哈哈，被我抓到เ了吧！这次非让你喝好不可！”
孙悟空被王武硬拉起来，推托不过，又喝了杯，喝得急，连声咳嗽。
杨戬夺过酒壶：“是喝好，为ฦ什么非要喝倒？”
“喝好就是喝倒。”王大哥也过来了，向杨戬灌酒。“你不喝倒下就是我招待不周。”
最终的结果是杨戬和孙悟空都被灌醉了，东倒西歪，走路都学螃蟹，横着走了。
夜色渐深，酒宴结束。杨戬和孙悟空没跟着众人起闹洞房，而是回自己้的房间歇息。
两人互相搀扶，磕磕绊绊走到门口，杨戬停住不动。孙悟空问：“怎么เ不进去？”“我在等。”“等什么？”“等你砸墙。”孙悟空大笑：“你不是说这是门吗？到เ底是门还是墙啊？”孙悟空伸手推，门开了，孙悟空右手揽过杨戬的腰，把他拽了进去。
两ä人笑闹着起倒在床上。杨戬醉得比孙悟空还厉害，倒下了就起不来，压在孙悟空身上，只是笑，也不说话，就那ว么看着孙悟空，眼里波光流转，媚得能ม滴出水来。脸颊酡红，嘴唇半开半合，许是渴了，粉嫩的舌头舔了舔嘴唇。
孙悟空下子凝了笑容，凑上去，吻住杨戬的唇。
杨戬真是醉糊涂了，竟忘了反抗。
孙悟空抱住杨戬，疯狂地吻着他，舌头探进去，狠狠地搅动。捉住他的舌头，深深吸，感受到เ杨戬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发抖，孙悟空的心砰砰地跳着，脑海中片空白。那人的唇不是特别红润，却软得不像话，在梦里肖想了无数次的滋味，原来是这般有股控制不住的热流涌向下身，来势汹涌ไ。身体某处难以言说的地方疼痛起来。
杨戬慢慢软在孙悟空怀里，醉眼朦胧，似乎有些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手无意识地推拒着孙悟空的胸ถ膛。
孙悟空放开了他的唇，翻身压住杨戬，轻轻咬了下他的耳垂。“杨戬，你有没有丁点喜欢”
杨戬猛然清醒过来，推开孙悟空。
孙悟空猝不及防，被杨戬推到了床下。瘫坐在地上，动不动。
杨戬不知该说什么，刚ธ才自己้确实是有感觉的这令杨戬不知所措。
两ä人个ฐ在床上，个在床下，僵住了。
孙悟空笑起来：“俺明知道你不喜欢，俺真是真是自取其辱！哈哈哈，传回花果山，定会让那帮兄弟笑死！”
花果山杨戬眼前仿佛出现那冲天的火光和灰飞烟灭的万千生灵。花果山已๐成焦土，花果山再没有你的兄弟了杨戬几不可察地瑟缩了下，再不敢看孙悟空。
孙悟空还在笑，笑得比哭都难看。
杨戬的脸上渐渐没有了表情，他又带好了防备人的面具。眼睛还是那双眼睛，却失了灵动之色，没有人能从这样的眼睛里看出杨戬在想什么。
孙悟空的狂笑传来，跟花果山那ว些妖怪临死发出的惨叫声重合，在杨戬的耳朵里刻不停地响着，响得杨戬心烦意乱。别ี响了，能不能别响了！杨戬猛然从床上跳下来，向孙悟空走过去，边走边解开自己้的腰带。
“你不就是想要这幅身子吗，我给你了！我欠你的，今日便还了你！”走到เ孙悟空面前，把扯开自己的衣衫，左ุ手扬，白色的外衣腾空而起。衣服落下的时候，杨戬已跨坐在孙悟空身上。
孙悟空傻了：“你”
他只说了个字就被杨戬的唇堵住了。
“唔杨”孙悟空还要挣扎，本想推开杨戬的手不知怎么เ竟抱住了他。杨戬的身子不似女子那ว般柔软，却带着股魔力，吸引着自己。孙悟空半推半抱着杨戬，两人齐倒在床上。
杨戬衣衫尽褪，墨黑的发铺洒在床上。往日里清冷的容颜染了胭å脂ฦ般，潮红片。黑色的眼睛里有水在荡漾，杨戬抬眼去看孙悟空，这水便流动下。杨戬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遮掩下，水光不见了。好像朵含羞草被碰触后闭上了叶子，美丽而娇็羞。
这样的杨戬从没有人看见过，这样的杨戬是属于自己个人的，他就在自己้的身下颤抖着，因自己的触碰而欢愉或者痛苦，他由自己主宰。孙悟空光是这样想着就激动起来，红着脸道：“俺是第次，不太懂ฦ，你知道用什么润滑吗？”
“不用，你来吧。”杨戬的嗓音不像往日那ว般清越，沾染了几分沙哑。
孙悟空不明白，杨戬却知道没有润滑，会很辛苦。可是他想让自己้疼，似乎这样便能ม洗清他的罪孽。
杨戬不好受，孙悟空同样也不太好受。这件事比孙悟空之前想象中要痛苦许多。特别ี是杨戬的僵硬，让孙悟空觉得杨戬定很痛。可是他的神情又是波澜不惊的，与往常样，看不出什么。
这场欢爱对杨戬来说更像场刑é罚。刑é罚结束的那刻，杨戬全身像散了架，无处不痛，难以启齿的那ว个地方痛得最厉害。穿好衣服，想要下床，被孙悟空拽住手。“去哪？”
