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果不其然，明天我就送你到南山寺当和尚去！”
“那是他们的事，我尽好自己的本分就行了。”
佟童想起了郝梦媛说的话，努力活着，总会遇到เ好事情的。
他发信息问了，“十月暖阳”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委婉地说道：“你就当做这是‘不放弃’的报答好了。”
怎么没事？明明一大堆事，又不知从何说起，佟童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没事，我都习惯在外面过年了。你没什么事，我也能过个安心年。”
耿小庆迅速过滤了这几个关键词，干脆ะ地摇了摇头：“不了，就两三万而已，我肯定能找到เ办法。”
有钱的，小美女……
“怎么了？”
耿小庆却有些吃惊地说道：“饭桶，你……的确跟以前太不一样了。”
在顾美荣即将离开时，孙吉祥冷不丁地说道：“张垚垚当时是酒驾。”
孙吉祥恨得咬牙切齿，爆粗口的小宇宙马上就要爆发了。
老佟惆怅地说道：“唉，如果没有那ว么多变故，你也是好人家的好孩子，可惜，这辈子都耽误了……难怪你奶奶总说对不起你……”
“如果我没弄错的话，我那ว个舅舅应该是我姥爷的私生子，所以一直上不了台面。他干什么什么เ不行，跟我妈一比，总是自惭形秽。可能因为ฦ极度自卑，所以心理才扭曲了吧！我只零零星星地听过一些他的事迹，比如往青蛙嘴里塞鞭炮，把青蛙炸得血肉横飞……比如把捉来的知了放在瓶子里，然后在太阳底下，将它们活活烤死……后来，我姥爷给他安排了一个不错的职务，见了些大世面，他也正常起来，不再那ว么残忍变态了。这几年来，他收藏艺术品，还会弹钢琴，说得上风度翩翩吧！走到哪里都有一大堆女的往他身上扑。但我总觉得他很可怕，孟星云跟了他，怕是不会有好结局。”
“……那郝梦媛怎么เ办？她在港城的工作已经很稳定了。”
“所以我想去大西北，想去火箭发射基地。”
“如果她听你的话，那ว她有可能跟你吃海鲜，但那ว里绝对不会有我的位置。因为，如果她听你的话，我也就不会存在了。”
电话那段只是一阵沉默。
佟童看了瘦小的孙吉祥一眼，笑道：“打人倒不必了，要是我打人，一般人还真承受不住。”
在孙平安动手之前，郝梦媛赶紧把他拉走了，走之前留แ下了一句话：“佟掌柜，该教训就教训，别ี手软。他得多经历些社ุ会的毒打，才能学会做人。”
大概这个年轻人就是孙平安的弟弟吧！
他们俩的对话，佟童听得一清二楚，原本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的，直到那个年轻人摘掉口罩，佟童方才察觉，他似乎有些面熟。而面熟的原因，大概ฐ是他跟某个人有些相像吧！
高小宝很是诧异：“不都是红的吗？有什么差别？口红就是红的嘛，难不成还能叫口黄口绿么？”
想着想着，她就笑出声来。高小宝毛手毛脚，把她的几只口红掉到เ地上了，她心疼坏了，说道：“这是我最喜欢的几个颜色，是我千挑万选才选出来的，它们就是我的命啊！”
“大老板”苏昌和见惯了大场面，自然不会把这个孑然一身的年轻人放在眼里。在走过他身边时，苏昌和甚至连看都没看他，径直向前走去。
佟童很想嘲笑他们小题大做，并没有把他们的举动放在心上。看到大老板，他也没有退缩的意思，淡定地扫了他一眼，便低头收拾东西，准备下山。
……
“要是不辞职，我现在也该是党员了。”
听着听着，佟童的表情就变得复杂起来。
“嗯，没什么เ大事……再过两三天吧，这几天还得在港城休养一下……嗯嗯，谢谢您的关心……情绪低落？大概是因为我找的人不肯理我吧……我开玩笑的……我确实没跟他说几句话，他也不知道我为什么เ回来……没事的，等我回北京再跟您联系。”
好吧，佟童并不阻止她。但恍惚间，他仿佛看到เ了另一个ฐ女孩，一个天天唤他“水桶”“饭桶”的女孩，一个执着于给他起外号的女孩。
“嗯……爸爸留下了好多漫画书，里面好多人都有’童‘这个字，我全都圈出来了。”
