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希望从我这里拿到推荐信,”李泽文道,“我要为她未来的老师负责,也要为ฦ我写的推荐信负责。她不是我的学生,我对她一无所知,所以我和她接触了两ä次,评估她是否有做学术研究的能力。”
“原来她想去美国读研究生!”郗羽震惊极了。
“那可真是太遗憾了,”蒋园用一种遗憾的语气道,“本来我们还联系到了程茵的妈妈,想让你们一家三口在节目上团聚。现在看来是不可能的了。”
显然,蒋园的温言劝说没有起到什么作用,程致远的回答比刚ธ刚更果决,几乎毫无转圜的余地:“不行。”
赵佩茹特别赞同:“是啊,世界真小。如果不是遇到你,我真不知道她去了加拿大。当年她从歌舞团辞职后,我们再也没有联系上她了。小周,她什么เ时候去的加拿大啊?”
“我虽然知道柳阿姨是舞蹈演员,但真不知道原来她就在贵团工ื作,”周翼说,“这世界好小。”
其实之前徐云江对李泽文的教授身份还有点轻微的不以为ฦ然——他不怀疑这位年轻的大教授的能耐,也认为ฦ他对刑侦工作也有一些了解,但是这种了解类似“外行因为好奇广泛查阅资料é从而对内行有一定程度的了解”,和他们这种曾在一线的办案人员不是一回事——现在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可能犯了先入为主的错误,能有这样一位写的每一本书都是刑侦人员必修教材的舅舅,他对刑侦的了解肯定已经达到了专业水准,徐云江觉得,自己必须把他当成“内行人士”对待。
李泽文说出“陶景森”这三个字时就有九成把握,只要这位徐队长业务素质过硬,那一定会知道舅舅的名字。
李泽文听完,略略点了头:“所以没有对老师多调查?”
在天网诞生之前,在学校的摄像头沦为ฦ摆设的情况下,警察只能依照口供核实师生的口供。对田浩然、毕新า宇和孟冬这三名学生,他们的父母都证实他们准时回了家——但父母对自己子女的证明没说服力。至于老师们,他们住得在学校教学区旁边的教职工小区,小区刚刚ธ建成,监控力度很不怎么样,当时甚至连个单独的保安都没有,调查某位老师是否回家也只能依托于口供。
徐云江摇了摇头:“先说说你要和我谈什么,你总不会闲得没事和我聊这个ฐ旧案吧?”
“……原来如此。”黎宇飞说,“队长,你说这个案子有点‘特殊’……对这个案子,你是怎么看待的?”
李泽文没作声,他面前摆放着蒋园今晚的硕硕成果,垂着眼眸思索了一会。
“对啊,更直接的办法就是你直接问程茵了,虽然我认为她未必会告诉你实情……但也没准是吧?她明显对你很有意思呢。”蒋园深沉地摸了摸下巴,“程茵这一家人,迷雾似乎比潘家还要浓呢。”
“一般来说,美貌在遗传时会打折扣,我估计程茵卸了妆,很可能不如她妈好看。”蒋园对李泽文一挑眉,“李教授,你见过程茵素颜的样子吗——哦,这个比较难,淡妆的样子呢?”
周翼动了动手指,屏幕上又跳出一张程茵的照片,两张照ั片放在一起,完全展现了遗传学理论的正确性。
“就是那顿饭后,郗羽要跟我分手,她对我很抱歉,”李泽文呼出一口气,眼眸里写满了深切的无奈和痛楚,“她觉得自己还是不能放开过去,对不起死去的潘越,没办法跟我在一起。”
“记得。怎么了?”
陈娟娟之前在教室里批作业批得生无可恋,好容易来了个活人——还是个相貌如此出众的异性,心情的愉悦简直要溢满整个ฐ办公室,恰好李泽文也是个ฐ善于聊天的人,两ä人的话题也从“升学考试的压力”变成“毕业班的老师真辛苦”再变成“班主任真辛苦”。
通常来说,进入教师办公室的除了学生之ใ外,剩下的就是学生家长——闭关自守,是办不好教育的。虽然李泽文的年龄看上去绝对不可能ม是某位同学的父母,但兄长叔叔之类的是可能的。陈娟娟这些年见过不少这种情况。
“好在我们现在有了方向。虽然除了这本校志,我们目前没证据能证明潘昱民和柳心艺有比‘老同学’更深入的关系。”
这个信息的获取是如此的出其不意,也十分重要。如果说之前的重重谜题对郗羽来说犹如开场前的舞台剧一样,此时她有那么一种感觉,舞台的幕布已经被掀起了一个角落。
“我做了那么เ多背景调查,发现结果比例是73%。也就是说,百分之七十以上的男人会瞒着老婆藏钱,搞小金库,说明家庭中ณ的欺骗是常态。”
“……多少?”
郗羽最后说,根据法律,她那篇发表的作文被她的爸爸妈妈修改的部分超过了50%,根本不算她自己的作品了,她会写信把这件事告诉编辑,而且自己也不会拿这笔稿费。
这是我第一次和郗羽聊天这么เ长时间,我以为她只能ม和孟冬聊数学,没想到เ我和她之ใ前也可以谈得这么เ开心。
3月4๒日
姑姑一家人和奶奶驾车出去玩,在高速路上遭遇了车祸。姑姑一家三口和奶奶受了伤,躺在医院里。奶奶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受伤最重。
11月10日
我好难过。我不知道我是为外公难过还是为爸爸妈妈的吵架难过。
他们在书架的第二格找到了潘越的日记并拍了照。整整齐齐的十本,被潘越的父亲放在一起。除此外还有课堂笔记本和作业本,厚度起码有二十厘米,充分展现了一个接受应试教育的学生流下的汗水。这些不过价值不大,李泽文看过之ใ后放弃了拍照的打算。
在书架上的一个收纳盒里放着潘越当年的手机和充电器,虽然这款手机是如此的陈旧,陈旧得仿佛上个世纪的东西,但接上电源后伊然可以顺ิ利开机,手机里没有sim卡,基本信息还有显示。潘越的手机看来不常用,只保存十多个人的联系方式,都是家人和老师,还有一个孟冬;通话记录很单调,大部分都是和潘昱民的通话记录,基本上每天一次,通话时间通常超过1้0分钟,除了和父亲的通话记录,还有一通和他班主任邓玉梅语文老师周宏杰的通话;短信是最少的,整个手机里存储的短信不超过十条,大都是给他父亲发的,基本上都是书名,说自己要某某书,请爸爸买回来。这台手机充分说明了潘越和绝大多数学生比起来都更靠谱一些——相比玩手机,他更喜欢看书。
“好的。”郗羽拿出自己的手机看了看,“但她还没给我打电话,也不知道她到底还要不要联系我了。”
“你和程茵见面后可以稍微提一提这件事,点到即止即可,不要说太多。”
李泽文对她略一颔首,报菜名一样念出国内两处新修的超算中心:“你们有机会可以。超算中心的建筑和冷链物流的建筑非常相似,要求几乎一致,节能ม、环保、洁净。”
“呃……”女建筑师气息微弱了些,小声道,“还真没见过……一般人也没机会到这些地方。”
李泽文抬眸看她一眼,唇边露出一丁点不易察觉的笑意:“你知道华耀?”
过去这些日子里所见所闻的信息在郗羽的大脑迅速整合起来,她瞪着正在驾车的周翼看了三秒钟,又侧头看了李泽文五秒钟,用自己微弱的推理能力琢磨了十秒钟็,最后背过身去上网搜了搜,然后问:“你父亲……是华耀的董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