杨戬挣脱了孙悟空：“洗澡。”
孙悟空坐起：“俺跟你起去。”微笑着从背后抱住杨戬的腰。
杨戬拉开孙悟空环在腰间的手：“我自己去。”
孙悟空又次抱住他的腰身，这个人是自己้心心念念想着的人，是愿意为ฦ他去死的人，如今就在自己怀里。想起他刚刚ธ在自己้身下这样那ว样，孙悟空心里像浸了蜜样甜，笑嘻嘻道：“不准，俺要跟娘子起洗澡。”偏过头，仔细看杨戬的神情，道，“俺叫你娘子，你要生气了。”孙悟空将下颌抵在杨戬的肩膀上，蹭着，“那ว俺做你娘子好了，哈哈哈，夫君，让妾身伺候夫君洗澡吧！”
杨戬狠狠拉开孙悟空的手，声音带了怒意：“你别ี总那么เ幼稚！”站起身，不理会愣住的孙悟空，自顾自去了。
孙悟空挠挠头，想了会，那个ฐ人，为什么เ不高兴了呢？既ຂ然主动求欢，那应该是心情很好啊，现在这样定是自己้惹到他了。真笨，连心上人的心思都猜不出来！可是，那个人的心思，天底下有谁能真正猜出来？孙悟空懊恼地揪着头发，愈发自责，觉得自己真是个ฐ十分不合格的恋人，定要多加努力才行。不过好在以后和杨戬在起的日子长着呢想到เ这，又情不自禁露出傻笑。
偶然瞥见床上的红色，吓了跳。
会会流血？为什么？他哪里受伤了？
孙悟空赶紧三两下穿好衣服，飞速去追杨戬了。
第十五章
王家住在山脚๐下，背后就是深山密林，山中河流颇多。
杨戬出了王家，路向山上走去，寻河洗澡。
今晚月色很好，虽不是满月，但别有番风味，柔和的月辉洒下来，仿佛给地上铺了层白银。月光下，杨戬独自人在山中走着，他走得很快，不辨方向，不知终点，茫然而又坚定地走着。茫然是因为不知目的地在哪里，坚定是因为即使没有目的地，也直在向前走。
山中少有人迹，地上铺满厚厚的落叶和枯草。脚踩下去，有时会陷进很深。在脚落下之前，杨戬不知会踩到实地还是越陷越深。最后的结果出来前，没有人知道这步走得是对是错，而知道的时候，往往已经陷进很深，无法自拔。可还是要继续走，因为生命的意义就是前进。
杨戬遇见树木就斩ล断，没有任何草木能阻挡他的脚步。山中ณ本没有路，杨戬硬是开辟出道狭窄的通道来，就如他以往独自闯出的每条路样。这么多年，从个ฐ被天庭追杀的少年，成长到เ威震三界的二郎神，哪条路不是他自己闯出来的？回过头，望望走过的路，杨戬的神情冷冽得像冬天里的冰雪。现在杨戬环顾四周，映入眼帘的似乎都是冰雪。而他，就在这冰天雪地般寒冷的世界ศ里孤军奋战，没有同伴，没有支援，有的只是无尽的骂名和身的杀戮罪孽。
杨戬忽然跑了起来。
他自己也不知为何要跑。
他做事向来是计划ฐ好，按部就班，权衡再三才行动，从没有事情是无理由就去做的。杨戬的人生，做任何事都要有意义，做任何事都要讲究利ำ益。不过，奔跑，需要理由吗？当所做的每件小事都需要思考个重大的理由á时，会不会机关算尽，心力交瘁？
杨戬并不是怀疑ທ自己้做人的信念，他只是觉得累，并且，难过。
难过什么เ呢？
今夜的事，是自己心甘情愿的。甚至，即使有了度，欠那个人的，也还不了。花果山数不尽的生灵葬身火海ร，猴子们无生还，血债，是要用血来偿的。醉酒后的时冲动，是还债，还是欠下了更多的情，杨戬有些分不清，唯可以确定的就是喝酒误事，酒能乱性果真不假。今夜发生的事，对孙悟空而言，更像场感情的欺骗。而自己้，已๐经连解释的力气都没有了。
受伤难言的那个ฐ地方血流的更多，湿了袭裤ไ，也更加疼痛。
前方不远处现出条大河，在月光下泛着银白的清波。杨戬向大河走过去，走进河中亦不停下。河水漫上来，点点淹没了腿胸口脖ๆ颈่，直至没顶。
河面上的波纹由大到小，渐至完全消เ失，重归平静，平静得像杨戬没有投水般。
时值秋末冬初，夜晚寒气逼人。河水呛入口中，股冰凉的感觉在胸腹间翻涌。越来越冷，像有针ฤ在下下扎骨头。杨戬沉入水底，享受着这种痛楚，越痛，他越心安。只有身体上痛了，才不会注意心里的感觉。
杨戬在冰冷刺๐骨的河水里慢慢闭上了双眼。
心里有个念头浮起：如果自己就这样死了，会有多少人拍手称快，多少人为ฦ他哭泣呢？
不应该这么เ想，以往这样的念头产生就会被杨戬压抑住,今天却放纵思绪蔓延。
杨戬嘴角溢出丝嘲讽的笑意。笑意扩大，又被呛入口中的水阻住。
“杨戬”远方传来呼喝，随风而至。是孙悟空。
杨戬心中ณ暗叹，自己้便连独处的自由á都没有了么？
“杨戬”孙悟空的声音明显带了担忧，应是已到离河边不远处。
杨戬实在不想见孙悟空，忍住了没有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