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泽文微笑着看她一眼。这个答案是一定以及肯定的，以郗羽的个性，肯花时间当人家的伴娘，那关系一定相当到位。
“是的，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郗羽加重语气。
第4章
郗羽思索着，困惑地用笔尖戳了戳记录资料的笔记本。
王安安深知自己的好友的性格，自然也不会逼问——更何况，她现在即将结婚，行程单上起码还有十个任务，就算有天大的八卦也没时间追问了。
“……没有没有，就是随便问问……”
要结婚的人总是有无数麻烦的事情要做，郗羽怀着深刻的理解笑着挥手把她赶走，“忙你的去，新娘子。”
“本来想跟你一起吃晚饭，但我实在太忙了……待会还要去见我老公那边的大堆亲戚，想起就头疼，”王安安一脸歉疚，“你先好好休息倒时差，明天一早ຉ再来找你。婚礼彩排明天下午两点开始，你可以好好睡个懒觉！”
“你们组多少人？有多少华裔和你这样的中国留学生？”
“全实验室三十二个华裔，我们组有三个，中ณ国学生就我一个。”
“你们三个都停职了？”
“是的……”郗羽无奈地长长叹息，想起自己前途未卜的工ื作，情绪难免有点低沉。
“田教授做什么เ研究？”
“据我所知，是冰川运动方面的研究。”
“你还在做博士论文的选题？”
“我在做延续的内容，极地的大气动力学模型。”
“具体哪方แ面？”
“低温下的声学耦合和动力学的模拟数值研究。”
“需要许多仪器设备和海量数据的支持？”
“是呀，否则一切都只是模型……没有证明就没什么意义แ。”郗羽继续忧愁地叹了口气。她一点也不奇怪李泽文为什么会知道这一点。这位教授知识储备量极大，数理水平也基本上达到了理工科本科生的水准。
李泽文点头，转开了话题：“田教授现在的情况如何？请律师了吗？”
郗羽默默摇了摇头，她只是研究所里最底层的打工ื者，了解的信息少得可怜。反正出事后她在研究所里再也没看到田教授。
郗羽的手握紧ู又松开：“总之我们都觉得泄密没可能，田教授十年前就入籍了，现在一家人都在美国，怎么可能泄密？何况，她也不太可能接触到เ什么เ机密信息啊。”
李泽文脸上毫无笑意：“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以后这样的事情还会更多的。”
“我想也是……当时去美国留แ学，是觉得美国的科研体系成熟，环境优越，没想到才几年，还是遇到这种烦心事，”郗羽有些泄气，“我打算看看情况，如果实在没办法干下去的话，趁假期再找一份工作。”
“现在是暑假，机会比较多，”李泽文问，“那还打算留在美国吗？”
“我正在做的研究比较前沿，除了美国，能ม去的研究所极少，”郗羽摊手，无奈道，“实在不行，去欧洲也是个选择……法国的一个实验室可能有点意向。”
“没考虑回国？”
“当然是考虑过的，”郗羽说，实际上每个留学生都把“回国”作为备选项，只不过通常在比较靠后的位置，“但国内的科研环境也不算理想，仪器和设备和我在美国接触的有代差ๆ，而且听说人际关系也是麻烦事。”
郗羽绝不是不爱国，也不是对美国有什么เ深厚的感情，想留在美国的原因无他，因为ฦ国内的经济和科研实力的差距。如果把大气科学比喻成金字塔的话，美国绝对站在最尖端的位置，资源丰富机会特别多——譬如，她身边的都是行业内的一流学者，可以随时和同行交流最新资讯，她念博士的时候就可以蹭船去南极考察，写一个简单申ã请就有超级计算机用，更别说还有海量的数据可以查阅……种种优势太大了，如果在国内，因为ฦ资源有限，竞争激烈，这些好事几乎很难轮到她。
理工科的情况李泽文也清楚，他眉心微松：“事在人为。你是做数学模型的，设备差一点也不是不能ม出成果。而且据我所知，国内几个研究设施虽然不如美国，但在世界ศ上也是第一梯队了，至少不逊色欧洲。”
“这件事我也知道……”
郗羽含糊地附和了几句，她内心当然同意李泽文的判断。不过她还是认为，自己才刚ธ刚博士毕业，就算要回国，也要在美国获得足够的经验值后再考虑，起码要发三五篇影响因子过10的论文再说。
她不想再提自己的未来问题，反正一团乱麻连个线头都找不到——李泽文自己也是这个学术界的一份子，还是特别特别ี成功的那ว类，她还在苦哈哈当学生的时候人家都当上了教授，对其中ณ的结症认识肯定比她深入了不少。
为了让李泽文减少提问，郗羽主动出击：“教授，你呢？你现在是回国度假？”
“不是度假，有一些事情需要回国处理。”
“这样啊。”郗羽微微前前倾身体，“我好像听说，你已๐经评上副教授了吧？”
“你知道？”李泽文侧目，似乎并不相信她能获知他的近况。
“其实……也是前不久知道的。”
美国一流大学特别反对近亲繁殖，几乎ๆ不允许自己้本校培养的博士生直接留校工作。郗羽离开了麻省去新泽西做博士后，但是以前留学生圈子联系还在，她就是从群发的邮件里看到了这则消息，留学生们一片赞叹。三十岁出头就在世界顶ะ尖学校评上副教授，真是牛人中的战斗机——不，航天飞机，何况他的方向还是社会科学，那是一条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