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语惊摸着灯打开,走到里面工作间长木桌前,沈倦这人不怎么注意这些,大把随手画的图就那么随意乱七八糟丢â在桌上,旁边的书架上横七竖八插着几本速写本。
很多人看着一个样儿,骨子里又是一个样儿。
“……”
“鞭炮,”林语惊头都不抬,“纪念一下这个重大的日子。”
他转过身来,还没来得及开口,林语惊直接往前两步靠过去,抬手拽着他大衣领子往下拉,唇瓣贴上来。
沈倦刷卡进门,将房卡插好,林语惊跟在他后面,咔嗒一声轻响,关了门。
结果一颗滚烫的心被人踩在了脚底下,连带着尊严和骄傲,还不够,十几年相互折磨和煎熬像是淬了毒的刀,一刀一刀戳破了她最后一点奢求。
她天之骄子,ไ家境殷实容貌能ม力出众,追她的人排着队,要什么有什么เ,顺ิ顺遂遂的人生,本以为大学遇到了自己的真命天子,然后嫁给了爱情,从此一生平安喜乐。
什么型号都无所谓,什么เ玫瑰蔷薇百合花纹的,这玩意儿用都用不上,她们家状元道德素质极高,那得等她三十了可能才会确信对她身体没什么伤害了,愿意跟她上个床。
林语惊已经习惯得有些麻木了。
她任由沈倦抽走她手里的烟,掐了丢进旁边垃圾桶里,俩人上车,一直快到เ家门口,路过一个小便利店,沈倦忽然停了车下去,没几分钟,人又回来。
她没来a市的时候虽然多多少少也会一点儿,不过对这些东西没什么兴趣,基本上都不怎么碰的,抽得凶的那会儿还是在怀城。
她就这么迷迷糊糊地跟着他,看着他推开里面小门,进到里间,走到旁้边水池前,洗了个ฐ手。
沈倦“嗯”了一声,拉着林语惊的手往里走。
甚至最开始,她一直都非常非常不想让他知道她家里哪怕一点儿情况。
但是她没有。
抹得凹凸不平的奶油,歪歪扭扭的花,上面用巧ู克力酱画ฑ了一条小小的鲸鱼,鲸鱼的身上写了个20。
沈倦解开蛋糕袋子,打开盒子,把蛋糕从里面抽出来。读文少女沈倦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เ丑的蛋糕。
“……不是,为什么啊,”林语惊觉得这个解题思路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围,难以置信道,“这事儿难道成了以后他还得先放个五百响挂鞭,然后举ะ国欢度普天同庆奔走相告一下吗?”
顾夏接道:“五一劳动节六一儿童节八一建军节?”
沈倦走过去,将她人圈在自己้和洗手台之间,抬手捏了捏她的耳朵:“喜欢?”
沈倦觉得有点儿忍不了,他垂着眼看了她一会儿,林语惊扎着辫子,薄薄的耳廓露出来,说完这句再明白不过的暗示以后,耳朵红成了一片。
前桌一个ฐ男ç生转过头来,跟她借笔记。
林语惊向来好学生,高中ณ的时候就是听课听得最认真的那ว个,一节课下课笔记记得满满的,她合上书。
她是非常注重个人形象的人,出院也得穿得美美的,特地让顾夏从寝室里拿了双之前新า买的d家小皮靴,还没等反应,沈倦人已经蹲下,解开鞋带帮她脱了鞋,又套上拖鞋。
林语惊眨眨眼,走进去,沈倦跟在她后面,回手关上门。
此时此刻,她觉得自己终于占据了一点点的主动权。
她脱口而出,毫不犹豫地嘲笑他,“沈倦,你这情话是不是太土了点儿?”
这么เ一个从高中开始就对她不好,不珍惜她,天天半夜叫她出去还不送回家,分开以后听着好像还不主ว动追回来,等着她来找他还让她受伤的男人——除了长得帅点儿,到底还有什么好???
林语惊是不是瞎???
林语惊等的就是他失控,连忙道:“但沈倦现在什么เ都有了,你有什么เ?他读了好的大学,回到队里继续训练,你的存在没对他造成任何影响,你没发现吗?”
他情绪有些失控,大概自己也意识到了,他没再说话,深吸了口气,闭上眼睛。
他浪ฐ费掉的是最好的四年。
五个月的时间来找回丢了四年的东西,想要回到以前的手感那几乎ๆ是不可能的事情。
林语惊抬眸,侧头看过去。
两个人两句话说完不过刹้那,工作室小门被人打开,沈倦站在门口。
他这么เ没心没肺的人,心里都堵了一下,好像所有事儿都是这样,最开始的那个ฐ,总是走着走着就走丢了。
王一扬忽然有些怅然。
她明白过来,去捉他的手,拉着他不让他走。
林语惊睁开眼,看着他直起身,要走。
林语惊走过去,扎了一块土豆沙拉:“你哥哥呢?”
结果会客厅就沈倦一个人,手边餐车里叠着一层层早餐,神秘哥哥不翼而飞。
沈倦抬眼,看着她,故意压着嗓子低声道:“教你点儿十七岁也能学的。”
林语惊嘴里塞满了海鲜,口齿不清地提醒他:“沈老板,我还小,我还是个十七岁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