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少爷,请看。”紫ใ嫣怀里抱着一只信鸽,来到唐糊迷面前,“您的大喜事来啦!呵呵呵……”
“陕西来信?”唐糊迷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咦!魏嬷嬷,这冰封的水面,那尸如何钻得进去?”唐糊迷真的迷糊了。
寒冬腊月,水面结了厚厚的冰层,把整个池塘封得严å严的,没有一寸遗漏。
“唐少爷,事事留心,多多保重,后会有期!”王丁焕飞身上马,甩一个ฐ响鞭,绝尘而去。
“赶紧上路吧,后会有期。”唐糊迷松开手。
“哈哈,大冷天的,来得挺早嘛ใ。”唐糊迷笑道。
“唐少爷,早ຉ安。”刘奎摘下毡帽,弯一下腰。
就这样明明暗暗走走停停地持续了半个ฐ时辰,血迹忽然不见了,地道也到了尽头,再向前就没路了。
唐糊迷胆量越来越大,谨慎是当然的了。
城墙离榆树有十余丈,唐糊迷拨开没人高的蒿草,来到墙根之ใ下,低头来回走了一遍——咦,并未见白皮子尸骨啊!这么เ说,那贼东西没有死?
那是一堵旧ງ城墙,风吹雨剥ຓ,已残碎不堪。两ä千年前的夷安古国不复存在,留แ一寸城墙于时间长河里无语凭吊。
院子里的人们看得清清楚楚,被灵堂里生的一切惊得灵魂出窍,未有敢移身就近的。
“啊——”紫ใ嫣的尖叫拖着长长的尾巴,把屋外的魏老妈子、孙先生、众伙计们吓得不敢靠前,当然,包括跳神的吴妈。吴妈哪见过这般场面,仓皇后撤着,吓得头戴的牛角帽子跌落地上。
这次紫嫣听得清楚,那声音是从棺材里出来的,沙哑而淤塞,一汩一汩的。
“呜……啊……呀……”那响声再次响起。
紫ใ嫣年少,见魏老妈子落泪,她也忍不住,“哇”地一下放了声。
胡半仙刚出里屋,魏老妈子的眼泪就来了:“魏少爷,你要是再有个ฐ三长两短,这唐家可就真的没了香火……”
白皮子:“龌龊,龌龊!”
“是的,那又怎么样了?”唐糊迷微微一笑。
“少施主,请到เ大殿,焚香还愿吧。”老方丈从圆凳上起身,拂一下袈裟,伸手揖让唐糊迷先行。
“善哉,善哉。”老方丈垂下眼帘,喃喃念诵了一阵子。
“客气,客气,昨晚让公子受惊了。”老头儿答道。
“我说有鬼,你们偏偏不信,我的话没假吧?掌柜的,我的东西……?”唐糊迷看了一眼掌柜。
掌柜还在害怕呢,喃喃道:“物归原主,物归原主,是我们弄错了,见谅,见谅!”
小伙计走到唐糊迷面前:“对不起,客官。”
“你这家伙,差些要了我的命。”唐糊迷扶着他的肩膀道,“我急着赶路呢,怎么样,马掌儿钉了吗?”
“昨晚就钉ล好了。”小伙计傻傻一笑,“放心吧,三年内坏不了。”
“既然如此,我先行告辞了,后会有期!”言毕,唐糊迷收拾好行装,奔跑下楼,打马上路。
第七天下午,唐糊迷终于赶到渭南。所谓渭南,因地处渭水之南而得名,相传姜太公曾于此河垂钓,扶佐建立周王朝。按照ั魏老妈子给出的地址,唐糊迷来到渭南西关,好不容易打听到赵家。
唐糊迷把马拴到门外的柳树上,推门进到院里;眼前所见,让他讶然不已。赵家好大的一处院落,却空空荡荡,无限凄凉。
“请问这是赵家吗?”唐糊迷朗声喊道。
“是的,谁啊?”屋内传出一个女子的声音。
“是我,山东来的。”唐糊迷整了整衣服。
“知道了,我这就过来。”话声一落,屋内走出一红衣女子,十五六岁的样子,脸色阴郁着。
那女子走到唐糊迷跟前,打量打量,施一礼:“见过公子。”
“不要多礼,敢问这是赵府吗?”唐糊迷又问一次。
女子点头道:“正是。公子请屋里说话。”
女子头前引路,把唐糊迷带到厅堂。
厅堂里并不见有他人,唐糊迷纳闷儿:“府上老爷太太呢?”
听唐糊迷一说,女子低头咿咿抽泣起来。
“怎么了,府上老爷太太可好?”唐糊迷追问道。
“他们不见了?”女子哭声渐高,悲伤欲绝的样子。
唐糊迷问道:“病故了?还是去哪里了?”
女子用手帕抹一下泪眼,摇摇头:“他们不曾生病,只是不见了。”
“奇怪,怎么เ会不见了呢?”
“今年七月十五那天晚上,我们还一同……纳凉赏月呢,可第二天早上,我一觉醒来,现全家人……都不见了。”
“没四处找找啊?”
“起初,我以为……他们到街上去了,便去找了,结果找遍整个ฐ渭南,找遍所有的街坊邻居、亲戚朋友,也见不到เ……他们的踪影。就这样,偌大的赵家,就剩我一个人,我害怕……害怕。”
听女子言毕,唐糊迷惊恐不已——这世间,竟然有如此怪事。
唐糊迷观察那女子,虽说青涩,但实属标致的人儿,粉嫩的脸上挂一串ธ泪珠,应了诗词里所说的“梨花一枝春带雨”,让人说不出的爱怜。
“你是……”唐糊迷问道。
“我是赵家的女儿,名叫芽儿。”女子低声道。
“噢,我是山东唐家的唐糊迷,收到贵府的鸽信就赶来了。”唐糊迷道。
“鸽信?什么鸽信?”芽儿止住哭声,看了看唐糊迷。
“怎么,你不知道?”唐糊迷茫然了,他从怀里取出那蜡水封灌的书信,递给芽儿,“就是这封鸽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