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跟？”
“我的鞋子，准确地说，是我的鞋跟。”
“谁？”韩江和唐风同时问道。
一切准备停当，但就在出前，赵永收到了国际刑é警组织的传真。他只匆匆看了一眼，便赶到了韩江的办公室。一推门，唐风也在，赵永兴奋地对韩江报告道：“那两个家伙有眉目了。”
“不错！都是我们。不过，我们的战绩并不好，甚至可以说是十分糟糕！你们的能ม力，当然还有运气让我吃惊，所以，从羌寨之后，我不得不认真对待你们，但好运似乎ๆ还是伴随着你们，可我偏就是个不信邪的人，这样的好运不会一直伴随你，今天，你们的好运该到เ头了！”说着，史蒂芬向前一步，又端起他的手枪，对准了唐风，唐风此刻离史蒂芬的枪口只有两米的距离，他的面前是一把美制ๆ999手枪，唐风心里盘算着一旦ຆ打起来，自己有几分胜算，可不论他怎么算，他都觉着，自己้这方的胜算实在是不大！
唐风还想说什么，却被韩江拉了回来，韩江反问史蒂芬：“这么说，梁云杰也是你们杀的？所有的事都是你们干的？”
唐风则ท失望地坐在了雪地里，“我看咱们是又白跑了一趟，这里肯定又跟Ａ区一样一无所有，居然会出现可乐瓶，这是哪个缺德鬼丢的？一点公德都不讲！我估计咱们等会儿还能现方便面口袋和吃剩的面包！”
“我靠！这……这里居然会有可乐瓶？我真是服了！”徐仁宇一拍车顶，怒道。
枪声，是刺耳骇人的枪声！唐风、韩江和马卡罗夫都没有听错，他们马上意识到——真正的危险来了！
大喇嘛说最后两ä句话时，声音明显高亢起来，颤抖起来，众人惊愕不已，就在众人惊愕之时，一阵沉闷的枪声，撞进了每个人的耳膜。
掌握我们命运的大喇嘛？在这美丽画ฑ卷中ณ修行的湖畔静修着，他究竟是位怎样的大僧高德？唐风暗自思忖着，走进了木屋。
“嘘！”长者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打断了唐风的感叹，然后小声告诫他们：“你们见到大喇嘛一定要毕恭毕敬，要完全服从、尊重大喇嘛的意见，我再说一遍，你们的命运掌握在大喇嘛手里。”
唐风抱着那棵最大的石笋，大口喘着气，答道：“对！你们看到เ这两棵巨型石笋了吗？等会儿，那两个家伙游过来，我们就抱着这两棵石笋，潜入水中，有这片石笋林掩护，我们应该能躲过一劫，如果没有躲过，那就只好舍命一博了。”
他浮出水面，示ิ意大家潜入水中，然后指了指那ว两根巨型石笋，带着大家朝那片石笋林游过去，众人游到石笋林边，重新浮出水面，韩江急不可耐地问：“你肯定有主意了？”
唐风摇摇头，“没有，我只是随便问问。”说完，唐风也背上背包，做好了准备。
韩江对唐风这个奇怪的问题感到เ惊讶，他怔了一下，道：“自从在那ว个人骨地道中最后一次见到เ那只黑猫就再没见过了，怎么，你现了什么？”
“完了，我已经念完了。”
罗教授念到这，没声了，梁媛催促道：“教授，你怎么不往下念了。”
三人商量完毕，赵永带着唐风走出密室，当唐风重新呼吸到เ新鲜空气时，外面已๐是满天星斗，唐风又坐上了来时的那架“米—171”直升机。在直升机上，谁也没说话，机舱里只剩下动机的巨大轰鸣声。
赵永的想法和韩江不谋而合，一个ฐ清晰的想法出现在韩江脑中，就见韩江在密室里来回度了两圈，突然停住脚步，对赵永和唐风命令道：“下面我们分头行动，赵永，你和唐风返回广州，去拿梁云杰留在图书馆的东西，我立即回北京，向总部ຖ报告，请示下一步的行动。”
“那ว这位米沙，后来怎么เ样了？”叶莲娜也是惊愕不已。
马卡罗夫缓缓地解释道：“米沙，是的！这个ฐ名字像是个姑娘的昵称，不过，他却是个ฐ大小伙儿。我不知道是什么เ人给他起的这个昵称，反正当时在科考队，大家都这么เ称呼他，所以我就记住了这个名字。米沙……他后来……”马卡罗夫似乎陷入了回忆，许久ื，才又说道：“米沙，他应该永远地失踪了。当年的科考队只有我和梁云杰两个幸存者，因为ฦ……因为在那个可怕的夜晚，当我和梁云杰回到营地时，营地的人全都已经不在了，从此，他们就永远地失踪了。我在克格勃时，曾经想进一步调查这件事。我看到เ的绝密官方文件上，确认只有我和梁云杰两个幸存者。”
