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欢没有说话，手插兜进了办公室。
林乐嘟็嘟囔囔地说：“宋……宋局让把昨天案子的资料é都收了，暂时不查了。”
程欢无所谓地说：“我是这么打算的，不过李承天不同意。”
“那什么是你的职责，已经销掉的案件，没有当事人的许可，就擅自去学校调查？救学生是好事，可是你们凭什么不让校方แ介入，那还是人家的自己的学生。我问你，要不是我给你打电话，你是不是还准备让法医去验伤。”
程欢站起来说：“我不能ม全部拿走他的记忆。”
林乐揉揉眼睛，说：“老大，这什么意思？”
他正要把笛子放在唇边，少年忽然睁开眼睛，瞪着一双血红腥目，用右手掰开自己้的左ุ手腕，把整只断肢朝李承天扔过去。血溅戾气，要是真被打中ณ可不是闹着玩的。
李承天稍稍迟疑，继而又温暖地笑了一下说：“居然是你。”他再一挥手，因果生死簿在空中ณ缓缓打开，“天道苍茫，芸芸众生，能够再次相遇也算是你我有缘，那就直接送你进轮回，省得去阴冥受那ว些活罪了。”
李承天的声音弱弱的，听上去让人有点心疼，程欢陪着他默默坐下来，任凭李承天握着他的手。
李承天伸手拉住程欢，说：“别，你陪我坐会就行。”
杨青两个胳ฑ膊抱在胸前，一副为难的样子说：“那ว接下来怎么办呢？”
赵连昕点点头：“可以这么เ说。”
程欢伸手，揉揉李小黑的头，然后抬起眼来，微笑地看着李承天。
李承天死死盯着大黑熊，敢占我媳妇便宜？简直恨不得用眼神直接解决它！
李承天继续问：“所以……你为了你的好朋友连杀了两ä条人命？”
顾宁犹豫一下：“好……好朋友……”
“不太正常？你能ม不能形容的稍微准确一些。”李承天问。
张东摇了摇头说：“不知道，他……他那个人有点不太正常，有一些……一些不好的癖好。而且私生活也很混乱，其实我都申请了好几次调换宿舍，学校就是不给批。”
李承天把程欢带到尸体旁边，掀开盖着的布说：“你仔细回忆第一起凶杀案的案发现场，那ว一刻你就站在凶手身边，看着你第一个猎物的血一点一点地流尽，再欣赏她的躯体慢慢变冷。血顺着地面，一直流到了你的脚๐边。”
李承天说：“跟我来，我想把案情重新梳理，对凶手再做一次侧写。”
“程……”慕天呆呆望着程欢的背影，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一刻๑，他打从心里想嘲笑自己，有了五感怎么样？会疼会流血又怎么样？说到底不还是一个鬼，或者一个连鬼都不如的异类。
程欢拿过来一看，卡片写着四个字：天气不错，落款是wy。他脸色顿时有点难看，林乐小心翼翼地问：“程队，你……”
林乐看看手里的花，赶紧摇摇头说：“这不是我的。一大早有人把花送到办公室来，到现在都没弄清楚是给谁的？我这不是也在找失主吗？程队，要不你也看看。”林乐说完，就把卡片递给程欢。
“不麻烦……不麻烦……”宋德令不自然地咧开嘴笑笑，心里早就把这个王八蛋骂了无数遍。表面依旧ງ努力维持着局长风度，端起杯子踱步出了办公室。
程欢一侧嘴角悄悄上扬，态度无比谦和地说：“那就麻烦您了，宋局长。”
李承天问：“你怀疑王严？”
李承天和程欢顺着画ฑ室一直往后走，看到一个细长的楼梯，再向上。
程欢低头，翻翻手里的资料é说：“李副，把你的镜像侧写跟大家分析一下。”
李承天进办公室的时候，早会才刚开始。所有的物证都被做成幻灯片，标了数字打在投影上，林乐把全部案情、证人供词串联一遍陈述后坐回座位上。
李承天轻轻敲两下门，尽量使声音富有节奏还有美感。
李小黑看着扭成麻花的李承天，由á衷地感慨一句：“老流氓。”
程欢说：“不用了，林鸿还有一些遗物放在宿舍里，我们就是来拿走做个例行调查，没什么问题隔几天就能送回来。”
他话音刚ธ落，李承天就听到王严低沉而充满磁性的声音伴着脚步声响起：“程队，又来调查？这次需不需要我帮忙？”
王大伟彻底傻了眼，扭着身体，在楼道里大声嚷嚷：“哎，卧槽？你们……你们他妈凭什么拷我？凭什么เ啊？我又不是犯人。”
赵连昕赶紧站起来，掏出手铐拷上王大伟的手腕说：“走吧，客人！”然后拽着他，就要向审讯室走去。
两ä人一出门，李承天就使劲把手往身上蹭了蹭说：“你这人警惕性太差ๆ了？”
王严无奈地笑了笑说：“太客气了。”
李承天盯着赵连昕，面无表情地说：“再吃一顿，这是命令。”
赵连昕想到刚塞进肚子里的五个ฐ包子和两碗豆浆说：“啊？可是我已经吃过了。”
程欢点点头，向门口走去。
这么一说，林德福到เ有些不自然起来，吞吞吐吐地说：“不……不客气……希望你们能尽快抓到凶手。”
“厨房的冰箱里，是上半身，对了，找找另一只胳ฑ膊，说不定也在里面。”程欢看着厨房的门口，李承天刚好从里面走出来。穿过走廊，两人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宋晴问：“你刚刚ธ说在哪？”
李承天接话：“更像是在宣泄不满，还有挑衅。”
“你说得对，如果只是单纯的炫耀，他大可以直接把视频放上网，或者……”程欢忽然停下脚步，脑海中无数个念头一一闪过，“被砍掉的右手，寄给各大公共媒体的视频，是对公信力的质疑ທ？还是……”
小黑正吃着香，被人打扰，扭头就要咬李承天的手。
“旺！”
“那接下来呢？”
李承天蹲下来，带上手套，一边查看一边说：“凶手也在思考，多半就像你这样。人要是活着，一定会扔在谁都找不到的地方，只有死了，才要纠结，忍不住想在闹市区炫耀一番，又不想太早暴露自己。”
“可是……”程欢扭头看着李承天。
李承天一字一顿，说：“相信我，他们心里肯定比任何人都难过。”
李承天说得认真，眼中更是浓到化不开的深情，程欢脸微微一红，不自然地挪开目光说：“从我有记忆的那天起，我就是度灵人，我不知道自己是谁？更不知道自己从哪来？我不知道生命为什么เ存在？更不知道活着有什么เ意义？我不了解这世界上绝大多数的感情，更不懂ฦ为什么有人即使死了也会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