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的课桌是那种老式的,课桌抽屉仍旧是翻盖式。在风正扬翻开的抽屉面板内侧,有一张纵横的表格。表格占据了整个面板,由许多半厘米长宽的小方格组成,在线条的交叉处分布着很多个ฐ小黑点。表格是用圆珠笔绘制的,颜色很新,看来绘制不久。他仔细观察了一下,那些小黑点有一部分是实心的,另一部分是空心的。
这是一间很普通的教室,讲台上凌乱地扔着几个粉笔头,靠近教室后方的地下有一摊水迹,水里还有几根水草,这应该就是刘其所说“淹死”风正扬和龚浩的水。学生们不在,整个教室空荡荡的,只有最后一排的两ä张课桌上放着书。他走过去随手拿起其中ณ一本书,就见封面上写着风正扬的名字,另外一张课桌上的书毫无疑问是龚浩的。他将这几本书检查了一遍,没有现什么特别的东西。想起校长的遭遇,他将教室里的椅子都摇了摇,这些椅子都很结实,没有散架的迹象,看来生在校长身上的事情没有在这里重演。他坐在风正扬的座位上,始终想不明白他们和那ว两ä个足球运动健将之间有什么共同之处,使得两起死亡事件如此相似。两人的课桌抽屉内空空如也,什么线索也没有。他正黯然地要离开,一样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冷心点点头。
校长和院长对视一眼,校长微笑道:“我们不方แ便出面。我知道你和蒋世他们都很有热情,我们会支持你们的,你们要注意安全,如果有必要,我会动用校长的权力,但现在还不到时候。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校长听到这番话,觉得十分荒谬可笑,同时以异样的目光看着院长,仿佛在看一个疯子。院长知道他不信,不要说校长,连他自己对刚才所看见的情形也充满疑惑,不知道是真是假。
院长对校长一向非常尊敬和钦๔佩,何况这件事情他完全只是个旁观者,校长却是当事人。他将他所看到的一切都告诉了校长。
校长不作声,对院长点头示意。院长走上来,拿着一把剪刀,剪开绷带,一圈一圈地将绷带揭开,露出里面的伤口。冷心看见那ว伤口,不由á吃了一惊。校长的手指明显地短了一节,人的食指都有三节,而校长食指靠近指端的第三个ฐ关节已经没有了,指尖处血肉模糊,裸露出森森白骨,看来像是被人砍去了一节。
他的右手食指上缠了一圈雪白的绷带。“校长,你的手怎么了?”冷心问道。
校长也没有再追问,只是点点头,就让他们出去了。
蒋世看看形势,看来校方显然不准备大肆宣扬这事,这也在情理之中,身为校方领ๆ导,自然不能随便承认学校里生了自然的怪事。他笑了笑说:“对不起,校长,我们出去好了。”
冷心仿佛很难开口,未说之前已经先笑了:“算了,太夸张了。”
“你想说什么?”段云看出来了。
“那ว么,”冷心接下去问,“您真的没看见记者?从头至尾都没看见?”
何伯肯定地点点头:“一点也认不出来。那天电视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效果比今天差ๆ多了,人的脸都好像蒙了一层红色的水,不停地晃动,那ว水还不是透明的,只能ม大致看见鼻子高出来、眼睛凹下去,其他都分辨不出来。肖广和刘永泽的脸倒是清清楚楚!”
他的声音十分响亮,眉毛几乎ๆ跳到了头顶上,表情是不可思议至极。冷心和路扬都被他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又大声重复:“你听到yy的评书开始?你确定?”
“你听到yy的评书开始?”李长歌大声问。
“我去查查落雁湖的相关资料é吧?”蒋世说。
他识趣地说:“那我还是暂定为活人好了。”他这话很有些黑色幽默的味道,但也只能如此。
冷心的第一个反应是这个ฐ孩子疯了。
段云又像今天一样犹豫了半天,直到冷心差点摔门而去,才心一横,竹筒倒豆子般全部“招供”。
段云立刻换上了一副惊喜的表情:“你们也已๐经死了吗?”
“这也不能怪我,实在你说的话令人难以接受。但这两位的话也很匪夷所思,你们是同类,应该有共同语言吧?”冷心道。
警察询问了情况以后走了。
已经有人报警了,警察来之ใ前他们什么เ也不能做。
“世,”在一棵梧桐树下站定后,林丁终于打破了沉默,“你听说过集体幻觉这回事吗?”
虽然是初秋,天气还很暖和。9点半的夜晚,正是校园里热闹的时候。四面灯光明亮,人声喧哗,到处都是年轻的身影。蒋世和林丁从校医务室出来后有一阵子没说话,各自整理着思绪。很快,他们又到了梧桐大道。夜晚的梧桐大道依旧那么เ明亮,进进出出的人群使它显得生机勃勃。梧桐树笔直地插入天空,宽大的叶片在微风中摩挲。如果没有白天的经历,这是一个多么美好的夜晚!然而这熟ງ悉的大道在蒋世和林丁眼里再也不那么เ亲切,反而觉得无比陌生,隐隐有一种诡异的感觉。梧桐大道越是平静正常,他们就越觉得事件的非同寻常。接下来何去何从?装作什么เ也没生吗?对于好奇心如此强烈的他们来说,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赵雪君从市区回来时已是夜里8๖点钟,刚好搭上最后一班校车。车上除了那个ฐ5o多岁的司机何伯,就只有赵雪君一个人了。
两人的耳朵嗡地一响,血液砰砰地撞击着鼓膜,使他们再也听不清周围的声音,依稀是程宾焦急地在大声说着什么,同时大力地推搡着他们,周围的人群正在一圈一圈地围上来……
“怎么了?”许森问他。
“我想到一件事情。”他缓慢地说,“我在想,假若这些事情和龙应水他们并没有关系,那又该怎么办?”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其他人的脸色都已经变了,变得和蒋世一样惨白。
他们都已经想到,这局棋无论招来什么后果,也只能证明事故和棋局的关系,并不能ม说明龙应水他们是否作祟。
也就是说,如果龙应水他们作祟的话,则杨天问他们必死,而事故就此结束,这当然是最好的结局,无疑也是杨天问和许森下这一局棋所期待的目的。
但是,如果事情完全与龙应水和朱环无关,就会出现两种情况。第一种情况是,事情不但与龙应水和朱环无关,也与和棋无关,那么杨天问和许森也不会死,而他们的调查回到零点。
而第二种情况,则是三种情况中最糟糕的一种。
第二种情况是,事情虽然与龙应水和朱环无关,但却和和棋有关。如果是这样,杨天问和许森会死,事故也不会到此为ฦ止。在这种情况下,杨天问和许森两人的死亡,只是证实了和棋与事故的关系,对整个局势并没有更大的帮助。
用两条人命做赌注来证明一个推论,这代价是不是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