“这么说来，小屋的主人很有可能是认识米沙的人，甚至是科考队的幸存者，也可能米沙……米沙他根本就没有死，他又回到了彼得堡！”韩江为自己这个惊人的推测感到震惊。
马卡罗夫听到韩江的推测时，身体微微动了一下，没有说话。徐仁宇插话道：“我们还在小屋的桌上，现了一张纸，纸上用很漂亮的书法体俄文写着这样一句话——对于上帝ຓ，我们都是聂赫留道夫；对于生活，我们都是梅什金公爵。”
“对呀，我当时还要你解释给我听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可你还没说完，那个幽灵又出现了。”韩江又回想起来当时的情景。
徐仁宇解释道：“我当时就对你说过，聂赫留แ道夫是列夫?托尔斯ั泰的名著《复活》中ณ的主人公，他因为对妓女喀秋莎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良心不安的聂赫留道夫，为ฦ了忏悔，放弃了自己的贵族身份，和喀秋莎一起去寒冷的西伯利ำ亚，以求灵魂的复活；而梅什金公爵则是另一位大文豪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名著《白痴》中的主人公，在作家生活的年代，梅什金公爵却被人认为是白痴……”
“行了，你不用费这么多话，你就直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韩江打断了徐仁宇的话。可就在他俩说话的时候，一旁的马卡罗夫竟浑身颤抖起来。
马卡罗夫忽然打断了韩江和徐仁宇的对话，像是在回答韩江的问题，又像是喃喃自语地说道：“这句话的意思是对于万能的上帝，我们每个人都需要像《复活》中的聂赫留道夫一样，虔诚地忏悔，而对于生活，我们往往自以为聪明，其实就像《白痴》中那ว些嘲笑梅什金的人，以及梅什金自己，都是这样或那样的白痴。”
“这么เ解释对吗？”叶莲娜好奇地问。
“这不是对不对的问题，这就是米沙对世界、对生活的理解。”马卡罗夫回过神来，对叶莲娜说道。
“怎么เ……您的意思是……这句话是米沙写的？”叶莲娜惊道。
马卡罗夫重重地点了点头，他多日没有清理的白随之垂下了一缕，耷拉在他苍老的布满皱纹的额头上。片刻沉默后，马卡罗夫重又抬起头，对几人解释道：“让我从头跟你们说吧，当年的科考队，因为是临ภ时组建的，很多人以前并不认识。当时，我们有严å格的纪律，不互相打听对方的真实姓名和身份，所以，我们在科考队互相称呼时都只称呼对方แ的昵称或只称呼名字，而不知道对方的姓氏；就像大家当时都管我叫伊万，所以我只知道那位年轻的学者叫米沙。按照我们俄国人的习惯，米沙应该是个ฐ昵称。直到เ最后米沙失踪，我也不知道米沙的真实姓名。”
“您刚才说米沙是位学者，那ว他是研究什么的呢？”徐仁宇问道。
马卡罗夫不紧不慢地说：“听我慢慢说，当年在科考队，米沙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他不太喜欢和大家交流。特别是我们这边的人，他反倒有时喜欢和中国的同行交流，他会说一口流利ำ的中文，所以我曾好奇地向我们这边的领ๆ队打听过他。领队知道一些情况，私下告诉我，这位米沙是列ต宁格勒大学年轻的博士，是研究东方历史和文化的，据说他不但会说中文，还通晓很多东方民族的语言。那ว位领队还告诉我，本来科考队并不想要米沙，因为组织上认为米沙虽然在他的专业上很有研究，但是对他的政治倾向很不放心。”
“政治倾向？”叶莲娜不解。
“你们应该知道，那个年代对这个很看重，更何况那ว次科考完全是在绝密状态下进行的。就我们这边而言，虽然科考队成员来自不同单位，但是科考队的每个成员，都经过了克格勃的严格审查。我想中方也差不多是这样。领队曾经对我提到过，克格勃在审查时，认为米沙政治态度不明确，迷信宗教，缺少唯物主义历史观。科考队本来选中的是米沙的一位同学，但是因为米沙的那ว位同学突然生了重病，无法参加科考，克格勃没办法，才点头同意让米沙来参加这次科考。”
