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崇远含笑看着他，越看越喜欢。
他轻声回应了一个“好”，然后手心发烫地抬起手，也抽了口烟。
在外人看来，他是个冷漠到有些不近人情的人，是那种战场上杀敌，被敌人的血喷溅了一脸都依然面不改色的人。
两人朝着那边去的时候，蒋息心里其实很忐忑。
他说完，看见蒋息穿着外套拿着书包，心下一惊，觉得不妙。
“对不起啊小息，”裴崇远见了人，第一时间道歉，“实在太堵了。”
裴崇远好笑地看他，俯身跟他缠绵地接吻。
“裴哥。”蒋息说，“我想要。”
车行至半路，裴崇远收到เ了蒋息的信息，告诉他自己在教学楼等着，让裴崇远快到的时候告诉他，他出去。
“切，我都那么浪ฐ了你也不跟我旧情复燃，没劲。”
蒋息本来想说自己穿，迟疑了一下，抬起了腿。
裴崇远倒是面不改色，手里拿着条干净的内裤，一手抓住了他的脚踝。
整整一路，蒋息躺在那里没有动过，围巾就盖在脸上，像是古代新娘子的红盖头。
“回家。”裴崇远起身的时候，随手拿过被他扯开的围巾，盖在了蒋息的脸上，然后隔着围巾又吻那张嘴，“现在后悔也晚了。”
他说：“裴哥，今天谢谢，不过，我自己้……”
蒋息站在那里看他，这会儿高烧暂时退去，头脑清明了些。
裴崇远在这方面不作假。
喜欢这男孩是真的，关心担心也是真的。
“食堂吃饭呢。”佟野说，“咱俩直接去食堂找他们呗，顺ิ便也吃口饭。”
“少废话。”蒋息抬手胡乱搓了一下自己剪得短到快贴头皮的发茬，“他们几个都去了？”
裴崇远一直从后视镜看着蒋息，也一样，直到再看不见才收回了视线。
他一直看着那辆车开远，远得他再也看不见，然后才低头看了看那条围巾，转身往空旷的校园走去。
裴崇远站起来，一口喝光了瓶子里的酒，轻轻地拍了一下那肖想了许久的腰，问蒋息：“要不要去跳舞？”
蒋息看他笑，有种被冒犯的感觉，以为ฦ自己被看轻，不悦地转了过去。
装酷，玩深沉，也就糊弄一下周围的人，面对他们这些“老手”，早就暴露无遗了。
眼前这长腿男孩在同龄人眼里大概又酷又冷，难以接近，但看在裴崇远眼里可爱得不行。蒋息十八岁，追溯到十年前，裴崇远也是那么过来的。
说着不招惹，但当裴崇远听孔寻说今天晚上蒋息也在他店里之后，竟然主动提出去看演出。
“算了。”裴崇远见服务生端菜上来了，说，“小孩子，不招惹了。”
今天是孔寻生日，蒋息下午下课之后就准备直接过去，没成想，暴雪天气，根本打不到车。
subway是孔寻开的酒吧，经常叫蒋息过去玩。
没人计算他们这样在车里逗留了多久，等到裴崇远回过神的时候，蒋息脏着一张脸，正在发呆。
他赶紧抽出湿巾，来不及收拾自己身前的一片狼藉，第一时间凑过去给蒋息擦脸。
蒋息面无表情地任由他摆弄，脸上、嘴角，还有眼角溢出来的泪。
擦干净，裴崇远有些疼惜地用手指蹭他的嘴唇，无奈地说：“小息，我没想让你这样。”
蒋息明白，裴崇远绝对不会强迫他做什么เ，最多只是拐弯抹角地暗示或者引导。
可今晚，确实跟裴崇远无关。
他自愿折腾自己罢了。
蒋息觉得，自己这辈子大概ฐ再也不会给别人做这种事了，裴崇远是唯一一个ฐ，也是最后一个。
他看着裴崇远近在咫尺的脸，脑子里飞速略过的是从前那些讨人厌的家伙对他说过的话。
你没人要。
你爸妈不要你了。
你是个野孩子。
那些年里，蒋息还小，反驳的话只是咬着牙忍着泪说出的：是我不要他们了。
但是现在，他可以挺直腰板说：有人要我，我不需要他们了。
蒋息凑过去抱住裴崇远，他贪婪地嗅着对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儿，嘴唇蹭着对方的耳朵，轻声说：“裴哥，我爱你。”
年轻男孩的表白，直接又炙热。
一句“我爱你”，像是烈日的一团火，灼得裴崇远心都跟着烧了起来。
裴崇远轻抚着蒋息的背，察觉到这孩子情绪不对，放柔了声音，问他：“小息，今天是不是出什么เ事了？”
今天是自己้先惹了祸，这点裴崇远清楚，答应了蒋息去看演出结果迟到，之后蒋息虽然看起来好像这事儿翻篇了，但始终情绪不太对。
裴崇远觉得，这孩子肯定有话没说。
他没有兴趣听人的故事，讲故事不如上床来得痛快，大家都是成年人，聚在一起也不是为了劈情操。
可他难得想听蒋息说，他总觉得蒋息在看着他的时候，好像正在透过他，看另一个人。
另一个人，或者另一个世界。
蒋息只是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