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盛哥说，“这个问题不搞清楚，我们的处境很危险的。现在谁也不知道我们，也不记得我们存在过，我们就是死了也无人知晓，连个念想的人都没有。而且，我觉得这件事一定有它的原因的。”
“不急，”汪雁说，“或许我们应该想想，为什么是我们，这样我们也许不会太盲目。”
招行，依然如此。
李成明白厄运还没有结束。
整栋大厦就17层，电梯到เ达，空无一人。
整栋写字楼ä显示出从喧嚣跌落的安静，黑色的楼面更加深沉。
汪雁和李成对视了一下，和盛哥就要进去，却被老板挡住。
老板把帘子彻底拉开：“不会啊，刚刚还拍过啊。”说罢，开始摆弄机器，“一切正常啊，你会不会啊。”
“怎么不会，我经常玩这个ฐ。”项华回答。
“你看，都正常。”老板一边操作，一边自拍，大家都看出来，机器是正常的。
盛哥说：“我来试试。”
他站在摄像头前，屏幕上的成像显现，但不是很清楚。李成他们都凑了过来，机器突然下起了雪花点，然后黑屏了。
老板看了看屏幕，按了按几个ฐ钮，都没有用，把机器重启。这时汪雁他们悄悄后撤一些，机器慢慢启动了。老板松了口气说：“哎，可能电压不稳，现在好了，你们还有谁照。”一回头，已๐经没有人了。
这五个人走在金五星二楼的走廊，走向一些卖电脑แ配件的柜台。有些柜台卖摄像头和数码相机。
他们商量了一下，盛哥、小伟和项华去看看摄像头的反应，李成和汪雁去试试数码相机。
盛哥先来到一个ฐ展示摄像头的柜台，看到摄像头连着一台小电å视，在电视上则是那些经过摄像头的人，很清晰。
盛哥现由于自己离电视机近，电视机似乎受到干扰，于是站在了柜台的远角。
这时小伟和项华故意正对着摄像头走去。盛哥现当他们在两米开外时，电视上根本看不到这两个人，可他们身边的人却还是蛮清楚，而随着二人离摄像头越近，电视的画面越不清晰，然后急剧抖动，最后黑屏。
柜台里的店员也现了，在电视机上拍拍，又动了动摄像头。这时小伟和项华已经慢慢走开了近两米，电视机又开始成像，逐步稳定，最后一切正常。店员望着盛哥笑笑说：“连接线松了，接触不良，大哥要一个么？保好，用一根新า的usB线就可以了。”盛哥苦笑着说：“用不着了。”
李成和汪雁来到了一家卖数码相机的柜台。
一个很机灵的小姑娘赶紧介绍自己的产品。
李成说：“有没有1ooo万象素的，便宜的。”
小姑娘说：“有啊，爱国者的，很好，你很懂行啊。”
李成说：“有没有实物样啊？”
“对不起，我们不提供实物样的。”
“那ว你怎么卖东西啊？我不试试怎么买呢。”
“大哥，你要试，就要付一些开箱费的。我们都是行货。”
汪雁插进来说：“你这儿怎么比海龙还难缠？那你有什么实物样品的，拿来看看。”
小姑娘赶紧说：“姐，大哥送东西给你，怎么เ也得有个上档次的。”跟手从柜台下拿出一个相机，“这款索尼，8oo万，蔡ກ司镜头，多小多时尚啊，行货，现在我们老板正在清货，比海龙还便宜。”
汪雁接过来，看也没看，就递给了李成。
李成接过相机，打开电源，把镜头对象了汪雁。
汪雁很自然地对着镜头微笑，李成心里突然想到了汪雁的素描，那张美丽的古典淑女图。可是相机的荧屏却是一片黑。
李成把镜头从汪雁身上转移到别处，还是黑屏。
他微微叹了口气，把相机关了，然后递给了小姑娘，说了声谢谢就拉着汪雁走开了。
小姑娘很是纳闷，把相机打开，屏幕一下就亮了，清晰地显示着镜头前的一切。她把镜头对准汪雁和李成的背影，镜头突然就黑了。吓得她赶紧关机。
