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礼也不勉强,他现在对着这个女儿很是愧疚心疼,本应该是掌中珍宝,却因为ฦ他的原因,在宫中过了这么多年战战兢兢的日子。
绣夏没有说话,只是神情里透出一股抗拒,特别是叶礼把她娘称作叔母,把她两个弟弟称作堂弟。
五皇子的手微微用力,他也是宫里的人,绣夏的心情他又怎么会不明白。
“奴婢进宫八年多了,没有一日不忐忑心惊,这样的日子,奴婢实在是过怕了。”
绣夏顿了顿才道:“多谢公公了。”
王德光说完了这番话后,又低着声音对绣夏道:“姑娘放心,昨日的事儿我都打点好了,没人敢在外头张嘴,殿下也吩咐了,谁敢在外头乱说一句,乱棍打死!”
他坐了好一会儿,才站起身来,绣夏看了他大半天,竟然也不觉得烦,他一动,反而她被吓了一跳,碰到了一旁的多宝阁上面的插屏。
绣夏站在窗户边往外望,五皇子在这月色里也变得温柔了起来。
车队又行了两ä天,终于到了行宫。
实际上,昨日五皇子离开了帐子之后,建武帝的情绪就一直很高昂,果然,现在的这六个ฐ儿子里面,除了大皇子和二皇子之外,还是五皇子最受宠,至于淑妃肚子里面那个ฐ,端看三皇子就知道了。
“你过来。”五皇子对绣夏道。
王德光立刻谄笑着接过了绣夏手里的东西,然后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
绣夏虚弱的笑了笑道:“我没事。”
可是现在却……
绣夏倒了杯茶给景姑姑:“姑姑这是知道了淑妃娘娘怀孕的事情?”
景姑姑正在对着几个ฐ宫女训话,见了绣夏才收了声,挥挥手道:“下次再让我发现你们几个嚼舌根,那ว就别怪这朝阳殿里容不下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里杵着。”
“你胡说,我没偷拿主ว子的东西!”桃杏不忿道。
绣夏看在眼里,也知道桃杏是淑妃的人,便找了个ฐ由头寻了个桃杏的错处。
“可是……”景姑姑迟疑道,“淑妃娘娘恐怕不会让绣夏回来。”
“绣夏那边你明日,告诉淑妃,我离了绣夏过不惯,也不介意她在院子里养病,就不劳烦她担心了。”
然后一辈子都赔给了她
五皇子被一个小宫女救了
叶礼停了下来,转过头去看着叶妍:“妍儿,你和五皇子不管有什么过去,可是你现在是将军府的大小姐,以你的身份,是决计不可能嫁给他的。”
夏朝的皇族,上到皇帝,下到普通宗室,娶的都是良民的女儿,或者是三品以下官员的女儿,这是惯例,大皇子贵为嫡子,也不过娶了一个四品官的嫡女。
而叶礼是镇北将军,一品大员,一方诸侯,他的女儿,怎么也不可能嫁给五皇子。
叶妍艰难的点点头。
叶礼叹了口气:“不说这个了,过几日我们就回家了,聊城那ว边民风淳朴,你肯定喜欢,你的叔母和堂弟过些日子也该出发了,你肯定很想他们。”
说起了家里的事情,叶妍果然情绪好了许多,她道:“不知道他们好不好?”
叶礼笑道:“都好,你大堂弟已经通过了府试,他可是榕城这几年最年轻的童生了。”
过了府试,下一步便能ม去考秀才了。
“我本来是想着把你两位堂弟直接送到国子监去读书,现在看来不用了。”
对于普通的读书人来说,要进去国子监很难,考中秀才不过是第一步而已。
但是对于一品大员来说,却是很容易,因为他们手里有监生的名额。
只不过自己考上的,总比走关系进去的要好。
叶妍不是很懂,却也为ฦ自己的弟弟高兴。
叶礼ึ又说起了叶妍的教育问题来:“你这些年都在宫内,不管是读书写字还是琴棋书画都耽搁了,虽然不求专精,但也要各色都会一点,权当陶冶情操。”
叶礼是泥腿子出生,并不强求自己的女儿要成为什么才女,但是多学点东西总没有坏处,不然漫漫时日,要怎么打发时间?
叶妍有些脸红,她这几年跟着五皇子,字还是会一点的,但是其他的便是一窍不通了。
叶礼ึ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你爹我原来连字都不会写,现在拿着书也能ม装模作样的读一读了,可见这读书,总是不嫌晚。”
叶妍有些感动,赶紧点点头:“我会好好学的。”
之后的几日,叶妍便待在院子里,只要叶礼在,就会叫她过去一起用膳。
她之前还觉得有些别ี扭,现在却已๐经习惯了,甚至还会在用膳时偷偷看上叶礼几眼。
虽然心里不愿意承认,但是她知道,叶礼ึ就是她爹。
至于五皇子,她也经常在半夜偷偷想他,不过很快她又会唾弃自己้,觉得自己太不庄重。
这种矛盾复杂的心情一直持续到秋猎完毕。
“小姐,明天我们就出发去聊城了吗?”葡萄托着腮问道。
叶妍道:“明天一大早就要出发,今天早些休息吧。”
葡萄有些迟疑的小声问道:“那我们是不是再也不回宫里去了?”
叶妍手上的针线一停,也愣住了。
葡萄赶紧道:“都是奴婢不好,奴婢乱说话。”
叶妍放下绷子:“我们出去走走吧。”
这会儿正是黄昏,天边的火烧云染亮了整片天空,仿佛是云着了火一样,金灿灿的颜色不停的朝着远处蔓延。
叶妍停下了脚步,几乎看呆了。
过去这个时候,她或是在伺候五皇子用膳,或是在做别的事情,很少静下心来走一走。
原来天空可以这么美。
葡萄也看待了,直到一个纸鸢闯进了她们的视线。
“姑娘,您瞧,不知道谁在放纸鸢!”葡萄兴奋道。
叶妍也瞧见了,那是一个蝴蝶状的纸鸢,两边的翅膀染成了红色,振翅欲飞的模样很是显眼。
那蝴蝶纸鸢也不知道是谁放的,从他们院子上方飞过了好几次。
“那ว蝴蝶的眼睛画的真好!”葡萄伸长了脖子道。
这纸鸢很大,放得又低,隐约能瞧见模样来,就像葡萄说的,那双眼睛画得极为传神,如同点睛之笔,整只蝴蝶都像是活了过来。
这时候葡萄突然说了一句:“蝴蝶小时候长得那么丑,大了却这么好看。”
叶妍道:“小时候是毛毛虫,破了茧了就好看了。”
葡萄也点点头:“奴婢小时候还以为ฦ蝴蝶一直就长这个样子呢,后来才知道蝴蝶原来是毛毛虫变得。”
她偷笑了几声,似乎ๆ觉得很有趣,却没有听到叶妍说话,往前头一看,叶妍的嘴角仿佛翘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