“等等，等等！”韩江突然打断了马卡罗夫的叙述。他眉头紧锁，像是在回忆什么เ，“列宁格勒大学？研究东方历史和文化的？米沙！我好像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让我想想，让我想想，我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你仔细想想，要知道，米沙这个昵称在俄国人当中ณ叫得很多。”叶莲娜提醒韩江。
“不！不！我一定在一个ฐ重要的地方听过这个ฐ名字，让我再想想……对了，那七封绝密信件。”韩江一拍脑แ门，终于回忆起来。
“什么เ绝密信件？”叶莲娜疑惑地问。
韩江不知道该不该对叶莲娜和马卡罗夫说那七封绝密信件，但是此刻在彼得堡，除了叶莲娜和马卡罗夫，他还能信任谁呢？韩江犹豫片刻๑，这才对马卡罗夫和叶莲娜解释道：“当梁云杰死后，我们缴获了一批失窃的俄文文件。其中有一份绝密的克格勃文件，我们也不知道这份文件是怎么从你们那儿流出来的。我们翻译了这份绝密文件，现这份绝密文件的主要内容是七封信件。通过这七封信我们知道了当年科考队组建的情况，其中在一封孟列ต夫写给他的老师著名汉学大师阿理克的信中，提到他和米沙在冬宫现了一件来自西夏王朝的珍宝，还现许多以前俄国学者的研究资料。后来，阿理克肯定了他们的现，并向当时的政府提议要到中国去考察，这才有了日后的联合科考队。我想这里提到เ的米沙，就应该是您所说的那位米沙吧。”
“我想应该是这样，这么เ说来，著名的汉学大师孟列ต夫很可能ม就是米沙的那位同学。本来是打算派他去的，但因为ฦ他突然生病，才换成了米沙。”马卡罗夫推断道。
韩江一副茅塞顿开的样子，道：“是啊，这样就解释得通了。我当初看到那ว七封信时，就感到奇怪，既然孟列ต夫现了冬宫的玉插屏，他为什么后来没有去参加科考？原来是这样，他那场大病让他躲过一劫，否则，也就没有日后成了著名汉学大师的孟列夫了。”
“那么后来呢？您怎么知道那ว句话就是米沙写的呢？”韩江又问道。
“在科考队，我算是和米沙走得比较近的。我曾不止一次在米沙那ว儿看见过这句话，在他的笔记本上，书的扉页上，他都写了这句话，像是他的座右铭一样。我曾好奇地问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可当时米沙笑而不答，说以后再跟我解释，但是……你们知道，米沙再也没有以后了。我后来读了一些书，多多少少算是悟出了这句话的意思。”马卡罗夫解释道。
“这样说来，韩江他们在地下见到的那个幽灵很有可能是米沙喽？”叶莲娜托着腮猜测道。
“是啊！如果那间地下小屋就是那个幽灵的栖身之ใ所，那么很有可能我们碰到的幽灵，就是米沙。他没有死，他又回来了。”徐仁宇赞同叶莲娜的看法。
马卡罗夫摇了摇头，缓缓说道：“我们不要过早地下结论，就我而言，我不相信米沙会死而复生。我刚才说过，克格勃文件上明确记载着最后的幸存者只有我和梁云杰两个人。即便这个记载不准确，米沙真的没有死，那么เ，他回到彼得堡来，以他的才学，为什么เ要躲在下水管道内？这完全说不通。”
一直若有所思的韩江忽然对马卡罗夫说道：“确实说不通，但是……但是我忽然想到一点。你们想想，一路追杀我们的那ว伙黑衣人为什么对玉插屏的情况那么了解？对当年科考队的事也了如指掌？他们要比我们知道的多得多，以至于我曾经怀疑ທ过您，因是当年科考队的幸存者，特别是在梁云杰死后，您是唯一的幸存者！而现在又出现了一个米沙，假设米沙真的没有死……”
马卡罗夫听韩江说到这里，忽地睁大了双眼，吃惊地打断韩江的话，反问道：“你是怀疑ທ米沙没有死，他……他跟史蒂芬，还有那ว伙黑衣人是一伙的！”
韩江微微点了点头，又道：“甚至他可能就是幕后的黑手。除此之外，我现在还想不通为什么史蒂芬他们会了解那么เ多。”