汪雁任由李成拉着自己的手这样走着。或许这时，他们都是彼此的一根稻草。
在约定的楼ä梯口，李成看到了盛哥他们，摇了摇头：“机器对我们也无效，相机黑屏，无法拍摄。”
盛哥说：“我们这边也是。”
项华说：“走吧，还是回去吧。”掉头就快走下楼梯。小伟赶紧跟上，其他人都很诧异，李成也加快了度，才现汪雁的手一直握在自己的手中。他赶紧松开说：“对不起，我……”
汪雁叹了口气，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盛哥世故地笑笑，也扭头走了。李成把那ว只握过汪雁的手悄悄而迅地放在鼻子前闻了闻，然后赶紧追了过去。
出了楼梯，他看到项华正一个人对着一棵树站着，其他人都离她一些距离。李成想过去，被盛哥拉住：“小丫头正在哭呢？”
“怎么เ啦？”李成问小伟。
小伟想了想，走到身边的一个小铺面，是个ฐ公共电话，他拨了个电å话，“喂，你好，我找张小伟……啊？他辞职啦，什么时候的事？……前天，是吗？哦，我是他的亲戚啊。你知道他去哪儿了么？……不知道啊，谢谢。”挂了电å话，付了钱，小伟望了望李成，又指了指项华，然后默默地蹲了下来。
汪雁的脸色变得很苍白，盛哥在拼命地抽烟，李成觉得呼吸都有些痛了。
他吃力地挪到小铺前，拨了一个号码，是公司的电话，璐璐接的。他说：“麻烦转一下李成，研部的。”
那头传来璐璐甜美的声音：“他现在不作了，再见。”就把电话挂了。
李成想了一下，问老板：“长话多少钱？”
“一块一分钟”
李成咬着牙拨通了自己老家的电话。“喂”，电å话里传来妈妈熟悉而温暖的声音。
李成感到自己要说不出话来：“请问，李成在家么？”
“成成不在家，他到北京去了，你是谁啊？”
“我是李成的同学啊，刚到的北京，你有李成的电话么？”
“哎呀，没有唉，成成前天打电话说公司排他出差ๆ，电话联系不上唉。”
“谢谢啊，阿姨再见。”
李成放下电å话，把钱仍在柜台上，茫然地望着盛哥和汪雁。盛哥也蹲在了小伟的身边，而汪雁正无力地靠在门上，身体正在颤抖。
李成看到路边有一个垃圾筒，他冲了过去，开始干呕。
也不知过了多久，小伟突然站了起来，说：“我们回去吧。至少没有象电影上，有一个克隆人代替了我们。”
盛哥、项华、汪雁和李成也回过神来，觉得小伟的话是有道理的。他们一起向罗庄走去。
十月末的北京，黄昏还没有注意就已经消失，月色挡不住夜色，路灯还未燃透，路上的人行色匆匆，又倦意浓浓。车站上站满了人，每一辆车都满载而来又满载而去。
风更冷了，很多小贩早早地收了摊子，街道再无夏日的热闹。平日里喧闹的霓虹，也在渐寒的天气里消停。
冬季是催人回家的季节，这五个人默默地走着。金五星的北侧是一片农田，在灯影下格外萧瑟，衬托出后面高耸的太阳园，如同墨海中的孤岛。
夜色苍凉，盛哥一直注意着其他人，他真有些把自己当作一个老大哥了。汪雁看看了月亮，又看了看自己的影子，喟叹道：“有一句台词，在《向左ุ走向右走》中，我们都失去了自己้的影子。现在我才体会这句话的意思。”
路口向东，便是知春路了，熟悉的烤串味和火锅味又弥漫开来。
李成站在路口呆了一呆，突然冲过马路，伸手拦了一辆的士。小伟和项华反应很快，也钻进了车，车向西开去。
盛哥直跺脚，叫道：“喂，你们去哪儿？”
汪雁也拦了一辆车，说：“盛哥，上车，我知道。”
盛哥跳上车，汪雁对司机说：“师傅，去远大路金源燕莎。”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