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清楚，回头帮你问问，”褚南湘冷着脸道，“我就住在二楼ä，你有什么事可托佣人来找我，但自己不得随意乱走。”
周赫煊又问：“褚兄，我平时可以出去逛逛吗？总不能ม一直待在大帅府里。”
东厢房的大门突然打开，周赫煊踏步走出，面无表情地说：“我是金勇。”
“咿呀！”
周赫煊对此并无得意，微笑问：“刘公准备如何重刊â？”
讲到这里，刘ถ髯公好笑道，“刊â载《射雕英雄传》第一章的那ว两期晚报，现在天津城里可是有好多人求购，一份过期报纸竟被炒到5角钱的高价，先生之大作真是让洛阳纸贵。”
李寿民以前也在北平做小公务员，他闲聊时曾向周赫煊â抱怨过，说当北洋政府的公务员没啥意思，干一年能拿到半年工ื资就算运气好。
连鲁迅这种大喷子的工资都敢拖欠，小讲师们就更惨了，有的北大老师甚至靠借钱度日。
“存个啥钱啊？”车夫连连叹气，“每天都要给车行交1角的份子钱，自己吃饭还要2角，算上杂七杂八的花销，每天至少支出4角以上。一个人过日子还行，有余钱隔三差ๆ五下馆子喝酒。可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要养，起早ຉ贪黑的干，能ม保证全家不饿肚子就谢天谢地了。”
周赫煊â算了算现在的物价，说道：“那还不错啊，每天可以存下许多钱。”
“唉……”
“若是中ณ山先生还活着就好了，前年多好的机会啊。曹锟被逐，北洋军阀群龙无首、互相忌惮，以先生的威望，肯定能ม平息各方争端，组建真正的国民政府。可惜他竟在最关键时病逝了！”
“有什么事吗？”周赫煊问。
“大帅让俺以后跟着你。对了，这是大帅给你的啥经费，让你别省着花，完成任务要紧。”李栓柱咧嘴笑道，从怀里取出一个信封。
周赫煊拆开信封一看，里面赫然有200่英镑，接近20่00่大洋。按照此时英镑含金量来换算，这些钱相当于21世纪的30万到เ40่万美元。
巨เ款啊！
看来褚玉璞真是下了血本，知道泡妞很花钱，特别还是在洋人租界里泡皇后。
不过褚大帅给未来五姨ถ太的赎身钱就有2๐000大洋，这点钱似乎ๆ又不算什么เ，当军阀的一个个ฐ都富得流油。
周赫煊问李栓柱：“我今后可以随意离开大帅府了？”
李栓柱答道：“必须事先在贾副官那里报备。另外大帅还说，他让你跟申师爷比比，谁先完成任务大大有赏，谁要是办事不利就严å惩不怠。”
贾副官就是大帅府的传令官贾贺，周赫煊不明白的是，让他跟申ã耀荣比个毛线啊。
他很快就知道了……
当周赫煊完成登记报备，准备出门的时候，申耀荣突然走过来低声道：“周先生，这次你可要输得很惨啊。”
“什么情况？”周赫煊一头雾水道。
申耀荣得意地笑道：“大帅把离间淑妃的任务交给了我。”
周赫煊â顿时无语，淑妃文绣日子过得很不顺ิ心，就算没人去挑拨，她过两年也会跟溥仪提出离婚。这还比个屁啊，申ã耀荣的任务太简单了。
“咳，那就走着瞧吧。”周赫煊â本来想跟申耀荣搞好关系，但这师爷总是看他不顺ิ眼，似乎ๆ嫉妒他得到เ了大帅的宠信。
申耀荣把这句话当成周赫煊â的宣战书，他冷笑一声，昂首挺胸大步往外走，抓紧时间去实施ๅ他的计划。
周赫煊则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坐着黄包车去报馆找李寿民，顺ิ便把昨晚刚写的小说稿带去，屁股后面始终跟着个叫李栓柱的大头兵。
“寿民兄，我来送稿子啦！”周赫煊â笑吟吟地眨眼。
李寿民见之顿时大喜，瞅了眼李栓柱，拉着周赫煊的手问：“赫煊兄这两日过得如何？”
周赫煊拿出稿子，自嘲道：“吃得饱睡得香，就是不能ม随便乱ກ跑，没有以往那ว般自在。”
“褚大帅没为难你就好。”李寿民心里一直颇็为愧疚，因为那天是他泄露了周赫煊的住址。当晚他在大帅府外苦候一整夜，见到เ周赫煊安全出来，才终于放心离开。
周赫煊â问：“《射雕英雄传》现在卖得如何？”
这是周赫煊â最关心的问题，他必须ี靠写书赚钱。等手里的银子多起来，才能在天津租界站稳脚跟，至少以后褚玉璞打败仗被人赶跑，他还能躲进租界当寓公。
民国写通俗小说的作家最有钱，《金粉世家》的作者张恨水与世界书局老板吃一顿饭，十分钟内到手几万元稿费，直接在北平买下一座王府。
反倒是创作新า的那帮子，除了胡适、鲁迅等个别大文豪外，其他普遍都过得比较寒酸。北派武侠小说五大宗师之ใ一的宫白羽，最初ม就是搞严肃的，而且还是鲁迅的弟子，有次他给《妇女界》写了一万多字才拿到4元稿费，气得直接转行创作武侠小说。
当然，通俗小说家赚的只是银子，但名声并不怎么响亮。
宫白羽自从转行写武侠小说后，都不敢再跟鲁迅联系。后来他在文章里回忆道：“我是一个倒霉的作家。作为一个鲁迅信徒而变成著名的武侠小说家……我成功了，然而我丢â人了。”
周赫煊正琢磨着写一部ຖ有影响力的严å肃作品，通俗小说赚钱，严å肃邀名，只有名利双收才是王道。只要名声响亮起来，就算以后遇到เ实权者，想杀他也得考虑一下后果。
听周赫煊问起这个ฐ，李寿民乐道：“昨天黄蓉现出女儿身的那章，读者反映非常强烈，《新า天津晚报》的销量已经涨到เ上万份了，全是你的功劳！”
“那就好。”周赫煊â对此颇为满意。
《射雕英雄传》如今已连载到第八章，他拿到手的稿费有40่0多元，等到เ完结以后再出书，又可以拿一笔可观的稿费。
及至中午，两人勾肩搭背地出去吃饭，大头兵李栓柱亦步亦趋地跟着。
他们刚走到เ街面上，就见十几个士兵冲入一间店铺。为首那人身材矮壮，嚣张大呼说：“这里面都是赤党分子，全给老子带走！”
“军爷饶命啊！”
店铺里头哭天抢地，顾客更是被吓得作鸟兽散。最后老板筹措了1000大洋，又写下一张2๐000元的欠条，才终于保住性命。
“哈哈哈哈，敢跟老子耍花样，活得不耐烦了！”那ว人带着士兵扬长而去。
周赫煊问道：“那是谁啊？”
李寿民看了眼李栓柱，低声说：“那是褚玉璞的亲兄弟褚玉凤，色中饿鬼一个，进城不到เ半个ฐ月就纳了三房姨太太，看到哪家有漂亮闺女就硬抢，现在稍有姿ู色的妇人都不敢出门。褚玉璞委任他专门抓捕赤色分子，这家伙就趁机敲诈勒索，谁敢不交钱他就抓谁。”
周赫煊â感叹道：“不愧是一个妈生的亲兄弟啊。”
(民国之文豪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