原来他送走了这么เ多亲人了，他的命确实够苦，郝梦媛很后悔刚ธ才的失误。她看着icu的大门，说道：“我妈妈也曾在重症监护病房住过，所以，我很理解你现在的感受。那时我整天哭，我想妈妈，想吃她做的饭，想让她陪我睡觉。我知道她病了，所以我愿意给她做饭，照ั顾她睡觉，为她做什么我都愿意。但是我妈妈再也没能回家。我整天坐在这里，除了为她祈祷，就是责怪医护人员为什么什么都做不了，恨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焦急，无奈，直到彻底绝望……”
“没什么的，也有可能是我太迷信了。我师父，奶奶，还有牛叔，都跟我说过，等我长大了，他们要享我的福，结果都没享到——也不完全是，至少我现在能ม照ั顾牛叔一家了，虽然他还没什么意识。孟老师说，等我考上大学，要告诉我身世的秘密，结果也没等到เ。我跟我养父之间错过了很多，我想尽我所能地报答他，所以不想等下去。”
她习惯一个ฐ人吃饭，也习惯吃饭时看点东西。她戴上耳机，看起了刚更新า的《黑镜》。智能时代真好，这样一个ฐ人吃饭也不尴尬。
五星级酒店的自助餐水准很高，要是来这里吃饭，年轻的女孩子一定要拍照发朋友圈的。但耿小庆只接了一杯黑咖啡，拿了一块烤玉米，又夹了一点蔬菜水果，便到เ角落里吃了起来。
“嗯，张律师先忙。”
“唔……你们先聊着，我今天约了人，就不奉陪了哈！”
郝梦媛难得这么生气，可即便生气，也不让人觉得可怕。佟童问道：“那ว钱茜茜的申请应该没被批准吧？我看她这两ä天无精打采的。”
“哦，对了，钱茜茜认识张永明。前几天她申请到外面租房住，是张永明陪她一起来的。张永明说，他跟钱茜茜的妈妈是朋友，帮忙照顾一下她。我和他都挺吃惊的，他肯定没想到เ我回港城工作了，我也没想到会在工作场合见到他。他说张垚垚快要结婚了，让我有时间参加。哼！我才不会去呢！”
钱茜茜一蹦三尺高：“从小到大，我都是一个人窝在家里看电影，我妈没兴趣，保姆听不懂ฦ，同学只喜欢看喜羊羊，我找不到人分享。但是昨晚郝老师跟我聊了很多，你也肯定我的付出，真是太好啦！”
“不是。”佟童回过神来，说道：“一说到เ电影，你就眉飞色舞的。看来你的确喜欢，并且做了大量功课。之前说过的质疑你梦想的那些话，我暂且收回来。至少对待你的梦想，你是很认真的。”
钱茜茜眨眨眼睛，很显然，她需要时间来消เ化这些信息。不过她还是先夸赞了高小宝一番：“你没读过什么书，但说起话来居然还文绉绉的。”
“他的命挺苦的，以后你也就知道了。如果你想打开他的心扉，那也不是不可能，他爸就是很好的突破口。他爸也苦了一辈子，到头来还得癌症了。别看佟童挺沉着的，但是他早就心乱如麻了。每个周末他都带着他爸去挂有名的专家号，有时候还到别ี的城市去看病。除了照顾他，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如果你帮得上，他应该会很感激你吧！渐渐地，感激就变会成爱意。”
“熟！当然熟，当年我俩不打不相识。”
佟童出去送书去了，大概ฐ要跑的地方แ很多，他迟迟没有回来，高小宝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他的学生，钱茜茜终于忍无可忍，冷漠但又不失礼ึ貌地打断了他：“你跟我们老板很熟吗？”
每次瘦高个ฐ一说完，小胖墩就立马跟着说：“就是就是，这是他应得的雪糕，他自己吃就好了。”
“为什么เ要可怜我们？再说，我跟他又不认识，这是他的雪糕，我们才不要分着吃。”
佟童的变化太大了，他离开港城时，还是个ฐ带着几分鲁莽气息的大个子，虽说尽量把自己收拾干净了，但远远比不上现在的模样。过去几年间，他似乎又长高了一些，模样没怎么变，肤色也跟从前差不多，但总有种比以前更加干净利落的感觉。
孙丞材已经恢复正常了，但又有些陌生。他们的友谊横跨整个童年到少年，七年没见了，一肚子的话不知从何说起。
“那ว他应该毕业了吧？我弟弟今年夏天就毕业了。”
“嗯，他上的应该是四年的。”
他在牢里待了九年多，跟妻子也早就生疏了。他平时住在厂子里，偶尔回家看看。妻子多半不在家，他不知道她在忙什么，也不知道她跟什么人混在一起，二人形同陌路。
耿秋云还有那么一点良知，长吁短叹之ใ后，他决定帮女儿一把，她愿意给钱就给，不给的话他也不会失落。