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看着有人靠近,神色随即戒备:“哎,干什么去?”
瑾桦宫的匾额高挂,两旁的石狮因无人问津而显得有些寂寥,匾额四周的红丝缎已๐然因许久未换而黯然失色,火红的灯笼,飘摇不定的摇摆着,大门紧闭,门口杵着两ä个侍卫,粗看并没有什么问题,可走近了自然会现,两ä人面无表情,一双黑眸带着警觉,训练有素。
言昭刚进昭阳殿,却碰见了同样来看望宇文皓的韩嫣,一袭风光无限的金黄色宫装,乌ไ黑的秀繁复的盘错在头顶,间以三只金步摇固定,精细的雕琢,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步摇的尾部,以金色琉璃珠垂下的流苏,随着她的走动不停来回摆动,摇曳生姿。
“元寿公公传完话就回去了,可一直有派人来问着,这不,主子赶快去看看吧。”
有那么一瞬,她竟有些贪恋那ว份偷来的温暖,可伤‘她’者,她亦要让对方付出惨痛的代价。
“对不起,我不能代她爱你……”她动了动两ä人相扣的指尖,伸出另一只空着的手,一根根的将他的指尖掰开,抽出的瞬间,她明显感觉到触动的指尖传来的暖意,显得尤为清晰。
韩氏嘴角微动,一双历经多年的杏眸,倏然眯紧,审视的目光宛若一道凌厉的剑锋,直击向她:“言昭,你当真以为哀家动不了你?”
言昭回望了眼床榻上昏迷的人,转而轻柔开口:“太后当真以为ฦ言昭愚钝,别把话说得如此冠冕堂皇,韩贵妃和你打的什么主意,太后心里清楚明白得很,无需言昭来提醒吧?”
她像是能够感应到她心里的想法,一双眸子越蒙上了凄楚,哀求道:“言昭,我走了,能在生命的最后,再看他一眼,我已经很满足了,以后,你就是你,是他爱的,言……昭……”
言昭仰着头,眉头紧锁,抿起的嘴角强自忍着哭意,不敢过于大的反应,只得不动声色的向着她摇摇头,定定的凝视着她:“不,我不会替你爱他,不会!”
瞧瞧,这就是她的好儿子,这云戈ຖ的好皇帝,为了一个女人,连命都快没了,还死心不改的惦记着。
“皇上,注意你说话的分寸,这是一个帝王该说的话吗?”韩玉凝冷冷的直视向他,胸口堵着一口浊气,郁结难消。
她微微上前几步,定定的站在高大的观音像下,抬眸望着观音菩萨祥和的神色,杏眸沉敛幽静,宛如谷底的清泉,澄澈中透着叮当流淌的激流,湍急的流过,激起千层浪。
苏秋一走,言昭脸上的笑容便淡了下来,她目光清冷,周身散着冷意,细细的打量起这间屋子来,供台上铺着明黄色的绸缎,那是帝王家的象征,就连案台前的蒲团都是金灿灿的黄色,晃得人刺眼。
韩嫣细心的替宇文皓掖了掖被角,眸光划过一丝心疼,低头有嘱咐了胡太医几句,也跟着起身。
“都给哀家出来。”韩氏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随后便在苏秋的搀扶下走向外殿,兀自端坐在刚ธ才等候的时候坐着的方桌旁。
云落提着一口气,却愣是被太后这一位份给生生压了下去。
“对不住这位姑姑,太后有令,不管是谁,只要靠近昭阳殿半步,便格杀勿论!”回答的那人看来是这里的管事,说的有板有眼,面上更是不见半分惧意。
“朕不会给他们这样的机会!”他郑重的启口,眼神中流露出无比的坚定,宽厚的大掌越用力的将她揽紧ู,心与心相贴的热度,才能抚慰他一颗不安的心。
可他介怀的是她怀里的人儿,任何污乱的罪名,只要他一想到,就觉着心尖被针刺๐一般,隐隐作痛。
言昭此刻才觉着手指僵麻,一直维持着同一个ฐ动作,关节都似乎失去了反应。
“主ว子,您这是做什么เ,快松手。”云落一瞧,心都跟着疼了,忙伸手去掰她的手指。
宇文皓握着她双肩的手不由一紧ู,眉目如画的容颜陡然变得冷硬,似凝了千年寒冰,令人不寒而栗。
她就这么紧盯着他,面上有一瞬间的激动,转瞬便恢复了清明。
太后神色微闪,鼻翼中喘着粗气,锐利的眸子微微眯起,不由á带着审视:“夏苍柏有你这么一个女儿,当真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只可惜,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一句得言昭者得天下,却让他晚节不保啊……”
言昭勾唇莞尔一笑,甜美的笑容,很是无害,可话语中却透着玄机,她就是要让韩氏承认她的存在,承认她琉栖国公主的身份,承认云戈ຖ能ม有今天的版图,可是强取豪夺了琉栖的天下得来的。
“谢主子,谢姑姑。”梅香赶紧ู搀着冬雪,将她扶了起来,脸上的神色依旧有些不济,讪讪的,一时还是觉着委屈。
云落接过言昭回递过来的巾帕,无奈的叹息:“好了,主子都让起来了,还不快起来!”
“堂堂琉栖国公主ว,却流落到เ要嫁给仇人,岂不更可笑?”他也不恼,专拣着人家的痛处踩,毫不留情。
她倒是不担心会被谁瞧见,眼前这人,虽说两人相处不过几次,可就她的了解,若是毫无把握的事,此人是绝不会冒险的。
他有出众的外貌,高高在上的王者,只需一个眼神,便能轻易震慑天下,有着无上的权利,生死不过在他一念之间,这便是眼前的男人,更是许她一世安稳的男人。
他有侵吞万里山河的野心,琉栖国的版图,只是成就他大业的冰山一角,不管有没有他,弱肉强食,同样会有其他的君王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