“不！……不！米沙，他……他不是这样的人。”马卡罗夫无论如何不敢相信韩江的推测，叶莲娜和徐仁宇也为韩江的这个惊人推测感到震惊。
房间内又陷入了沉默，马卡罗夫痛苦地低下了头。韩江看看叶莲娜，又看看徐仁宇，一时也不知所措。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马卡罗夫这才抬起头来，对韩江说道：“韩，我仔细考虑了一番๘，虽然我不愿接受你的推测，但理智告诉我，你的推测是有道理的。”
“既然这样，我看，咱们干脆到下水管道里面把那个ฐ幽灵抓出来，不就真相大白了？”叶莲娜忽然提议道。
韩江和徐仁宇面对叶莲娜的提议，全都瞪大眼看着叶莲娜。叶莲娜把眼一瞪，冲韩江嚷道：“你这样看我干吗？”
“我一想到，你这么漂亮的大美人要钻进又脏又臭又潮湿的下水管道，就不寒而栗。”韩江戏谑道。
“而且还恐怖，还有可能迷路，我可再不敢去了。”徐仁宇也抱怨道。
“你们两个胆小鬼，我什么เ地方没去过，还会怕下水管道？”叶莲娜冲韩江嚷道。
韩江辩解说：“我并不是怕钻下水道，我现在担心的是第二块玉插屏的去向，还有唐风的安全。不管那ว个ฐ幽灵是不是米沙，我们都可以以后再去寻找，现在我们要任务不是这个。”
叶莲娜却道：“可我有一种预感，要想破解现在我们面临的所有难题，必须找到那个ฐ地下幽灵，也许幽灵就是破解谜题的一把钥匙。”
“何以见得呢？”韩江问。
“你想，我们现在根本不知道玉插屏被他们弄到了哪里，毫无头绪，还被伊留แ金追捕。如果那ว个地下幽灵真的是米沙，那ว么，就像你所推测的，他有可能是史蒂芬的同伙，玉插屏说不定就是被他盗走的，找到他就等于找到เ了玉插屏。”
“可如果米沙并不是史蒂芬的同伙呢？”韩江又问。
“如果他不是，那么作为当年的知情者，我们的敌人也一定不会放过他。也许，他躲在下水管道里，就是为ฦ了躲避那伙黑衣人的追杀。所以，与其我们现在漫无目的地东躲西藏，不如直接出击，找到เ那个幽灵。这样我们就掌握了主动权。这在你们中国的《孙子兵法》里面，叫釜底抽薪。”叶莲娜清晰地分析了当前的局势。
韩江不得不佩服地点点头：“你居然还懂《孙子兵法》，我真的对你刮目相看了。”
“哼，韩江，你现在知道咱俩的差距了吧，你会的，我都会，我会的，你不会。所以，你要听我的。”叶莲娜在韩江面前摆出一副固有的傲慢神情，虽然，她的傲慢常常在韩江面前失效。
“好吧，我的少校，我听你的吩咐。”韩江装出一副无奈的样子。
叶莲娜看看马卡罗夫，似乎是在等待马卡罗夫的意见。马卡罗夫微笑道：“叶莲娜，你的分析我很赞同，在现在这种时刻，你这招也许是最管用的，虽然需要冒一定的风险。”
叶莲娜得到了马卡罗夫的肯，立即拔出枪来，检查了一遍弹匣，然后对韩江吩咐道：“韩，你跟我去，趁天亮前去，省得夜长多。”
韩江反问道：“不带博士吗？”
叶莲娜还没说话，徐仁宇倒先叫了起来：“行了，有美女相伴，你就放过我吧。我可不想再跑到那肮脏ู潮湿的下水管道里了。”
“叶莲娜，你们带上我吧！如果那个ฐ幽灵真的是米沙，我会有办法应付他的。”马卡罗夫倒主ว动要求前往。
但叶莲娜见马卡罗夫身体还没完全康复，一口拒绝了马卡罗夫的要求，叫马卡罗夫好好在这儿休息。马卡罗夫拗不过叶莲娜，只得点头道：“好吧，那我就先在这儿等着。”
韩江拾起徐仁宇的那支枪，检查了一下，又将枪还给徐仁宇，道：“这里的安全就交给你了。我们没回来前，你们哪儿也不要去。”
徐仁宇满口应允，可等韩江和叶莲娜离去后，徐仁宇看看这间曾经死过人的公寓，不禁感到后背一阵凉。
韩江和叶莲娜冒着风雪，绕过了两条街道，才找到เ叶莲娜的那辆菲亚特。这是叶莲娜为了防止被伊留金现，故意停到了这么远的地方แ。
“其实，你这个车现在很不安全，一旦被伊留金现，那ว可就麻烦了。”坐上了车的韩江提醒叶莲娜。
“你放心，这是我新买的车，伊留金根本没见过，不过，伊凡洛夫倒是见过。”叶莲娜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